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占卜易算

“師弟求救不能不來,聖母不也是如此?”太泓持著定天杖身後五色靈光照耀虛空,足下朵朵五色蓮花升騰太泓漫步踏空走來。

“是啊,為了吾等同門你我二人也要來此紅塵走一遭啊。”金靈聖母感歎道:“道友向來在山中隱居避世,鮮少踏入紅塵。不過這次之後沾染劫運,在大劫未結束之前道友恐怕還要踏足紅塵兩次才行。”

“青山、紅塵有何區別?”太泓淡然道:“吾等修道之人隻要本心不動,何處不為清淨之所?老師給貧道取道號一個‘泓’字,一者是希望貧道洪福齊天氣運悠長,二者是弘揚吾脈道統傳承衣缽,而第三就是清淨寬宏之意。上善若水,行水德道而包容萬物,自然需要一顆平常心,隨遇而安隨世而移而本心恒古不動,何處不是逍遙自在地?”

“道友倒是看得分明!”金靈聖母掂量著四象塔不斷遲疑起來。來之前自己算過這次出山沒有死劫,不過太泓到來也在自己意料之外需要慎重應對,這個道人的實力絕對不在己身之下。自從當初在碧遊宮一見之後,金靈聖母也曾多番打聽太泓的跟腳事跡,以人族之身證道大羅果位,除了師門教導以外那本人的資質也絕不差。

“聖母跟貧道向來都是惜命之人,總不想為此意氣之爭將吾等大好前程給舍了吧?”金靈聖母不敢跟太泓動手,太泓對金靈也是顧忌的很。截教諸多女仙之首。先天金雲得道,又有四象塔、龍虎如意兩件靈寶護身,就是太泓想要對其動手也沒有必勝把握。

“吾等修道之輩天天打生打死也是無趣,不若吾等來一場文鬥?吾等勝了,就請道友帶著截教諸仙就此退去遊魂關。要是道友等人勝了,東魯從此重歸殷商,當初薑蘭的那段因果就此了結。”太泓建言道。

“怎麽鬥?”能不打,自然不打最好!畢竟為了意氣之爭將自己日後前程搭進去,金靈聖母還沒有那麽傻。而且東魯重歸大商,對於殷商也有莫大好處。金靈聖母的弟子聞仲在此做太師。金靈聖母自然也會幫他考慮一二。

“吾等尋一位德高望重之長輩作證。然後你我兩方加上公證人各出一題,以三場題目論高低如何?畢竟我等都是修道之人,戰鬥之法不過是護道之用,除了搏殺戰鬥之法以外還有諸多東西可以用來一爭勝負。”

“可以!”金靈聖母幹脆道:“不過你我二人可以再添加一份彩頭!”

“什麽?”

金靈聖母從袖中拿出一道靈章:“道友精通五行之道。此物想來也是認識吧?”

“五行玄華靈章中的金行篇?”太泓眉頭一挑:“聖母乃是金雲得道才。此物對你也是屬性相合。聖母既然肯將此物舍出。不知道要賭什麽?”

“雲霄師妹被你們天極山鎮壓起來,貧道拿此物做彩頭要是輸了雙手奉上。但是貧道要是小勝一籌,就請你們將雲霄師妹放回來吧。”

“雲霄娘娘跟元馗師叔關係不錯。師叔將水雲精氣重聚於她身上,正在吾天極山一脈思過崖修行,千年之後吾等自會放行,道友確定要用此作為彩頭?”

“不錯!”金靈聖母點頭道:“不過這位公證人可不能由你我兩方之人來擔當。”

“當然!”太泓目光看向不遠處:“為神者,秉承天地法則至公至正。不遠處就有一位大神的神廟,吾等請那位大神為吾等作證如何?”

……

“所以你們找到本宮了?”女媧廟中,女媧娘娘高坐神壇之上問道太泓。女媧娘娘的神廟遍及三界九洲,尤其是這臨近東魯之地,女媧娘娘作為東魯信奉的至高神之一在附近的神廟也是極多的。因為太泓等人的叩請,女媧將自己的一縷神念降臨下來查看情況。

“娘娘作為天道聖人,就是一縷神念也遠不是吾等可以媲美,由娘娘主持想來金靈道友也沒有意見吧?”

金靈聖母看了看上首的女媧,謙恭道:“既然是女媧娘娘出麵,貧道自然不敢有所異議,那麽吾等便定下三次鬥法之題目吧。”

太泓聞言,伸手拿出一塊天藍色水玉,在其上書寫了自己所出的題目。而金靈聖母也拿出一塊金色神鐵將自己的題目寫了出來。

女媧將藍金兩道題目跟自己的紅色題目放到一起有神力遮掩起來。“你們要事先看嗎?”

“不必了!”太泓,金靈二人紛紛搖頭。

“時間、人數如何安排?”女媧娘娘將三道題目收起,然後問道。

“一切由娘娘做主。”太泓躬身道。

女媧娘娘思量了一下,伸手寫下一道神文玉書:“自明日辰時開始,接連三日每天比鬥一場。人數方麵,每方各出三人分別應對一題,爾等以為如何?”

太泓看了看玉書,幹脆了當的在上麵留下自己的元神印記

“沒意見。”金靈聖母跟烏雲仙商議了一下,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麽疏漏之處,也把自己的元神印記打入其中。做完,兩方便帶著門人各自離去。

女媧娘娘待他們走後,兩道流光飛向東海還有西岐落到通天教主還有風燁手中。

風燁看到女媧娘娘的手書麵色古怪,心神傳音元馗便讓其出麵了。倒是通天教主看到手書沉思不語,早就說了不讓他們輕易去紅塵惹事,結果一個個跑去西岐送死去了。金靈徒兒向來省心怎麽也攙和進去了?不過女媧娘娘傳書確實不得不去,自己要是在一旁監控也可防止有不公之事發生。

……

“師兄準備的什麽題目?”回來之後太玄問道:“三道題目,吾等都要派遣何人?”

“到時候女媧娘娘會先行出題。吾等按照題目再派遣人手,不過貧道那一道題乃是你擅長之事。”太泓顧忌隔牆有耳也不敢跟太玄詳細說道。

“小弟擅長的?是什麽?”

太泓正要說話,突然目光看到蓬外,一道赤虹在蓬外落了下來。

耀陽滿懷心事走進蘆蓬,看著蘆蓬中央的太泓、太玄二人:“弟子拜見老師、師叔。”隨後耀陽打量了下四周:“師叔,不知道這次吾等戰果如何?”

“隻是打死了一位截教金仙,根本不夠還幹淨吾等的劫力,倒是它那顆內丹被炎居收走了,說是要給大師兄入藥。”太玄又看了一眼太泓說道:“你家師尊還有截教金靈聖母就此立下約定,要以三場文鬥以定下勝負。”

“三場文鬥?”

“吾等都是道德之輩。能不動手自然不動手為好。”太泓看到太玄等人一直盯著自己看。雙手一攤:“好吧!那位聖母道行高深貧道可沒有必勝的把握,想來她也是如此對貧道有頗多顧忌。你等別再想這麽多了,好好養精蓄銳準備明日的鬥法吧。”

然後太泓把耀陽單獨找了過去問話,畢竟耀陽是記在太泓名下的徒兒。太泓對於這個大弟子也算是不錯。

“弟子祝老師萬福金安。”

“免了吧!”太泓不斷打量耀陽:“你這次出門。沒有什麽意外發生吧?”不然的話。為什麽你身上隱隱有幻術的痕跡?

耀陽先是一愣,心眼一轉對太泓道:“意外倒是沒什麽,隻是那東溟道人在弟子麵前說了一些胡話。”

隨後。耀陽直接就把東溟道人對他說的話,統統告訴給了太泓。不論是太泓、神農還是風燁都是易算大家,風燁的易算之法還得到伏羲的手把手教導,耀陽不認為自己跟東溟道人的話可以瞞的過去,那麽自我坦白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太泓聽完之後,目光也有些不對。“難怪為師臨出門的時候,你師祖專門囑咐為師要小心同門內鬥,居然還有這件事情!”

“這件事你自己怎麽想?”太泓也不含糊直接問向耀陽。

“諸位師長早早擺明態度,弟子跟大師兄公平競爭日星之位,弟子自然會全力以赴。”一麵耀陽在表忠心,另一麵心中也一陣後怕,師祖已經有所察覺了?該不會那東溟道人的話是故意說給師祖聽的吧?好讓師祖對自己問罪?

“你能想明白就好!”太泓歎息道:“雖說你是貧道的門人,但炎居亦是大哥的嫡親子嗣,上麵又有你師祖坐鎮,吾等兩人到底不好插手其中。至於——”

太泓好似想到了什麽,冷笑道:“至於那道人說什麽你日後要有死劫,由吾等諸多長輩在此能夠讓你隨便應劫不成?除非吾等也早就身死,不然的話你的死劫吾等焉能不救?難不成你叛師了不成?”

“弟子惶恐!”

“所以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也說了,倘若那位道人手中的天機鏡真是蘊含時間命運法則的先天靈寶,那位鍾山之主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而且依照你的描述,那所謂的預言可能隻是一種惑心幻象吧。”

聞言,耀陽心中稍安:也對!要是自己出事了,幾位師長絕不會坐視不理。就是女娃、雷奎這兩個跟自己關係不錯的師弟師妹,難道就在一旁坐視不成?

“多謝老師開解。”

“若是沒事你就先行退下吧。”

待耀陽走後,太泓的神色陰了下來,根據耀陽所言開始推演其中的天機,隻是如今煞氣彌漫類似這種隱蔽的天機確實不好推演。

居然有人要挑撥吾等一脈的同門關係?如果耀陽所見確實是幻術的話,那麽精通幻術又和吾等有仇的也就是魔道一脈了吧?是無相魔尊還是幾位天魔主臨凡?亦或是當初那人?

太泓想起風燁跟自己說過的話,突然想到一人。

……

次日辰時,截教還有天極山一脈修士在女媧廟廟前耐心等待。

截教一方,通天教主雖然沒有真身臨凡。不過也遣派一尊化身來此觀看。教主身邊伴有金靈聖母、烏雲仙、明光仙、寒霜仙四人,東溟道人並不在其中。耀陽暗中跟太泓交流了一個眼神便專心站在太泓身旁。

天極山一脈風燁本尊在閉關之中,隻有一個化身在西岐撰寫曆史典籍,所以就是元馗作為家長來此觀看比鬥。元馗左右有太泓、太玄、炎居、耀陽、雷奎、精衛六人,六人兩兩一對。那隻紫鳳是媧皇宮門人這次又是私下凡塵,直接被女媧拉去做苦力也算是一番懲戒。

通天教主和元馗都來了,女媧娘娘也不敢拿大,女媧廟大門隨之開啟。女媧娘娘身穿錦繡紅羅衫輕移蓮步而出,後麵跟著九煙雙手捧著一個玉盤。玉盤上方有一道契約玉書,還有三麵玉牌。玉牌之中自然就是事先準備好的題目了。

女媧娘娘做到事先準備好的座椅。對一旁的通天元馗二人道:“原本太泓金靈讓本宮做一個見證,不過本宮想著為了公平起見,還是將兩位道友請了過來一同評鑒,如此也不怕他等心有不服了。”

“娘娘德高望重。吾等怎敢懷疑?”通天笑道:“時辰已到。吾等還是快些開始吧。”

女媧抿抿嘴。從九煙手中的玉盤上取出那道藍色玉牌。女媧娘娘用神力催動玉牌,其上顯出“卜”字。

“這一題是天極山所出,比鬥占卜測算之法。請兩方出人吧!”女媧娘娘伸手一指,在兩方中央出現一個黃玉八卦台。

金靈聖母看了一眼通天教主,好似要請示與他。

通天教主閉上眼:“這比鬥是你跟太泓立下的,一切由你主持。”

金靈聖母聞言思量一下道:“那就讓烏雲師弟去吧。”雖然金靈聖母自身的推演之法亦是不弱,但是一人隻可比鬥一場,金靈為了保險便作為主將留在最後。

天極山一方,元馗也問向太泓:“這一場你要派誰?”

“自然是太玄師弟了。”太泓笑道。

隨著烏雲仙和太玄二人準備好站在八卦台上,女媧娘娘雙手一拍麵前出現一個木匣。

“你二人便猜測一下此木匣中為何物吧,時間為一炷香。”一旁的九煙拿出香爐就開始計算時間。

二人聞言,不約而同拿出一麵龜甲就開始推算起來。

像烏雲仙還有太玄這種靈龜,背上的龜甲都會承載先天九宮圖,對於推演之道有極大幫助。這兩塊龜甲也是當初他們蛻下來的本命龜甲,輔助使用威力大增,所以金靈還有太泓才會讓他們出麵。

一炷香之後,兩人將自己的答案記錄在早先準備好的玉板上交給諸人過目。

烏雲仙寫的是“鎧甲”,而太玄寫的是“戰袍”。

女媧示意一旁的九煙將木匣打開,諸人隻見其中盛放著一副金甲戰袍。

“最初算是一個小熱身,這一局算是平局,吾等接著來。”女媧在九煙耳邊輕語一陣,九煙從女媧廟中抱出來一隻白兔交給女媧。

“你們兩人測算一下,這隻白兔若要跳到那顆大樹之下需要跳多少下。”女媧娘娘指著女媧廟遠處的一顆大樹說道。“時間仍為一炷香。”

動態,這可比一開始那道題要難多了,難怪說一開始隻是熱身。

這可不是後世那種計算題,隻要知道全場總距離,知道白兔自身的跳距,然後隨便一除就可以了。那白兔可不是會直直跳向大樹,中間要是往別處跳了跳,再做做別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太玄和烏雲仙眉頭緊皺,拿起自身蛻下來的龜甲開始演算起來。就是一旁的通天、元馗手指也微有所動,金靈聖母也是易算大家,一時好奇之心下玉指連動在袖中掐算起來。

女媧抱著那隻白兔把玩,悠閑的等在一旁。轉眼又是一炷香時間,太玄和烏雲仙二人將答案書寫下來。女媧將懷中的白兔放到地上,驅趕它前往那顆大樹而去。

“通天、元馗兩位道友你們的答案如何?”

“三百七十二下!”通天和元馗同聲道。聽到兩人的答案,太玄跟烏雲仙神色不由難看下來。

女媧見狀將兩人的答案拿起來過目:“太玄是三百七十四下,烏雲仙是三百七十下,你們倆這誤差也算是默契!就算是結果不對,也還是平局!”

太玄摸摸鼻梁苦笑一下,這種題本就不好算不是?有些差距不是正常的嗎?

白兔一蹦一跳朝著大樹走去,到了中間突然停了下來,兔耳微微抖動然後對著一旁跑了過去。

“那是蝴蝶?”雷奎驚異道。隻見白兔追著蝴蝶跑了四步然後又對著大樹跳了過去,隻是在路上的時候兔子曾經爆發了兩次,又縮短了兩跳的路程。

“如此還算是平局吧!”女媧笑道。

通天一挑眉:“娘娘不必如此,貧道還是看得明白的,太玄小友的推演之術確實勝了貧道門人半籌,至少烏雲仙就沒有算出蝴蝶的出現不是?隻是太玄小友到底棋差一招,沒有算清楚白兔自身的力道而已。”

“無妨無妨,三局兩勝即可,說不得下一局烏雲仙就扳了回來呢!”元馗笑道。太玄以太乙道境能夠勝了烏雲仙一籌,元馗也是麵上有光便故作大方道。

見此,女媧指著剛才白兔達到的大樹說道:“第三局測試的同樣是計算之能,你等要預測一下到午時三刻為止,圓圈之中會有多少樹葉。”說完,樹下出現一個圓圈,時不時有樹上飄落的葉子落入圓圈之中。

又是這種不好計算的題目?太玄不由苦笑起來。三分天定七分人為,隻要有一些些微的動作,那結果可能也就不同了。隻是——

又是一炷香,兩人將答案交給女媧娘娘,然後就靜等午時三刻的來臨。

一片、兩片……十八片……

烏雲仙不斷數著那些樹葉,而太玄閉上雙目靜等最終結果。

女媧將兩人答案看過之後若有所思,將兩塊玉板交給通天還有元馗過目。一旁的金靈聖母看到兩人的答案麵色大變,驚疑不定的看著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