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善財騎魚,唐僧乘黿

望月也不再理會惠岸使者,轉而對紅孩兒含笑招手道:“紅孩兒是吧?過來!”

紅孩兒聞言一愣,看了眼惠岸使者,猶豫了下才上前走到望月麵前。

“紅孩兒,知道我是誰嗎?”。望月笑看向紅孩兒問道。

紅孩兒微微搖頭,沒有說話,顯得有些拘謹。

“我叫望月,是你外婆的小師妹,聽說過我嗎?”。望月接著笑問道。

“你是望月師叔祖?我聽女娃師叔提到過你的,”紅孩兒一聽頓時大眼睛一亮,驚喜的看向望月:“師叔祖,你怎麽會在這兒的啊?”

望月含笑招手,示意紅孩兒坐在自己身邊,這才繼續道:“我沒什麽事啊!所以,在洪荒之中到處遊曆,正好路過這裏,過來坐坐而已。對了,給你介紹下,你無支祁師叔祖、袁洪師叔祖,他們都是你六耳五太師叔祖的弟子。還有你藍爺爺和白爺爺,他們是你無支祁師叔祖的兄弟。他們,可都是大羅金仙哦!”

“大羅金仙?”紅孩兒一聽頓時大眼睛閃亮的崇拜看著無支祁四人。

麵對紅孩兒的目光,彼此相視而笑的四人,倒是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來!紅孩兒,嚐嚐師叔祖從蓬萊仙島帶來的仙釀!”望月翻手取出了一個火紅色小葫蘆酒壺遞給了紅孩兒。

紅孩兒一聽忙驚喜接過:“多謝師叔祖!”

“紅孩兒,入了南海普陀門下。不得飲酒!”被晾在一旁的惠岸使者皺眉喝道。

紅孩兒聞言頓時小嘴一撇的鬱悶起來,苦著臉小手拿著葫蘆酒壺挫挫的。

望月卻是好似沒有聽到惠岸使者的話一般,吩咐水妖侍女為紅孩兒準備碗筷。招呼他先享用麵前桌案之上的美味佳肴。

無支祁四人也是彼此熱鬧的勸酒,旁若無人的吃喝起來。

一時間,站在大殿之上的惠岸使者變成了完全被忽視的空氣一般。

半晌之後,有些忍不住的惠岸使者不禁深吸了口氣道:“望月仙子,你真的不願意將人交出來嗎?”。

“惠岸使者!我看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在我這兒耽誤時間,而是去通天河善後才是,”望月抬頭看了眼惠岸使者淡笑道:“那唐僧師徒已經到了通天河。知道河中有著一個妖怪。可是,現在妖怪沒了,他們可是會疑惑的。你說呢?”

惠岸使者一聽不禁神色略微變化,眉頭也是緊皺了起來。

見狀香肩微聳的望月便是繼續道:“通天河乃是一難,惠岸使者現在即使去,也許還能將之補上。”

“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辭了!”強忍著心中惱怒說著的惠岸使者。不由看向紅孩兒道:“紅孩兒,走了!”

不待紅孩兒回應,望月仙子便是淡然道:“惠岸使者,你先去忙吧!放心,紅孩兒在我這兒,我們會照看好他的。你不必擔心!”

聽望月這麽說,麵色都是漲紅起來的惠岸使者,沒有再多說什麽。悶哼一聲便是徑直轉身離去了。

“哈哈!”惠岸使者剛剛離去,魁梧大漢便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惠岸使者。真像是一隻受了氣的蛤蟆!哈哈”

白衣文士略顯無奈的一笑道:“還好那惠岸使者沒有發飆,不然可是有些麻煩!”

“發飆?”袁洪則是冷笑道:“算他運氣!我正好手癢呢!那惠岸使者實力不錯,倒也能陪我練練手。”

魁梧大漢一聽頓時一個寒戰笑容有些勉強道:“袁兄,這洪荒之中能陪你練手的大羅金仙,隻怕屈指可數啊!”

“別鬧了!”淡笑說了聲的無支祁,便是轉而看向望月道:“望月師妹,你到底準備怎麽處置那金魚怪啊?”

笑看了眼無支祁,望月便是對大口吃著美味的紅孩兒道:“紅孩兒,師叔祖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紅孩兒一聽不禁大眼睛閃亮的看向望月:“師叔祖要送我什麽?”

微微一笑的望月,伸出手,手心處光芒一閃,一個小巧火紅色宮殿出現,宮門打開,伴隨著一陣火熱氣息洶湧而出,一個被紅色線繩束縛的金魚便是搖搖晃晃的飛了出來,看起來有些氣息萎靡的樣子。

“金魚?”紅孩兒一愣,旋即便是小眉頭蹙起:“師叔祖,你要把它送給我?”

望月不由挑眉一笑道:“怎麽,你不喜歡嗎?”。

“它的確是實力不錯,可是觀音菩薩不會讓它跟著我吧?”紅孩兒搖頭道。

望月一聽頓時美眸輕閃的笑了:“她不會,我會就行了。現在,這條金魚在我手中,當然是我說了算。紅孩兒,隻要你想要,我保證這條金魚以後會完全唯你之命是從,不敢有絲毫違逆。”

“這怎麽可能?”紅孩兒下意識的不敢相信道。

“放心吧!師叔祖既然說了,自然能夠做到!”淡笑說著的望月,便是翻手取出了一枚灰白色的玉符,其上閃爍著紅色光暈,隱約可見一枚散發著淡金色光澤的血滴在玉符之內。

見紅孩兒好奇的看向那玉符,望月忙道:“此乃收服妖獸坐騎所用的禁製玉符,一旦使用,非聖人而不可破除。紅孩兒,這玉符之中已有那金魚的血液,隻要你滴一滴血,便可真正收服那條金魚了。”

“好!”紅孩兒一聽小臉上頓時麵露驚喜之色,毫不猶豫的指甲劃過白嫩的小手指肚,一滴散發著火紅光暈的血液滴落在了那玉符之上。

頓時光芒大盛的玉符,很快便是直接潰散開來,化作了一道金紅色的迷蒙光線分別射入了紅孩兒和那條金魚體內,然後憑空消失不見。

“師叔祖。我感覺到了!我可以完全左右這條金魚的生死!”大眼睛閃爍的紅孩兒不由驚喜忙道。

點頭一笑的望月,微微一招手,那捆縛著金魚的紅色線繩便是回縮回來纏繞在了她的玉腕之上。

“嘿嘿!”紅孩兒騎坐在那突然變大如門板大小的金魚之上。不禁笑了起來:“師叔祖,這條金魚當坐騎也不錯哎!”

見狀一愣的望月等人,旋即便是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通天河,河東陳家村,孫悟空和豬八戒變成了要供奉給河神的童男童女等了足足一晚上,也沒有遇到什麽妖怪前來吃他們。

次日一早,豬八戒見到唐僧便是忍不住抱怨起來:“師父。哪有什麽妖怪啊?我和猴哥昨天守了一晚上,連個鬼影都沒有見到。”

“許是那妖怪知道大師兄在,嚇得不敢來了吧!”沙悟淨道。

孫悟空則是正色道:“那妖怪也許是真的怕了我們。但是多半是躲在河內,等我們過河的時候,再前來對付我們。”

“悟空,那可如何是好?”唐僧一聽有些慌了:“那通天河。我等想要度過已是極難。若是再有那妖怪想著對付我們。豈不是無法過得去了?”

孫悟空不由道:“師父,不必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算是有妖怪,那妖怪不敢前來隻怕也是怕了俺老孫,倒是不必擔心。”

勉強穩住心神,用了早齋的唐僧師徒,便是告辭了昨晚收留他們的人家,打點行李向著通天河畔趕去了。

師徒離著通天河有一段距離,早已聽到了那轟隆隆的巨大水浪聲。

“哎!這可怎麽過去啊?”唐僧一見。又是滿麵愁苦起來。

扛著金箍棒的孫悟空,搭手在額前縱目遠眺。也是不禁眉頭微皺了下。

很快,師徒四人便是趕到了通天河畔停了下來。

師徒正在躊躇之時,九天之上突然閃落一道流光,在通天河上空化作了惠岸使者。

“是惠岸使者?”唐僧一看目光一亮,驚喜的忙上前跪下施禮。

孫悟空、豬八戒以及沙僧見狀,也是忙上前微微施禮。

“聖僧無需多禮!”惠岸使者抬手一笑道:“我奉觀音之命,特來送聖僧過河!”

唐僧一聽更加驚喜,忙躬身道謝。

豬八戒不禁靠近孫悟空低聲道:“猴哥,咱們這次過通天河也太輕鬆了吧?”

“是有點兒不對頭!”沙僧也是忙低聲道:“猴哥,你仔細點兒看看,這個惠岸使者,不會是假的吧?”

眉頭微皺的孫悟空則是搖頭道:“這位惠岸使者是真的。”

師兄弟說話間,那惠岸使者已經伸手向通天河中虛點一下,刹那間波翻浪湧,一個巨大的老黿從水中緩緩升起,然後向著河岸邊而來。

“聖僧,請上來吧!我駝你們到賀喜去!”那老黿對唐僧開口道。

唐僧一聽不禁微微嚇了一跳的瞪眼道:“這老黿,莫非是成了精的妖怪?”

老黿忙搖頭道:“聖僧!我不過修了些靈性,僥幸多活些歲月,不是妖怪!”

“嗬嗬,師父,它連人身也沒修得,就算是妖也是個不成器的妖怪!”孫悟空道。

“哎!悟空,不可無禮!”責備的看了眼孫悟空,唐僧便是驚喜的對那老黿施禮道:“老黿,如此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老黿忙道:“聖僧有所不知!我本是在這河中修行,在河底有著一座水府。奈何,九年前,南海來了一個神通廣大的妖王,占了我的水府,再次扮作河神,實則為惡不小。不過,那妖王聽得孫大聖威名,嚇得去了。老黿得以重占水府,幸賴聖僧和大聖前來。老黿無以為謝,唯有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送聖僧西去。”

“哦?老黿,這兒原先果然有妖怪?”孫悟空不禁眉頭一掀忙問道。

老黿微微點頭道:“是的,大聖!”

“猴哥,你的名頭還真是好用啊!竟然把那妖怪嚇走了!”豬八戒忙賠笑道。

孫悟空卻是目光微閃的看向空中的惠岸使者道:“惠岸使者,那妖怪果然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嗎?”。

“大聖放心!那妖怪不會在回來了!”惠岸使者顯得很是自信的淡笑開口道。隻不過,此時心中是什麽感覺便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微微點頭的孫悟空,這才忙對唐僧道:“師父。走吧!來,我扶你!”

說著,孫悟空便是親自扶著手腳有些發軟的唐僧上了老黿的背上。

豬八戒和沙僧也是忙隨後上來,將馬匹和行禮也都放在了老黿寬闊的背上。

“聖僧,你們坐穩了!”老黿說著,便是徑直向著河西岸遊去了。

惠岸行者在空中看著,輕歎一聲。這才閃身化作一道流光向東南方而去了。

且說唐僧師徒乘著老黿,小半日便行過了八百裏通天河界,幹手幹腳的登岸。

唐僧上崖。合手稱謝道:“老黿累你,無物可贈,待我取經回來再謝你吧!”

老黿則道:“不勞長老賜謝。我聞得西天佛祖無滅無生,能知過去未來之事。我在此間。整修行了一千三百餘年。雖然延壽身輕,會說人語,隻是難脫本殼。萬望長老到西天與我問佛祖一聲,看我幾時得脫本殼,可得一個人身。”

唐僧當即點頭應允道:“好好,貧僧得見佛祖,定然會為你問的。”

那老黿點了點頭,這才沒入水中去了。

孫悟空扶著唐僧上馬。八戒挑著行囊,沙僧跟隨左右。師徒們找大路繼續西去了

唐僧師徒離了通天河,很快便是到了嚴冬之時,但見那林光漠漠煙中淡,山骨棱棱水外清。師徒們正當行處,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嶺峻,人馬難行。

待到山腳,師徒抬頭觀看,好山:

嵯峨矗矗,巒削巍巍。嵯峨矗矗衝霄漢,巒削巍巍礙碧空。怪石亂堆如坐虎,蒼鬆斜掛似飛龍。嶺上鳥啼嬌韻美,崖前梅放異香濃。澗水潺湲流出冷,巔雲黯淡過來凶。又見那飄飄雪,凜凜風,咆哮餓虎吼山中。寒鴉揀樹無棲處,野鹿尋窩沒定蹤。可歎行人難進步,皺眉愁臉把頭蒙。

師徒四人,冒雪衝寒,戰澌澌,行過那巔峰峻嶺,遠望見山凹中有樓台高聳,房舍清幽。唐僧馬上看得欣然道:“徒弟啊,這一日又饑又寒,幸得那山凹裏有樓台房舍,斷乎是莊戶人家,庵觀寺院,且去化些齋飯,吃了再走。”

孫悟空聞言,搭手在額前細看,隻見那裏凶雲隱隱,惡氣紛紛,忙回頭對唐僧正色道:“師父,那裏不是個好去處!”

唐僧微微皺眉道:“那邊有樓台亭宇,如何不是好去處?”

孫悟空忙道:“師父啊,你哪裏知道?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善能點化莊宅,不拘什麽樓台房舍,館閣亭宇,俱能指化了哄人。你知道龍生九種,內有一種名‘蜃’,蜃氣放出,就如樓閣淺池。若遇大江昏迷,蜃現此勢,倘有鳥鵲飛騰,定來歇翅,那怕你上萬論千,盡被他一氣吞之。此意害人最重,那邊氣色凶惡,斷不可入。”

唐僧有些猶豫起來道:“既不可入,我卻著實餓了。”

孫悟空道:“師父若餓,且請下馬,就在這邊坐等,待我別處化些齋來與你吃。”

唐僧依言下馬。豬八戒拉住韁繩,將馬拴在一旁樹上。沙僧也忙放下行李,去解開包裹,取出缽盂,遞與孫悟空。

孫悟空接了缽盂,吩咐沙僧道:“賢弟,千萬不可前進,好生保護師父穩坐於此,待我化齋回來,再往西去。”

“大師兄放心,我曉得!”沙僧忙點頭應下。

孫悟空又向唐僧道:“師父,這去處少吉多凶,切莫要動身別往,老孫化齋去也。”

唐僧點頭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來,我在這裏等你。”

孫悟空轉身欲行,卻又回來道:“師父,我知你沒甚坐性,我與你個安身法兒。”

說著,孫悟空當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將那平地下周圍畫了一道圈子,請唐僧坐在中間,著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馬與行李都放在近身,對唐僧合掌道:“老孫畫的這圈,強似那銅牆鐵壁,憑他什麽虎豹狼蟲,妖魔鬼怪,俱莫敢近。但隻不許你們走出圈外,隻在中間穩坐,保你無虞;但若出了圈兒,定遭毒手。”

唐僧依言,與八戒、悟淨師徒三個都端坐下。

孫悟空這才起雲頭,尋莊化齋,一直南行,忽見那古樹參天,乃一村莊舍。按下雲頭,仔細觀看,但隻見:

雪欺衰柳,冰結方塘。疏疏修竹搖青,鬱鬱喬鬆凝翠。幾間茅屋半裝銀,一座小橋斜砌粉。籬邊微吐水仙花,簷下長垂冰凍箸。颯颯寒風送異香,雪漫不見梅開處。

孫悟空去化齋且不提,唐僧師徒三人坐了半晌便有些坐不住了。

“師父!這寒風凜冽的,我們還偏偏坐在風口。這麽下去,不等師兄化齋回來,我們便都凍僵了,”豬八戒有些無奈道。

唐僧也是感到全身發冷,緊了緊袈裟皺眉道:“悟淨,你說怎辦?”

“師父,咱們繼續西行,好歹先找個能遮風擋雪的地方避一避再說,”豬八戒忙道。

唐僧一聽想想也是,便沉吟著點頭道:“好吧!咱們先走!”

“師父!大師兄叮囑過,咱們還是稍等一會兒吧!”沙僧忍不住忙道。

豬八戒不待沙僧說完便是沒好氣道:“沙師弟,我們不怕什麽寒冷,師父肉體凡胎,可承受不了。這麽等下去,再弄個傷風如何是好?”

“那萬一遇到妖怪呢?”沙僧皺眉忙道。

豬八戒卻是擺手道:“沙師弟,就算是遇到妖怪,你我也總可以抵擋一二的。難道,就隻有師兄能夠對付妖怪嗎?而且,師兄去了一會兒了,以他的速度也該來了。咱們先行一步,他也很快可以趕上來的。”

沙僧聞言猶豫著還要再說,唐僧已是起身道:“好了,不必爭吵,咱們先行吧!”

說話間,豬八戒便是護著唐僧向西前進了。

沙僧見狀無奈,隻得挑著擔子忙隨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