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界牌關外,朝廷二路大軍的軍營內,薛金蓮帶著竇一虎回來不多時,薛丁山、竇仙童、單希牟等便是都趕到了竇一虎的軍帳內。
“哥!你怎麽了?哥?”看到竇一虎昏迷躺在**麵色蒼白的樣子,竇仙童不由驚慌失措起來:“身子怎麽這麽冰涼?”
說話間的竇仙童,忙轉而看向一旁美眸泛紅的薛金蓮:“金蓮,發生了什麽事?”
“金蓮!”薛丁山則是眉頭微皺,有些心疼的看著薛金蓮肩頭的血跡開口道。
貝齒輕咬了下紅唇的薛金蓮忙道:“哥,嫂子!都怪我,一虎是為了救我,才會被蘇寶同的飛刀所傷。”
“什麽?蘇寶同?他在界牌關?”薛丁山一聽頓時麵色一變。
薛金蓮點頭連道:“沒錯!他似乎早就料到我們會去,提早設下了埋伏。我和一虎中了埋伏,險些被他留下。還好,荼羅公主及時趕到,救了我們。不過,一虎他為了救我,還是受了傷。蘇寶同的飛刀很厲害,似乎有毒。哥,快想辦法救救一虎啊!”
“放心!一虎暫時沒事,”單希牟上前為竇一虎檢查了下,旋即開口道。
竇仙童忙道:“大哥,我哥他什麽時候能醒啊?”
“這個就不好說了,”單希牟搖頭無奈道:“那蘇寶同的飛刀,寒毒很厲害。所幸,一虎有赤炎爐護體。暫時,那寒毒奈何不了他。不過。想要祛除那寒毒,卻是並不容易。”
竇仙童微微鬆了口氣。轉而忍不住蹙眉忙道:“大哥也沒有辦法嗎?”
“我試一試!”單希牟沉吟點頭。
薛丁山看了眼單希牟,便是忙道:“好了,仙童、金蓮,咱們先出去,別打擾單將軍為一虎驅毒。”
目送他們三人離去,轉身看向竇一虎的單希牟,不由神色鄭重了起來,雙手虛伸。淡淡的紫色電光在雙手之上流轉,無形的威壓氣息彌漫開來,使得周圍虛空都是微微扭曲震**起來。
‘嗤’在單希牟的控製下,絲絲稀薄的紫色電光在竇一虎身上流轉。
身子微微顫抖的竇一虎,體內也是有著赤色光芒浮現,絲絲寒氣從體內逸散而出。
眼看著那些寒氣便要向著周圍逸散開去,突兀的一股吸力產生。將那些寒氣盡皆吸引過去。同時,一道身影一幻在軍帳內凝實,化作了一身白衣的荼羅。
輕易將那些寒氣吸收入體內的荼羅,美眸之中閃爍著灼灼光彩:“挺精純的冰寒之力,可惜少了點兒。”
“少?”很快收手的單希牟,不由嘴角微抽的看向荼羅:“再多一些的話。一虎就扛不住了。”
荼羅訕笑了下:“我也就這麽一說!”
“你不是跟著一起去了嗎?怎麽會讓蘇寶同傷到一虎的?”單希牟眉頭微皺道。
荼羅無奈的白了眼單希牟:“還不是為了給一虎一些表現的機會?他不過受了些小傷,你沒看薛金蓮那丫頭緊張的樣子?他這個傷,傷得很值得啊!”
“你啊!”單希牟聽得搖頭,旋即便是目中冷光凝聚道:“蘇寶同將一虎傷成這樣,這個仇。我算是跟他結下了。他在界牌關,倒是省得我去找了。直接殺了他。西涼的戰事要不了多久應該便可以結束了。”
荼羅聞言忙道:“師兄,不用你出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是嗎?”單希牟看了眼荼羅,目中微微閃爍著一絲莫名味道,看得荼羅有些心虛。
轉而單希牟便是看向軍帳外喊道:“元帥、仙童、金蓮小姐,你們進來吧!”
“荼羅公主?”薛丁山帶著竇仙童、薛金蓮進來,看得荼羅不由一愣。剛才他在外麵,可沒有發覺荼羅是怎麽進來啊!
竇仙童和薛金蓮二女卻是心憂竇一虎的傷:“大哥(單將軍),我哥(一虎)怎麽樣了?”
“放心吧!沒什麽問題。一虎所中寒毒不深,又有赤炎爐這樣的仙家寶物護身,我已為他祛除寒毒,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先讓他休息下,”單希牟道。
聽單希牟這麽說,二女不由都是微微鬆了口氣的相視一眼,麵露喜色。
“好了,既然一虎沒事,天色不早,我們都先回去休息吧!”薛丁山道。
薛金蓮忙道:“哥,我留下照顧一虎吧!”
“金蓮,你..”薛丁山眉頭微皺的看向薛金蓮。這大晚上的,妹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照顧竇一虎,傳出去不太好聽啊!
竇仙童美眸微閃的忙道:“丁山,我和金蓮一起留下照顧我哥吧!”
“那好吧!”微微點頭的薛丁山,卻是轉而看向單希牟道:“單將軍,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去我帳中坐坐如何?”
眉頭微挑看了眼薛丁山的單希牟,不禁笑道:“元帥有命,末將自然遵從。”
“走吧!”薛丁山搖頭一笑,當先離開了軍帳。
看著薛丁山和單希牟一前一後離開軍帳,荼羅不由蹙眉嘀咕道:“大晚上的,還能有什麽事要談?”
“可能是關於明日的戰事吧!荼羅姐姐,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竇仙童道。
聳肩不置可否的荼羅,便是點頭道:“那好吧!你們忙,我先回去了。”
中軍帥帳,擺放著棋盤的方桌兩旁各有一個座椅。薛丁山在其中一個座椅之上坐下,對單希牟伸手示意了下對麵的座椅。
“不知元帥想要和末將聊什麽?”單希牟在薛丁山對麵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
看著單希牟,薛丁山略微沉吟開口道:“單將軍。蘇寶同在界牌關中。此事,實在是有些讓人意外。按說。他現在應該在急攻鎖陽城才對。如今,他舍本逐末,似乎目的並不一般。單將軍以為如何?”
“的確是有些奇怪!”微微點頭的單希牟,隨即反問道:“元帥是不是猜到他來這裏的目的了?”
薛丁山無奈道:“單將軍,你也許有所不知,那蘇寶同的父親正是死在羅通將軍手中。此次,他親臨界牌關,扣住了程老千歲爺孫。應該不是為了死守界牌關那麽簡單。我懷疑,他想要對付羅將軍。”
“元帥準備怎麽辦?”單希牟微微點頭的看向薛丁山問道。
薛丁山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單希牟:“我想聽聽單將軍的意思。單將軍,如果那蘇寶同真的是要對付羅將軍。程老千歲爺孫在他手中,我們受到掣肘。若是單將軍作為元帥,將如何抉擇呢?”
“元帥身為元帥,有元帥該有的抉擇。末將身為先鋒,自有將領該有的抉擇。”單希牟略有些答非所問的道。
薛丁山聽了略微沉默,眉頭微皺的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單將軍,明日,若真如我們所猜測的那樣。本帥需要你做一件事,不知你可願應下?”
“元帥有令,末將豈敢不從?”單希牟淡然平靜道。
薛丁山聽得一滯。不由皺眉道:“單將軍,還放不下當年的事情嗎?”
“若是放不下,我便不會隨元帥西征了,”單希牟說著起身對薛丁山微微拱手:“元帥放心,明日之事。末將會做安排,務求不出意外。”
薛丁山這才鬆了口氣。對單希牟點頭一笑道:“單將軍能如此,本帥便放心了。時間不早,單將軍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恐怕會有一場大戰,有的忙呢!”
“末將告退!”抱拳施禮的單希牟,便是轉身離去了。
目送單希牟離去的薛丁山,拿起一枚棋子輕輕放在了棋盤上,輕吸了口氣呢喃道:“但願,明日事情能夠順利,別出什麽岔子。”
次日,朝廷二路大軍早早埋鍋做飯,天色一亮便是在薛丁山和眾將領的率領下來到了界牌關外,擺出了攻城的架勢。
“蘇寶同,你這亂臣賊子!”手持方天畫戟,策馬上前看向界牌關上負手而立的蘇寶同,薛丁山不由沉聲喝道:“竟敢螳臂當車,欲要與朝廷為敵,你可知道當年勃遼兵馬大元帥鐵世文是怎麽死的嗎?”
俯瞰著薛丁山的蘇寶同,聞言頓時目中冷光一閃:“薛丁山,你以為本帥是鐵世文那有勇無謀的白癡笨蛋嗎?你父親薛仁貴當年何等英豪,打得鐵世文無還手之力。可那又如何?現在,他還不是在鎖陽城等死?”
“蘇寶同!你敢傷我父親,這筆賬我早晚跟你清算,”薛丁山也是麵色冷了下來。
不置可否搖頭一笑的蘇寶同,則是朗聲一笑道:“好!那我等著!不過,今日,卻是要煩請你先退兵了。我還沒有攻下鎖陽城呢,何必這麽著急呢?”
“蘇寶同,你在跟我開玩笑嗎?”薛丁山冷笑開口:“憑你一句話,便要我退兵?你以為你在界牌關中,這小小的界牌關,便能阻擋我朝廷大軍?”
蘇寶同點頭一笑:“界牌關雖然險要,但是你若一心強攻,付出些代價,攻取界牌關並不難。不過,你若真的如此做,卻是會後悔的。”
說話間的蘇寶同微微一揮手,頓時幾個西涼兵士便是將程咬金和程千忠爺孫倆給壓上了界牌關。
“蘇寶同,用人質做擋箭牌,難道你真的沒膽和我一戰嗎?”薛丁山見狀雙目微眯,旋即便是沉聲冷喝道,
蘇寶同毫不在意的笑道:“薛丁山,不必激我!你若是有那個魄力,便下令攻關吧!我保證,在你下令的同時,我會將程咬金和程千忠的腦袋從這裏扔下去。”
“蘇寶同!”薛丁山咬牙目光淩厲的看向蘇寶同,一時無言。
而羅章、秦英等大唐眾將則是惱怒起來,一個個目光凶狠的看著蘇寶同,好似恨不得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一般。
蘇寶同卻是悠然而笑:“薛丁山,本帥來此。並不是為了阻攔你,隻是為了了結一段恩怨罷了。”
“蘇寶同!”大喝聲中。羅通已是策馬從眾將領中越眾而出:“當年,你父親的確是死於我手。你要找我報仇是嗎?隻要你放了程老千歲和程千忠,我便答應和你一戰,給你這個報仇的機會。”
‘啪啪’輕輕拍手的蘇寶同,看著羅通目中冷光閃爍,嘴角的笑意卻是濃鬱起來:“羅通?嗬嗬,果然是有膽有識,有擔當!既然你要給我這個報仇的機會。那好,你一個人留下。讓你們元帥率軍後退二十裏,我便放了程咬金和程千忠。”
“好!”羅通眯眼看著蘇寶同,略微沉吟便是點頭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父親!”羅章一聽頓時急了:“這蘇寶同奸詐無比,您怎可相信他?咱們要救程爺爺和千忠,還會有別的辦法的,您千萬別衝動。上了他的當啊!”
羅通聞言心中略有些苦澀。辦法也許有,可是朝廷二路大軍真的不能再拖延了啊!鎖陽城之危,救兵如救火,怎能和蘇寶同在這裏耗時間呢?
“羅叔叔!”薛丁山也是眉頭微皺的看向羅通。
微微擺手的羅通,顯得很是堅定:“丁山,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說了。”
“那好,羅叔叔多加小心,”點頭說著的薛丁山,便是轉而喝令道:“退兵!”
“元帥!”眾將領一聽都是麵色大變,一個個焦急的看向薛丁山。
羅章更是急的不得了:“父親!”
“羅通。你可不要犯糊塗啊!”界牌關上,程咬金急忙大喝道:“丁山。不要退兵。下令攻城,拿下界牌關,別管我們!”
蘇寶同卻是笑眯眯的眯眼看著下方,顯得自信十足。
“走!”麵色沉冷的薛丁山,低喝一聲,便是當先調轉馬頭策馬離去了。
見狀,眾將領無奈,隻得隨後跟上,率領兵士們離開界牌關,向著關外向東的官道之上而去。
“父親!”看著羅通那單人獨騎的孤傲背影,羅章忍不住喊了聲。
羅通隻是微微擺手,頭也沒回,淡然道:“去吧!”
“羅章!走吧!就算你在這兒,也隻能讓羅叔叔分心,”秦英來到羅章身旁輕聲道。
抿嘴一咬牙的羅章,這才調轉馬頭,策馬飛奔離去。
眨眼間,滾滾煙塵之中,朝廷二路大軍便是,慢慢消失在了界牌關外的官道上。
馬背上沉默半晌的羅通,不由逃脫看向蘇寶同:“蘇寶同,現在朝廷二路大軍已經離開,難道你還不敢出關嗎?你不是要找我報仇嗎?”
“哼!求死還這麽急?”蘇寶同聞言頓時冷哼了聲。
馬蹄聲中,界牌關的關門打開,一匹神駿黑馬邁著穩健的步伐來到了關外,其後跟隨著不少的西涼精兵,長槍林立,弓箭上弦。
‘呼’破空聲中,蘇寶同已是飄然從界牌關上飛身落下,落在了那匹神駿的黑馬之上,同時從馬背上取出了那柄戰刀,目光淩厲如電的看向羅通:“羅通,今日便讓本帥領教一下羅家槍究竟有何厲害之處吧!”
“見識過我羅家槍厲害的,除了自己人,基本上都已經死了,”輕輕撫摸著手中長槍的羅通,自語般的冷淡開口道。
雙目虛眯了下的蘇寶同,感受著羅通身上散發出的冷肅戰意,不由神色鄭重了起來,策馬當先向著羅通殺了過去。
‘鏗’手中長槍如蛟龍出海般後發先至的羅通,擋下了蘇寶同勢大力沉的霸氣一刀,將長刀**開的同時,順勢一槍刺向了蘇寶同胸口。
身子一晃的蘇寶同,忙將刀抽回格擋,然後刀身一側順勢斬向了羅通的手。
‘嗤’刀槍彼此摩擦,幾點火花閃現,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雙騎交錯而過,二人都是險而又險的躲過了對方刁鑽的攻擊,轉而調轉馬頭再次殺向了對方。
戰馬嘶鳴馬蹄急亂,刀槍鏗鏘招式淩厲。二人在馬上你來我往,眨眼間便是交手數十招,竟然有些不相上下,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界牌關上,看著這一戰的王不超,不由微微咽了咽喉嚨瞪眼心中暗驚:“這羅通,竟然如此神勇?想不到,連蘇元帥一時間都奈何不了他。”
‘鏗’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擊聲響起,震**的氣勁帶起空氣波紋。硬悍一招的蘇寶同和羅通,座下的戰馬都是四蹄發軟的險些摔倒在地,踉蹌著向兩邊退去。
“哈哈!蘇寶同,你的武藝的確不俗。比之當年的鐵世文,恐怕還要勝上一籌啊!可惜,我羅通不是當年的羅通了。當年我不敵鐵世文,可如今你想要打敗我可沒有那麽容易,”麵色微微漲紅的羅通,卻是暢快笑道。
蘇寶同眯眼看著羅通,麵色不太好看:“不愧是羅通!本帥倒是小瞧了你。想不到,這些年,你的武藝倒是越來越厲害了。看來,不拿出些手段來,本帥想要打敗你,的確是不太容易。”
“有什麽手段,便使出來吧!”羅通道:“否則,也許你沒機會再使了。”
蘇寶同一聽頓時氣極而笑:“羅通,你還真是夠自信的。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便試試我的飛刀吧!”
“飛刀?”羅通聞言不由雙目輕眯的冷笑開口:“當年勃遼鐵世文也很善使飛刀,可惜威力也就一般般。但不知你的飛刀,又能有幾分火候?”
蘇寶同輕眯著的雙目之中冷光閃爍:“你試過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