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岸邊離別

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敞開的雕窗穿過古樸的大床映在陶籬竹熟睡的臉上。

陶籬竹睜了睜眼茫然地翻坐起來。呆坐了半晌她才完全地清醒過來。張嘴打了個哈欠伸了下懶腰才慢吞吞地下床梳洗。

她昨晚輾轉反側不能入眠。隱約記得快天亮時才昏昏睡去雖然她還想繼續睡下去但鳳若行快離開江寧了趁著他還未離去之時盡快與他將江寧遊玩一遍。

陶籬竹站在鳳若行的房門前耐著性子敲了好幾遍門無人應答。陶籬竹喃喃自語道:“一大早的他去哪呢?”

剛好路過的店小二見她站在此便好言相問:“姑娘可是找鳳公子?”

陶籬竹點點頭“你知道他在哪裏?”

店小二笑道:“鳳公子今天一早便退店離開了。”

陶籬竹愣在那裏心中劃過了一絲悵惘。他離開了沒有與她告別……

呆站了片刻陶籬竹精神恍惚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她單手扶著桌沿雙眼望向窗外從眉宇間透出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似流水水過無痕。

心思翻轉了千百回她終是咬咬牙離開了房間往樓下跑了下去。經過大堂的時候掌櫃喊住了她“陶姑娘鳳公子有書信留給你。”

聞言陶籬竹忙停下腳步道了聲謝然後從掌櫃手中的信接過信有點手忙腳亂地翻開書信一行蒼勁有力的行書躍進眼裏。

陶姑娘:

請原諒我不告而別。因事出突然所以倉促離去。

勿怪。

鳳若行

陶籬竹掃了一眼書信忙朝掌櫃問道:“鳳公子還有沒有話留下來要你轉告?”

掌櫃搖搖頭陶籬竹踟躕了一會兒瞧準了個方向準備離去。她還沒來得及走出店門掌櫃又喊住了她“陶姑娘我瞧鳳公子沒有雇車我猜他應該是從碼頭乘船離去要不你去碼頭碰碰運氣總比你亂找一通的好。”

陶籬竹忙道了聲謝然後跑出了店子。片刻她又折了回來紅著臉道:“掌櫃我不知道碼頭在哪裏你可否告知?”

掌櫃思索片刻開口道:“要不這樣吧我叫個小二駕車與你一同去這樣可以快一點到達碼頭。”

陶籬竹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一路上她心神不寧神思浮動。心念間既而遠繼而近不知所向。

當到達碼頭時她猶豫了片刻才跳下馬車。碼頭上人來人往岸邊停泊了許多船隻許多工人正從船上卸貨或搬貨上船。也有不少背著行囊包袱的人在等待著上船。

陶籬竹環視一周一抹墨綠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

有一種人隻須一眼便知是他。

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碼頭一抹挺拔的身影如鶴立雞群般站立在碼頭邊一襲墨綠錦袍衣袂飄飛臨風而立。

驟然見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陶籬竹有短暫的恍惚隻是幾秒她便收回了神思“鳳公子鳳公子……”她邊朝著鳳若行跑去邊高聲呼喊。熙攘的人群阻隔了她的前進但她毫不氣餒依然艱難向前並高聲呼喊。

鳳若行聽到叫喊聲慢慢地轉過身來。當他看見朝他走來的陶籬竹時星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繼而劃過一道刺骨的寒光。但他掩飾得非常好眼中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他星眸仿佛兩汪碧潭淡定而深不見底。看著走到身前的陶籬竹他宛如玉雕的俊臉揚起了淺淺的笑容。

陶籬竹的腳步微微頓了下剛才……

她輕輕地搖搖頭剛才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她站在鳳若行麵前微喘著氣微笑道:“幸好我趕上了……”

鳳若行輕輕地拱手微笑道:“謝謝陶姑娘前來相送。”

陶籬竹微笑“不客氣……”

說完這句後兩人一陣沉默。

一艘準備開的客船水手站在甲板上大聲招呼客人上船。

鳳若行朝著陶籬竹說:“陶姑娘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陶籬竹輕輕地點點頭鳳若行說完後便轉過身向大船走去。

行人66續續地踏上木板走上客船站在甲板上的水手機械地檢查著客人手中的船票。

鳳若行優雅地走上木板船員機械地說:“客官麻煩……”待他看清鳳若行時頓時屏住呼吸愣在當場。鳳若行笑笑低低地說了句船員好半晌才呆呆地點點頭。

鳳若行站在船頭的甲板上臉帶微笑地朝陶籬竹揮了揮手隨後走進了船艙。

陶籬竹目送客船駛走才慢慢地離開碼頭走回馬車停放處。

離開的陶籬竹沒有現鳳若行在她離開後又走出船艙出神地凝視江麵。片刻一艘巨大的大船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待大船慢慢地靠近他所在的客船時他身形閃動一個縱身從客船上飛躍上大船。

大船甲板站著一名黑衣女子該名女子走上前朝著鳳若行低頭拱手恭敬地道:“閑情來遲請公子責罰。”

鳳若行隨意地揮揮手沉聲問道:“情況如何?”

閑情低低道:“情況不甚樂觀。不但提前複而且比之前嚴重多了。”

鳳若行瞳孔驀地一縮沉吟了半刻才沉聲吩咐道:“現在夜晚出門在外浣紗樓戒備必定有所鬆懈。當年夜瑟或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你立馬派人潛入浣紗樓尋找線索。”

閑清接到命令後道了聲是然後猶豫地開口道:“那夜晚這邊?”

鳳若行星眸半眯慢慢地道:“先不用管她。”

說完後便步進船艙黑衣女子也緊隨其後步進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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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籬竹回到客棧向掌櫃再三拜謝。然後留在大堂吃早餐。

“聽說府尹大人的公子昨晚得了個怪病現在整個江寧的大夫都趕去給他看病呢!”陶籬竹旁邊的那桌人壓低聲音。

正在吃東西的陶籬竹頓了下邊吃東西邊認真地聽了起來。

“對啊!聽說他的病狀忒恐怖全身流膿、生蛆、臭……竟是像屍體腐爛一般但他並沒有死去還是活生生地睜著眼睛的一個人呐……”

陶籬竹忍不住幹嘔一聲忙把麵前的食物推開。

“天呐!這趙公子是造了什麽孽?竟會遭到如此報應?”

“噓小聲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趙公子的‘愛好’年中有多少男人女人在他府中死於非命?我看呐這次是冤魂索命……”

“可憐府尹大人就隻有這個兒子呀……”

“他才不可憐呢!他是一個怎樣的官我們還不清楚?他的兒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早死早生……”

“噓你們不要命啦!府尹大人的手段你們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說這話的人說到這裏全部人噤聲了。陶籬竹看過去隻見那人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大堂瞬間恢複了平常一般眾人笑談著無關痛癢的話題。

陶籬竹在大堂待了一會兒離開大堂返回房間她的思緒還沉浸在剛才勁爆的消息中聽起來趙惡霸的情況十分不妙不知他離開畫舫後生了什麽事竟會遭到如此報複。想到剛才聽到眾人描述的病狀她全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惡寒不已。她用手輕輕地搓了幾下手臂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陶籬竹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剛轉身關上房門一股淩厲的掌風朝她後腦狠狠地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