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蘇軍將領翻身落在了馬下,皆是瞪眼目中有著難以置信和不甘之色,淡淡的血腥氣息彌漫開來。這詭異的一幕,頓時使得在眾多蘇軍將士以及鎖陽城上的唐軍將士都是呆住了。

“這將軍?”秦懷玉身旁的青年將軍驚愕不已,下意識的側頭看向秦懷玉:“那烏赫,難道是想要投降我們不成?”

同樣很是意外的秦懷玉,則是雙目微眯的淡然開口道:“靜觀其變!”

城外,‘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月溪公主麵上露出了妖嬈動人的笑容,美眸看著矮瘦中年將軍烏赫:“烏赫,不錯!你做得很好!”

“烏赫拜見公主!”烏赫神色淡漠的在馬背上單手撫胸對月溪公主躬身施禮。

月溪公主尚未回應,反應過來的蘇軍其他十餘位副將偏將之中,便是有著一員壯碩魁梧的將領瞪眼怒喝道:“烏將軍,你為何殺死塔哈和塔拉兩位將軍?難道,你想要投降朝廷不成?”

聞言略微側頭的烏赫,隻是目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好似看一個死人般,根本沒有一絲說話的興趣。

撲哧!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渾身僵硬的壯碩魁梧將領有些艱難的轉頭看向側後方,那裏不知何時騎馬靠近的一個黑色戰甲冷酷蘇軍將領正將一柄黑色長槍透過戰甲縫隙刺入他的體內,鮮血順著鎧甲縫隙流出。

轉而麵色冷漠的拔出長槍,黑色鎧甲冷酷蘇軍將領低頭看了眼壯碩魁梧將領落馬倒在地上的屍體。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弧度:“愚蠢!”

“兄弟們,我西涼本多年沒有大的戰爭,百姓安居樂業。然而。蘇寶同狼子野心,自從當上了大元帥,南征北討,用無數的鮮血和枯骨鑄就了他的功業,”烏赫將軍目光淩厲的掃過蘇軍眾將士,語氣鏗鏘有力:“蘇寶同不自量力,竟然妄圖與朝廷為敵。如今。朝廷二路大軍已到,南城和北城的動靜你們也應該聽到了。蘇寶同已經敗了,而且敗得一敗塗地。兄弟們。難道,你們要和他一條道走到黑,自找死路嗎?”

聽著烏赫的話,這些蘇軍兵士不由彼此議論起來。很多人都是點頭附和。畢竟。有好好的太平日子,沒有多少人願意流血送命的去打仗。

略微猶豫的幾個副將偏將,彼此相視一眼,旋即便是和早就忠心聽命與烏赫的將領們一起上去對烏赫拱手齊聲道:“我等願意聽從將軍軍令!”

“好!”烏赫見狀頓時點頭一笑:“諸位!不瞞你們,我已經準備投降朝廷反正。蘇寶同氣數已盡,咱們以後一心跟著朝廷,不用再提著腦袋幹事了。”

烏赫話音剛落,將士們便是一陣歡呼應和了起來。蘇軍說是四麵攻城。其實西門始終是佯攻,沒有損失多少。西門的蘇軍。乃是作為後援和預備隊的。不過,這些將士也是聽說了南城、北城尤其是東城打得多慘。麵對著絞肉機般的戰場,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這些西涼軍士,真正經曆過戰場血腥磨礪的精銳並不多,更多的還是一些沒打過什麽丈的菜鳥。

說起來,蘇寶同能夠將朝廷征西大軍困在鎖陽城,也是占了不少運氣的成分。如果真的擺開陣仗在外廝殺一場,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畢竟,朝廷大軍雖說也多有沒怎麽上過戰場的菜鳥,但是訓練畢竟多些,而且裝備更加精良,是占據優勢的。

“將軍,他們真要投降啊!太好了!”城上,秦懷玉身旁的青年將軍驚喜開口,隨即略有些可惜的撇嘴道:“哎,本來還想好好打一仗呢!”

秦懷玉啞然失笑,隨即卻是神色略顯鄭重的看著下方,目光在烏赫和那月溪公主身上遊離不定,若有所思。

此時,似乎注意到秦懷玉的目光,月溪公主不由騎著血色駝峰駱駝上前。

烏赫則是調轉馬頭,主動讓到了一旁,一副以月溪公主馬首是瞻的樣子,看得蘇軍將士們心中暗暗嘀咕:“將軍怎麽對這個西月國的公主這麽恭敬?”

“西月國月溪公主在此!不知城上是大唐哪位將軍?”月溪抬頭看向城上,目光鎖定了秦懷玉,美眸微閃的嘴角露出動人心魄的笑意。

秦懷玉卻是沉穩的很,在城上略微拱手道:“大唐征西大軍先鋒官秦懷玉!”

“哦?”月溪公主一聽不由秀眉一挑:“原來是秦將軍!令尊秦瓊老將軍威名,本公主也是有所耳聞的。可惜,那般英雄豪傑,本公主卻是無緣得見。”

聽著月溪公主這番話,秦懷玉不由麵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笑意:“承讚了!”

“將軍還不開門讓我等進城?這麽對峙著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莫非,將軍不相信我們的誠意,認為我們是在耍詐嗎?”月溪公主笑著隨即道。

雙目輕眯了下的秦懷玉,則是淡笑依舊:“不是秦某不相信公主殿下,而是秦某奉徐軍師軍令嚴守西城,沒有徐軍師的軍令,無法擅開城門。公主殿下且稍等片刻,秦某這就命人告知徐軍師和皇上,他們應該會見公主殿下的。”

“秦將軍的確謹慎!”月溪公主點頭一笑:“好!那本公主便靜等一會兒。其實,若不是你們大唐的李鸞虎小王爺來西月國搬兵,本公主倒也沒有什麽興致來攙和大唐和西涼的戰事。畢竟,無論得罪任何一方,對我西月國來說似乎都沒有什麽好處。”

秦懷玉一聽不禁皺眉意外道:“李鸞虎?定江王李神宗的兒子?”

“沒錯!”月溪公主點頭笑道:“小王爺乃是此次朝廷二路大軍副先鋒,隻是在棋盤山之上為山賊首領單希牟所傷。被其師金斧天尊帶回去療傷修養。小王爺傷還未好全,便親自來西月國搬救兵欲解鎖陽城之困。如此忠心,實在難得!可惜。朝廷之中多小人,竟然用打傷忠臣妄圖竊據高位的人為二路大軍先鋒,真是”

說著,月溪公主還略有些可惜遺憾的搖頭。

“公主殿下說是李鸞虎去西月國搬兵你才來的。那麽,李鸞虎他人呢?”眉頭皺的更緊了些的秦懷玉,不由問道。

月溪公主卻是一副疑惑的樣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快趕到鎖陽城的時候,小王爺他突然麵色微變。什麽都沒說便當先向鎖陽城趕來了。可能,是出了什麽緊急的事情,他來不及說吧!”

“緊急的事情?”皺眉目光閃爍的秦懷玉。略微沉思便是目光一斂的忙對一旁的青年將軍吩咐道:“快去,火速告知徐軍師,保護皇上!”

青年將軍愣了下,隨即便是忙恭敬應聲快速離去了。

下方。月溪公主似乎聽到了秦懷玉的話。不由笑道:“來不及了!不過,秦將軍盡管放心。既然小王爺趕去,一定能夠保證大唐皇帝安全的。”

“你怎麽知道皇上會有危險?”秦懷玉一聽頓時目光好似利劍般直射月溪公主。

月溪公主卻是眼眸微閃的掩嘴一笑:“能夠讓小王爺如此著急的,隻有大唐皇帝的安偉了。秦將軍,你可不要這麽看著我,你嚇到我了。”

“哼!”秦懷玉卻是冷哼了聲:“如果讓我知道這事和你有關”

秦懷玉冰冷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的威脅味道卻是十足。

“秦將軍放心!我們西月國國小人微,還不敢得罪大唐。”月溪輕笑隨意道。

秦懷玉麵色冷淡的沒有再多說什麽,但是眉宇間卻是忍不住露出了憂慮焦急之色

鎖陽城東城之上。華蓋之下,李治高坐威嚴貴氣的龍椅之上,目光灼灼的注視著戰場,時而和一旁的徐茂公談笑兩句,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此時,朝廷二路大軍已經占據了上風,蘇軍呈潰敗之勢,眼看著這一戰就要落幕了。

“哈哈,好!那鐵板道人擋不住了!嗯?竟然逃了?可惜了!”李治眼看著鐵板道人在江虎和單希牟的圍攻下敗逃,口中說著可惜,麵上卻盡是滿意笑容。

一旁同樣撫須含笑的徐茂公,旋即卻是猛然麵色一變的雙目緊縮:“皇上,小心!”

話音未落的徐茂公,便已是猛然上前撲到了李治前方,好似護著小雞的母雞般欲要將李治護在身下。那刹那間爆發的速度,根本不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能夠擁有的。

“保護皇上!”一陣驚慌的呼喊聲中,淩厲的金色劍光已是破空襲來,直刺李治。

“徐愛卿!”眼看著那道劍光沒入了徐茂公肩頭的李治,不由驚呼出聲,刹那間心有餘悸的同時,心中瞬間湧起一陣暖流。生死關頭,方見臣子忠心啊!他父皇對徐茂公的看重,他們父子對徐茂公的重用,果然沒錯啊!

‘噗’徐茂公一口血噴出,灑落在龍椅靠背上和李治的衣服上,麵色瞬間蒼白如紙。

“徐愛卿!”李治抱著徐茂公重傷虛弱之身,這位大唐皇帝忍不住雙目泛紅了。

在眾多軍士的重重保護下,豁然抬頭的李治,看著半空中淩空而立手持暗金色長劍目光冷漠好似看一隻螻蟻般看向自己的金岩道長,不禁咬牙麵沉如水:“賊道!竟敢刺殺朕,傷我大唐忠良,好大的狗膽!”

狗膽?聞言目光一寒的金岩道長不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弧度。世俗的一個帝王罷了,所謂的天子在他們這些超凡脫俗的修士眼中,也不過是幸運些才獲得高位的螻蟻罷了。

“想不到,這徐茂公竟也是一位修道之輩。可惜啊!修為實在是差了些,還無法超脫生老病死,不過混個王侯將相倒也是不難,”金岩道長瞥了眼重傷昏迷的徐茂公,卻是目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意外之色。

見金岩正眼都不看自己的樣子,李治不由麵色陰沉起來。心中怒火熊熊。這廝,實在是太放肆了!

“大膽妖道,安敢放肆?”低吼聲中。程鐵牛也是快速帶著親兵趕了過來,攔在李治前方瞪著牛眼死死盯著半空中的金岩道長。

“妖道?”嘴角勾起譏諷弧度的金岩道長,隻是看了眼程鐵牛,目中深邃的眸光一閃,程鐵牛頓時身子一晃好似喝醉酒般無力的倒了下去,還壓住了李治的腳,疼得他一咧嘴忙將腳從程鐵牛身下抽了出來。

這都沒有動手。隻是看一眼便使程鐵牛昏迷倒地的手段,頓時使得那些護著李治的唐軍兵士都是麵麵色變幻,一個個下意識的略微向後退去。

“李治!今日。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目光冷漠的看了眼李治,淡漠說著的金岩道長,隨手一揮,一道淩厲的金色劍光便是向李治激射而去。

“不!”瞪眼麵色微白的李治根本來不及閃躲。隻能眼看著那道劍光在瞳孔之中不斷的放大。渾身僵硬的皮膚都發緊起來。

嗤!突兀的,一個巨大盾牌從天而降,落在了李治麵前,正好擋住了那道劍光。

“薛丁山?”眉頭微皺的金岩道長,略微側頭看了眼城外戰場上向著蘇寶同殺去的薛丁山,目光微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弧度:“果然上鉤了嗎?”

“這”李治看著麵前好似一堵牆般的盾牌,愣了下之後便是目光一亮的反應了過來,麵露喜色:“丁山的護身寶物。那個盾牌?”

而此時,戰場之上在薛丁山前方不遠處被眾多蘇軍精銳簇擁著的蘇寶同見薛丁山祭出了盾牌。不由麵露笑意的微微揮手示意周圍的軍士退開。

“薛丁山!你對你們的皇帝,果然是忠心啊!可惜,你以為這麽遠控製,憑借一個盾牌法寶便能擋住金岩嗎?”冷笑開口的蘇寶同,話音剛落便是手持戰刀閃身殺向了薛丁山。

‘鏗’眉頭微皺的薛丁山,手中方天畫戟忙格擋住蘇寶同手中戰刀,二者身影各自後退,轉而便是再次閃身廝殺在了一起。

東城之上,半空中的金岩道長,也是雙手幻動,一道道劍芒從十指指尖激射而出,劃過刁鑽的弧度向著被盾牌擋住的李治而去。

嗤嗤嗤盾牌頓時移動起來,敏捷的將一道道劍芒擋住。所幸那盾牌麵積也夠大,略微改變方向便能擋住不小的範圍。

看著那圍繞自己左右旋轉弄得自己都有些頭暈的盾牌以及那時而閃現被盾牌險險擋住的劍芒,李治不由屏息了般,心中緊張忐忑不已。若是沒有薛丁山的盾牌法寶,他恐怕早被金色劍芒射成篩子了。

半空中的金岩道長似乎一點兒也不急,隻是指尖不斷激射而出的金色劍芒更加詭異起來,使得盾牌抵擋起來越來越難。

再說城外戰場之上,因為分心控製法寶盾牌保護李治的薛丁山,和蘇寶同戰起來明顯落入了下風,僅僅十數個回合便是被蘇寶同抓住了破綻凶狠的一刀斬殺過來。險險躲開的薛丁山,依舊是被戰刀劃破了手臂,鮮血順著臂甲流出,染紅了戰袍。

“丁山!”不遠處出手淩厲殺死一個個蘇軍精銳兵士的竇仙童,看到薛丁山受傷,不由焦急的喊了聲,忙策馬衝開周圍蘇軍兵士的圍殺,向薛丁山靠近過去。

幹脆利落的幾棍將幾個蘇軍兵士打得吐血倒飛出去不是重傷就是當場身死的竇一虎,也是麵色微變的忙閃身向薛丁山而去。

“束”手捏印決嬌喝一聲的竇仙童,直接祭出了手中的神鞭,一道鞭影閃過,好似一條蛟龍般向著蘇寶同纏繞而去。

“不好!”看到那靈活舞動使得虛空震**模糊的鞭影,蘇寶同頓時雙目一縮,顧不得乘勝追殺薛丁山,手中長刀抽回一個格擋使出‘震’字訣,欲要將鞭影擋下。

鞭影一震,略微後退,旋即便是再次席卷而出,向著快速抽身後退的蘇寶同而去。

‘嗖’急促的破空聲中,如靈蛇般的鞭影明顯比蘇寶同的速度快多了,直接從他腰間探了過去,卷住了腰,轉而順著腰側向下束縛向了雙腿,使得蘇寶同雙腿刹那間被捆縛了起來。

“哈哈,蘇寶同,受死吧!”一聲暢快大笑,趕了過來的竇一虎看到這一幕頓時目光灼灼,躍身而起,手中黃金棍高高掄起,向著蘇寶同狠狠砸去。

‘鏗’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擊聲響起,手中戰刀橫舉格擋住黃金棍的蘇寶同,渾身巨震的麵色漲紅了起來,身體如篩糠般將那凶猛的力道卸入地上,使得其雙腳陷入了地麵之中。

“哼!”麵帶冷笑之色半懸在空中,竇一虎雙臂肌肉鼓起,手中黃金棍猶自拚命的壓向蘇寶同,刀棍之間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轟’空氣發出一聲爆響,一道火紅幻影突兀的閃掠而來,淩厲狂暴的拳影幾乎同時轟擊向了蘇寶同,引得蘇寶同麵前的空氣都是震**起來,好似風暴漩渦般。

“江虎?不”瞪大了眼睛的蘇寶同,目中盡是驚怒之色,同時隱約有著一絲恐懼不甘的味道浮現。此時的他,被竇仙童和竇一虎兄妹鉗製,便好似被捆在了刑架上的死囚般躲都沒法躲,隻能束手待斃。

看到火紅幻影之中江虎那一雙殺機畢露的淩厲眼眸,心中一顫的蘇寶同,頓時反應過來,心意一動胸口鎧甲內一聲輕微的清脆碎裂聲傳出,一道濃鬱黑光頓時從其胸口湧出,化作了黑色光罩籠罩全身。

幾乎同時,一塊板磚卻是擦著蘇寶同的耳邊飛出,和那淩厲狂暴的赤紅拳影碰撞在了一起。

轟!狂暴的能量爆炸聲中,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彌漫開來,身影略微凝滯的江虎,旋即便是全身一震的飛退開去。

‘蓬’鐵板倒飛出去,卻是砸在了蘇寶同的左邊肩膀,將其砸的身子旋轉著飛了出去,轉了幾圈之後才狼狽落地,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元帥,你沒事吧?”策馬飛奔而來的鐵板道人,揮手收起鐵板,隨即便是忙閃身落地來到了蘇寶同身旁。

略有些暈乎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身上慢慢消散的黑色光罩,再側頭看向鐵板道人,蘇寶同不由嘴角一陣抽搐的抓呢咬牙切齒的看向了江虎等人:“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