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和水溶兩個人正在說話,忽然就有小廝進來道:“王妃有請。”

“也不知道這時候母妃竟是有什麽樣的事情,要找了我們過去。”好不容易和黛兒可以單獨的相處一陣子,所以水溶自然是不願意。

“溶哥哥還是過去看一看吧,說不準,母妃真的就有什麽事情。”

見黛玉已經起身,水溶沒有法子,隻好也站了起來,兩個人所以一同攜了到王妃住的院子裏去了。

一路之上所見的丫頭和小廝等人見了黛玉和水溶兩個人無不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倒是比賈家的下人有禮貌多了,黛玉雖然是不計較下人的態度,可是在這裏到底是看到了尊重,所以,心中也是歡喜的。

水溶的院落和王妃的院子並不遠,所以片刻的時間就到了王妃的院子裏。

這個王妃出身江湖,所以倒是沒有太多的講究,凡事都是以方便為主,所以兩個人自是直接的就走了進去,倒是不像是在賈家的時候,還要丫頭先通報了才好。

“黛兒來了?”王妃見了黛玉,忙就起身拉了黛玉在大銅爐子跟前坐下來。“這一路上隻怕是冷了,趕緊的暖一暖。”說這話,王妃又叫丫頭趕緊上了熱茶來。

“可見母妃是偏心的,才來了黛兒,就不理會我這個兒子了,倒是忘了我也是這一路走過來的,怎就不怕我也是冷了?我看,以後隻是黛兒做了女兒就好。”水溶笑著說道。

王妃聽了水溶的調侃,自是不往心裏去,所以隻是笑著,“你這個臭小子,倒是不要刺激我,當初要是不是皇上先出手,我那裏就能夠錯過了黛兒這樣的一個好女兒了,隻是如今都是一直有些遺憾的。”

王妃說這話,自是看著黛玉,可憐了這樣的好孩子了,怎的就有賈家這樣的一門親戚了。難得這個孩子如今這樣的開心,這件事情到底是應不應該叫她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又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安母妃說笑了,黛兒不過就是平常罷了,哪裏就有這樣的好。”黛玉隻是嬌羞的說道。

“你就是有這樣的好,旁的不說,就是眼前,倒是比我這個臭小子好多了。”王妃笑看自己的兒子。

隻是水溶原就是覺得黛玉好,所以隻是笑,倒是沒有答話。王妃真就是有些無奈了,這小子,平日裏見了誰都是臭烘烘的一幅樣子,隻有見了黛兒,倒像是笑容長在臉上一樣的,片刻都是不肯鬆懈的。真真就是氣死人了。

黛玉可是沒有發現這娘兩個的小動作,隻是沉靜在有家的感覺中間,雖然說是自己如今沒有了爹娘,可是到了這北靜王府裏也就算是到了家裏一樣的了。

“黛兒,你隨我到了裏麵看一看,你水叔叔從蘇州帶回來一樣好東西,說是給我的禮物。”王妃忽然的就覺得自己兒子的笑容很是刺目,所以不願意看下去,隻是拉了黛玉的手朝著裏屋走去,絲毫不理會自己的兒子。

“水叔叔從蘇州給安母妃帶什麽好東西了,倒是要看一看才是。”黛玉也是笑著說道。“溶哥哥自是在這裏坐著就好,我和母妃隻是片刻就出來。”

黛玉說著話,和王妃走進了內室,隻見地下放著一架折枝梅花屏風。

“莫非這水叔叔的禮物就是這架屏風?”黛玉不禁走上前仔細的看了。好熟悉的刺繡。

“黛兒說對了,正是這一架屏風,你水叔叔也是不知道怎麽了,竟是大老遠的運了這樣的一件大物件來。”雖然說是王妃嘴裏是抱怨的詞語,可是眼底眉間到底是十分的歡喜。“依黛兒看,這家屏風可好?”

且不說這架屏風的來曆如何,單是看著王爺的一番心思自己也是十分開心的,反正自己在乎的是王爺的這一份心思罷了,就算是這一件物品不值錢,自己也是不會在乎。

“這架屏風哪裏就能用好來說,隻怕是水叔叔為此用了不少的心思吧。”黛玉仔細的看了,眼中竟是含了一絲淚水。真真就是難得,難為水叔叔竟是費了多少的心思,才能夠找得到這樣的東西來。

“怎樣說?”王妃並沒有看出來這一副屏風的價值,隻是覺得比平常的繡品好了一些罷了。

“母妃有所不知,這一架繡屏,雖然說是不算是什麽古物,可是價值到底是不菲。早些年姑蘇城裏原是有一戶人家,雖不算是大富大貴之家,可是到底也是十分殷實書香宦門之家,這家裏有一個女兒名喚慧娘,小時候就已經是聰明十分,待到長大的時候也是精於書畫的一代才女。”

“這倒是和這一架屏風有什麽關聯?”王妃實在是忍不住了,所以隻是打斷了黛玉的話。這個黛兒,怎的對著自己講起故事來了。

“母妃細心的聽黛兒說,這個姑娘不僅是精於書畫,還有一手絕活,就是刺繡,不過她隻是偶然繡一兩件針線玩耍,並非市賣之物。所以母妃細看,這屏上所繡之花卉,皆仿的是唐,宋,元,明各名家的折枝花卉,其格式配色皆從雅致,不是一般的市井之物可以比擬的。”

王妃隻是細細的看了,倒是覺得黛玉說的和自己這件十分的相像“黛兒的意思莫非是說,這一架屏風正是這個姑娘所繡?”

“正是這個意思,母妃看,這每一枝花側皆用古人題此花之詞句,詩詞歌賦,用黑絨繡出草字來,且字跡勾踢、轉折、輕重、連斷都與筆草無異,單是這一點就不是市井之物可以比的。隻是可惜的是她出身也算是清貴之家,並不仗此技獲利,所以天下知道的人雖然多,可是真正的能夠得到的卻是少數。母妃沒有見過也是平常。”

“倒是我有眼不識金香玉了。”王妃自是笑著說道,“難為王爺為此費了心思,我卻隻是覺得好,倒是不知道竟是這樣的難得。”

黛玉溫婉清淺的一笑,“這樣的東西原就是難得的,就是大富大貴的世宦人家,也是沒有這樣的東西的,母妃原就是不媚俗之人,想是對於這樣的物件不上心的,倒是那裏就能夠認識此物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母妃可能是知道的。當今無意之中倒是得了一件,一見之下十分的喜歡,便稱為“慧繡”。

“原來這件屏風竟是被皇上稱之為慧繡的。早就聽說過,隻是一直沒有見過,我又是個不愛針線的,所以倒是沒有注意到了。隻是這樣的東西竟是不知道出自怎樣的一個妙人兒之手,要是能夠見一見也是好的。”王妃隻是歎息道。

“母妃怕是見不到了,偏這慧娘沒有運道,十八歲便死了,如今竟不能再得一件的了。凡是曾得到過慧繡的人家,縱有一兩件,都是珍藏不用。所以有那一幹先生們,因深惜“慧繡”之佳,便說這“繡”字不能盡其妙,這樣筆跡說一“繡”字,反似乎唐突了,便大家商議了,將“繡”字便隱去,換了一個“紋”字。所以如今都稱為“慧紋”。隻是可惜這世上有些人謀取利益竟是模擬慧娘的針法,造出不少的贗品來,若有一件真“慧紋”之物,價則無限。水叔叔不知道竟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才得了這一件東西來。”黛玉隻是細細的看著這一架屏風,真的就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看見這樣的一架屏風,雖然說是自己身邊也是有兩件的,隻是那裏就能夠比得了這一件,隻怕是這一架屏風是慧娘的絕世之作了。

“黛兒小小年紀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王妃也是有些好奇了。

“小時候,娘親倒是和這個慧娘脾氣相投,兩個人倒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也是曾經得到過幾件。那時候黛兒還小,可是竟是有些緣法,得到過慧娘的親自指點,所以倒是認識慧娘的,也自然是熟知這些事情。”還記得那時候的慧娘已經是一個妙齡的女子了,隻是前幾年不知道怎的就亡故了,為此娘親還十分的歎息慧娘的紅顏薄命。

“這樣說來,黛兒和這個慧娘也是有些淵源的。”王妃隻是看著說道。“回頭少不得是要告訴王爺,將這架屏風給了黛兒才是,在我這裏倒是屈了。”

“母妃可是說笑了,水叔叔這麽遠的才得了這樣的一件好東西,那裏就能夠送人了。”黛玉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幾日黛兒倒是也為母妃準備了一件禮物麽,雖然說是不及水叔叔的這一件好,可是也是黛兒的一片心思了。”

“倒是好奇黛兒這竟是什麽樣的東西。不過,這架屏風倒是過完了生日。回頭就該叫人送了過去給你,隻在生日的時候擺一擺也就值了。倒是你和這個慧娘既然是有半師之誼,給了你,道是也對得起這個慧娘的在天之靈了。”王妃倒是一個大方的人,尤其是對黛玉,竟是恨不能將自己的心都給了,何況是這樣的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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