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月宗的一行人行走在宮闕之間,比起剛開始,人數已然減少了一些。

淩行的臉色有些難看,其餘人也均是臉色陰沉,唯一好點的,也就隻有修文鎧,還算平靜。他們經曆重重機關,好不容易進入真正的淒雨殿,但經過了數座宮闕,裏麵卻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一點有價值的東西,與他們原先的想象差距甚大。

頓時,不安的想法在眾人間彌漫,在場所有人都不愚笨,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淩兄,此次我們恐怕要空手而歸了。”修文鎧打量著眼前宮闕中的一切,嘴中平靜的道。

淩行聽聞,麵色難看,其實這一點他又豈會想不到,隻是千辛萬苦來到此地,卻是這麽一個結局,他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我們繼續前進,興許是出了什麽變故,真正的寶藏,都遺留在了淒雨殿的深處。”淩行咬了咬牙道,他不允許自己失敗,此次他若能順利完成任務,那麽將來獲得豐月宗宗主之位將是板上釘釘,又豈甘心在這裏铩羽而歸。

“也好,是我太早下判斷了。”修文鎧點了點頭,“不過我們需加倍小心,若是此處按我們所想的最糟情況發展,前方可能有大量的陷阱和埋伏。”

“嗯。”淩行點了點頭,緊接著他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而修文鎧走在最後麵,兩人一前一後,既能護住中間修為較弱的豐月宗弟子,也同時能夠提防前後的機關和偷襲。

一行人漸走漸深,又接連過了數個宮闕,闖過了一些機關,並無人員的傷亡。隻是在這數個宮闕之中,同樣空空如也,什麽也沒見到,當下一行人內心更為沉重。

來到又一處宮闕時,眾人眼中猛然一亮,因為在這殿宇中,竟有一口銅鼎懸浮,鼎身泛著彩光,看起來十分不凡。

眾人相視一眼,均是精神振奮,這是過了那麽多宮闕來的第一個收獲,當下便有幾人要上前查看銅鼎。

“小心一點,可能有詐。”修文鎧平靜的說道,他自始自終十分沉著冷靜,見豐月宗的幾個弟子要上前查看,立刻開口提醒。

幾人紛紛點頭,表示感激。修文鎧為人穩重,實力又強,這一路上許多危機都是被他化解,因此盡管這些人均是一方大勢力的弟子,卻對這個散修充滿了敬意,這份敬意甚至不在自家的大師兄淩行之下。

幾人靠近了銅鼎,並沒有異狀產生,當下內心一鬆,而淩行等人見無危險,也紛紛上前,開始查探銅鼎內是否有什麽寶貝存在。在這個過程中,唯有修文鎧眼露思忖,沒有急於上前,而是打量了下四周。

轟!突然大陣啟動的聲響傳出,以銅鼎為中心,豐月宗一夥人包括淩行,全部被卷入陣紋之中,被迫接受了大陣的攻擊。

這是一個五彩大陣,其內有斑斕魚遊**,步步殺機,豐月宗的弟子們,其中有一人不察,位於鋸齒狀的大陣邊緣,直

接被絞殺成兩半,死相淒慘。

“大家聚起來,不要慌!”淩行一聲令下,豐月宗的弟子們紛紛抱成團,蜷縮在大陣中心,不斷的抵抗陣法的攻擊。

在場唯一沒有被大陣困住的隻有修文鎧,他本沒有靠近銅鼎所在,因此此刻安然無憂,當大陣突然運轉起來,他的眼裏射出一縷精光,便要從陣外破壞此陣。

“修兄趕緊出手。”陣中的淩行也趕忙道,這個大陣威力極大,雖然以他的修為無懼,卻沒有信心能保證師弟們的安全,因此隻有和修文鎧內外夾擊,趕緊破掉此陣,才能避免自己這方損失太多弟子。

修文鎧點了點頭,正要出手,臉色卻猛地一變,頭刷的轉向了宮殿一角。那裏有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正在朝著自己這邊迅速接近。

修文鎧大為忌憚,若不是他練就有靈眼神通,極其敏銳,恐怕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不會注意到對方。當下,他放棄先破陣,手指輕彈,數十口飛劍猛然出現,朝著偷偷潛行中的寧淵殺去!

寧淵暗道不好,這修文鎧真是麻煩。他特意從自己的收藏品中取出一口元器銅鼎,以此為餌,在這裏布下陷阱,為的就是將他們所有人困入這裏的大陣之中,自己再趁機逃走。不料修文鎧先是警惕的沒有踏進大陣範圍,緊接著又發現潛行中的自己,逼得自己得冒著曝露身份的危險跟他一戰。

此人不簡單。寧淵內心暗道一聲,若不是此人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宮闕的入口處,他其實不想多費周折,但既然避無可避,隻能閃電般解決對方離開了。

數十口飛劍攻勢淩厲,配合默契,從不同的方向砍向寧淵。寧淵手持天刀,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元力內蘊,主要借助自身戰體的力量,將十幾口飛劍均都震了出去,其餘的則是躲過,而他本人更是猖狂大笑一聲。

這聲笑像極了納蘭燦,但寧淵卻沒有開口,揮舞著天刀,閃電般的接近修文鎧,狂猛的攻勢爆發。

“納蘭燦,竟然是你!卑鄙小人,竟敢設局坑我們!”被困陣中的淩行見到了納蘭燦的模樣,不疑有詐,憤怒的喊道。納蘭燦既然在這裏,還能設下埋伏,意味著這淒雨殿中即使有寶物,也落入了他的手中,這叫大費周折來此的他如何甘心?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將此人碎屍萬段。

相比較於淩行,修文鎧則顯得十分冷靜,他身邊飛劍飛舞,不斷抵擋寧淵的天刀,巧妙的將他逼出自己身邊,不與其近戰廝殺,似乎看出了什麽。

寧淵與修文鎧大戰起來,越戰越是心驚,此人同時禦使數十口飛劍,並沒有施展什麽花哨的術法,但卻逼得自己無法近身,端是奇怪。仔細觀察之下,寧淵發現這數十口飛劍的運行軌跡堪稱完美,自己一旦突破一個缺口,其餘的飛劍便會頂上,好像一個陣法一般,幾個轉眼便把自己又逼出去。

如此手段,令寧淵

歎為觀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控製飛劍到這個程度。納蘭家的千兵術雖然能馭使更多的兵器,但缺少變化,注重的是威力,大麵積破壞,而修文鎧操控數十口飛劍的手段,則是精於變化,以巧破力,有著諸般奧妙。

若不是此刻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避免身份曝露,寧淵真想與此人好好切磋一番,要知道他的薄弱項就是在招式的變化上,與此人一戰,對他必有裨益。

暗歎一聲,寧淵以大局為重,猛的揮舞天刀,用出無影劍的奧義,頓時,刀影密密麻麻,快到極致,絞殺向修文鎧。

寧淵本以為任修文鎧的劍招再過玄妙,也擋不住如此速度的攻擊了,但是令他意外的,那數十口飛劍同時青光一漲,連成一片如水般的光幕,自己的刀影刺入其中,如入泥沼,速度立刻慢了下來。

眼裏驚奇一下,寧淵瞥向修文鎧身後的宮殿入口,腳步猛的輕輕一踏,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修文鎧瞳孔一縮,但反應快到了極致,他猛的身體一轉,數十口飛劍呼嘯而出,射向剛剛出現在宮殿入口處的寧淵。

可惜的是,寧淵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數十口飛劍刺中的全是幻影,並沒有刺中本尊,反倒是把地麵捅出了諸多的小窟窿。

寧淵的真身在遠處一顯,腳步一躍,便躍出了此殿入口。

“別讓他跑了!”困於陣中的淩行看到這幕,臉色大為焦急,他以為納蘭燦卷走了大量寶物,此時就要逃走,自然是萬分不甘,寧可不先解決自己這邊的危機,也要讓修文鎧前去拿下對方。淒雨殿的寶貝,隻能是豐月宗的!此時的他狠狠想道。

修文鎧點了點頭,當下身子一晃,緊追寧淵而去。數十口飛劍速度極快,他人落在了後麵,但飛劍卻沒有,很快追上了寧淵,斬刺劈砍,不斷阻擾對方離去。

寧淵揮舞天刀,將一口口飛劍擊飛出去,同時身化殘影,在重重宮闕中急速穿梭,想要擺脫修文鎧。他不想展露真實實力,他的攻擊手段和擅長術法都很惹眼,與納蘭燦有所區別,若是真的動手,哪怕麵容長得再像,也會被對方看出破綻,這就違背了他的本意。

可修文鎧實在太難纏了,數十口飛劍默契十足,一口被擊飛,另一口立刻補上位置,綿綿不絕,攻勢不止,一下子讓他速度大受影響。

清喝一聲,體內武胎精氣爆發,全身力量一增,寧淵天刀威力更大,以純粹的破壞力,將一口飛劍生生砸出了數十丈外,頓時破了飛劍間的組合,留下了空隙。趁著這個空隙,他健步如飛,一步數十丈,很快甩脫了修文鎧,徹底沒了影跡。

修文鎧放棄追殺,停了下來。心隨意動間,數十口飛劍頓時化為光影,飛入了他的袖中。他盯著寧淵離去的方向,平凡的臉龐上目露思忖,口中喃喃自語。“此人並非納蘭燦,反倒像是那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