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難產
黛玉和林默涵都望向門口，隻見千夜隨意的靠在門框上，“你有什麽辦法麽？”
“有，不過就要延緩解除詛咒的時間了。千夜走進來，打量了一下黛玉，“何況隻是孕吐反應而已，傷不了根本。”千夜分析道，“算算，你生產的時候他能陪在身邊了，不過看你的狀況，早產是必然的了，而且不僅僅是懷了一個孩子。”千夜皺起了眉頭，不太好辦呀，難產的幾率太大了。
“怎麽了？可是孩子又有什麽事情？”黛玉緊張的問道，等等，千夜說自己不僅懷了一個孩子？那肚子裏？黛玉的手撫上了小腹，“寶寶們，乖一點，別鬧了。”
“不是孩子有事情，是你有事，你現在元氣沒有恢複，一個孩子還好，兩個孩子必然難產。”千夜還是決定了實話實說，他現在說假的，黛玉和林默涵也能將真的查出來，何苦騙他們，還是讓他們先有心理準備的好。
黛玉僵硬在了原地，“難產？孩子會不會有事？”
“林小姐，你怎麽不關心自己，就關心孩子？你要是出事了，你的孩子還能活麽？”千夜詫異的看著黛玉，他知道黛玉很在乎這個孩子，卻沒想到會在乎到這個地步。“如果你出事了，即使孩子活下來了，你認為這是對他們好麽？”千夜激動地說道。
“千夜……你……”黛玉仿佛想到了什麽，是呀，千夜從來沒有提過他的母親，“到時候實在不行，我會用藥抱住你，放棄孩子。”千夜用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
“對，就該這樣。”林默涵讚同的說道，不帶黛玉反駁，“想必皇上也會同意的，對於他來說你比孩子重要，孩子可以在有，可是玉兒隻有一個。不許胡來。”
黛玉啞口無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真的難產了，真的要舍棄這個孩子麽？自己不甘心，總有辦法避免難產的是不是？黛玉希冀的看向千夜，“有沒有辦法……”
“你是大夫，我不是，所以這方麵隻能林小姐自己想辦法了。”千夜打斷了黛玉的話，自己懂得更多的還是巫術罷了， 不過巫術在這方麵還真的幫不了什麽忙。
黛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是大夫呀，怎麽自己都忘了，疾步往外走。
“玉兒，你去哪？”林默涵趕緊去追，生怕黛玉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情來，她有多在乎這個孩子，他是知道的。
“去找阿瑪的手劄，當年額娘生我的時候難產，是阿瑪救助的。之後額娘生弟弟的時候……”黛玉沒有繼續說下去，心痛的感覺，弟弟和額娘死的都太冤了 ，就死在了那個所謂的親外祖母的手裏。隻是腳下更快，林默涵擔憂的用了輕功追了上來。
“別著急，我們一起去，別忘了我也會醫術。醫者不自醫，到時候我幫你接生。”林默涵勸慰道，“我不會讓你出事。”
“我知道，可是涵哥哥是男的，不適合進產房。”黛玉搖了搖頭，“阿瑪肯定研究出了什麽方法來避免難產，所以肯定還是有辦法的。”黛玉堅定地說動。
林默涵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什麽都不說的跟著黛玉去找手劄。當然了，他不會讓黛玉動手，幾個小廝將林如海留下的幾大本手劄都找了出來，看了看上麵的日期，找出賈敏懷孕的時候還有生了黛玉之後的事情，兩人細細的翻看著。
“就是一些食補的方式，我已經在乖乖的吃東西了。”黛玉皺了皺眉頭，上麵記載了阿瑪給額娘製作各種食補的菜譜，為什麽沒有其他的東西呢？卻看到一旁的林默涵皺起了眉頭，“涵哥哥，可是發現了什麽？”
卻見林默涵手裏拿著一個信封，上麵寫著涵兒親啟，“是阿瑪的字跡，是阿瑪留下來的。”黛玉驚呼，回來這麽久了一直都沒想到整理阿瑪的手劄，沒想到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現的。
“是留給我的。”林默涵拿著信的左手微微用力，信徹底變形，“阿瑪，我不知道該……”林默涵搖了搖頭，看了看黛玉，“我不想看。我大概知道他會說什麽。”拿起信就要將它變成碎片。
“涵哥哥，看一看吧，我知道在你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恨阿瑪的。如果不是阿瑪，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不用遭受那麽多的痛苦。”黛玉的小手撫上了林默涵的臉頰，想要撫平他的眉頭，解除他內心的結。“我出去等你，涵哥哥慢慢看吧。”黛玉拿起一本手劄離開了書房，將空間留給林默涵。
“小姐。”雪雁試探的叫了一聲，“少爺他……真的恨老爺麽？”雪雁有些不理解的問道，如果沒有老爺，少爺可能都已經餓死了，為什麽要恨呢？
“涵哥哥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跑到白蓮教裏麵去了。”黛玉幽幽的說道，“可以想見那幾年他過得很痛苦很糟糕，我在賈府隻要裝作聽不到看不見，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誰也不能幹涉我。而涵哥哥卻要適可提高警惕，時刻的……難為他了。”黛玉沒有說下去，香雪海對涵哥哥的誌在必得，這八年裏不知道下了多少絆子給涵哥哥，也難為涵哥哥這樣挺過來了。
雪雁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小姐去那邊坐坐吧。估計少爺一時半會出不來了。”
“也好，回房間吧，我還是躺到**去研究吧。”黛玉有些疲憊的說道，吃什麽吐什麽，眩暈迷糊，這樣的感覺還真是糟糕透了，從來沒有這樣難受的感覺。
“好的，小姐。”雪雁小心的攙扶著黛玉，兩人一起離開。書房內，林默涵盯著信封看了許久，終於打開了信封，拿出了裏麵的信，薄薄的一頁紙，慢慢的打開，眼前模糊了，看不到上麵到底寫了什麽，伸手一摸，濕濕的，眼淚麽？自己竟然因為他流淚了麽？自己這是怎麽了？林默涵搖了搖頭，擦掉淚水，深吸了幾口氣，細細的看了起來。
除了林默涵沒有人知道裏麵寫了什麽，不過林默涵一天一夜都沒有離開書房，這倒是嚇到了黛玉，她派人去問了很多次，都說裏麵寂靜無聲，如果不是沒有人看到林默涵離開，黛玉還真的會以為林默涵已然走了。
站在緊閉的書房門口，黛玉一陣陣的揪心，“涵哥哥，到底是怎麽了？”慢慢的走到書房門口，手舉起又落下，終於又是舉起，當當當，仿佛敲在心上麵。“涵哥哥，是我，玉兒，我進來了。”
裏麵沒有人應答，黛玉試探的推開了房門，沒有鎖，伴隨黛玉而入的陽光衝散了黑暗，黛玉卻沒有看到林默涵的身影，“涵哥哥，你在哪？你不要嚇我。”黛玉緊張的大叫到。
還是沒有人應答。“小姐，少爺在哪。”雪雁指了指牆角，卻見林默涵席地坐在那裏，麵無表情，仿佛癡傻了一般。
“涵哥哥，你不要嚇我。”黛玉跑了過去，完全忘了自己還懷有身孕。“涵哥哥。”黛玉的小手在林默涵眼前晃了晃，“涵哥哥……”
一雙大手握住了黛玉的手，“玉兒，我沒事。”聲音說不出的沙啞，“涵哥哥，我錯了，我不該勉強你看阿瑪留下的信。”
“玉兒，你沒有錯。”大手一伸，緊緊地將黛玉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裏，“玉兒，有你陪著真好。”林默涵在黛玉額頭落下一吻，然後放開了黛玉，緩緩地起身。“我餓了，陪我用膳可好？”勉強擠出的笑臉，讓黛玉心驚，卻隻是點了點頭，“走吧，涵哥哥。”如往常一樣讓林默涵拉著自己的小手，兄妹二人一起去用膳，可是黛玉卻敏感的覺得林默涵今天握的更緊了，生怕自己跑掉一樣，
“涵哥哥，你弄痛我了。”黛玉用玩笑的語氣提醒道。
“我怕你跑了。”林默涵回頭一笑，晃得黛玉眼前一花，隻能乖巧的任憑他拉著了。
接下去的日子倒是過得平靜，吐了半個月之後，黛玉也就沒有接著再吐了，肚子裏的孩子很給麵子的在將他們的額娘折騰成皮包骨之前消停了下來，“還挺乖的。涵哥哥，我的肚子好大呀。”四個月開始，黛玉的肚子仿佛吹氣球一樣，瘋狂的長了起來，特別的駭人。
“人家一次生一個，我家玉兒一次生兩個，自然肚子也要大一點。”林默涵看著黛玉的肚子，確實有些過大了。“你的夫婿可是快要急死了。”
“是麽？再有三個月他也可以來了。”黛玉笑了笑，眼睛中都是幸福。
“隻要玉兒幸福就好。”林默涵摸了摸黛玉的頭，“其其格有了身孕，水溶也要做阿瑪了。”林默涵接著說著京城的消息。
“是麽？師兄也要做阿瑪了，我倒是有興趣看看我的小侄子小侄女。涵哥哥什麽時候……”黛玉試探的提了一句。
“玉兒！”林默涵打斷了黛玉的話，“你知道我的意思。”
黛玉歎了口氣，不再提這種事情，涵哥哥的固執自己改變不了，可是自己真的希望他的身邊也有一個陪伴的人呀。否則自己怎麽能夠安心？林默涵親昵的摸了摸黛玉的頭，“別想那麽多，要放鬆些，對孩子好。”
“好。”黛玉聽話的點了點頭，日子還要繼續下去，總有一天自己可以改變涵哥哥吧。
時間飛逝，轉眼間已經進入了秋季，黛玉在院子裏散步，七個月大的肚子已經仿佛要生了一樣駭人，雪雁和林點陪在身邊，小心的攙扶著，生怕黛玉因為看不見前麵的路而摔倒。黛玉其實活動起來已然非常不方便了，可是為了順利生下孩子，她還是需要多活動活動。
“胤今天就該到了吧？”黛玉有些緊張的問道，“估計我這個樣子會嚇到他。”
“皇上肯定會很心疼小姐，等小阿哥出生了，肯定會被打屁股。”雪雁頑皮的說道，“皇上肯定說著讓你折騰你額娘，然後就不理會小阿哥了。”
“你呀！我要趕緊找個人將你嫁掉了。你看看雪鷺和上官無常多幸福。”
“小姐，我還小，不著急，何況我也要自己找一個的。”雪雁討好的說道，“一般的人我看不上，何況我還想留在小姐身邊的。”
“等到遇到合適的人，估計你會忘了你現在說的話。”林點打趣著雪雁。
“哈哈。”黛玉和林點都笑了起來，雪雁羞紅了臉，一個勁的說著自己不依。
“玉兒。”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熟悉的聲音響起，循著聲音望去，是那印入靈魂的身影，“胤。”黛玉的聲音有些顫抖，半年麽？怎麽感覺半個輩子都沒有見過了？
“玉兒，是我。”胤快走幾步，“你不要亂動。”第一次真正看到黛玉隆起的肚子，真的很觸目驚心。胤想要快點到達黛玉的身邊。
“好，我不動，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再晚幾天到。”黛玉的眼神中恢複了清明，意亂情迷一時就夠了，不可能長時間陷入其中。
“皇上知道可以見你了，快馬加鞭各種趕路，中途跑死了兩匹馬，日夜不休，累死我了。”林默涵身邊的上官無常不滿的說道，“沒見過這樣拚命不要命的。”
胤回頭瞪了上官無常一眼，幾步並作一步，來到了黛玉身邊，將她攬入懷裏，“玉兒，我想你了。每天每夜都在想你。”
“我知道，你都瘦了。”黛玉心疼的說道，熟悉的懷抱，卻變得有些堅硬，都能感受的到骨頭的存在了。
“為伊消得人憔悴！咳咳。”上官無常繼續搗亂的說道。
“閉嘴。”雪鷺給了上官無常一個爆栗，小姐和皇上久別重逢，他就不能消停一會。上官無常撇了撇嘴，媳婦大人的話不能違背，隻能閉嘴了。
林默涵眼中閃過苦澀，搖了搖頭，“我們走吧，你們也該梳洗一下了。”
剛要離開，就聽到了黛玉的驚呼聲，“肚子好痛。”黛玉頭上都是冷汗，無力的靠在胤的懷裏。“玉兒，你怎麽了？”胤緊張的叫道，卻發現黛玉的裙子已經被鮮血染紅。
“不好，小美人要生了。皇上，趕緊抱著小美人回房，請產婆。”上官無常瞬間看清楚了狀況，催促道。
胤打橫抱起黛玉，用上了輕功，林默涵三人緊隨其後，產婆是早就請好留在家裏的，因為黛玉有難產的可能，所以懷孕剛到六個半月，產婆就已經長住在林府了。
胤將黛玉放在了**，緊緊地抓著黛玉的手，“玉兒，我陪著你。等這個孩子省出來，我打他的屁股給你出氣。”
“胤別鬧了……啊！”黛玉又是一聲慘叫，門外的林默涵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孩子踢我了，他要出來了。胤你趕緊出去吧，否則產婆也不好幫我接生。”
胤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產婆，“我不走。”
“小姐要生了，你不要留在這裏幹預小姐，否則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一個產婆板起臉來教訓起胤來，這個男的是小姐的夫婿？怎麽這樣不守禮節，這個時候還要留在產房。
“你大膽。”胤怒道。
“好了，你出去吧，我不會有事。”黛玉勸著胤，指了指門口，“快點吧，你在這我就不生了。”失血過多，黛玉覺得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
胤看了看黛玉，戀戀不舍得鬆開了黛玉的手，剛剛見麵，就讓玉兒早產了，都是自己的罪過，是自己讓玉兒太激動了，胤不停的自責，“我出去了，如果玉兒有什麽事情，你們都陪葬。”胤冷冷的命令道。
“好了，趕緊出去吧。”胤一站起來，就有產婆將他推搡得離開了房間。真是的，就知道搗亂。
“玉兒怎麽樣？”林默涵看到胤出來，問道。
“正在接生，我不知道，可是玉兒很痛。”胤眼中都是擔憂，都是自己害的玉兒，以後再也不要孩子了，這樣玉兒也不會痛苦了。
“生孩子都會痛的，小美人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上官無常勸解道，眉頭卻是緊縮的，小美人中了詛咒，剛剛解除就要生產？這也太危險了吧。
“怎麽突然早產了？”千夜聽到消息，抱著同樣擔憂的惜春趕了過來，“林姐姐怎麽樣了？不是昨天還好好的麽？”
“都是朕的不是。”胤搖了搖頭，眼睛一直盯著大門口，聽著裏麵傳出來的慘叫，陣陣揪心，仿佛自己的心在遭受淩遲一樣。
屋內的氣氛更加緊張，黛玉的羊水破了，而且大量失血，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家主，用力呀用力呀，看到頭了。”產婆緊張的叫道。
“啊……”黛玉痛的要昏過去了，可是卻在努力的保留著清明，自己要為孩子努力，不能讓孩子胎死腹中。什麽東西滑出了體外，黛玉覺得鬆了口氣，“太好了，家主，是一個小阿哥。”
“痛！”又是一波刺痛到。
咳咳，明天就是大結局了……然後某蝶暫時都不會寫紅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