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明宮，太上皇憤怒的把秘折拍在禦桌上：“廢物！”
“查！”
他這是害了自己的孫女兒，即將身敗名裂那種。
太上皇越想越是憤怒，我就是想孫女，我二十年沒見的孫女，我多看兩眼怎麽了？
我想要搶臣子之妻？
好狠的心啊。
不僅要毀了他的孫女兒，更是打擊他的威信，甚至是整個大周皇族的威信！
然而，有一雙大手，在操縱這種流言蜚語。
要他身敗名裂，要皇族背負罵名。
不僅如此，他之前種種努力，全部付諸東流，這一生也無法與孫女相認，公開孫女身份。
眼珠子有些紅，太上皇怒不可遏：“必須要查出來幕後黑手，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錦衣衛戰戰兢兢退走，太上皇多年的修身養性，今日徹底失敗。太上皇憤怒了，上次太上皇如此憤怒是什麽時候？
他依稀記得，那一年懷德太子帶兵入宮的時候，他當年已經是太上皇身邊的錦衣衛。
他依然記得，太上皇依舊滿臉堆笑，手中捏著酒杯，完全不放心上。
甚至，沒有調動一兵一卒，而且還笑說：“他，終於長大。雖然方法不對，但有魄力。大周需要強勢的君主，他很適合這個位置。”
當他們勸說太上皇調兵之時，太上皇隻是搖頭：“朕不信，他會弑父。”
當懷德太子自殺之時，太上皇是驚呆的，那時候也是如此憤怒。
錦衣衛全動，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雖然最終太上皇無力向勳貴妥協，但是那種憤怒就如現在這般。
也正是那時，太上皇對於自己的自稱，再也沒有用過朕，而是用我。
雖然不知為何，他們卻有一種猜測--因為，懷德太子。
大太監戴權戰戰兢兢，低頭垂手侍立一旁。他現在有些羨慕被他擠下去的那個太監，之前因為身體不適，代替他侍候太上皇。
他身體好了，迫不及待的重回太上皇身邊，但是最近，在太上皇身邊好危險。早知道，就讓那個大太監在太上皇身邊多一些日子。
他，太著急了。
不應這麽早回來。
眼皮一抬，當看到另一個錦衣衛匆匆而來的時候，戴權趕緊稟道：“上皇，賀長明來了。”
“讓他進來。”
壓下心中怒火，太上皇臉色依舊鐵青。
他心裏很是愧疚，很是心疼，他這個孫女，命運坎坷。
出生沒多久，太子起兵，她被送出皇宮。
之後被秦業收養，又因婚姻之事，受盡委屈。
“賈蓉，你若敢讓他受委屈，我...”
“嗯？”
恍恍惚惚的時候，聽到錦衣衛賀長明的稟報，太上皇心裏對於賈蓉的不滿頓時潰散，滿臉錯愕：“你的意思是，風波已平？”
賀長明回稟道：“昨日起流言蜚語不斷，錦衣衛處處設防，流言蜚語仿佛憑空出現，詔獄已經抓捕上千人。但是，三個時辰之前，流言蜚語又憑空消失，錦衣衛三個時辰，全城收捕，再無流言傳出...”
賀長明有一點隱藏，那就是他親眼見到，那個跛足道士，被賈蓉打跑，化作青煙消失。
如此詭譎一幕，賀長明最終選擇隱瞞。
賀長明本是一個小兵，當年懷德太子的欣賞，他一步步走來，成為如今的錦衣衛南鎮撫使。
懷德太子自殺，他本以為這一生無法報答懷德太子之恩，沒想到懷德太子還有血脈存世。
賈蓉，是懷德太子唯一血脈的丈夫，他明白要是今日所見，說給太上皇，必然會引起太上皇，對於賈蓉的更大猜忌。
如此，雖然有失錦衣衛之忠，賀長明已經不在乎。
他，要報恩。
“繼續查，幕後黑手一定查出來，不要放鬆警惕，錦衣衛依舊全城監察！”
太上皇終於鬆了口氣，感覺到全身疲憊。
......
“突然消失了？”
畢建軍的秘折，建元帝感受到一絲絲不安。
太上皇是關心則亂，在乎的隻是秦可卿的聲譽。甚至，因為亂了方寸，因而這些年的修身養性，最終白費。
現在與太上皇冰釋前嫌，並且明白了太上皇的用意，建元帝熄滅之前爭權奪利的心思，一心處理國事，是以考慮的太多。
“如此力量...”
一座神京城，數千錦衣衛，兩日全力偵查，竟然沒有查出蛛絲馬跡。
流言蜚語憑空而來，最終又突兀消失。
如此掌控力量，建元帝心中極為警惕：“查，徹查，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相比較大周一國安危，一個仁慈之君的名頭毫無意義。
敵人，就在家門口，就在天子腳下，攪動風雲，呼風喚雨，大周錦衣衛如此力量，都無法找到的幕後黑手，絕對是一個勁敵。
什麽身份？
隱藏何處？
這都讓建元帝深深不安。
“夏東。”
建元帝深吸一口氣：“吩咐禦膳房，做一些補品，送去大明宮。太上皇昨晚沒有休息好。”
要是以往，建元帝內心深處巴不得太上皇駕崩，他才能夠乾坤在握，做一個真正的帝王。現在，建元帝深深感受到，治國經驗與手段，他不如太上皇。
太上皇在，多一個人掌控天下，他竟然很是放心？
這是複雜的情緒，建元帝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如此關心過太上皇：“朕，如此不孝！”
身為皇帝，吏治糜爛，邊鎮軍備鬆弛，他不合格。
作為兒子，他之前隻是想著算計自己的父皇，從未關心，這是不孝。
“以後不會了...”
......
慈寧宮。
太後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自從懷德太子舉兵失敗而自殺，她恨太上皇，恨當初懷德太子身邊的那些謀臣武將。
那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死掉。
什麽權勢，什麽恩寵對於太後來說，已經充滿惡臭。
“若是我的孫女兒...”
太後喃喃自語：“受到半點傷害，我縱然死去，也不會原諒你。”
你想孫女，你疼愛孫女兒，你舍不得孫女兒，你想看看孫女兒，但是你...就不能分一下場合？
就不能在乎一下，你的一舉一動，多少人看著呢？
你的失態，你可知道，要給我的孫女兒，帶來多少傷害？
聲譽盡毀！
身為太上皇，禦極乾坤數十載的皇帝，你的沉穩呢？你的心機呢？
“她本就很苦，為何還要她背負如此流言蜚語的壓力？”
你若真的疼愛孫女，就要默默付出，讓她幸福。
若是可以，一朝恢複她的身份，給予最大的補償，不是很好？
“我可憐的孫女兒啊。”
太後心裏滿是悲戚，為何命中如此悲苦？
流言蜚語，會不會影響賈蓉？
他，對於孫女兒寵愛，會不會因此而斷？
“太後...”
這時，一個宮女走進來：“太上皇著人傳話，說是風波已平，太後無需再傷神。”
“嗯？”
太後霍然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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