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自食惡果

對於佟貴妃手下的奴才前來搜查一事,鍾雪兒心裏一點也不擔憂,她不過是個小小的不起眼的秀女,佟佳嫻寧被下藥的事情明顯是烏喇那拉諾欣或者是烏雅華鎣所為,但不管是誰做的,要針對的都是彼此,和她們這些身份低微之人沒有多大關係。

她們隻要好好的看完這出戲就是了。

當然,如果是烏喇那拉諾欣被算計了就更好了,她好不容易才攀附上烏雅華鎣,若是她就此折了,豈不是白費了她如許多的功夫?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呂嬤嬤,找到了!”一個奴才將凳子疊在五鬥櫃上踩上去,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橫梁上的一個玉鐲和一個瓷瓶。

“勞煩太醫。”呂嬤嬤將瓷瓶遞給太醫,太醫打開輕輕的嗅了一口,點頭道:“瓶中之物確實和佟佳小主兒所染藥物相同。”

呂嬤嬤登時冷笑道:“請鍾小主兒隨奴才走一趟吧。”

鍾雪兒一時之間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呆呆的看著太醫手中的瓷瓶,手指哆嗦著伸出去,慌張的道:“這是何物,為何會在那橫梁之上?”

呂嬤嬤冷笑道:“這是何物鍾小主兒還能不清楚嗎?”

“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鍾雪兒慌亂的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當然,她心裏是猜到了,那就是害得佟佳嫻寧臉上長滿紅點的藥物。可是,那藥物怎麽會跑到她的房間裏麵來的呢?還有那個玉鐲子,似乎有些熟悉。

呂嬤嬤冷笑道:“鍾小主兒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都無關緊要,先跟奴才走一趟吧。先說說,這玉鐲子是誰的?”

鍾雪兒根本就聽不進去呂嬤嬤的話,臉色慘白著隻知道搖頭。

隔壁的秀女怯怯的道:“這隻玉鐲子我好像看到烏雅小主兒曾經戴過。”

呂嬤嬤就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匆匆離去,想來是去打探那鐲子的事情了。

不一會兒,儲秀宮中就亂了起來。害得佟佳嫻寧臉上長滿紅點的藥物從鍾雪兒的屋子裏搜出來了,同時被搜出來的還有烏雅華鎣的一隻玉鐲子!

秀女們此時已經被解了禁,她們紛紛走出房門來,跑去圍觀烏雅華鎣。

烏喇那拉諾欣也得到了消息,她忽然就呆住了,不是烏雅華鎣想要陷害她麽?怎麽反而是烏雅華鎣變成嫌疑人了?她匆匆跑去烏雅華鎣的房間,就聽到烏雅華鎣在那裏厲聲尖叫。

“我說過了,我已經好些天沒有戴那個玉鐲子了,什麽時候丟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想知道它怎麽就跑去鍾雪兒屋子裏了。說不得就是鍾雪兒看著眼紅,將我的玉鐲子偷盜去了。”

呂嬤嬤淡淡道:“這隻玉鐲子是上好的春帶彩,幾日沒見,烏雅小主兒居然都不知道麽?如果是在烏雅小主兒自己家中,奴才還能信上幾分,在這儲秀宮裏,每位小主兒能帶進宮的首飾也不過就是那麽幾套,怎麽可能心裏美數?烏雅小主兒就是要說謊話也應當說得像樣一點。”

烏雅華鎣厲聲道:“難道你以為那鐲子還能是我自個兒送給鍾雪兒的不成?那麽好的玉鐲子,我自己都舍不得戴,怎麽可能隨意送人?”

呂嬤嬤淡笑道:“若是尋常時候,烏雅小主兒自然不會隨意將這樣的好東西送人,可是假若烏雅小主兒有事需要鍾小主兒去做,而這件事又非同小可,那麽將這隻玉鐲子作為完成此事的報酬送給鍾小主兒,卻是很有可能的。”

“狗奴才,你莫非是想說,是我指使鍾雪兒給嫻寧姐姐下藥的不成?”

烏雅華鎣說起這話來不由得有些眼神閃爍。她就搞不清楚了,明明姑奶奶的人說,會將證據還有烏喇那拉諾欣的一件首飾一起放在陳蕾房間的,那陳蕾和烏喇那拉諾欣交好,自然就能把烏喇那拉諾欣給牽連進去,讓她百口莫辯。

有了這麽個汙點在,別說是想要指婚給弘昊阿哥做側福晉了,有沒有人敢要她都是個問題!

可是,事到臨頭怎麽全部都變了呢?怎麽會陷害烏喇那拉諾欣不成,反而是把她自個兒給搭了進去呢?

烏雅華鎣真真是怎麽也想不通。

呂嬤嬤淡淡道:“奴才隻負責查找證據,至於審問一事,貴主子另有安排。烏雅小主兒若真的是被冤枉的,自當拿出證據為自己證明清白才是,不過無論如何,都應當同奴才一起去承乾宮走一遭。烏雅小主兒,請吧。”

當下就有兩個身強體健的嬤嬤走到烏雅華鎣兩側,將她夾在中間,若是她還有抗拒,就該用強了。

烏雅華鎣臉色一白,強撐著冷哼道:“好,我就同你去貴妃娘娘麵前走一遭,證明我的清白!”當此時,她想拒絕也是不可能,若是被兩個奴才強硬的拖走,反而是大失臉麵,還是識時務的好。不過她一定要多拖延一些時間,隻要姑奶奶回宮,她就有救了。

烏雅華鎣走出房門,看到門外的烏喇那拉諾欣,她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恨不得將烏喇那拉諾欣當場撲倒狠狠的咬死。

明明是她要陷害烏喇那拉諾欣,如今反而是把自己牽連進去,可見是烏喇那拉諾欣反過來算計了她。這讓烏雅華鎣心裏如何不恨?

烏喇那拉諾欣被她瞪了一眼,在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有些鬱悶,又不是她算計的烏雅華鎣,瞪她做什麽?

呂嬤嬤將烏雅華鎣和鍾雪兒帶去了承乾宮,先將她們兩個分別拘著,她自個兒先去將事情的經過稟報給了佟貴妃。

佟貴妃聽完呂嬤嬤所述之經過,就冷笑道:“看來是德妃算計烏喇那拉諾欣不成,反而被人將計就計,把烏雅華鎣給算計了進去。”

呂嬤嬤道:“主子的意思是,嫻寧小主兒身上的藥是德妃的人下的?”

佟貴妃冷笑道:“必是她做的無疑!那陳氏和烏喇那拉諾欣交好,聽汪嬤嬤那口氣,算計嫻寧的那些物什原本是應該放在她的房梁之上的,並且很有可能就是汪嬤嬤親自放上去的。所以,在知道那房梁之上什麽也沒有的時候,汪嬤嬤才會突然失態,露了行跡。”

“汪嬤嬤為何會將東西放在陳氏房裏?不就是想要通過陳氏將烏喇那拉諾欣牽連進來嗎?若是本宮猜得不錯,原本和那藥瓶放在一起的必然是烏喇那拉諾欣的一件首飾。隻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汪嬤嬤離去之後,應當是又有人將烏喇那拉諾欣的首飾放了回去,又偷了烏雅華鎣的東西,和那藥瓶一起放在了鍾氏處,來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呂嬤嬤驚歎道:“聽主子這麽一說,還真是沒有其他更好的推論了。這樣看來,那鍾小主兒反而是被連累的那個了。”

佟貴妃冷笑道:“她既和烏雅氏交好,也合該遭罪。”

佟家的人對烏雅家的人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喜歡,和烏雅家交好的人自然也就是他們的敵人,所以明知鍾雪兒是無辜的,佟貴妃也不會放過她。再說了,放過了她,又要如何才能牽連出烏雅華鎣來呢?

不過,若是那鍾氏能夠為她所用,倒是可以給她一條生路。

佟貴妃對呂嬤嬤交代了幾句,就讓她下去照辦了。

呂嬤嬤走後,佟貴妃手指在眉心處捏著有些鬱鬱的歎了口氣,這回雖然是抓住了德妃的把柄,壞了她的好事,不過她佟家也沒得到什麽好處。皇上如今本來就對佟家有所防備,嫻寧此番麵上長了那些紅點,皇上定不會為她一人就推遲閱選的。

弘昊嫡福晉的人選看來是要拱手讓人了。

倒是便宜了烏喇那拉諾欣,她側福晉的身份應當是十拿九穩了。

佟貴妃歎了口氣,又叫了一個奴才進來,讓她帶了她的口訊出宮去轉告佟家主事之人。這回的算計既然已經落空,那麽就要盡早做其他打算了。

知道了佟貴妃的打算,黛玉也就算是功成身退了,那之後的事情不管是怎麽變化,總歸是難以再將烏喇那拉諾欣牽連進去。至於烏雅華鎣,隻要是不指給弘昊,她的結局黛玉也並不關心。

腳踩飛劍,黛玉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馨園。

“主子回來了,可要沐浴更衣?”

黛玉點點頭,“也好。”

雪蝶便去沐浴間將熱水備好,伺候黛玉沐浴。

“主子一切可還順利?”

黛玉靠在浴桶上,舒服的眯著眼,“有我親自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這回德妃算是自食惡果了。”

她將一應細節娓娓道來,雪蝶聽完嗬嗬笑道:“真好,就讓德妃和佟貴妃兩人鬥去吧。”

黛玉輕笑,“這會兒德妃恐怕還不知道呢,估計還以為她能一箭雙雕,將佟佳嫻寧和烏喇那拉諾欣一起算計了去,正高興得意著呢。”

雪蝶笑道:“估計等下午德妃回宮的時候,佟貴妃已經將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捏在了手裏,到時候,德妃就是想要幫烏雅華鎣脫罪都不行。奴婢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德妃娘娘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