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這麽大方,我就不客氣了。”
賈惜春的房中,大大咧咧的王熙鳳,手中拿著宮花,滿臉喜色:“大姑娘知道心疼嫂子,嫂子要是再客氣,就是虛偽。”
好東西誰不想要?
宮花可是好東西,每一朵宮花的製作,都是耗損很長時間,且極大精力的。
宮花,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擁有的。
至少,榮國公府,她們這幾個姑娘媳婦,就沒有宮花。
房中,每個人手中都有賈惜春送的禮物。
一朵宮花,外加一些首飾。
沒辦法,房內的東西真的不少。
有些東西沒有地方放,賈惜春都送到庫房裏麵去。用秦可卿的話說:這些東西,要是用不到,就送到倉庫攢著,以後出嫁的時候,都是嫁妝。
要是如此,她的嫁妝,怕是極為奢華的。
她現在才十歲,就算是五年後出嫁,那也是五年積攢,那將會是龐大數目。
單單嫁妝,就可以養活夫家一家子不知多少年。
“鳳嫂子客氣什麽,我送你東西,還能假惺惺不成。”
賈惜春頗有一種富家千金,不知金銀之貴的感覺。
以前在西府的時候,大家關係都還算不錯,雖然隻是禮製上的待遇,西府姑娘、眼前的鳳嫂子,都還算關心她的。
如今這種壕氣,賈惜春也有一種莫名的感觸。
以前在西府的時候,她是很少會送別人東西的。
畢竟是十來歲的小姑娘,頗有一種我有玩具太多,送給玩伴一件,拉近雙方關係與友誼的心理。
“嘿嘿,大姑娘在這裏生活的這麽好,我都忍不住,想要來這裏住著。”
探春眼珠子轉著:“要不,我搬過來住些日子?也不要單獨院子,就在你這裏住著,這麽多好東西,我每天看著也心裏舒坦。”
四姑娘...
這是西府的時候,大家的叫法。
現在不同,賈惜春是正兒八經的東府大姑娘。一開始習慣性的叫著四姑娘,在王熙鳳有意無意引導下,她們才意識到,此時的賈惜春,已經不是西府時候的賈惜春。
同一個人,卻已經不是同樣的身份,不一樣的待遇。
東府大姑娘,身份地位上,已經超越她們一大截!
隨著賈蓉身份地位的提升,賈惜春未來的身份地位,還會隨之提升的!
“好哇。”
賈惜春眼睛一亮:“之前蓉哥兒出征在外,我還可以去找可卿聊天。現在蓉哥兒回來,人家夫妻柔情蜜意的,我也不好去打攪,你來與我作伴,我很歡迎的。”
尤氏很沉悶,與尤氏聊天,能讓人尷尬的找個地縫鑽進去。
時間一長,賈惜春很少去找尤氏。
而且,兩個人年齡相差大,也沒有共同話題。
再者,探春雖比惜春大了兩三歲,兩個人勉強算是同齡人。探春性格開朗,惜春算是與她合得來:“你若來,給你一個院子都可以。”
“大姑娘。”
這時,一個婆子走進來:“大爺讓人來請大姑娘,去迎接大爺的冊封聖旨。”
冊封聖旨,可是一種榮耀。
既然聖旨降臨,需要全家去迎接的。
不僅賈惜春,賈珍、尤氏都要請去的。
“冊封聖旨?”
王熙鳳起身:“既然如此,大姑娘還是趕緊過去。”
雖是做客東府,王熙鳳也是要過去的。
聖旨就是如此,不知道還好,知道之後,就算是無關之人,也要去跪迎。
這是禮製。
而且王熙鳳,還是很期待的。
之前賈政說過,東府蓉哥兒功勞極大,大概率的要被冊封為王。
哪怕不是冊封為王,至少也是國公!
國公!
哪怕是國公,那也已經是天下之中,極為尊貴的少數幾個。
大周立國至今,也就隻有開國的時候,被冊封過八個國公!
異姓王,也隻有四個。
目前為止,四個異姓王,也隻有冊封的北靜郡王,還能承襲王爵。
而敕封的其他三個異姓王,已經恩榮遞減,早已經不是王爵。
這是詔封王爵,與敕封王爵的區別。
一行女眷浩浩****去了前院,到的時候,賈珍正坐在客堂大殿繡花,渾然不顧別人的眼光。看的王熙鳳等女,一個個眼皮直跳。
“鳳妹子,我這繡花水平如何?”
賈珍還炫耀自己的針線手法:“這是我自創的手法,繡出來的花比以前更顯嬌豔。回頭送你們每人一朵。”
林黛玉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賈珍,這種花她是不需要的。
姑娘們身上的衣服,繡花的基本上是抹胸,一個大老爺們繡的花,穿在最敏感的部位,總是感覺不是那個味。
薛寶釵隻是微笑,迎春則是有些意動,賈珍繡的花真的很好看,她是繡不出來這種花的。
探春掩著嘴,差點笑出聲。
賈惜春眼皮直跳,這是自己的胞兄,前幾天還給自己送去繡花的蜀錦。
前來傳旨的夏東,一邊喝茶,一邊眼角直跳。寧榮二府均是陰盛陽衰,這位寧國公府的大老爺,不會是因此陽氣被陰氣侵蝕,性情大變?
王熙鳳也頗為尷尬,男人送的東西嘛,她這個有夫之婦,是不可隨便要的:“珍大哥還是把這些花,送給大嫂子吧。”
很自然的拿著繡花針,在頭發上蹭了蹭,賈珍頭也不抬的說到:“她房中我給的繡花、鴛鴦,已經有不少。”
“咱呐,就在家繡一繡花,等著有了孫子,逗弄一下孫子,就別無所求了。”
這句本來很正常的話,但是從賈珍口中說出,總是感覺到別扭。
“大爺、大奶奶。”
就在這時,大堂外傳來丫鬟婆子,問候的聲音。
緊接著,門簾被掀開,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的秦可卿,隻是椅子被人用兩隻手抱著。
賈蓉緊隨其後,進入房中之後,眾人才看到,秦可卿坐在椅子上,被賈蓉抱在懷中走進來的。
如此動作,如此疼惜...
羨慕的羨慕,心酸的心酸。
賈蓉卻是不管,自家媳婦自己疼,別人眼光他不在乎:“夏公公,內子因些許事,導致身體不能動彈,待會兒接旨,還請海涵,不能跪迎。”
“賈縣公客氣。”
夏東年歲已經不小,夏東字守中,就是紅樓中有名姓的大太監之一,活了數十年,早已經活成人精。
根據他從大明宮處聽說關於太後還有太上皇,皇帝陛下對於縣公夫人賈秦氏的態度,就知道賈秦氏絕對身份不簡單。
在皇宮數十年的夏東,第一眼就看出,賈秦氏與故太子長相酷似幾分,心裏更加有數,哪裏還敢為難?
賈蓉神情一動,並沒有將秦可卿放在夏東直麵的地方,而是放在夏東身後。
這一舉動,客堂大殿中的人,無不是眼角直跳。
如此舉動,可以說算是有僭越之嫌。
待會兒眾人都是要向著聖旨跪拜的。秦可卿所在的地方,卻又等同眾人向秦可卿跪拜。秦可卿自然意識到問題所在:“夫君,如此...”
豈料夏東則是微微點頭,說出一句眾人不解,乃至於震驚的話語:“理當如此。”
理當如此?
怎麽會理當如此?
這個大太監瘋了不成?
大殿中的人心神一震,湧現更多不解。
這是聖旨,不去跪迎也就罷了,這個大太監,竟然說出這一句話?
咧了咧嘴,賈蓉衝著秦可卿使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是一種惡作劇的心態。今日,他如此做,一是僭越,就是要給皇帝留下一個把柄。
皇帝手中有把柄,皇帝放心,他身為臣子也放心。
功高震主向來是皇帝最為忌憚的,其次,賈家眾人一開始,最是看不起自己這個出身小門小戶的妻子,那麽你們就給我的妻子下跪吧!
我送皇帝一個抓住我過錯的把柄,換眾人給我妻子磕頭,等價交換:“夏公公,宣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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