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冰兒身份,蓬萊門人

轉而看著羅章和秦英等隱約帶著驚訝敬畏的目光,玉陽不由一笑:“諸位,要打水的請便。不過,希望你們沒有要緊的事不要再來打擾我,更不要打擾住在這裏的那母女二人。”

說完,玉陽便是徑直向著不遠處的主屋走去,留下羅章等麵麵相覷。

“他和那對母女,究竟是什麽關係?”秦英忍不住眉頭微皺的疑惑低聲道。

羅章卻是不在意道:“管他什麽關係!來人,準備打水,給雲神醫他們送過去。”

不說那些隨行的軍士應命去找水桶之類來打水,玉陽剛剛進入主屋之內,小女孩冰兒的母親李嬸嬸便是有些緊張的忙問道:“玉陽小哥,外麵那些唐軍”

“李嬸嬸不必擔心,他們隻是來打水罷了!”搖頭一笑的玉陽,旋即便是目光微閃的看向李嬸嬸:“李嬸嬸似乎對這些唐軍有些顧忌啊?”

李嬸嬸聞言神色略微變了下,隨即便是故作平靜的一笑道:“我們平頭百姓,自然畏懼這些官軍。”

“是嗎?看來,如今這世道,當兵的名聲不算好,”玉陽不置可否的淡笑道。

轉而玉陽又道:“對了!李嬸嬸,玉陽剛來接天關,還沒有一個安身之所,不知可否在您這兒先行借住呢?”

“當然可以!隻是寒舍簡陋寒酸,隻怕是怠慢了,”李嬸嬸連笑道。

“陋室?”輕挑眉打量了下這破舊的房間,玉陽卻是一臉笑意道:“不管陋室還是廣廈。隻要住著舒服就好。我還是更喜歡陋室!”

玉陽一個孩子,說起話來總是一副小大人樣子,李嬸嬸心中覺得古怪別扭。但看著玉陽臉上那純真溫和的笑意,卻又忍不住對這小家夥起了喜愛之心。這麽一個粉雕玉琢般的童兒,實在是讓人生不起惡感來。

“對了,玉陽小哥,冰兒她”李嬸嬸很快便是忍不住麵帶憂色的開口道。

玉陽上前看了看李嬸嬸懷中秀眉微蹙昏迷著的冰兒,卻是突兀的說出了一番不相幹的話:“奇怪,明明是大富大貴的命格。怎麽會淪落為”

“你你說什麽?”李嬸嬸麵露驚色的看向玉陽,有些失態的顫聲道。

抬頭看著李嬸嬸的表情,玉陽卻是小臉上露出了一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李姓?看來。我真猜對了。冰兒她,應該是大唐李氏皇族之人,可對?”

“你到底是什麽人?”李嬸嬸麵色微白,忍不住緊張抱緊了懷中的冰兒。

玉陽搖頭目中閃過一抹深邃的追憶之色。略微沉默才淡笑開口道:“放心。我對你們並無惡意!不過,我有些好奇,冰兒她,到底是誰的後人?”

“既然你都猜到了這麽多,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冰兒她,是建成太子的孫女。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夫君。乃是建成太子的遺腹子。隻是,夫君他英年早逝。隻留下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李嬸嬸說著不由雙目泛紅起來。

玉陽聽得略微沉默才輕點頭歉然道:“抱歉,我無心讓你想起傷心往事!”

說完,玉陽便是徑直走到了一旁角落,盤膝坐在了地上,輕閉上了雙目。

看著玉陽,表情略微變幻的李嬸嬸,目中閃爍著莫名味道

接天關內,唐軍軍營中,午後十分太陽正毒,然而整個軍營之中卻是一片喧鬧,不少麵色蒼白、略顯虛弱的兵士在同伴的扶持下走出軍帳,在外麵曬著太陽。

其中一座較大的軍帳之中,薛丁山正來回不安的走動著。

“丁山,別太擔心,沒事的!你聽聽外麵,兵士們基本上都好了,隻是暫時有些虛弱,相信很快便能夠調整好。兩位夫人應該也不會有事的,”靜靜站在一旁的青淵見狀不由淡笑開口。

青淵身旁的青竹也是連道:“那水中有著至陽之氣,正是克寒毒之物。不出意外的話,兩位夫人服用之後便會,沒事了。”

薛丁山聞言輕輕點頭,心中略微放鬆些,同時忍不住道:“幸好有高人送來治療寒毒的至陽之水,否則我們這次還真的是有些麻煩了。”

“不過,我還是想不通,為何來幫我們的竟然是個孩童呢?”旋即薛丁山便是眉頭微皺的疑惑看向青淵青竹師兄弟。

青竹愣了下,不禁側頭看向一旁的青淵。

青淵則是淡笑開口道:“丁山,這世外高人,修仙悟道之輩,身邊有個童子什麽的,也並不奇怪。那孩童,沒準就是那位幫我們的高人身邊的童子。”

“據羅章他們所說,一個童子如此不簡單,那他背後之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修士,”青竹也是忍不住開口道。

薛丁山讚同的點頭,有些好奇道:“真不知是哪裏的高人,可惜無緣得知啊!”

“以後總有機會知道的。最起碼,對方對我們是存著善意的,”青淵隨意說著,但是眼眸之中卻是閃爍著絲絲好奇神采。

三人說話間,隻聽得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裏麵內帳傳來,不由緊張的轉頭看去。

“哥,娘醒了!沒事了!”薛金蓮風風火火的一臉喜色出來喊道。

薛丁山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麵露喜色的指著薛金蓮沒好氣道:“你這丫頭,這麽匆匆忙忙的,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

說著,薛丁山便是搖頭無奈的忙向著內帳之中走去。

嘻嘻一笑的薛金蓮,也是忙跟了上去。

“走吧!師兄!”青淵說著徑直向外走去:“我對那小家夥挺好奇,過去看看!”

青竹淡笑點頭,正要隨青淵一起離開軍帳。卻聽得內帳內傳來一陣驚呼聲。

“怎麽了?”腳步一頓的青淵,回頭和青竹相視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的驚疑之色。

此時。內帳中,床榻之上,柳銀環略顯虛弱的躺靠著。

在柳銀環身旁,便是躺著氣息虛弱、麵色煞白的昭陽。在她的嘴角還有著血跡,一旁被子上更是有著一灘血跡。

“怎麽會這樣?”原本因為柳銀環沒事心情不錯的薛丁山,此時卻是有些驚怒了。

一旁,雲翁也是微微瞪眼一臉驚訝之色:“這這怎麽會”

“內息紊亂。似乎是內氣損傷!”忙上前為昭陽把脈的雲靈韻,也是秀眉緊蹙的驚訝低喃自語:“難道寒毒在她體內爆發,和至陽之水相抵觸?”

“妹妹!昭陽!”柳銀環焦急擔憂不已的看著一旁氣息虛弱的昭陽。旋即忙看向雲靈韻問道:“靈韻,快想想辦法啊!救救昭陽!”

柳銀環話音剛落,雲翁也是忙上前遞過來一枚散發著丹香味道的雪白丹藥:“這是千年參丸,先給二夫人服下。可暫時保住性命。”

雲靈韻伸手接過。忙喂昭陽服下了那枚千年參丸。

參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進入了昭陽腹中,同時藥力向著四肢百骸散去。

看著麵色好轉、氣息也是平穩遊曆一些的昭陽,雲靈韻忍不住抬頭看向雲翁:“爺爺,二夫人體內的至陽之力不但無法幫她化解體內的寒毒,反而激發了寒毒爆發。現在看來,隻能先化去其中一股能量,否則傷勢隻會越來越重的。”

“我知道!不過寒毒應該引發了二夫人的舊疾。很難拔除。二至陽之力一旦化解,寒毒立刻完全爆發。也是危險之極,這實在是”雲翁說著不由皺眉搖頭,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

柳銀環聽得不由忙道:“什麽?雲翁,靈韻,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找到那個帶來至陽之水的人,或許有希望,”雲靈韻美眸微閃的忙道。

“我親自去找!”薛丁山說著便是忙轉身離開了。

恭謹站在一旁的竇仙童則是上前輕聲安慰道:“娘,別太擔心了,二娘她一定會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外帳之中,看著薛丁山急匆匆出來,青淵和青竹忙迎上來:“丁山,怎麽了?”

薛丁山簡單說了一下,青淵和青竹不由彼此相視眉頭皺了起來。

“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微微皺眉的青淵,隨即便是忙道:“丁山,你身為元帥,不便輕易離開。這樣吧!我和師兄去走一趟。”

薛丁山略微猶豫便是點頭道:“青淵兄,麻煩了!”

“咱們就不必這麽客氣了!”輕拍了拍薛丁山肩膀以示安慰的青淵,轉而看向青竹:“師兄!”

微微點頭的青竹,對薛丁山點頭示意後,便是和青淵一起匆匆離去了。

目送二人離去的薛丁山,卻是忍不住眉頭緊皺,麵上盡是焦急擔憂之色。如果二娘真的出了什麽事,他真是不知道見到父親之時該如何交代。

軍帳外不遠處的另外一個軍帳旁,單希牟和竇一虎並肩而立,目送青淵青竹離去。

“這麽急匆匆的,他們要幹什麽去?”竇一虎疑惑的皺眉嘀咕道。

單希牟則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柳銀環和昭陽住的軍帳:“看來,果然是出意外了。”

“大哥,你早猜到會出意外?”竇一虎神色微動的看向單希牟驚訝道。

單希牟略微沉默才淡然開口道:“行了,忙你的去吧!”

竇一虎見單希牟不想多說,隻得無奈聳肩,隨即側頭看向不遠處:“荼羅姐來啦,那我就不打擾大哥你了。”

“臭小子!”看著竇一虎麵帶賊笑離去的樣子,單希牟不禁笑罵了聲。

“師兄,你也有閑情逸致出來曬太陽啊?”輕笑聲中,荼羅蓮步輕移來到了單希牟的身旁站定。

麵上笑容收斂,轉而看向荼羅的單希牟,則是皺眉道:“昭陽夫人的事,不是你搞的鬼吧?”

“師兄這話什麽意思?”荼羅聞言有些不滿了:“我犯得著對她動手嗎?”

“不是就好!”不置可否的單希牟,淡然說了聲。便是直接轉身離去。

“站住!”低喝一聲的荼羅,徑直上前攔在了單希牟麵前,咬牙美眸瞪著他道:“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什麽意思?”

腳步一頓的單希牟,神色依舊淡然平靜的看著荼羅:“沒什麽意思!”

“你還在怪我上次沒有和你商量便設計對付羅通?”荼羅卻是忍不住美眸泛紅的搖頭苦澀一笑:“為什麽你總是這樣?我什麽事情都可以以你為先,聽你的。可是,我和羅通有大仇,公主的仇我忘不了。你是可以放棄仇怨,可我放不下。你不報仇,我自己報仇難道也有錯嗎?”

單希牟聞言略微沉默才緩緩開口道:“荼羅!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兩個人在一起。原本就需要彼此遷就。你總覺得我不理解你。可是,你做這事之前,說都沒有和我說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和你說了又怎麽樣?你是幫我報仇,還是勸我不要報仇?”荼羅反問道。

看著單希牟沉默的樣子,荼羅不禁搖頭苦澀一笑:“我以為你會理解我!可是,我錯了。我可以不在留在你身邊煩你。但是公主的仇我一定要報!”

“荼羅。你要去哪兒?”見荼羅說完便轉身離去,單希牟不由皺眉忙道。

腳步微頓的荼羅,卻是頭也不回的仰頭深吸了口氣:“回北漠!那裏才是我的家!”

“荼羅,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年的屠爐公主,她雖然自殺了。可是,她為什麽自殺?隻是為了被羅通無視、不接受嗎?”單希牟忙道。

荼羅微微沉默才道:“不,是因為被心愛的人無視和拋棄。公主心高氣傲。豈會甘心受此折辱?就算是死,他也要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永遠記住她。痛苦悔恨!”

“愛之深!恨之切!屠爐公主實在是太衝動了,她也許會後悔吧!”單希牟感歎道。

“後悔?”荼羅卻是搖頭一笑,美眸泛紅:“你錯了!後悔的隻會是羅通。”

單希牟無奈道:“你們北漠的女人,都是愛得如此瘋狂而沒有理智嗎?”

“你們中原的男人,都是那麽的無情和婆媽囉嗦嗎?”荼羅反問的一句,頓時讓單希牟噎了下。

看著說完便大步離去的荼羅,單希牟不禁搖頭苦笑了下

李嬸嬸家,中午,玉陽正和李嬸嬸相對而坐,吃著午飯。

“沒什麽好東西,玉陽,多吃點兒!”李嬸嬸含笑招呼著道。

淡笑點頭的玉陽,吃相很是優雅,但速度卻不慢,不多時一碗糙米飯便是下肚了。

“玉陽,再吃點兒吧!”李嬸嬸說著便要再為玉陽盛飯。

微微擺手的玉陽,則是起身看向了外麵:“不必了,李嬸嬸,我吃飽了!有客人來,我先去招呼一下。”

“要招呼他們進來嗎?我收拾一下!”李嬸嬸忙道。

“不必!”玉陽說著便是徑直走出屋子,抬頭看向了外麵走進來的青淵青竹二人。

都是仔細打量玉陽一番的師兄弟二人,轉而不由彼此略顯驚疑的相視一眼。因為他們兩個,從玉陽身上根本感覺不到絲毫氣息波動,好似眼前這個童兒是普通人般。

不過,青淵和青竹自然不可能認為玉陽是個普通孩童。那麽唯一的解釋便是玉陽的修為比他們厲害得多,以至於他們都看不出底細。

“合道修為?返虛巔峰?”淡笑看著青淵青竹,玉陽隨口便是說出了二人的修為。

聽玉陽如此說,二人更是心中暗驚,確定了心中的驚疑猜想。

“道友不知在哪裏修行?”青淵上前客氣的拱手問道。

“道友不敢當!我叫玉陽,比你們小,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玉陽淡笑隨意道:“你們乃是紫陽道長的弟子,算起來也不是外人。”

比我們小?青淵和青竹聽得心中更是驚訝,這個小家夥難道真的隻有**歲?如果這樣的話,那麽他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測的修為,這也太妖孽了吧?

而聽到玉陽後麵的話,青淵青竹師兄弟倆更是忍不住麵露驚訝之色。

“你認識我們老師?”青淵驚得忙問道。

玉陽點頭一笑:“沒錯!紫陽道長,如今正在海外蓬萊做客!此次,能化解接天關內軍民所中的寒毒,也多虧了紫陽道長借我紫陽神珠一用。”

“原來如此!”彼此相視的青淵和青竹,驚訝意外的同時,也是有些恍然。

旋即青淵便是忍不住忙問道:“你是海外蓬萊之人?”

“正是!”點頭承認的玉陽,旋即便是淡笑問道:“兩位來此,不會就是為了弄清楚我的來曆吧?”

青淵一聽這才想起這次來的正事,忙道:“對了,玉陽老弟,這次多虧你幫忙化解了接天關軍民所中的寒毒。不過,薛丁山元帥的二娘,昭陽夫人她”

“嗯?”聽著青淵的敘述,玉陽不由小眉頭皺起:“看來她本來有寒疾在身。這麽說,我還是好心辦了壞事,真是麻煩!”

青淵不由輕咳一聲:“玉陽老弟,你看這件事那個,昭陽夫人你能救嗎?”

“你們是為了請我去救人?”玉陽有些無語道:“你們把我當醫仙啊?”

青淵一聽頓時訕然賠笑道:“這個玉陽老弟,你真的沒有辦法嗎?”

“我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樣吧!我雖你們去看一看,能救則救。不能救的話,那也隻能算那位昭陽夫人壽數盡了!”說著,玉陽便是當先向著小院門口走去。

青淵青竹聽得麵麵相覷。這麽一個小家夥,說起話來對別人的生死如此淡然以對,實在是讓人感覺怪怪的。

“還不走?”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青淵青竹的玉陽不由皺眉道:“要是去晚了,人死了,那就算我想救,也沒得救了。”

青淵和青竹聞言無奈苦笑,隻得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