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 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 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院中,微風吹拂,略有涼意的清風,吹拂發絲。

大臉寶...哦不,大臉男,額,賈寶玉晃著腦袋,雙眼半睜半合,聲音琅琅而打破清晨寧靜。

“哇...”

一聲嬰兒啼哭聲響起,打斷了賈寶玉的讀書聲。

賈寶玉微微一歎,看了一眼房門處:“讀不下去嘍。”

起身,賈寶玉並未進入嬰兒哭聲傳來的房子,而是去了院子西麵的廚房,將一些粗糧,淘洗之後放鍋裏。

想了想,將剩下的,拳頭大小的臘肉,割下一半左右切碎,放進鍋內一起煮。

隨後放進一些鹽巴。

燒火煮飯,火焰升騰。

一日兩餐,吃飽為主。

以前的山珍海味,早就忘記了味道。要是以前這種食物,賈寶玉看都不看一眼。

嬰兒哭聲小了下去,賈寶玉目光微微發怔。

“待會兒要去鎮上一趟,先買一些糧食。”

家裏餘糧不多,人口有些多。

特別是新添兩個小生命之後,長子如今一歲,次子剛剛出生。

賈寶玉生活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這裏是軍鎮,並不是很繁華,賈寶玉微微一歎:“要想辦法多一些收入才是。”

這兩年書坊抄書賺些銀子,有些時候,沒有需要抄的書,就少了一份收入:“吃過飯就去砍柴吧。”

無論城內,還是軍營都是需要幹柴做飯的,隻是賣柴賺的少而已。

終究還是沒有規劃好,孩子這才一歲,八兩銀子就花光了。

其實,種田才是最主要的經濟支柱,嶽丈少了一條腿,妻子剛生產。這兩年家裏的田,倒是租給了別人種,每年給些許糧食就行。

賈寶玉哪裏會種田,也幹不來這種活。

田租出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寶二爺?”

正在沉思,一道清朗聲音傳來。

寶二爺...這個稱呼已經兩年多沒有聽到過了。賈寶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目光中帶著些許茫然。

“寶二爺?”

又是一道叫聲:“末將李通,有要事稟報。”

賈寶玉這才反應過來,李通...安平郡王的親兵中,一個小隊長。

當初,就是這位小隊長,押解著他,來到這嘉峪關外的。賈寶玉趕緊起身,走出廚房,打開院門,頓時一呆。

門外,俏生生站著兩個熟悉,且又有些陌生的女子。

兩個女子都極漂亮,這兩年多來,賈寶玉已經沒有見過這種漂亮的姑娘,但是他還是一眼認出這兩個姑娘的身份。

“爺...”

“寶玉!”

襲人與晴雯看到胡子拉碴,麵容黝黑的賈寶玉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撲了上來。

抱住賈寶玉眼淚直落:“爺。”

“兩年多了,我們找了爺兩年多。”

遼東之地,轉了一圈。

後來在晴雯提議下,沿著長城西進,來到了嘉峪關外。剛到來,就遇到了這個李通。

果然,在這裏找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襲人抱著賈寶玉,伸手摸他的臉:“爺的變化好大,我們差點沒認出來。”

這哪裏還有富家哥兒的樣子?

穿著普通且洗得發白,有些破舊的衣服。滿臉胡子,眼睛都沒有以往有神。

“進來吧。”

賈寶玉微微一歎,這種溫香軟玉,他期待了許久,也想了許久。

如今再度享受,賈寶玉很是不適應。

李通略顯尷尬,這種有違於禮的舉動,讓他轉過身去:“寶二爺,二太太歿了,跟著末將回神京城奔喪去吧...”

“什麽?”

原本沉浸在兩個俏丫鬟到來的喜悅中的賈寶玉,身子立即僵住。

兩個俏丫鬟,也是愣住。

她們是被這個李通帶來的,她們尋找這兩年,好容易找到自家爺,緊接著就有如此噩耗?

“玨哥兒。”

單腿漢子推開門:“怎麽回事?”

這個入贅的女婿,從未提到過自己的家裏情況,隻是說自己是一個落魄書生。

而看這個樣子,自家這個入贅的女婿,可是不簡單呐。

單單那兩個丫鬟,身上穿的衣服,就很華麗名貴。這一件衣服,當掉就可以夠他們吃半年好的。

“父親。”

賈寶玉轉身,麵露難色,腦袋一片漿糊。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是什麽樣的滋味,賈寶玉大腦是空白的:“我...要回去了。”

我要回去了。

什麽意思?

“我要回去奔喪,回頭來接...”

賈寶玉歎息一聲:“路程太遠,我還會回來的。”

他現在屬於被放逐期間,就算是回到了神京城中,母親葬禮之後,還是要回來。

李通聽到這裏,明白這位西府寶二爺,目前不想將家小帶回神京,笑道:“寶二爺,我們準備好了幾輛馬車,末將接到命令,要將寶二爺家小都帶回去。”

......

“去去去,你這婆子趕緊離開,不要衝撞了王妃娘娘大駕。”

禁軍、賈蓉親兵開道,可是要守護整條街的。

到時候這條本來就沒有幾個行人的街道,會被淨街,榮國公府的這些仆人,也都要躲避讓開。

“王妃娘娘?”

劉姥姥爬起身,拉著孫子板兒,還是問道:“這位爺,您告訴我周瑞家在哪可行,我這就離開。”

“哎呦。”

這個門子趕緊說道:“你說的周瑞那家子,幾年前就因為貪墨府上銀子,一家子被送到順天府,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哪裏還有周瑞家?”

“死了?”

劉姥姥大吃一驚。

她這次來首要目標就是周瑞家的,周瑞家的死了,她該怎麽見到榮國公府二太太:“那...府上是誰歿了?”

“是我們二太太。”

門子趕緊趕她走:“你這婆子,我這也是為你好,王妃娘娘待會兒這裏下轎,我們都要回避的,看到那些禁軍、親兵沒有?到時候你在這裏,會把你抓走的。”

王妃娘娘的安全,王爺是很重視的。

南下之前,留下這麽多軍卒守護,陌生人出現在街上,都是不允許的。

這次,劉姥姥徹底有些方,這次來找的主要目標,榮國公府的二太太也歿了,回去之後該怎麽向女婿交代?

必須要帶些實惠回去才行。

但是能去找誰?

王家?

現在還是不要去了,二太太都歿了,王家人豈能不來這裏?

劉姥姥雖是小地方人,卻不是傻子,點著頭,拉著板兒退出寧榮街,寧榮街街口,看熱鬧的可不少。

劉姥姥眼珠子一轉:“這位大爺,這位王妃娘娘是誰?”

好大的排場!

而且這位王妃,是來榮國公府的。

榮國公府好大的麵子,二太太歿了,都有這麽大排場的王妃來撐場麵吊唁。

“這位是安平郡王妃。”

一個漢子滿臉崇敬:“安平郡王就是寧國公玄孫,也是賈家人,名諱不可說,不可說...王妃娘娘自然是賈家之媳。”

與記憶中的賈家不一樣啊。

賈家出現了一位王爵?

劉姥姥愣愣看著,布帷圍住了大街,裏麵的一切,都被遮擋。

PS:求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