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公子進來吧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已經退到錦簾內的月兒,麵容古怪的看著手裏的這篇《虞美人》,在三界天的時空裏,是沒出現過李煜這個人的,自然那些膾炙人口的詞句也變不複存在。
如此一來,手裏這首詞,除卻最後那句略有些…實際上已經是一首絕美的了。
再往下看,署名乃是一個q版的小人,看上去十分可愛,隻不過這小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有點怪異,嗯,月兒狠狠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感覺肯定沒錯若這妹子也是個穿越人士的話,便會明白這種感覺叫做猥.瑣了,可惜…
此刻坐在雅閣中的張紫龍,正一臉我是才子的模樣,翹著二郎腿。包間內的其他人都是一副幾乎憋出內傷的神色,林知府更是誇張,一張老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張婧雯和三霄姐妹'更是俏臉憋得通紅,若不是顧忌形象,早就放聲大笑了。
張婧雯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對著張紫龍拱了拱手:“兄台大才,小弟拜服噗…”說到最後,直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咳咳,臭小子,注意下形象,大男人的,哪有你這樣笑的…”被自己女兒這樣嘲笑,便是咱們聖皇陛下麵皮厚得能力撼先天至寶了,也會有些不好意思。
張婧雯本來小手掩著嘴唇嬌笑,聞言一噎,小手僵硬的拿了下來,大眼睛嗔怒的瞪著自己這個無良的老爸。
“嗬嗬,張老爺的確大才,賢侄說的也不算錯。”林大人此刻也終於緩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幫著兩人緩和氣氛。
那杜三娘將一眾才子的作品一一念出,到是有幾首很不錯的,贏得了滿場喝彩,終於念道張紫龍的作品時,杜三娘拿著手裏的宣紙,剛看了兩句,媚眼便大亮,嬌笑的看著眾人:“奴家手裏這篇堪稱傳世佳作呢,今夜琳琅閣是要出名了。”
要知道對於她們這種地方,風花雪月的人不少,真正文雅的事情,卻不多,即便是琳琅閣檔次很高,但來這裏的男人不還是一樣?才子又如何?那名動坊間的柳永,逛青樓花船不也是求個玩樂麽…
當然,這種地方偶爾也是有些好詞流出,而每次出現這種情況時,都是她們花船名氣更上一層樓的時刻。
杜三娘清了清喉嚨,看著那幫滿臉不信的才子公子'們,輕輕笑了笑,用明顯高了一個音階的聲音念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詞句一出,現場一片寂靜,而那詞句中的淡淡懷念,淡淡憂傷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杜三娘聲音很有磁性,略帶沙啞的女音更添了萬種風情,繼續念道:“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眾人聽到這裏,已經能遇見一首絕世佳詞要誕生了,一個個豎起耳朵,生怕漏了一個字。
杜三娘笑的也越發嬌豔:“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呃?”
“啪”
“噗”
當最後一句念出來的瞬間,不管是一樓的大堂,還是二樓的各個包間,都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顯然是摔碎了茶碗,更有甚者將口中那剛抿入的茶水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著。
現場一片混亂,杜三娘更是尷尬的站在上邊,不知所措。
“咳咳,諸位何故如此?莫非本老爺的詞,不好麽?”這時,二樓中間的那間最華麗的雅閣裏,走出一個麵如冠玉,身形頎長,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
張紫龍認為自己很受傷,明明是一首膾炙人口的好詞,為何大家都不能欣賞呢?他是不會告訴別人,最後一句是習慣性的寫了上去,來不及修改才造成這種情況的…
“這位公子',莫非便是這首虞美人的作者?”杜三娘怨念的看著張紫龍,卻不敢發作,要知道能從那個房間裏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權傾一方,或者富甲天下的?
張紫龍掃了眼那幫才子們,現場的人在他的注視下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仿佛那平淡的眼神中有一股莫名的威壓。
“三娘怎麽還有此疑問,那詞後邊不是有本老爺的簽名麽?”滿意的笑了笑,張紫龍對著杜三娘說道。
呃?
杜三娘拿起那張紙又看了看…汗,果然,詞後邊那個q版的猥.瑣男,不是上邊這個男子又是誰?
“唉…你們啊,枉自寒窗苦讀,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曾明白,本老爺的虞美人,乃是應情,應景之作,而且寓意深遠,格調高雅,特別是最後一句,更是神來之筆,”張紫龍晃著手裏的紙扇,煞有介事的標榜著自己的詞。
就是不知那地球上的李煜若是聽說了,會不會氣得也穿越過來…
張紫龍這番話一出,現場還真有幾個書呆子,開始低頭品味這首詞了,有一個便會有第二個,漸漸的大家小聲議論開來,發現當真是寓意深遠,而且還與現狀所處的場景萬分切合。於是便出現了支持張紫龍的一群人和批判他的人爭論的局麵。
最終還是躲在後邊的月兒姑娘看不下去了,直接出聲:“公子'的詞是好的,小女子甚是喜歡,公子'入圍了…”
嘎嘎,張紫龍看著那幫傻眼的才子,很是**的一個轉身,坐回了原位。
不久後便來了一群小丫鬟,領著張紫龍與另外三名勝出的才子進了月兒姑娘的閨房,看的那張婧雯等女咬牙切齒:竟敢偷偷泡妹子,等著嫦娥媽媽不讓你上床吧小丫頭如是想著,露出了一個奸詐的笑容。
張紫龍隨著一群丫鬟輕輕走著,神情卻不複方才那種**了,而是滿懷著戲謔,似乎在期待什麽好戲一般。
待他們走到了一個粉紅色的小房間外,便被攔了下來,房門上掛著一片珠簾,那月兒便坐在裏邊,張紫龍四人則坐在外邊。
“四位公子'才情出眾…小女子很是敬佩,隻是小女子隻有一人,也隻能許給一人。”這月兒與一般的花船姑娘是不同的,花船也有藝激,並非全是出賣肉身的,這種藝激平日裏隻需表演節目便可,隻有那些被她們看上了的公子',才有機會一親芳澤。
張紫龍含笑看著身旁的三位公子',目光卻在一個有些妖異的男子身上停頓了好幾次,這個男子實際上很俊美,隻是俊美之中有些一絲妖異,與他表弟楊戩是一個級別的,但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
楊戩給人的直觀感覺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絕代佳人,而且還是英姿颯爽的,而這個男子第一眼便可以卻定是個男人,但是個娘娘腔的男人…
“呃…張公子'?張公子'?”
張紫龍聽到有人喊自己,才發現剛才竟然走神了。
此刻坐在閨房裏的月兒,一雙小手死死的**著錦帕,銀牙更是咬得嘎嘣響:這個家夥這個家夥剛才就浪費了自己一次感情,那麽一首好詞就被他糟蹋了,自己以為他是故意藏拙,讓他通關,誰知…
汗,其實是這姑娘自己被虞美人吸引了,想要知道真正的詞究竟是怎樣的,才將張紫龍選了出來,而且這人乃是知府大人特意提起過的,她這個賣藝的小女子也不敢說什麽。
“抱歉抱歉,那啥,姑娘剛才說到哪裏了?”
“對對子”
月兒恨恨的答道,很明顯,張某人已經惹怒了佳人了。
很不自然的摸了摸腦袋,在其他三人那滿含嘲諷的神色中尷尬的笑了,出師未捷啊出師未捷木想到這還沒開始比,就讓人家討厭自己了…張紫龍很是悲憤的想著。
那月兒見張紫龍尷尬,也不糾纏了,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公子'方才一首虞美人美不勝收,不知這對對子的本事如何。”
“呃,一般一般…”張紫龍這話到是實情,自己也就幾首當年上高中時背的宋詞啥的,哪裏會對對子。
“咯咯,公子'過謙了,小女子這裏有個絕對,不如公子'先來吧。”月兒掩著小嘴偷笑,四人即便是隔著珠簾,也能看到裏邊佳人那花枝亂顫的絕代風情,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其中那妖豔的男子最甚。
不多時一個小丫頭便拿著月兒寫的上聯走了出來,眾人一看:“煙鎖池塘柳”
嘶
張紫龍瞬間蛋疼了,這上聯,貌似以前從哪裏見過啊這不是傳說中乾隆皇帝出的一個千古絕對麽?莫非曆史有誤,真正出了這聯的,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青樓女子?
眼珠子轉了轉,在後世那個信息大爆炸的年代,神馬千古絕對,都是浮雲,無數悶騷男寂寞男之流閑的沒事做,絞盡腦汁將這些對子全給解了出來,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另外三個競爭者,那一臉苦逼的模樣,張紫龍當場便想放聲大笑。
裝模作樣的扇了下紙扇,張紫龍笑著道:“本老爺有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人都是一臉驚奇,這貨真的能對出來?特別是月兒和那妖異的男子,月兒是一臉的不信,而那妖異男子則是閃過幾絲寒光。
“公子'請說。”聲音輕輕柔柔,卻是含羞帶怯,心中不乏期待,若是這人真能對出,自己便是許了他又如何?
“咳咳,姑娘可要挺好了,本老爺對的下聯便是:杈煩漢域鉤。”說罷拿起旁邊的酒杯,輕笑著看著眾人,似是等著這幫人的反應。
一片寂靜,半晌兩個秀才出身的才子歎息了一聲:“張兄大才,小弟拜服。”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那妖異男子低頭思量了片刻,詭異的笑了笑,也走了。
張紫龍沒有理會他們,隻是在那男子離開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那月兒終於鼓起了勇氣:“公…公子'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