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殷洪西岐逞威

一旁之前向殷洪求情之人不由上前忙阻攔道:“長兄不可造次,此乃是殷殿下也。”

三人聽罷大驚,轉而忙倒身下拜,口稱:“千歲。”

殷洪含笑拱手道:“請問四位高姓大名?”

其中一人應道:“某等在此二龍山黃峰嶺,嘯聚綠林,末將姓龐名弘,此人姓劉名甫,此人姓苟名章,此人姓畢名環。”

殷洪不由點頭一笑的神色微動道:“觀你四人一表非俗,真是當世英雄,何不隨我往西岐去助武王伐紂如何?”

劉甫一聽頓時驚訝道:“殿下!乃成湯苗裔,反不佐紂王而助周武者何也?”

殷洪一聽則是咬牙道:“紂王雖是吾父,奈他滅絕彝倫,有失君道,為天下所共棄,吾故順天而行,不敢違逆。你此山如今有多少人馬?”

聽殷洪這麽說,四人不由彼此相視一眼,旋即龐弘便忙答道:“此山有三千人馬。”

殷洪不由點頭道:“既是如此,你們同我往西岐,不失人臣之位。”

四人相顧笑著拱手應道:“若千歲提攜,乃貴人所照,敢不如命。”

四將遂將三千人馬,改作官兵,打著西岐號色,放火燒了山寨,離了高山。一路上正是:殺氣衝空人馬進,這場異事又來侵。

話說人馬非止一日,行在中途,忽見一道人,跨虎而來。眾人大叫虎來了,道人則是撫須笑道:“不妨,此虎乃是家虎,不敢傷人,煩你報與殿下。貧道求見!”

軍士報至馬前:“啟千歲!有一道者要見。”

殷洪原是道人出身,一聽不敢怠慢,忙命左右住了人馬,請來相見。少時見一道者飄然而來,白麵長須,上帳見殷洪打個稽首。殷洪亦以師禮而待,殷洪問:“道長高姓?”

道人則是笑道:“吾觀你修為,倒是造化一脈,貧道也曾在造化門下得些教誨。”

殷洪欠身,口稱:“原來是同道仙長!殷洪失禮!”

二人坐下,殷洪問:“仙長高姓大名。今日至此,有何見諭?”

道人則是撫須道:“吾乃是申公豹也。你如今在哪裏去?”

殷洪遂道:“奉師命下山。今欲順天應民,往西岐助武王伐紂。”

申公豹一聽頓時正色對殷洪問道:“豈有此理,紂王是你什麽人?”

殷洪略微皺眉,但還是道:“是弟子之父。”

申公豹頓時大喝一聲道:“世間豈有子助他人反伐父親之理。”

殷洪則道:“紂王無道,天下叛之;今以天之所順,行天之理。天必順之,雖有孝子慈孫,不能改其愆尤。”

申公豹搖頭一笑:“你乃愚迷之人。執一己之見,不知大義,你乃成湯苗裔,雖紂王無道,無子伐父之理;況百年之後,誰為繼嗣之人,你何不思社稷為重,聽何人之言,忤逆滅倫,為天下萬世之不肖,未有若殿下之甚者;你今助武王伐紂,倘有不測,一則宗廟被他人之所壞,社稷被他人之所有,你久後死與九泉之下,將何顏相見你始祖哉。”

殷洪畢竟缺少閱曆,心性不定,被申公豹一篇言語,說動其心,低頭不語,默默不言。半響之後,殷洪才忍不住點頭道:“仙長之言,倒也有理!”

申公豹一聽不由忙道:“如今西岐有冀州蘇護征伐,你此去與他共兵一處,我再與你請一高人來助你成功。”

殷洪一聽頓時麵色一沉:“蘇護女妲己,與吾母之死,脫不得關係,我怎肯與仇人之父共居。”

申公豹則道:“怪人須在腹,相見有何妨,你成了天下,任你將他怎麽去報母之恨,何必在一時,自失機曾。”

殷洪愣了下,旋即便是對申公豹欠身施禮道:“仙長之語,大是有理。”

申公豹說反了殷洪,跨虎而去。正是:堪恨申公多饒舌,殷洪難免這災遭。

且說殷洪改了西周號色,打著商朝號。一日到了西岐,果見蘇侯大營,紮在城下。殷洪命龐弘去令蘇侯來見;龐弘不知就裏,隨即上馬到營前大呼道:“殷千歲駕臨,令冀州侯去見。”

有探事馬報入中軍:“啟君侯!營外有殷殿下兵到,傳令來令君侯去見。”

蘇侯聽罷,不由意外沉吟:“天子殿下,久已湮沒,如何又有殿下,況吾奉敕征討,身為大將,誰敢令我去見。”

因此蘇侯轉而吩咐門官道:“你且將來人令來。”

軍政司來令龐弘,隨至中軍;蘇侯見龐弘生的凶惡,相貌蹊蹺,便略微皺眉的問道:“你自那裏來的兵,是那個殿下命你來至此?”

龐弘答道:“此是二殿下之令,命末將來令老將軍。”

蘇侯聽罷,沉吟道:“憶昔當時,有殷洪、殷郊綁在紅頭樁上,被風刮不見了,哪裏又有一個二殿下殷洪也?”

旁有鄭倫道:“君侯聽稟,當時既有被風刮去之異,此時就有不可解之理,想必當日被哪一位神仙收去,今見天下紛紛,刀兵四起,特來扶助家國,亦未可知;君侯且到他行營,看其真假,便知端的。”

蘇侯從其言,遂出大營,來至轅門,龐弘進營,回複殷洪:“蘇護在轅門等令。”

殷洪聽得,命左右令來,蘇侯、鄭倫在中軍行禮道:“末將甲在身,不能全禮,請問殿下是成湯那一支宗派。”

殷洪乃道:“孤乃當今嫡派次子殷洪,隻因父王失政,把吾弟兄綁在絞頭樁,欲待行刑,天不亡我,有海島高人,將我救拔,故今日下山助你成功,又何必問我。”

鄭倫聽罷,不由一手扶額道:“以今日之遇,正見社稷之福。”

殷洪令蘇護合兵一處,進營升帳。就問:“連日可曾與武王會兵,以分勝負?”

蘇侯把前後大戰,一一說了一遍。殷洪在帳內改換王服,次日領眾將出營請戰,有報馬報入相府:“啟丞相!外有殷殿下請戰。”

薑尚一聽不由疑惑道:“紂王少嗣,焉得又有殿下提兵?”

一旁黃飛虎也是皺眉沉吟道:“昔殷郊、殷洪綁在絞頭樁上。被風刮去,想必今日回來,末將認得他,待吾看來,便知真假。”

黃飛虎領令來城,其子黃天化壓陣。黃天祿、天爵、天祥,父子五人齊出來。黃飛虎在坐騎上。見殷洪王服,左右擺著龐、劉、苟、畢四將,使有鄭倫為左右護衛使,真好齊整,看殷洪出馬,怎見得?有詩為證:“束發金冠火生。連環鎧甲長征雲;紅袍上麵團龍現,腰束擋兵走獸裙。九瓣青蓮為內護,暗掛稀奇幽曇劍;拿人捉將陰陽鏡。腹內安藏秘五行。坐下走陣逍遙馬,手執方天戟一根;龍鳳上書金字,紂王殿下見殷洪。”

話說黃飛虎出馬言道:“來者何人?”

殷洪與黃飛虎十餘年未見,不想飛虎歸了西岐,一時也並未認出,遂立馬道:“吾乃當今二殿下殷洪是也。你是何人?敢行叛亂,今奉敕西征,早早下馬受縛,不必我費心,莫說西岐薑尚乃昆侖門下之人,若是惱了我,連你西岐寸草不留,定行滅絕。”

黃飛虎聽說答道:“吾非別人,乃開國武成王黃飛虎是也。”

殷洪一聽不由疑惑暗想:此處難道也有個黃飛虎,殷洪把馬一縱,搖戟來取,黃飛虎催動神牛,手中急架槍忙迎,牛馬相交,槍戟並舉。

話說黃飛虎大戰殷洪,二騎交鋒,槍戟上下,來往相交,約有二十回合。黃飛虎槍法如風馳電掣,往來如飛,搶入懷中。殷洪招架不住。

隻見龐弘走馬來助;這邊黃天祿縱馬搖槍,敵住龐弘。劉甫舞刀飛來;黃天爵也來接住廝殺。苟章見眾將助戰,也衝殺過來;黃天祥年方十四歲,大呼一聲,也是槍馬搶出,大戰苟章。畢環走馬,使鐧殺來。黃天化舉雙錘接殺。

且說殷洪敵不住黃飛虎,把戟一掩就走。黃飛虎趕來。殷洪取出陰陽鏡,把白光一晃。黃飛虎滾下騎來。早被鄭倫殺出陣前,把黃飛虎搶將過去了。

黃天化見父親墜騎,棄了畢環,趕來救父。殷洪見黃天化坐的是玉麒麟,知是道德之士,恐被他所算,忙取出鏡子,如前一晃。黃天化跌下鞍鞽,也被擒了。

苟章欺黃天祥年幼,不以為意,被黃天祥一槍,正中左腿,敗回行營。

殷洪一陣擒二將,掌得勝鼓回營。

且說黃家父子五個出城,到擒了兩個去,隻剩三個回來,進相府泣報薑尚。薑尚大驚,問其原故。黃天爵等將那陰陽鏡之利害對薑尚說了一遍,薑尚聽的不由眉頭緊皺起來,心下鬱悶不悅。

隻見殷洪回至營中,令:“把擒來二將抬來。”

殷洪有心賣弄他的道術,把鏡子取出來,用紅的半邊一晃。黃家父子睜開二目,見身上已被繩索捆住;及推至帳前,黃天化隻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

黃飛虎則是沉聲道:“你不是二殿下?”

殷洪皺眉喝道:“你怎見得我不是?”

黃飛虎頓時道:“你既是二殿下,你豈不認得我武成王黃飛虎?當年你可記得我在十裏亭前放你,午門前救你?”

殷洪聽罷,“呀”的一聲:“你原來就是大恩人黃將軍!”

殷洪忙下帳,親解其縛;又令放了黃天化,轉而疑惑看向黃飛虎:“你為何降周?”

黃飛虎歎聲躬身道:“殿下在上:臣愧不可言。紂王無道,因欺臣妻,故棄暗投明,歸投周主。況今三分天下,有二歸周;天下八百諸侯無不臣服。紂王有十大罪,得罪天下,醢戮大臣,砲烙正士,剖賢之心,殺妻戮子,荒**不道,沉湎酒色,峻宇雕梁,廣興土木,天愁民怨,天下皆不願與之俱生,此殿下所知者也。今若蒙殿下釋吾父子,乃莫大之恩。”

鄭倫在旁,聽的急忙出言製止道:“殿下不可輕釋黃家父子。恐此一回去,又助惡為釁,乞殿下察之。”

殷洪則是搖頭一笑:“黃將軍昔日救我弟兄二命,今日理當報之。今放過一番,二次擒之,當正國法。”

回轉帥座坐下的殷洪。便是吩咐左右:“取衣甲還他。”

殷洪隨即便是對黃飛虎正色拱手:“黃將軍,今日之恩吾已報過了;以後並無他說。再有相逢,幸為留意,毋得自遺伊戚!”

黃飛虎暗歎一聲,感謝出營。正是:昔日施恩今報德,從來萬載不生塵。

且說黃家父子被殷洪放回。回至城下,放進城來。到相府謁見薑尚。薑尚大喜,問其故:“將軍被獲,怎能得複脫此厄?”

黃飛虎把事說了一遍。薑尚不由點頭:“正所謂‘天相吉人’。”

話說商營之中鄭倫見放了黃家父子,心中不悅,對殷洪道:“殿下,這番再擒來。切不可輕易處治。他前番被臣擒來,彼又私自逃回。這次切宜斟酌。”

殷洪則是點頭自信笑道:“他救我,我理當報他。料他也走不出吾之手。”

次日。殷洪領眾將來城下,坐名請薑尚答話。探馬報入相府。薑尚對諸門人道:“今日會殷洪,須是看他怎樣個鏡子。”

隨著薑尚號令下,炮聲響亮,旗幡招展出城,人馬各分左右,諸門人雁翅排開。

殷洪在馬上把畫戟指定薑尚,大喝言道:“薑尚為何造反?你也曾為商臣,一旦辜恩,情殊可恨!”

薑尚則搖頭道:“殿下此言差矣!為君者上行而下效,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其所令反其所好,民孰肯信之!紂王無道,民愁天怨,天下皆與為仇,天下共叛之,豈西周故逆王命哉。今天下歸周,天下共信之,殿下又何必逆天強為,恐有後悔!”

殷洪大喝道:“誰與我把薑尚擒了!”

左隊內龐弘大叱一聲,走馬滾臨陣前,用兩條銀裝鐧衝殺過來。哪吒登風火輪,搖槍戰住。劉甫出馬來戰;又有黃天化接住廝殺。畢環助戰;又有楊戩攔住廝殺。

且說蘇侯同子蘇全忠在轅門,看殷洪走馬來戰薑子牙,子牙仗劍來迎。怎見得這場惡殺:撲咚咚陳皮鼓響,血瀝瀝旗磨硃砂。檳榔馬上叫活拿,便把人參捉下。暗裏防風鬼箭,烏頭便撞飛抓。好殺!隻殺得附子染黃沙,都為那地黃天子駕。

話說兩家鑼鳴鼓響,驚天動地,喊殺之聲,地沸天翻。薑尚同殷洪未及三四合,祭打神鞭來打殷洪。不知殷洪內有九瓣青蓮護身,此鞭打在身上,隻見殷洪身上青光一閃,卻是絲毫未傷。皺眉驚訝無奈的薑尚,忙收了打神鞭。

哪吒戰龐弘,偷空祭起乾坤圈,一圈將龐弘打下馬去,轉而上前一槍刺死。

殷洪見哪吒殺了龐弘,不由惱怒喝道:“好匹夫!傷吾大將!”

說話間,殷洪便是棄了薑尚,含怒忙來戰哪吒。戟槍並舉,殺在虎穴。

卻說楊戩戰畢環,未及數合,放出哮天犬,將畢環咬了一口,畢環負疼,把頭一縮,湊手不及,被楊戩上前一刀,可憐死於非命。

殷洪戰住哪吒,忙取陰陽鏡照著哪吒一晃。哪吒不知那裏帳,見殷洪拿鏡子照他晃。不知哪吒乃蓮花化身,不係精血之體,怎晃的他死?殷洪大驚,連晃數晃,全無應驗。殷洪著忙,隻得又戰。

彼時楊戩看見殷洪拿著陰陽鏡,慌忙對薑尚道:“師叔快退後!殷洪拿的是陰陽鏡。方才弟子見打神鞭雖打殷洪,不曾著重,此必有暗寶護身。如今又將此寶來晃哪吒,幸哪吒非血肉之軀,自是無恙。”

薑尚聽說,忙命鄧嬋玉暗助哪吒一石,以襄成功。鄧嬋玉聽說,把馬一縱,將五光石掌在手上,往殷洪打來。正是:發手石來真可羨,殷洪怎免麵皮青。

殷洪與哪吒大戰局中,不防鄧嬋玉一石打來,及至著傷,打得頭青眼腫,‘哎呦’一聲,撥騎就走。哪吒刺斜裏一槍,劈胸刺來,虧殺了九瓣青蓮,槍尖也不曾刺入分毫。哪吒大驚,心下忌憚,不敢追襲。

薑尚掌得勝鼓進城,眾將無不欣喜。

殷洪敗回大營,麵上青腫,切齒深恨薑尚:“若不報今日之恥,非大丈夫之所為也!”

且說楊戩在銀安殿對薑尚道:“方才弟子臨陣,見殷洪所掌,實是陰陽鏡。今日若不是哪吒,定然壞了幾人。弟子往太華山去走一遭,見赤**師伯,看他如何說。”

薑尚沉吟半晌,方許其前去。

楊戩離了西岐,借土遁到太華山來,來到高山,收了遁術,徑直進雲霄洞來。

赤**見楊戩進洞,不由驚訝:“楊戩,你到此有何事情?”

楊戩上前行禮,口稱:“師伯,弟子來見,來借陰陽鏡與薑師叔,暫破成湯大將,隨即奉上。”

赤**一聽卻是麵色略顯難看的道:“前番黃河陣中,我失了陰陽鏡,至今未曾尋回。楊戩,當時你也在,莫非不知?”

楊戩見赤**有些生氣,頓時不敢再試探的忙道:“師伯有所不知,如今紂王殿下殷洪來伐西岐,所用之寶正是那陰陽鏡!”

赤**聽罷,頓時一瞪眼,麵色變幻間,不由轉而沉聲道:“殷洪?想不到竟然是他!楊戩,此事你不該問我,當去問你那兄長楊蛟。你恐怕不知,那殷洪乃是你兄長之弟子。如今看來,當初雲霄等人卻是暗取了我的陰陽鏡,給了楊蛟!”

“什麽?師伯,此言當真?”楊戩一聽頓時驚訝看向赤**。

“嗯?”赤**一聽,不由冷然看了眼楊戩沉聲道:“怎麽,你覺得我會騙你?”

反應過來的楊戩,忙拱手道:“弟子不敢!此事,弟子自會去問兄長。隻不過,那陰陽鏡乃是師伯之寶,想必師伯有相克之法。還請師伯暫息怒火,前去西岐相助!”

“哼!”冷哼一聲的赤**,便是麵色略微變幻的轉而道:“你且先回去吧!貧道隨後就到!”

聞言鬆了口氣的楊戩,這次恭敬應聲的忙離開了雲霄洞。

待得楊戩離去,赤**頓時變色麵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的雙手緊握咬牙沉喝道:“楊蛟,小輩,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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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元旦!祝所有的書友們元旦快樂!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