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注定的錯過
“打中了!”突然傳來的劇烈爆炸聲,讓一臉灰敗等待命運安排的鄧尼茨興奮的睜開了眼睛。
他聽得出來,這聲巨響不是導彈擊中戰艦的聲音,而是……飛機被擊中爆炸的聲音,“雷達修好了嗎?通訊恢複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麽公海艦隊還有希望。
“是艦炮,元帥,是我們的呂佐夫號巡洋艦,擊落了一架……””“
旗艦希佩爾上將號艦長的話未說完,連續兩聲巨響傳來,打斷了他的匯報。
鄧尼茨與旗艦的艦長麵麵相覷,這一次,肯定不是擊落飛機的聲音。無法實現電子通訊,指揮室的存在已經失去了意義。留在這裏,隻能收到希佩爾海軍上將號艦內的有線通訊信號,連剛才的巨響是哪艘戰艦被飛彈擊中都無法得知。
鄧尼茨決定走出去,自己去觀察戰況。
“元帥,這……很危險!”
“狗/屎!難道我留在指揮室中,等待戰艦被擊沉就不危險了嗎?”麵對部下的阻攔,鄧尼茨怒目而視,帥氣的麵孔猙獰的有些變形。
九月份,大西洋上的海風漸涼,但走出艦橋指揮室的鄧尼茨的心更涼!千米之外,格拉芙·齊柏林號的側弦上半部已經被炸出了一個黑糊糊的大洞,洶湧的海浪不時的將冰冷的海水湧進洞中。航母的前半部略有傾斜,應該是水兵已經打開齊柏林的另一側的密封室,注水以保持航母的平衡。
德國戰艦曆來以極強的生存性而著稱,這樣的傷勢堪稱重創,但還不夠致命。可讓人絕望的是齊柏林號的航速因此降到了十幾節,沒有了機動性,公海艦隊又無法有效防禦“天鷹”的衝擊,齊柏林號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鄧尼茨再次閉上眼睛,他不忍看到德國海軍崛起的希望這就樣被摧毀。
但接連的巨響讓海軍司令閉眼逃避也成了妄想,一組又一組的“飛鷹”編隊在連續衝擊,一枚又一枚“海矛”在海麵上如飛魚般跳躍著飛行,一艘又一艘試圖為齊柏林號擋槍的戰艦被擊中。“海矛”反艦導彈水線爆破的攻擊防式,對於所有戰艦都是相當致命的。漢堡號、美因茨號驅逐艦在幾分鍾內就留下桅杆在洋麵以上,剛剛建功的呂佐夫號重型巡洋艦與旗艦希佩爾海軍上將號是姊妹艦,排水量都超過萬噸,隻是連這樣的巨艦也隻能禁受住“海矛”的兩輪打擊,就不可阻止的下沉了!
相距一千多米,呂佐夫號上的水兵們根本聽不到鄧尼茨流著淚撕心裂肺的狂喊。但上天也不忍這些英勇的水兵就此蒙難。
艦長及時下達了棄艦的命令。在德國海軍條例中,未經艦隊指揮允許,私自棄艦,艦長是要接受軍事審判的。很明顯,呂佐夫號艦長沒有聽到鄧尼茨的喊聲,通訊被中斷的他下定了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全水兵們的生命。
對於德國來講,隻要有時間,戰艦可以造,但高素質的水兵並不是隨時就可以培養出來的。十年空軍,百年海軍,他們是德國海軍的未來,有他們就有希望。
呂佐夫號在漸漸的下沉,但數百名水兵大多都已經登上了逃離的小艇。鄧尼茨那張流著淚的臉難得的咧嘴露出了一絲笑意。
突然,德國海軍元帥仰天狂喊,“我在這裏,公海艦隊的旗艦在這裏,來,擊沉我……”
“飛鷹”們遠在十數公裏之外,可即便能聽見,猶大飛行員們也未必會理會他。與德國唯一服役的航母相比,一名海軍元帥的價值孰輕孰重?
這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
或許,如果鍾義在場,那麽他一定會放棄對齊柏林號的進攻,轉而擊沉希佩爾海軍上將號。更準確的說,是要殺死鄧尼茨!
一艘性能談不上先進的難產航母,在漢皇的眼裏,遠遠比不上一名海軍奇才的可怕,紅盾艦隊之勝,在於科技上的領先。沒有“火眼”,沒有德軍的電子設備全麵受製於猶大海軍,即便是航空母艦二打一,以鄧尼茨的指揮水平,以德國人的頑強和堅韌,勝利絕不會如此的輕鬆。凱爾特海戰的結果亦證明了這一點。但無論是第二編隊的攻擊機飛行員們,還是紅盾艦隊的艾裏上將,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飛鷹”們在掃清了齊柏林號周圍拚死護衛的“障礙”之後,從第六個編隊開始,連續出動三個編隊,在不同的方向同時發動攻擊。
這一次,再沒有人能挽救齊柏林號,包括在水兵們的攙扶下,幾近崩潰仍在狂吼的鄧尼茨。
有五枚“海矛”擊中了德國航母,這樣的打擊力其實足以將齊柏林號擊沉三次,沒有懸念的,齊柏林號開始下沉。艦上的水兵們無視了其他戰艦打出的棄艦旗語,一千四百多名德國第一代航母水兵隨著格拉芙·齊柏林這個偉大的名字,一同沉入了大西洋海底。
電子通訊被中斷,古老的旗語也沒有能夠救出那一千多名德國最精銳的水兵,齊柏林號最終還是被擊沉,鄧尼茨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旗艦上二層甲板上。
“掛指揮旗,讓狗/娘/養的漢軍來吧!”海軍元帥的精神崩潰隻持續了幾十秒鍾,沒要任何人攙扶,如同神奇的春哥附體,鄧尼茨突然的滿血複活將圍在一旁的水兵們嚇了一跳。
“掛指揮旗,執行命令!”依然是喪心病狂的大吼,可聽在神色頹廢的水兵們耳中,卻找回了主心骨。掛出旗艦指揮旗,這是無線電被應用到海軍之前,最提升士氣的宣戰方式,向敵方表明艦隊指揮官的位置,就如同“向我開炮”般的壯烈無比。
可惜,最後一架帶彈的G4飛行員根本沒有什麽歐洲中世紀的騎士精神,也或許是這年頭的飛行員,根本都看不懂旗語大漢帝國的皇家海軍飛行學院,也不教這個呀!
鄧尼茨殺身成仁的壯舉沒有得到成全,紅盾艦隊第二編隊的最後兩枚“海矛”擊中了行動緩慢的補給艦呂岑號,護甲薄弱的運輸艦直接被海矛撕成了兩斷,在艦上水兵還未來得急逃脫時,就沉入了洋底。四百多名水兵隻有數十名脫離了沉艦的漩渦,被其他戰艦派出的救生艇搭救成功。
“雜種,狗娘養的,別走,來,擊沉我!”
鄧尼茨的嗓子已經嘶啞,低低的吼聲就如同受傷的猛獸極怒之下的示威。但“飛鷹”編隊還是毫不猶豫的撤離了!除了被擊中的那架,其餘十七架“飛鷹”都射光了導彈。
超過七百公斤的“海矛”反艦導彈,每架天鷹最多隻能攜帶兩枚,但齊柏林號航母被擊沉,“第二編隊”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一架“天鷹”換一艘航母,還外帶捎著一艘重巡、兩艘驅逐艦和一艘補給艦,這買賣怎麽看都合算得不能再合算,饒是商人細胞發達無比的猶太人,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猶大海軍的“飛行員”們心滿意足的離去,卻留下了心在流血的德國人一邊舔/舐傷口,一邊抓緊營救落水的戰友。
而就在這時,鄧尼茨整了整軍裝,大步流星的回到了指揮室,下達了一個拯救德國海軍的命令:全速轉向,目標西南。
不用等待艦載機返回,回來也沒有母艦給他們降落。壯士斷腕大家都理解,可是“轉向西南”?凱爾特海的西南方向即是百慕大群島的方向,盟軍聯合艦隊的主力正在那裏與美國大西洋艦隊激戰,失去了航母,也失去了數艘主力戰艦,傷兵滿營的公海艦隊去那邊?去送死嗎?
很多德國海軍軍官都提出的這樣的疑問,當然隻是在心裏。德國軍人的冷血服從和鐵血軍紀,都使得他們不會質疑長官的任何命令。如果鄧尼茨依然是剛才的瘋狂狀態,那麽也許他們會自行其事,拒絕“瘋子”的命令,可是很明顯,現在的海軍元帥清醒無比,鷹目中的寒光甚至比平時還要冷冽。
旗艦希佩爾海軍上將號艦長剛想命令臨時充當旗語兵的通訊參謀去發旗語,卻驚喜的發現隨著敵人攻擊機編隊的撤離,艦上的電子設備開始恢複正常。
雷達中,代表艦隊的其他艦隻的小亮點一個個的出現,猛的拽過通訊器,難聽的“滋滋”聲現在聽起來是如此的悅耳。
“元帥,通訊設備恢複正常了!”
可元帥沒有任何的回聲。艦長發現,元帥再次閉上了眼睛,臉上充滿了痛苦的表情。
“元帥,你怎麽了?”
“沒事,通知其他艦,全速轉向!”鄧尼茨沒有力氣的擺了擺手,敵人撤離,設備即恢複,心中的那僅有的僥幸心理也告破滅。
現在,可以百分百的證實,盟軍方麵已經擁有了一種可以在戰場上屏蔽對方電子設備信號的先進裝備,而且……依照漢國的慣例,猶大海軍使用的這種裝備,一定不會是漢國最先進的。
越想越無力,鄧尼茨根本不明白,為何雙方的差距已經如此巨大!
“元首,您總是抱怨德意誌找不到好的盟友,可惜……最好的您已經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