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陸壓害公明,真君破紅水

且說陸壓逃歸,此去非是會公明戰,實是看公明形容,今日特往觀之罷了。

陸壓回篷,與諸道友相見。燃燈不由忙問:“會公明一事如何?”

陸壓問:“衲子自有處置,此事還得請子牙公自行。”

薑尚聞言不由好奇的忙上前欠身施禮,隻見陸壓翻手取出一幅書,書寫明白,上有符印口訣,對薑尚輕聲耳語吩咐:“依此而用,可往岐山立一營;營內築一台。紮一草人;人身上書‘趙公明’三字,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自步罡鬥,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之時,貧道自來午時助你,公明自然絕也。”

“嗯?”水冰靈見狀不由眉頭微皺,美眸之中隱約閃爍著絲絲驚疑之色。

陸壓則是淡笑看了眼水冰靈,略有些深意味道,轉而神色淡然自若的看向薑尚。

薑尚聽的陸壓的方法,不覺眉頭微皺,但想到自己被那落魄陣主姚天君所害情形,便不由暗自咬牙領命,前往岐山,暗出三千人馬,又令南宮適、武吉前去安置。

薑尚後隨軍至岐山,南宮適築起將台,安排停當,紮一草人,依方製度。

薑尚披發仗劍,腳步罡鬥,書符結印,連拜三五日,把趙公明隻拜的心如火發,意似油箭,走投無路,帳前走到帳後,抓耳撓腮。聞仲見公明如此不安,心中甚是不樂。亦無心理論軍情。

且說“烈焰陣”主白天君進營來,見聞仲,忍不住道:“趙道兄這等無情無緒。恍惚不安,不如且留在營中。吾以‘烈焰陣’去會闡教、造化門人。”

聞仲一聽猶豫欲要阻攔,白天君則道:“十陣之內無一陣成功,如今若坐視不理,何日能夠成功!”

說話間,白天就便是不聽太師之言,轉身出營。走入“烈焰陣”內。鍾聲響處,白天君乘鹿大呼於篷下。

燃燈、陸壓、水冰靈與二教門下眾人下篷排班,方才出來。未曾站定,隻見白天君大叫:“玉虛、造化教下,誰來會吾此陣?”

燃燈環顧左右,卻不見一人上前應聲請命前去破陣。就連水冰靈也是神色淡然沉默。

陸壓在一旁見狀不禁雙目虛眯的問道:“此陣何名?”

燃燈忙道:“此是‘烈焰陣’。道友。莫不是有破解之法?”

陸壓不置可否一笑道:“吾去會他一番。”

陸壓隨即笑談作歌道:“煙霞深處遠元功,睡醒茅廬日已紅。翻身跳出塵埃境,把功名付轉篷。受用些明月清風。人世間,逃名士;雲水中,自在翁;跨青鸞遊遍山峰。”

見到陸壓,白天君不禁皺眉喝道:“爾是何人?”

陸壓則淡笑道:“你既設此陣,陣內必有玄妙處。我貧道乃是陸壓,特來會你。”

白天君大怒。仗劍來取。陸壓用劍相還。未及數合,白天君望陣內便走。陸壓不聽鍾聲。隨即趕來。白天君下鹿,上台,將三首紅幡招展。

陸壓進陣,見空中火,地下火,三昧火,三火將陸壓圍裹居中。他不知陸壓乃火內之珍,離地之精,三昧之靈。三火攢繞,共在一家,焉能壞得此人。陸壓被三燒有兩個時辰,在火內依舊含笑愜意作歌道:“燧人曾煉火中陰,三昧攢來用意深。烈焰空燒吾秘授,何勞白禮費其心?”

白天君聽得此言,留心看火內,見陸壓精神百倍,手中托著一個葫蘆。葫蘆內有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上邊現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反罩將下來,釘住了白天君泥丸宮。白天君不覺昏迷,莫知左右。陸壓在火內一躬:“請寶貝轉身!”那寶物在白光頭上一轉,白禮首級早已落下塵埃。一道靈魂往封神台上去了

且言聞仲因趙公明的情況,心下不樂,懶理軍情,不知獵豔陣之中又出了岔子。

待得聞仲又聽說被破了烈焰陣,隻急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頓足歎道:“不期今日盞累諸友遭此災厄!”

忙請最後二陣主張、王兩位天君,聞仲含淚道:“不幸奉命征討,累諸位道兄受此無辜之災。吾受國恩,理當如此;眾道友卻是為何遭此慘毒,使聞仲心中如何得安!”

而隨後聞仲又見趙公明昏亂,不知軍務,隻是睡臥,嚐聞鼻息之聲。古雲“神仙不寢”,乃是清淨六根,如何今日六七日隻是昏睡!聞仲和張、王二天君對此疑惑驚詫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卻是薑尚拜掉了趙公明元神散而不歸,但神仙以元神為主,遊八極,任逍遙,今一旦被薑尚拜去,不覺昏沉,隻是想睡。

聞仲心下甚是著及,暗道:“趙師叔為何隻是睡而不醒,必有凶兆!”

心中如此想著,聞仲愈覺鬱鬱不樂,不知如何處置才好。

且說薑尚在岐山拜了半月,趙公明越覺昏沉,睡而不醒人事。

聞仲入內帳,見公明鼻息如雷,用手推而問道:“師叔,你乃仙體,為何隻是酣睡?”

趙公明則是含糊如喝醉酒般答道:“我並不曾睡。”

二陣主張天君、王天君見趙公明顛倒,不禁都是忙對聞仲道:“聞兄,據我等觀趙道兄光景,不是好事,想有人暗算他的,取金錢一卦,便知何故。”

聞仲不由點頭讚同的道:“此言有理。”

說話間,聞仲便忙排香案,親自拈香,搜求八卦。看了卦象,聞仲不由大驚道:“術士陸壓將釘頭七箭書,在西岐山要射殺趙道兄,這事如何處?”

王天君忙道:“既是陸壓如此,吾輩須往西岐山。搶了他的書來,方能解得此厄。”

聞仲則是搖頭眉頭擰起道:“不可。他既有此意,必有準備。隻可暗行,不可明取。若是明取,反為不利。”

聞仲轉而入後營,見趙公明。趙公明見聞仲來了,不由強自打起精神的問道:“賢侄,何事?”

聞仲則是忙道:“師叔,你如此情況。實是陸壓用邪術釘頭七箭書害你。”

趙公明聞得此言,不由大驚道:“賢侄,我為你下山。你可要想辦法解救我?”

聞仲此時也是神魂漂**,心亂如麻,一時間走投無路。

張天君則道:“聞兄不必著急!今晚命陳九公、姚少司二人借土遁暗往岐山,搶了此書來。大事方才可定。”

且說蘆篷之中燃燈與玉虛門下眾門人靜坐。各運元神靜修。其中陸壓忽然心血**,道人不語,掐指一算,早解其意,不由忙道:“眾位道兄,聞仲已察出原由,今著趙公明二門人去岐山,搶此箭書。箭書搶去。吾等無生。快遣能士報知子牙,須加防備。方保無虞。”

燃燈遂忙派楊戩、哪吒二人:“速往岐山去報子牙。”

哪吒登風火輪先行,楊戩隨後快速跟上。鳳火輪去而且快,楊戩的馬慢便遲。

且說聞仲著趙公明二位徒弟陳九公、姚少司去岐山,搶釘頭七箭書。二人領命,速往岐山來。時已是二更,二人駕著土遁,在空中果見薑尚披發仗劍,步罡踏鬥於台前,書符念咒而發遣,正一拜下去,早被二人往下一落,抓了箭書,似風雲而去。

薑尚聽見響,急抬頭看時,案上早不見了箭書。薑尚不知何故,不由大驚,正驚疑之間,忽見哪吒來至。南宮適報入中軍。薑尚急令進來,問其原故。哪吒也是忙道:“奉陸壓道者命,說有聞太師遣人來搶箭書。此書若是搶去,一概無生。今著弟子來報,令師叔預先防禦。”

薑尚聽罷,不由大驚道:“方才吾正行法術,聽見一聲響,便不見了箭書,原來如此。你快去搶回來!”

哪吒領令,目中閃過一絲異樣光彩,旋即便是忙出得營來,登風火輪便起,來趕此書。

且說楊戩馬徐徐行至,未及數裏,隻見一陣風來,甚是古怪。

楊戩見其風來得異怪,心下想著必是來搶箭書之輩,不由忙下了馬準備追上去。

而就在此時,夜色之中一道紫色電光微閃,隻見一身暗金色長袍的楊蛟便是閃身落下。

“大哥,你怎麽來了?”看到楊蛟驚訝了下的楊戩,轉而看到那一陣風將要遠去,不由焦急的準備去追。

楊蛟則是伸手攔在了楊戩微微搖頭道:“哎,二弟,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之去吧!”

“大哥,這怎麽行?我如何與副教主交代?”楊戩不由皺眉忙道。

眉頭輕挑的楊蛟,不由搖頭道:“二弟,那趙公明一時意氣罷了。他自來此,並未害死一人。而陸壓道人,卻是如此卑鄙狠辣手段,不是太過了嗎?你可曾想過,那陸壓為何非要如此做?我等修道之輩,沒有多少凶殘好殺之人。那陸壓,和趙公明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無端而來,專壞其性命,不是很沒有道理嗎?”。

“這”楊戩一聽不由眉頭微皺的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以對。

而就在此時,腳踏風火輪的哪吒也是已經快速來到這兒。

閃身落地的哪吒,便是朗聲開口道:“楊戩師兄,你有所不知,那趙公明乃是我老師雲霄仙子之兄,算起來是我師伯。哪有要師侄去害師伯的道理?燃燈副教主好沒理由!”

“沒錯!”輕點頭的楊蛟,便是隨即道:“雲霄師叔,那可是我師祖和通天教主的得意門生,準聖修為的大能。若是趙公明被害死,那麽雲霄師叔發起怒來,隻怕西岐無法承受得了。所以,事情不能做絕了,否則將沒有挽回的餘地!”

無奈點頭的楊戩,不由道:“好吧!反正現在,也是來不及去追了!”

話說那陳九公、姚少思搶得箭書安全回到商營之中,自是驚喜。來見聞仲。

聞仲見二人成功搶得箭書回來,也是大喜,忙帶二人去見趙公明。

趙公明所在的營帳之內。王天君和張天君早已在此等的焦急,見到聞仲三人到來,頓時都是露出了驚喜之色。

“九公、少司,可搶得箭書?”趙公明不由期待的看向兩個弟子。

相視而笑的陳九公和姚少思,旋即便是忙取出釘頭七箭書遞給了趙公明。

接過箭矢的趙公明,不由將之緊緊握在了手中麵上殺機彌漫的咬牙暗恨道:“陸壓,敢如此害我。我趙公明必取你性命!”

然而就在此時,那箭矢卻是猛然碎裂開來,轉而化作一團黑氣湧入了趙公明體內。

“啊!”慘叫一聲的趙公明。忙運轉體內法力,勉強壓製住了那團詭異黑氣,但是全是肌膚之上都是浮現出了嚇人的黑色斑紋,顯得詭異之極。

同時。一道冷笑之聲也是突兀的在營帳之內響起:“哈哈。趙公明,你之命將絕,還大言要來殺我,豈非笑談?”

“不,陸壓!”趙公明一聽不禁驚怒,隻嚇得渾身汗出,無計可施。

感受著自身元神被那詭異黑氣所帶來的可怕損傷,咬牙切齒的趙公明。不由一陣悲哀不甘:“想吾在天皇時得道,修成玉肌仙體。豈知今日遭殃,反被陸壓害死。真是可憐!聞兄,料吾不能再生,今追悔無及!但我死之後,你將金蛟剪連吾袍服包住,用絲絛縛定。我死,必定雲霄諸妹來看吾之屍骸。你把金蛟剪連袍服遞與他。吾三位妹妹見吾袍服,如見親兄!”

趙公明說完,便是淚流滿麵,猛然一聲大叫道:“雲霄妹子!為兄悔不聽你之言,一時意氣嗔癡,致有今日之禍!”

趙公明言罷,不覺哽咽,搖頭閉目,不能言語。

一旁聞仲見趙公明這等苦切,心如刀絞,隻氣的怒發衝冠,一口鋼牙都要咬碎了般。

當即“紅水陣”主王變悲憤惱恨之下,忙出商營,將“紅水陣”排開,徑至篷下,大呼道:“玉虛、造化門下誰來會吾‘紅水陣’也?”

哪吒、楊戩才回到篷上,回燃燈、陸壓的話,麵對著麵色冷沉的燃燈,正自低頭忐忑,便聽得王天君呼喊。

“哼!”冷哼一聲,麵色冷沉的燃燈隻得冷然瞪了眼楊戩、哪吒,轉而領班下篷,玉虛門下眾弟子分開左右。

略微鬆了口氣的楊戩和哪吒,也是忙跟了上去。

神色淡然,不喜不怒的陸壓道人,略微整了下衣袍,便是準備隨後離開蘆篷。

同樣起身的水冰靈,則是清冷的美眸看了眼陸壓道人道:“陸壓道人,當真是好手段呐!你如此處心積慮,設計來害趙公明,不怕引得雲霄前來嗎?本仙子不信,你不了解雲霄和趙公明的關係。”

“趙公明身犯死劫,自取滅亡!冰靈仙子,何必去計較他如何死法?”腳步微頓,淡然看了眼水冰靈的陸壓道人,說話間便是徑直向外而去了。

美眸微眯的目送陸壓道人離去,水冰靈不禁目光略微閃爍了下。

一旁,白君見狀不由上前拱手道:“冰靈師叔,您莫非是擔心這陸壓道人別有所圖?”

“看著就是!”不置可否的水冰靈,則是語氣清冷的淡然道:“不管他到底為了什麽,是因為雲霄,還是有更大的企圖,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脆弱的不堪一擊。想算計我造化一脈的門人,那將會是他最愚蠢的選擇。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說話間,水冰靈便也是帶著造化門下眾人出得蘆篷來。

說話聽著王變叫陣,原本就微惱如今更是不爽的燃燈看到水冰靈領造化一脈門人到,目光不由落在了曹寶身上:“曹寶,你去破陣走一遭。”

“燃燈,好沒道理!你憑什麽要我造化門下弟子前去破陣?”水冰靈一聽不由好笑道:“莫非,你玉虛門下已經無人可派了嗎?”。

燃燈也是被氣糊塗了,聽著水冰靈語帶嘲諷的話,悶哼了聲,便是轉而對薑尚吩咐道:“去喚方相前來!”

薑尚領命,不多時便是帶著方相來到。方相因兄長死於十絕陣,對那十天君深恨,如今聽到要讓自己破陣,不由薑尚多說,便急忙應命而來,持戟徑直殺向王變。

“區區凡俗,也來送死!”冷笑一聲的王天君,不由持劍騎鹿迎上方相。步鹿相交,未及數合,王變往陣中就走。

方相早失了理智,隻知道廝殺,忙隨後跟來,趕入陣中。王天君上台,將一葫蘆才往下一摔。葫蘆振破,紅水平地擁來。紅水粘身,方相立時四肢化為血水,隻有一絲真靈向封神台而去。

王天君複乘鹿出陣,大呼道:“燃燈甚無道理!無辜斷送閑人!玉虛門下高名者甚多,誰敢來會吾此陣?”

燃燈則是冷沉著麵色命清虛道德真君道;“你去破此陣。”

“是,弟子領命!”應了聲的清虛道德真君,便自提劍上前道:“王變,你等不諳天時,指望扭轉乾坤,逆天行事,隻待喪身,噬臍何及。今爾等十陣已破八九,尚不悔悟,猶然恃強狂逞!”

王天君聽得清虛道德真君如此之語,大怒,仗劍來取。道德真君劍架忙還。來往數合,王變進本陣去了。清虛道德真君聞金鍾擊響,隨後趕進陣中。

王變上台,也將葫蘆如前一樣打將下來,隻見紅水滿地。清虛道德真君則是不慌不忙的把袖一抖,落下一瓣蓮花,雙腳踏在蓮花瓣上。任憑紅水上下翻騰,清虛道德真君隻是不理。王天君又拿一葫蘆打下來。清虛道德真君頂上現出慶出,遮蓋上麵,無水粘身;下麵紅水不能粘其步履,如一葉蓮舟相似。正是:一葉蓮舟能解厄,方知闡教有高人。

清虛道德真君腳踏蓮舟,有一個時辰。王變情知此陣不能成功,方欲抽身逃走;道德真君忙取五火七禽扇一扇。此扇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間火,五火合成此寶;扇有鳳凰翅,有青鸞翅,有大鵬翅,有孔雀翅,有白鶴翅,有鴻鵠翅,有梟鳥翅;七禽翎上有符印,有秘訣,端的神妙。

清虛道德真君把七禽扇照王變一扇。王變大叫一聲,眨眼間化一陣紅灰,一絲真靈進封神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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