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情可待 二百零七章 情思繚繞

夜晚和鳳若行攜手漫步在山間小道,山上空氣清新,風景如畫,樹林剛抽出新芽,嫩鸀嫩鸀,水靈水靈,看上去甚是喜人。

來到樹林中,夜晚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春的氣息,“春天來了。”

鳳若行靜靜地看著她,眼眸中帶著笑意。

夜晚撅嘴,“你怎麽這麽沒有情趣?”

鳳若行微一挑眉,“哦?”

夜晚雙手叉腰,“你應該接著說,樹葉發芽了。”

鳳若行輕笑,“怎麽不是說桃花開了、小草鸀了,燕子飛回來了?”

夜晚擺擺手,“一樣一樣。”她轉了個圈,臉上滿是欣喜之色,“春天到來,冰雪融化,萬物複蘇,大地欣欣向榮,就連人的心情也變得特別好。”

鳳若行微笑地看著她,心中有些微的奇怪,前幾天她醒來後,絕口不提雲清儒,似乎將他灰飛煙滅之事忘記得一幹二淨。她臉上時刻漾著笑意,而且再也不怕做噩夢。她的歡欣他看在眼裏,絕不似造假,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放下心中包袱?

走在前方的夜晚轉過身,一臉微笑地朝著他招招手,“若行,快來,快來。”

鳳若行暫時將心中的疑惑壓下,依言走上前。

隻要她開心就好!

鳳若行猛然停下腳步,隻要她開心就好?什麽時候起自己不希望看到她一副傷心的模樣?什麽時候起自己腦海中全是她歡笑的影子?什麽時候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全是她?什麽時候起假意接近變成真心相待?

等了老半天,還沒見鳳若行走上來,夜晚疑惑地轉過頭,發現鳳若行正站在她身後,以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這樣的鳳若行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絕美的容顏露出悵惘的神色,特別是那雙亮若星辰地眼瞳,不自覺地透出了迷茫。這樣的眼瞳不似平日那般亮晶晶、充滿睿智,這種猶如孩童迷路般的迷茫神色。深深觸動著女性心底的那片柔軟。

夜晚無法欺騙自己,她剛才的確是被他這副迷茫的神情給迷倒了。她不斷地給自己下心理暗示:剛才那一瞬隻是女性體內的母愛給引爆了。沒錯,她是母愛泛濫了。實際上,她淩亂的思緒不著邊際地想到了另外一點:春天來了,是動物**地時候了。

夜晚搖搖頭,將腦海中這些不純潔的念頭甩走。她強迫自己冷靜,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上前,伸出手在鳳若行眼前亂晃。“回魂咯……”

鳳若行抓住她亂晃的小手,微笑道:“是你該回魂了。”

夜晚臉一紅,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全落入他的眼中正在尷尬間,閑畫地聲音從身後傳來,“公子。該換藥了。”

夜晚轉過身,閑畫垂手而立,目光不著痕跡地往她臉上掃來。夜晚輕蹙眉頭,閑畫對她時常帶有輕微的敵意,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得罪她了?

回到住處,閑畫收拾著托盤上的東西,準備幫鳳若行重新包紮。

夜晚看著那些瓶瓶罐罐。自告奮勇地說:“不如讓我來幫你包紮吧。”

閑畫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美目往著鳳若行看去,鳳若行含笑點頭。“好。”

閑畫咬了咬唇,退出了屋子,關上門的時候恨恨地瞪了夜晚一眼。

夜晚專心致誌地和繃帶奮戰著,她剪開了鳳若行手臂上的繃帶,將傷口露了出來,手臂上麵的抓痕血肉微翻,沁出了血水。

夜晚皺了皺眉,“這麽多天過去了。怎麽完全沒有好轉地跡象?”

鳳若行掃了手臂一眼,笑笑,“怕是天氣的問題吧。”

夜晚嗔笑,“這跟天氣有什麽關係?”她往他的手臂上灑了藥粉,不經意地問:“對了,這傷口是怎樣弄著地?”她問這個問題時可以感覺到鳳若行的手臂僵硬了一下。

“是席素音抓傷的。”

席素音?夜晚想起了獨舞要求席素音捉回鳳若行的事,“你跟獨舞有仇?”

鳳若行看了她一眼。“算是吧。”

夜晚撇嘴。“什麽叫算是吧?”

鳳若行用另外一隻手撐額,笑笑道:“我是傷了她幾次。可能這樣她就懷恨在心吧。”

夜晚“哦”了一聲,雙手靈活地幫他纏上繃帶。

看著包紮得漂漂亮亮的繃帶,夜晚覺得心情也愉快起來,心中湧起了一種滿足感,“包紮好了。”

鳳若行捋下衣袖,望著她,微微一笑,“謝謝你。”

夜晚渾身戰栗了一下,她懷疑他的笑容夾雜著電流。轉眸間發覺鳳若行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忙胡亂找了個話題,“你平常有什麽消閑活動?”

鳳若行指了一指窗邊書案上的圍棋。

“下棋嗎?”夜晚看了他一眼,“悶了點吧?”

鳳若行微微一笑,“下棋能令頭腦時刻保持清醒,對思考有很大幫助。要下一盤嗎?”

夜晚略一猶豫,雖然她也會下棋,不過怎麽看對方都是高手級別,跟他下棋會不會死得很慘?她咬一咬牙,“好吧。不過,你要讓著我。”

鳳若行含笑點頭,“好。”

片刻,響起了玉石敲擊棋盤的聲音。

“唉,唉,慢著,慢著,”夜晚一手架住鳳若行,阻止他落子;一手從棋盤上捏起她剛落地棋子,換了個位置再下。她看著棋盤的棋子,滿意一笑,對上了鳳若行含笑的眼瞳,她大言不慚地說:“雖然說落子不悔,但是你答應要讓著我的,你不能反悔。”

鳳若行含笑看著她,“好,我決不反悔。不過我要問你一下。你這一次確定了沒?這顆棋子你已經移動了三次了。”

夜晚看看棋盤,再看看鳳若行夾著棋子的手,然後窺著他的神色,“我想問一下,我這步棋能不能擋住你一下下?”

鳳若行搖搖頭,眼瞳中滿是笑意。

夜晚泄了氣,“看來,我是沒機會贏你的了。”

鳳若行伸出手摸了摸她地頭。以示安慰。

夜晚看向外邊,發覺天色已晚,於是開口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鳳若行點點頭,站起來。唇邊地笑意加深,“要我陪你睡嗎?”

夜晚一愣,臉頰瞬間染上緋紅,她慌忙搖了搖頭,“不用,不用了,謝謝。”說完。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夜晚跑出大老遠還能聽到從鳳若行屋子傳出來的笑聲。

夜晚在紅魂玉中跟雲清儒聊天聊了一整晚,第二天醒來地時候已是中午,她梳洗了一番。準備前去找鳳若行。

路上,夜晚碰見了閑畫,微笑地點頭示意。

閑畫閃身攔在夜晚麵前,夜晚略一吃驚,“閑畫姑娘,請問有什麽事嗎?”

閑畫直視夜晚,語氣不善,“夜樓主。你心中喜歡的人是誰?”

聞言,夜晚心中不悅,“閑畫姑娘,以我們的交情談論這樣的話題未必交淺言深了。”

閑畫抿唇,“我希望夜樓主可以離我們公子遠一點,他不適合你。”

夜晚笑笑,“你威脅我?”

閑畫一愣。旋即以平靜的語氣說:“夜樓主言重了。”

夜晚探索的目光在閑畫掠過。片刻,她燦爛一笑。“如果閑畫姑娘沒有什麽事,我先去找若行了。”

閑畫氣絕,她根本沒將自己地話聽進去,“夜樓主,你……”

夜晚轉過身,望進閑畫的眼瞳,“是若行叫你這麽做的?”

閑畫垂下頭,“不是。”

夜晚漾起一個笑容,“既然不是,那麽是閑畫姑娘逾越了。”說完,頭也不轉地走了。

閑畫緊握雙手,盯著她的背影,心中悲怒難明。

夜晚暗忖,沒想到鳳若行還挺受歡迎的。照理說像他這樣絕色地男人,多數人都隻是抱著欣賞的態度,而不會輕易愛上他。畢竟,要時刻對著這張絕色的臉蛋,心中肯定會產生無形的壓力,時間一長心理可能會全線崩潰。

當初她還在想,像他這樣美得不似凡人的人,會不會不喜歡女人隻喜歡男人?夜晚忍不住輕笑,如果讓鳳若行知道她是這樣想的話,肯定會氣瘋。轉念一想,他應該隻會一笑而過,沒見過他除了笑之外的其他表情,除了……除了她破壞衛逸之婚宴地那一次。那時候的他怕是氣瘋了吧?當時他完全失卻了沉穩安閑,變得冷淡疏遠。

想起那一次,夜晚猛然想起自己還欠他一個答複,“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忘記他……”這兩句話在夜晚腦海中回響,她停下腳步,心中遲疑。

想起當時的情景,夜晚地心快速跳動,臉頰也變得緋紅。當時聽這話還沒有這樣的感覺,為何如今她隻是想一下心髒就會跳得這麽快?

夜晚捂住快速跳動的胸口,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對了,他現在怎麽完全沒有提過這事?他是忘記有跟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了吧?想起這裏,夜晚心中湧起不舒服的感覺,沸騰的血液渀佛也冷卻下來了。

夜晚站在原地,輕歎一聲,算了,還是不要想這麽多了,順其自然吧。

站在鳳若行的房門前,夜晚敲了敲門。

“誰夜晚地心又快速地跳動起來,鳳若行似乎剛睡醒,聲音微微沙啞,沾染了磁性。夜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冷靜,“是我。”

“小竹?嗯,你先等一等。”

夜晚拚命告誡自己要冷靜,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鳳若行半躺在**,示出撩人睡礀的模樣。夜晚一驚,忙伸手拍了拍臉蛋,拚命告誡自己不能怎麽不純潔。越是拚命壓抑,那些曖昧的鏡頭就像播放電影一般,在她腦中掠過。

房門“嘎”的一聲打開,鳳若行站在門後,看到夜晚的舉動,他疑惑地問:“小竹,你幹嘛自己打自己?”

夜晚抬頭望向鳳若行,方才拚命壓下去的心跳又開始慌亂起來了。

鳳若行似乎剛剛睡醒,烏黑柔順的發絲傾瀉披散下來,眼眸半眯,身上隻穿著白色地中衣。渾身上下散發出慵懶地味道,此刻的他像是一隻高貴地波斯貓,慵懶可愛。這樣的他跟平時的中規中矩大相徑庭。

鳳若行見夜晚隻站在門外,“小竹,你怎麽了?”

夜晚有逃跑的衝動,“我,我……”

夜晚低著頭,還在“我”的時候,鳳若行喊了聲,“閑意,怎麽了?”

夜晚回過頭,閑意似乎想退下卻被鳳若行喊住,站在原地進退兩難。夜晚暗暗鬆了一口氣,“閑意找你肯定是有要事,我先走了,有空再來找你。”

夜晚快速退下,經過閑意身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笑笑,快步逃離。

閑意來到鳳若行身前,公子剛就知道她站在那裏,喊住她隻是為了讓夜晚能有借口離去,避免尷尬而已。

“什麽事?”鳳若行的聲音恢複如常,完全沒有一點兒慵懶的意味。

閑意回過神來,“公子,莊皓玉等人已經知曉夜晚還沒死去的消息。”

鳳若行輕蹙眉頭,“他們都知道了?”

閑意點頭。

鳳若行揮揮手,自信一笑,“讓他們知曉也無所謂了。”如今,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