第一百零八章 夜探皇宮(一)

蕭容一笑,伸手取出了一個手指大小的小巧瓷瓶,拋給了那劉正修,“劉師侄太過小心了些雖說修士要一心向道,卻也不能立刻斷情絕愛。況且你又請示過衛師兄的,得到衛師兄的允許的,你又何錯之有?這平膚散你拿去,快些消了腫,要不衛師兄還以為我一來,就欺負他的得力手下呢”

劉正修訕訕笑著接過瓷瓶,再三謝過蕭容,便又說道:“啟稟師叔,衛師叔請求增派巡查站人手,本是隻請求宗門派一煉氣期弟子即可,原本準備的居所等,也是按照煉氣期弟子的規格準備的。現在還請師叔稍坐,師侄這就去將居所更換了。”

蕭容點點頭,卻並沒有坐下,問道:“恩,你幫我準備一處安靜的獨立院落即可。對了,衛師兄呢,我得先去拜見衛師兄才是。”

“啟稟師叔,衛師叔帶了馬躍基馬師兄,去走訪定都西城陶然道觀的長青子前輩了。長青子前輩是古道門在此處巡查站的領事,衛師叔與之一向交情甚好”劉正修連忙一躬身,將衛領事的行蹤做了交代,“衛師叔每次去拜訪長青子前輩,都會逗留三日左右,應該會在後日回來。”

“嗯,我知道了,你且去準備。哦,對了,這是我的玄英令,你且拿去驗證一下”蕭容伸手將自己的玄英令拋給劉正修。

劉正修連忙收手接過,驗證之後卻不敢留下任何信息,又遞還給了蕭容,說是等衛師叔返回後再行交接。同時將一片玉簡雙手捧著奉給蕭容,“蕭師叔捎待,師侄立刻去為師叔準備居所。這是近年來定都之內各門派在此駐防的概況,請師叔閱覽”然後便告罪,下去準備不提。

蕭容看了一眼那低頭恭立的店小二,讓他回到櫃台後麵自去忙活,自己卻取了玉簡大略瀏覽起來。

半盞茶功夫之後,劉正修便返了回來,說準備好了,要帶蕭容去居所。

蕭容隨他出了珍寶齋,劉正修見蕭容自去駕馭馬車,便很有眼色的連忙上前說要代蕭容趕車。被蕭容拒絕後,劉正修便伸手拉了馬韁繩,徒步引導馬車。

蕭容暗暗點頭,有些奇怪他為什麽有個那麽遲鈍的後人。

定都分為皇城和外城,皇城自然是皇帝的居所,而外城卻又分了東西南北四個區。

定都東區是皇親貴族聚居的地方,西區居民不但是文人墨客居多,而且在西區之外,還有座萬青山,山上風景秀麗,道觀寺廟眾多。至於南區和北區,則是店鋪坊肆匯集之所,而在南區和北區的邊緣地帶,就是一般的平民居所,而且在南區和北區不起眼的角落裏,還有大片大片隻能搭棚居住的貧民。

而劉正修為蕭容安排的居所,就是在珍寶齋所在的南區中最為繁華的的地方,是一處三進的院落。

蕭容進了院落,讓劉正修將準備好的隨從婢女盡數帶走,便揮手讓他退下了。

貞貞見外麵沒有外人了,終於忍耐不住跳了出來,歡快的說道:“公子,這裏就是咱們的新家嗎?好大啊跟著公子真好,有大房子住”

蕭容看著她還有些紅腫的眼睛,還有臉上未幹的淚痕,搖搖頭說道:“你心情不好,不想說話就不要說話,我也不是那種喜歡聽好話的。你自去選一間房屋住下,安心修煉。如果需要查探什麽消息,隻管寫來給我,我讓人去辦。”

貞貞本就還沒有平複心情,隻是為了怕蕭容不悅才裝出來的喜悅,聽蕭容這樣一說,小臉上硬裝出來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剛剛硬止住的淚又滾了下來,低著小腦袋站在馬車便不說話了。

蕭容也不勸慰她,自己倒背了雙手,自去熟悉整座房子。

入夜之後,剛剛修煉還不能辟穀的貞貞食用了自己鼓搗出來的,色香味俱無的米粥,便一個人躲回房間去了。

蕭容在房中將所有的儲物袋全部取出來,一件一件的整理手上的物品,整理過之後,便將原本放在這個儲物袋中的東西挪到那個儲物袋,然後再挪回來。當蕭容挪到第三遍的時候,發現時間才到戍末時分。

蕭容歎了口氣,將各種手段準備齊全,披上了隱形黑衣,在房間內布了一個障眼法陣,便離開了房間。

皇城對蕭容而言,代表著壓抑、痛苦和仇恨。

蕭容人生最初的七年裏,除去懵懂無知的嬰孩歲月,就一直生活在驚慌不安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什麽樣叵測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雖然有娘親的保護,卻無法斷絕各種明槍暗箭的到來。

除了娘親的懷抱,蕭容無法安心入睡。

但娘親在蕭容六歲的時候,忽然延綿病榻,無法查出病因,隻是全身骨痛日漸消瘦;原本就不經常來父皇,更是在娘親形容枯槁後再無影蹤;那些原本就趾高氣昂的嬪妃們更加變本加厲,一次次的來娘親這裏示威。

身邊的宮女太監越來越少,禦醫來的次數越來越少,自己為了請禦醫接連闖了十幾道關卡去見父皇,結果父皇正在懷抱新誕生的小公主,在對著別的嬪妃說著那些“最愛”的話語,看到自己後,連話都不讓講,就讓侍衛將自己叉了出去。

聽聽,叉了出去一個六歲的孩子,陳國的長公主,連為重病的娘親求醫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娘親在受盡了病痛折磨後撒手人寰,而孤苦無依的蕭容,必須要每天去向那個麵容慈善卻眼波凶冷的皇後請安,然後就要被迫和那個看似和善,可是每次和他靠近就會遭遇不幸的太子哥哥相處。

後來,當蕭容再一次被那個太子甜甜的叫著“皇妹”卻將她推入深秋的冷湖後,當蕭容聽說了父皇最新寵愛的另一個妃子也像蕭容的娘親一樣,患上了全身骨痛日漸消瘦卻無法治愈的怪病時,當一切的跡象都指向那高高在上後位穩固的皇後時,蕭容隻得依從娘親所留下來的兩個嬤嬤的計策,深夜逃出了皇宮,開始了流浪的生涯。

可是一個嬤嬤為了掩護蕭容出逃而自願蹈火,而另一個嬤嬤也因遇上了強盜為了保護蕭容沒了。

蕭容真真正正成為了孤零零的孤女。為了生存,坑蒙拐騙蕭容都不陌生,到了最後,更是為了隱藏身份,蕭容自賣自身,做了一名婢女……….

蕭容淩空站在內城的邊緣,自上而下細細打量著這座陌生的漆黑皇宮。蕭容從沒有站得這麽高來看過皇宮,一時之間有些認不出來這個張開貪婪大嘴想要吞噬一切的怪獸,竟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回來的地方。

展開手臂,蕭容緩緩落在皇宮之內,慢慢順著她也叫不上名字的道路前行,一個人走著兩邊牆壁高達三丈的道宮路上,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和壓抑就襲上心頭。

蕭容幻想著以前娘親,還在和那所謂的父皇琴瑟和鳴的時候,走在這樣的宮道上,心情是怎麽樣呢?雖然感情得意,卻要像個刺蝟一般的將全身硬刺豎立起來,雖然應付各種各樣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冷箭和傷害,那個時候的娘親,心情能愉快的起來嗎?

愉快的時間畢竟很短暫,當新鮮感過去之後的那個所謂的父皇,逐漸不在是“夫”,而變成了“君”;逐漸不再是“父”;而變成了“皇”,那個時候,娘親心中可有悔恨?

而那個所謂的父皇,又是以怎麽樣的心情,麵對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說著同樣的話語,讓那些女人相信隻有自己才是皇帝的真愛?

那些爭寵的嬪妃,為了一個空虛的封號,為了一份虛假的感情,計謀百出,她們又幸福嗎?

那些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又是怎樣的冷眼旁看,一個個的貴人,她們是怎麽樣的誕生,又是怎麽樣的走向毀滅?

而那個皇後,在害了自己的娘親之後,又是以怎麽樣的心情,還能對著自己雙眼含淚,嘴裏叫著“阿彌陀佛,苦命的孩子”?那個十幾歲的太子,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將自己推進冰冷的湖水當中?

而如果,那個皇後,如今的太後,那個太子,當今的皇帝,在看到自己這個原本任他們揉搓的**,變做了如今能夠飛天遁地殺人於無形的仙子,他們的臉上,又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呢?

蕭容嘴角浮上一絲笑意,隨即裹緊了隱形黑衣,加快了腳步。準備去以往生活過的地方拜祭一下娘親,然後再去找那太後和皇帝算賬。

蕭容很快就辨認出了道路,周圍的一切也漸漸的熟悉起來。

最後,蕭容眉頭一皺,視線停在一座造型雅致的院落之上。這座造型幽雅細膩,水石相鄰的院落叫做“嘉燕居”,曾是蕭容和娘親的居所。

可是當年為了順利出逃,蕭容是將這座嘉燕居付之一炬,就算燒不成灰燼,也應該隻剩斷壁殘垣了才是。現在這裏從外觀看起來又恢複如初,難道是後來修複再建的?

蕭容神識掃進嘉燕居,卻發現嘉燕居的偏殿中燈火通明,有四個煉氣期修士圍在一起正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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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會繼續努力,謝謝!

不好意思,今天在路上,隻能日更一章了不好意思啊。還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