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邀戰天穀五王之一的稽安,這一幕實在太具有震撼性。
身在地穀,對天穀發出挑戰,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不曾發生。地穀的諸多學生聽到寧淵的一席話,很快從他打敗殷瀚世的震驚中恢複過來,轉而狂熱的期待,期待著寧淵再度創造奇跡,將天穀的一個王者拉下馬來!
“還真是好樣的。”傷痕累累的殷瀚世從廢墟中站了起來,他雖然受傷嚴重,但寧淵剛剛的攻擊沒有一招是真的要他命,所以實際上並無大礙。 敗於寧淵之手,他固然有些不甘心,但卻沒有什麽負麵的情緒。相反,聽到寧淵要邀戰稽安,他不由得產生一縷幸災樂禍的情緒,無論這兩人戰鬥起來誰勝誰敗,他都樂見其成。
看著殷瀚世一半身子血肉模糊,寧淵微微思忖了下,大袖一甩,一瓶丹藥便從他袖間飛出。
殷瀚世接住了丹藥,神情有些錯愕。“這是何意?”
“此丹藥可助你盡快恢複身體,等你好了,我希望還有機會與你一戰。”寧淵平淡的道,這瓶丹藥是他從魔尊行宮中得到,品質十分之高,有了它,殷瀚世估計沒有幾天傷勢就能複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準涅槃境的打手,寧淵可不希望就這麽失去,還指望著他幫自己尋到突破的契機。
“謝了。”殷瀚世聽完寧淵的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矯情,徑直收下丹藥。緊接著他從自己的容虛戒中取出一枚神識玉簡,扔給寧淵。“我不喜歡欠人恩情,剛剛戰鬥中你幾次手下留情,希望下次不要再這樣。這枚神識玉簡中是幾百年來我嚐試著突破涅槃境的一些心得,相信會對你有一些幫助。”
寧淵接過神識玉簡,眼神中流露出訝異。突破至涅槃的心得何等珍貴,這殷瀚世竟然如此直接的送給自己,此人胸懷之坦**讓人好生佩服。
“多謝了。”寧淵朝著對方點點頭,這是一份厚禮,也是對方結交的善意。經過這一戰,兩人對彼此印象都不差。
“不必言謝,正如你剛剛所說的,我也希望還有機會與你戰鬥。這一次輸得有些不甘心,等我在涅槃境界穩固了,會再來找你一戰的。到那時候,你最好祈禱自己也突破到了涅槃,否則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殷瀚世咧嘴一笑,髒兮兮的臉上笑容有些壞。
“即便你在涅槃境穩固了,我還是會把你打爆的。”寧淵會心一笑,同時看著對方的臉有些納悶。這殷瀚世如此擅長水係術法,為什麽整個人卻如此邋遢。
聽到寧淵的回答,殷瀚世哈哈大笑,他朝向天穀深處,大喊了起來。
“稽安!你怎麽越活越回去了,戰體都邀戰那麽久了,你竟然連個話都沒回答,難道說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這話極盡嘲諷,聽在地穀諸多學生的耳中不由得一陣冷汗,如此囂張的話語,恐怕也隻有曾經與天穀五位王者爭鋒的殷瀚世敢這麽說了。
“哈哈,姓殷的,你也終於要突破了!老子在天穀等你多年了,趕快來找我戰上一戰!”這時,火王東郭均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他的話語中透露著興奮,從語氣來看,他顯然與殷瀚世認識多年。
“哼,東郭老粗,水克火是不變的真理,我們同一境界下,你就等著被我完虐吧。”殷瀚世嗤之以鼻的道,不過臉上滿是笑容,顯然與東郭均原先交情就不錯。
“東郭老粗,稽安死了嗎?怎麽不敢吭聲?”殷瀚世緊接著問道,他想要逼出暗王,他很好奇寧淵和稽安戰鬥究竟會是個什麽場景。
“殷瀚世!夠了。”稽安冷冽的話語突然從天穀所在傳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
寧淵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微微一笑。稽安開口了,意味著他不能再裝作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必然正麵回答究竟願不願意與自己一戰了。
當初在囚徒苑中,寧淵被暗王打得落花流水,雖然後麵兩人和解了,但寧淵心裏可是一直有根刺,很想與暗王再次一戰,一雪前恥。
聽到稽安忍不住開口了,殷瀚世頓時閉口不語,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寧道友,恭喜,看來你的傷腿已經痊愈。”稽安聲音稍稍恢複了冷靜,對著寧淵傳音道。
這話語透露著客氣,“道友”一字更是說明了稽安把寧淵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上,這落在地穀的所有人耳中,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聽錯了。包括殷瀚世,此時也是眉頭一揚,不解稽安什麽時候會對一個地穀學生如此客氣有禮了。
“有勞稽道友掛念了,不知在下剛剛的提議道友覺得如何?”寧淵同樣以禮相待,他和暗王可是在連陽南院長的麵前講和了,此刻眾目睽睽之下,自然要彬彬有禮,否則讓院長知道了,恐怕要心生不喜。並且寧淵也有自己的考量,不久後他將和稽安還有東郭均一起前往荊州,此去路途遙遠,若是他們是自己的敵人的話,他將會頭疼不已,因此雙方還是互相尊重,彼此當做盟友的好。
”嘿嘿,寧道友既然有心一戰,稽某本應同意。但無奈稽某此時正在煉器的關鍵時刻,抽不開身,因此得罪了。”稽安的回答回**在整座地穀之中,當所有人意識到他回答了什麽,神情都是微微一愣。
暗王退縮了?麵對一個地穀學生的邀戰,成名多年的稽安竟然以煉器為由退避三舍?這……所有的地穀學生感到不可思議,再看向寧淵時眼神都不由得變了。
兩人間交流雖然短暫,但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這剛入內院不久的新生,在暗王的心中,竟然是與他平起平坐!
“原來如此,真是可惜。”寧淵眼神中閃過幾許失望,稽安若真的在煉器的緊要關頭,剛剛就不會分出神識查看這裏的動靜了。他之所以避戰不出,原因恐怕隻有一個,就是擔心與自己再起衝突,破壞了好不容易
穩定下來的關係。
紅蓮空間對暗王的**力實在太大了,外界一日,裏麵一年,隻要能夠進入裏麵潛修,在眾人麵前丟個臉又算什麽?暗王的想法恐怕是如此,隻是他不理解寧淵的感受,寧淵並非要存心與他過不去,而隻是想通過和他的戰鬥來尋找突破的契機。若暗王知道的話,或許便會同意這場戰鬥,因為那相當於是在幫助寧淵,不用擔心打敗寧淵後惹怒對方。
稽安幹幹的笑了幾聲,隨後找了個借口便告退了。在如此多人麵前撒謊避戰不出,讓他感覺臉上無光。
殷瀚世與稽安認識多年,深知他這個人的性子。眼見著稽安被寧淵挑釁卻態度曖昧詭異,他眼神中露出微微思忖,看來在暗王和這戰體之間,似乎有什麽故事。略微考慮下,他決定趁著今天因戰鬥產生的感情結交好寧淵。連暗王都要服軟,這戰體絕對不簡單。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地穀第一的位置是你的了,我即刻便退出我的居所。”殷瀚世對寧淵說道。這是地穀不成文的規定,排名越高,住的地方在地穀越深處,離天穀越近。對於殷瀚世而言,居住在哪都一樣,因此此刻也不覺得忸怩。
“此事不急在一時。”寧淵衝著對方微微一笑,他並不在意自己居住在哪,不過這是地穀由來已久的規定,他也不想破壞,因此沒有直接的拒絕。
接下來,關注這裏的神識紛紛退去,地穀慢慢的恢複了平靜。而寧淵則刻意留下來與殷瀚世把酒言歡,因為他想從他嘴裏得到一些關於突破涅槃境有用的東西。而殷瀚世決定交好寧淵,自然也知無不言,兩人一時間相處得十分融洽。
待到月明星稀時,寧淵才告辭離去。與殷瀚世一番長談,他受益匪淺,決定立刻回到居所查看他送給自己的神識玉簡,希望能從那浩瀚的心得中尋到屬於自己的突破之法。
接下來數天時間,寧淵緊閉房門,全身心的沉浸在了殷瀚世的修煉心得中。根據殷瀚世的理解,每個人突破涅槃要遇到的瓶頸是不一樣的,這瓶頸不是簡單的元力量上的突破,也不能輕而易舉的把它歸結於元神的升華。
在他的修煉心得中,提出了至關重要的一個概念——心魔。
心魔是煉神突破到涅槃最大的阻礙,要想涅槃,首先必須能直麵自己的心魔,將其斬殺,才有可能浴火重生。
然而這話說起來簡單,但寧淵的心魔又是什麽呢?根據心得上所說,這心魔,可能是未完成的遺憾,可能是太過執著的心,也可能是對某種事物的恐懼。唯有將遺憾,執著,恐懼通通斬掉,才能窺破涅槃境的真諦,踏入這個境界。寧淵捫心自問,他這一生有著太多的遺憾,內心更有執念,如果將這些東西通通斬掉,就等於否定了自己的一生,要他如何做得到?心魔,心魔。寧淵閉關多日,卻隻能長歎一聲,這魔障,他該如何去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