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是賈母因為受了一肚子的氣,所以隻是回來拿王夫人撒氣,誰叫寶釵是她的外甥女兒,又是她做主讓到了京城裏來的,說什麽是來選秀的,誰不知道想是這樣的選秀隻要是報上名字等待就行,何至於這時候就到了這裏來了。
“老太太,寶二爺來了。”忽然就有丫頭進來,朝著眾人說道。
“老祖宗,我聽說是林妹妹沒有一起回來,是留在北靜王府了。”進了門,寶玉隻是朝著賈母問道。
“是啊,因為北靜王妃喜歡你妹妹,所以留在府裏暫時的住了。”老太太說道。
“老祖宗你怎麽能夠答應了,畢竟那裏不是自己的家,林妹妹又是一個個性極為古怪的,隻怕是住不習慣。”寶玉擔心之情倒是溢於言表。
“就是現在也是不知道林妹妹是如何的不舒服,還是趕快的叫人接了林妹妹回來吧。”
王夫人因為寶玉這二日並沒有和黛玉有過多的親近,所以隻是放心了不少,可是,如今寶玉才聽說這丫頭留在王府沒有回來就表現出這樣的焦急神色,所以心中自然是不樂意,隻是因為才被老太太教訓,所以倒是不好直接的說了。
“寶玉,不要胡鬧,你林妹妹能夠留在王府是她的福氣,別的人求還求不來,怎麽就能夠這樣的接了回來。”
寶玉聽了母親的話,自是不能苟同。
“說什麽是旁人求不到的福氣,或者對於別的人是這樣,可是對於林妹妹這樣清高的人來說隻怕是未必就是這樣的了。她隻怕是就在哭呢,我聽見了。”
“可是胡鬧,你好好的在這裏,就聽見什麽了?”王夫人怒斥道,“休要胡說了,你林妹妹如今是斷然不能夠接了回來的。”
王夫人終究是沒有能夠忍住了,所以隻是氣呼呼的對著黛玉說道。
“是啊,寶二爺,林姑娘這一去是到了王府裏享福去了,那裏就至於哭了。”尾隨而來的襲人隻是勸慰道,“何況,隻怕是林姑娘自己也是願意在王府裏的,畢竟這是旁人求不來的好機緣。”
寶玉因為聽了襲人的一番話,心中忽澆了一盆冷水一般,隻瞅著襲人看了又看,隻是看的喜襲人心中發麻,倒是沒有敢在說什麽。
寶玉發了一回呆,便怔怔的朝著外麵走出來,一時魂魄失守,心無所知,出了老太太的房門,倒是也顧不得外麵天寒地凍的,隻是隨便坐在一塊屋簷下出神,不覺滴下淚來。
老太太等人眼看著寶玉癡癡呆呆的不好了,所以忙就隨後跟了出來。不要說是王夫人心中納罕,就是老太太也是不明白了,這幾日看起來寶玉對黛玉並沒有十分的心思,所以自己才會叫黛玉到了王府暫住,可是看如今的情形似乎並不是這樣一回事情。
“天氣怪冷的,二爺還是起來吧,仔細著了涼,你在這裏作什麽呢?”襲人知道自己的主子這是犯了呆病,忙就要拉扯了寶玉起來。
隻是襲人不過就是一個弱質女子罷了,哪裏就能拉扯的動寶玉了,所以隻是沒有法子。
“我不過說了那兩句話,為的是大家好,林姑娘如今在王府裏自是什麽都不用我們操心的,你何苦就賭氣跑了這風地裏來哭,仔細做出了病來,老太太和太太心疼。”
“寶玉,你這是何苦呢?就算是你林妹妹不住在家裏了,可是到底這裏也是有許多的姐姐妹妹和你一起玩耍的,快快起來吧。”王夫人也是忙就勸道。“你要是心中不樂意,隨便怎麽樣都是使得的,何苦作踐自己。”
說著話,王夫人倒是流淚了,這孩子,叫自己怎麽辦?如今好不容易這樣的打發了林丫頭,難不成就要接了回來?
“就隻是你是個癡呆的,你林妹妹總不是我們家裏的姑娘,就算是今日不到了王府裏,說不準那一日也是要回了蘇州原籍的,你這是何苦呢?”
眾人說了半日的時間,倒是沒有什麽效果,寶玉隻是癡癡呆呆的並不說半句話,隻是任由淚水湧出。細看時候隻是覺得他滿臉紫脹,似是有些不好的樣子。
王夫人忙就拉他的手,好不容易和襲人兩個隻是拉起了寶玉一直到了寶玉的房中。
老太太見了這般,也是慌起來,再看的時候,更覺兩個眼珠兒直直的起來,口角邊津液流出,皆不知覺。
麝月忙就拉過一個枕頭給了他,他便睡下,覺得不對又拉了他起來,他便坐著,倒了茶來,他便吃茶。隻是一聲都不肯說。
眾人見他這般,都忙起來,可是這些人哪裏就有什麽法子了,所以熙鳳出主意,隻是叫人叫了寶玉的乳母李嬤嬤來。
一時李嬤嬤來了,看了半日,問他幾句話也無回答,用手向他脈門摸了摸,嘴唇人中上邊著力掐了兩下,掐的指印如許來深,竟也不覺疼。
李嬤嬤隻說了一聲“可了不得了”,說完了隻是“呀”的一聲便摟著放聲大哭起來。
急的王夫人忙拉她說:“你瞧瞧,可怕不怕?怎麽倒是自己先哭起來了。”
李嬤嬤捶床搗枕說:“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心了!”
熙鳳等以她年老多知,所以才請她來看,如今見他這般一說,都信以為實,都是越發的慌亂起來了,就是連幾個小姐妹也是十分的慌亂,好好的怎麽就會這樣了。
“老祖宗,你快叫人接了林姐姐回來吧,要不,隻怕是愛哥哥好不了了。”湘雲隻是拉著老太太的衣袖說道。
老太太看著寶玉的情況,也是後悔今日怎麽就答應了,正在想著是不是要接了黛玉回來,可是因為想著才住下就接隻怕是不好,所以隻是猶豫。
“雲丫頭不要胡說,什麽叫做好不了了。李嬤嬤這樣的年紀了,怎麽能夠胡說。”王夫人忽然就說到。
說什麽再沒有試過所有的辦法以前,也是不能夠叫接了林黛玉那個狐媚子回來的,才到這裏不過是短短的十來日的時間,就已經叫寶玉成了這樣了,要是時間長了,自己可不就是沒有辦法了?熙鳳忙就叫人找了大夫過來。就在眾人折騰的時候,隻見薛姨媽這寶釵兩個人也是走了進來。
原來這薛姨媽因為想著今日的事情,所以終究是不放心倒是跟了王夫人過來,那裏就知道,竟是遇見了這樣的情況。
薛姨媽勸道:“寶玉本來心實,可巧和林姑娘又是十分要好的,,平日裏就看著這兩個是極好的,這會子忽然的一個就到了王府裏住了,還說是一時不回來了,別說他是個實心的傻孩子,便是冷心腸的大人也要傷心。這並不是什麽大病,老太太和姨太太隻管萬安,吃一兩劑藥就好了。”一時人回大夫來了,賈母忙命快進來。
王夫人、薛姨媽、寶釵等暫避裏間,賈母便端坐在寶玉身旁,隻是守著寶玉。
王大夫進來見許多的人,忙上去請了賈母的安,拿了寶玉的手診了一回。
半晌的時間王大夫起身說道:“公子這症乃是急痛迷心,古人曾雲:‘痰迷有別,有氣血虧柔,飲食不能熔化痰迷者,有怒惱中痰裹而迷者,有急痛壅塞者。’此亦痰迷之症,係急痛所致,不過一時壅蔽,較諸痰迷似輕。”
賈母道:“你隻說怕不怕,誰同你背藥書呢。你背了這半日我也是沒有聽懂。”
老太太這時候心中隻是焦急,已經想到實在不成的話,就拉下老臉到了王府裏接了黛玉來也是使得的。
王大夫忙躬身笑說:“不妨,不妨。吃上兩服藥就好了。”
賈母心中有所猜疑,隻是不敢相信,所以道:“果真不妨?”
“實在不妨,都在晚生身上。”王大夫隻是十分認真的保證。
賈母道:“既如此,請到外麵坐,開藥方,若吃好了,我另外預備好謝禮,叫他親自捧來送去磕頭,若耽誤了,打發人去拆了你的醫館大堂。”
這王大夫那裏就敢多說一句半句的話了,賈府的行徑自己倒是知道了,何況這個公子隻是賈府裏鳳凰蛋一樣的人,要是自己今日有了一些差池,莫要說是自己的醫館大堂被拆了,就是自己這條性命隻怕是也是難保的。
所以隻是戰戰兢兢的開好了藥方子,又親自看著煎好了藥。
襲人自知道今日這些事情原是自己也有不是的,所以隻是怕眾人責罰,忙就越發用心的服侍寶玉將藥服下。
隻是片刻的時間,倒是讓人覺得真的就比先前好了許多。可是到底是有些癡呆的樣子。
饒是這樣,眾人已經是覺得放心了許多。賈母這時候才想起來,今日的這些事情原是因為襲人多話引起的,所以又是十分嚴厲的斥責了襲人。
襲人也是知道,寶玉所以這樣都是自己的過錯,所以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麽,隻是一一的領受了。
王夫人因為想著襲人原是因為好意,以至於做錯了事情,倒是沒有多加斥責,隻是叮囑要仔細的服侍寶玉才好。
因為家中這幾日有些事情,所以不能夠每日如約的更新五千字,請各位親原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