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喧囂,歡聲笑語。

賈蓉目光從賈珍身上挪開,閃過一抹陰沉:“這個老東西,還是色心不死。家中不寧,家族衰敗的征兆,這老東西,要想辦法出征前弄死他...”

賈珍其實年齡並不大,今年才不足四十歲。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狗東西,惦記著自己的兒媳,他的妻子秦可卿。

結合曹公筆下,秦可卿為何自縊天香樓?

要是一個與公公苟合,而沒有倫理道德女子,會因為些許流言蜚語自縊,結束自己的生命?

秦可卿自縊天香樓,說明她知道禮義廉恥,知道要臉。

所以...

秦可卿是被迫的?

曹公筆下沒有明講,但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他的妻子不再是那個,丈夫軟弱,自己的弟弟想要進入賈家族學讀書,都要討好賈寶玉,托王熙鳳走後門才可以,費盡心機的秦可卿。

人群之中,他悄悄的來,妻子都是第一時間發現他,那原本黯然思慮的神情,瞬間明媚起來。

“我會保護好你。”

所以,賈珍這個不穩定因素必須要死。

這幾天在軍營,依舊是每天早上,寵妻值瞬間十次用完,帶來九十點寵妻值,顯然妻子思念他的時候,會有甜蜜。

他的妻子秦可卿,不再是那個自縊天香樓的秦可卿。

壓下心中對於賈珍的殺機,賈蓉在黑暗中,衝著秦可卿一笑。

他知道秦可卿看不到他的微笑,快速上樓:“薛大腦袋還好,色心剛起就壓製下去,不然薛大腦袋也要死。”

賈璉還好,雖然很色,卻還知道禮義廉恥。

腦袋,還是清醒的。

家有風華絕代妻,須防人惦記。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誰敢胡亂惦記?

再者,因為他的出現,太上皇、太後對於秦可卿的保護,並不比他低多少。

然而,賈珍...這個老色皮...

“蓉哥兒回來了?”

剛來到二樓,賈政率先看到賈蓉。

不論之前與賈蓉之間發生什麽不愉快,賈蓉一則是賈家族長,二則是賈家現在的門麵。賈政不可能見到賈蓉,就是仇視的。

相反,見到賈蓉充滿熱情,才不會引起賈蓉的誤會。

“二老爺。”

賈蓉臉上堆滿笑容,甭管真假,賈政至少表麵上維持著熱情,賈蓉就不會伸手去打笑臉人:“大老爺。”

“璉二叔,難得今日沒有去春香樓,或者教坊司啊。”

賈蓉揶揄一笑,賈璉瞬間臉色狂變。

要知道西府大老爺賈赦,也是一個習慣性打人的。賈赦雖然自身品行不行,是一個色中餓鬼,但是對於自己的兒子,卻是要求極高,動則打人。

果然,賈赦臉色一變,賈璉趕緊求饒:“我的好侄兒,你可不要打趣我,今兒好日子,不要因為我擾了大家的興致。”

看到滿臉驚嚇的賈璉,繼續逗弄下去,賈赦保不準真要打他。

賈蓉不再揶揄賈璉,看到賈琮賈蓉笑道:“琮三叔。”

要說西府,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

就好比賈璉是賈赦的嫡長子,賈琮是賈赦的庶長子。偏偏賈璉因為某些安排,被安排成了老二,賈政死去的長子賈珠,成為了西府名義上的嫡長孫。

再比如,賈琮應該是庶長子,要比賈環大不少的,卻被稱呼琮三爺。賈環同樣又被稱呼環三爺,大臉寶又被稱呼寶二爺。

按年齡排長幼,西府完全亂了套。

而這很明顯,就是史老太君私心作祟,西府的未來,想要承繼給大臉寶。

有偏愛,就會有偏見。

西府老太太,就是心偏了,才會對西府其他哥兒有了偏見。

唯有賈璉還算有些血性,敢提劍當著史老太君的麵,要殺王熙鳳...賈璉的性格,史老太君還算偏愛他一些的。

總體上,還是無法與大臉寶相比。

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史老太君在這方麵,可以說挑戰了整個時代的長幼之別,嫡庶之別。

而且家族爵位承襲,本是皇家恩榮,史老太君橫加插手,這就是取死之道!

在西府賈琮的地位還不如賈環,而且算是成年的賈琮,早已經被賈赦驅趕出府。略微有些拘謹,賈琮笑著還禮:“族長。”

稱呼縣公見外,稱呼蓉哥兒他這個旁支庶脈,又顯得托大,稱呼一聲族長,在情理之中,卻又表明自己已經是分出去的旁支。

“以後有空,琮三叔可以來找我。”

賈琮年齡稍長,今年已經二十一歲。族學沒有辦法去讀書,從軍又因為有了家室。

賈琮在紅樓中沒有什麽存在感,賈蓉卻知道賈琮過的不如意。

賈家即使如此,有些雄心抱負的,卻大多不如意,隻懂得享樂的,卻偏偏有榮華富貴。

賈蓉想著,家族想要壯大,嫡脈指望不上,旁支還有可培養之人。

“參見公爺。”

薛大腦袋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是西府外戚,本沒有資格今日來東府的。卻因為自己的母親薛姨媽,頗得老太太喜歡,他才有資格來的。

看著薛大腦袋,賈蓉隻是淡淡點頭:“好好做人,不可借著賈家名頭,在外胡作非為,否則我是不許的。”

薛大腦袋連連點頭:“不會不會。”

無論如何,賈蓉的算計之下,薛家損失一些利益,但是他在金陵打死人的事情,算是完全揭過,算是不錯的結局。

“父親。”

微微一禮,賈蓉並不等賈珍說話,轉身看著眾人賈蓉笑道:“上元佳節,團圓之日,隻是我有軍務在身,抽空回府一趟,就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吧。”

賈珍臉皮抖動,按照道理來說,賈蓉回來最先要問候的就是他才是。偏偏賈蓉最後問候他,這是極其不給臉。

不等他說兩句,又以東府之主身份敬酒,他是一個不存在的?

眾人也明白這些,這是東府的事情,賈蓉身份地位在這裏,誰敢說教他?

教育別人,也要以自身身份為依托才行。

正想著呢,賈蓉又說道:“兩個多月後,我會出征,到時我會留下兩百親兵,守護賈家安全,賈家要是受到威脅,可以去找內子。事先說清楚,賈家不惹事,我的親兵,也不會助長一些人的惡行...”

賈赦賈政心中一喜,賈蓉離開,這些親兵還在,也算是一種安全保障。

賈珍臉色陰沉,這畜生,是在警告他?

......

這邊,有人歡喜有人憂,女眷這裏,隨著賈蓉回府,秦可卿一顆心都要飛起,臉上笑容明媚。

東府的管家大奶奶心情好,影響了眾人高樂。

林黛玉幾女還在行酒令,史老太君等人自然是不參與的,王熙鳳更是打趣:“咱們女人呐,就是太多情。丈夫在家不在家呐,都會影響心情。蓉大奶奶,蓉哥兒現在回來了,笑容都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明媚。”

“你這鳳辣子,蓉哥兒媳婦臉皮薄,可不準胡亂打趣。”

史老太君哈哈大笑。

尤氏也是抿嘴而笑,邢夫人沒聽出來這句話哪裏好笑,也跟著笑。

王夫人看了一眼秦可卿,心裏暗道:“你現在牽腸掛肚的,卻不知道他外麵有多少排解寂寞的,這些天不會來,誰知道是軍營裏歇著,還是在哪裏就寢的?”

秦可卿麵帶微笑,很是認真的回答:“夫妻本為一體,思念本就是人之常情。但願夜未夫歸早,誰願憂思長離別?”

幾個老太太、太太麵麵相覷。

這些話不假,但是...她們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觸了。

尤氏不必多說,賈珍隻是把她捧到太太之位,已經許久不去她那裏。

邢夫人也是如此,賈赦小妾那裏還忙不過來,豈會找她這個半老徐娘?

王夫人現在吃齋念佛的結果,就是已經隻剩下夫妻之名,早已經沒有了夫妻感情。

欺負人!

不能好好說話?

王熙鳳有些懵,看著眾人若有所思,似乎隻有她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