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幾乎沒站穩,雲氏扶著她還要再說,就聽樓衍道:“老夫人覺不覺得方才的情形有些眼熟?”
雲氏很快反應過來,立即道:“國師大人什麽時候也開始操心別人的家事了?”
樓衍懶懶掃她一眼,隻看了眼抓著下人的手有些站不穩的老夫人,提步便離開了。
雲氏被他忽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樣的羞辱她受得了,隻是魏老夫人好似動搖了。
“老夫人……”
“老身今天乏了,就不跟夫人多說了。”老夫人顯得十分疲憊,是憤怒無處發泄的疲憊,更是一種妥協的疲憊。
樓衍的話她明白,當年老侯爺為了個戲子而舍棄自己,如今自己為了個外人而舍棄自己的親孫女,不是一個道理?
她上了馬車去,任憑雲氏怎麽喊,她都不出聲也不理她了。
雲氏看一計不成,隻冷冷看著她的馬車離開後,才回頭看了眼門口站著的孫尚書。
兵部乃是六部之首,兵部尚書更是重中之重,沒想到如今才入京,在夫人女兒都如此嫌惡魏如意的情況下,竟還歸順了國師府,真是意外。
孫尚書心裏自然也怯曾經威震朝堂的雲家,但他明白,今時不同往日。
“雲夫人慢走。”孫尚書也不等他開口,轉身就回府去了,府裏一眾下人也都跟著走了。
雲氏被忽視在門外,隻暗自咬牙,扭頭吩咐:“準備馬車。”
“咱們回府嗎?”丫環怯怯問道。
“不,去見見輕水。”雲氏生生咽下這口怒氣,才扭頭走了。
魏如意回到陳府,小夭已經帶著大春二春過來了。
大春恭謹的垂首站在下頭,二春年紀小些,忍不住四處看,小夭則是挽著婦人髻站在上首的位置:“小姐,您特意囑咐我們來,可是有急事?”
“嗯,有一件事比較急,你們去幫我辦。”魏如意將屋子裏的人遣了出去,才道:“雲家當初那個隨宣王一道去治霍亂的兒子沒死,被雲家藏在了西山處的某處寺廟裏,你們想辦法,繞過雲家的人,一定要把那人給我找出來。”
小夭明白魏如意的意思:“我這就去安排人……”
“我記得這幾日皇後的複位儀式已經辦了,皇後的娘家人好像打算去慈雲寺還願,這慈雲寺距離西山雖然遠,可各個寺廟之間時常都有僧人往來,這個消息若是從西山傳來,讓劉家人自己去查……”
大春忽然開口,魏如意也點點頭:“是個辦法,不過不能做得太刻意。”
她看著大春,自己的這些事他才上手不過幾個月,如今已經能反應這麽快,還能自己想出法子來,看來是個可用之才。
大春謹慎的想了想,才補充道:“我們讓人看住西山的寺廟,等到雲家那公子跑出來,我們再給他攔回去……”
“不,不用攔。”魏如意打斷他的話,眼中狡黠漫出:“他跑出來隻管讓他跑,最後引導他跑回京城,跑到雲家來求救。”
大春愣了一下,跟小夭對視一眼,小夭才嚴肅了小臉,點點頭:“小姐這次的目標是雲家,奴婢明白了。”
“這次不是鬧著玩兒了,我要雲家的人再無翻身之力。”說完,讓大春立即去辦,又留下二春和小夭:“當初讓你們查過雲氏與奸夫相關的事,可還記得?”
“狗剩提過。”
“當初隻是死了個替死鬼,這段時間,京城的事你們暫時不用管,隻去查這個男人,能找到最好。”魏如意又道。
小夭看她話語裏些微透著些殺氣,認真點點頭:“小姐放心,這件事奴婢一定會給您辦妥的。”
魏如意點點頭,這才打發她們出去了。
待他們走了,才稍稍鬆了口氣。
外頭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前世的軌跡發展著,魏如意想,接下來的腥風血雨,避免不了了。
夜深,榮王府的幕僚們細細商議過最近的形勢後,就都去睡下了,唯有一個身量壯實的男人從角門走了出來,角門的小廝見到是他,還特意規矩的行了個禮。
“峰爺,您這是上哪兒去?”
“有個朋友相邀,出去走走。”丕峰笑了笑,便走了。
他穿過街角的巷子,又繞過幾條街,很快便到了護城河畔的一處酒樓,熟門熟路的進了雅間。
這兒他不常來,但前兩日忽然有舊相識送信來,說想拜訪他,他這才來的。
但才進雅間的門,就聽到一陣如鶯啼般的悅耳歌聲,這歌聲透著些許的嫵媚,酥癢到了人的骨子裏,尤其是那歌詞,豔麗又露骨,讓他這個一直悶頭在榮王府裏的大男人立即有了反應。
他鬼使神差的循著歌聲往裏頭走,透過隔間垂著的帷紗,他能看到裏頭那衣衫半裸的女人,女人香肩露在外頭,胸前的美好若隱若現,性感的鎖骨更是透著魅惑,那狐媚般的眸子半垂著,十指纖纖撫弄著琴,讓他如同著了魔。
“姑娘……”
他癡癡出聲,女人眼眸微抬,盡是風情:“爺。”
隻這一個字,丕峰便覺得自己仿若要瘋了,榮王那些囑托完全不記得了,隻頭腦一熱,就迫不及待的撲了過去。
雪無痕看到這一幕,咬了口嘴裏的李子,酸的眼睛都眯起了,才扭頭去找瑞王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在瑞王這兒,還能看見個熟人。
雲相應該是才從瑞王府出來,瑞王親自送他送到了大門口,雖然一瘸一拐的,但到底是王爺,雲相也畢恭畢敬的回了禮。
瑞王是個聰明人,笑著道:“相爺與本王就不必客氣了,往後有事,隻管遣人來本王府上就是。”
雲相對於瑞王這樣的示好,自然欣然接受:“那就勞煩瑞王殿下了,此事非同小可,萬不能耽擱了。”
瑞王滿麵笑容的點點頭,才讓人送雲濤走了。
待他一走,一旁的小廝立即奉承道:“想不到雲家家主也有求到您這兒來的時候。”
“咱們王爺本就是天選之子,雲濤不過是看出了這一點而已,怎麽就不能求來了?”方巧巧立即道。
這話捧得瑞王高興,加之方巧巧模樣也不差,越發高興的摟住她的腰,道:“還是王妃懂事,之前你不是喜歡東廂那院子嗎,明兒你去命人打掃收拾出來就是。”
“是。”
方巧巧高興極了,又道:“不過現在孟氏死了,還有誰能去收拾那魏如意呢,王爺,這女子可不簡單呢……”
“放心,一個女人而已。先處置了陳言袖,把我那蠢笨的七弟收拾了,再對付她不遲。”瑞王拉著她回了房間,……(這一段審核真是有毒了,老被駁回,全刪了,大家隨便想想吧)
雪無痕也是開了眼界,津津有味的看完後才去回話了。
不過魏如意也早就防備上這幾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如意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方巧巧昨夜被折騰之後,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是散的,所幸府裏不用晨昏定省的立規矩,她睡了個懶覺,一醒來,就聽說魏如意來了。
瑞王也在,聽說魏如意來後,直接吩咐道:“將人請來書房。”
“王爺,靜和公主這次帶了不少女子私人用品,說是特意來看齊姨娘的。”小廝道。
“齊姨娘?”瑞王還細細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是同方巧巧進門那天一起娶進來就被他遺忘了的齊箏。
瑞王想起魏如意那小臉,特意換了身衣裳,問道:“王妃可起了?”
“說是還在收拾呢。”
“那我們先去。”說完,就讓人拿小轎子抬著一路往齊箏的院子去了。
魏如意到時,齊箏正在發脾氣,將屋子裏的丫環婆子都轟了出來,還連帶扔出了食盒,食盒裏就兩盤菜,一葷一素。
“這豬都不吃的東西,你們還敢拿給我吃,想死嗎!”齊箏在屋子裏大罵,魏如意定定站在門口,示意旁人不必出聲,隻道:“郡主不受寵,自然吃不到好東西。”
齊箏一聽到是她的聲音,立即就撩開簾子出來了。
“魏如意?”她怎麽都沒想到第一個來看自己的,竟是她!
“郡主嫁來這麽久,怎麽還不如王妃受寵?王妃姿色不如你,才情不如你,什麽都不如,可如今卻是瑞王爺手裏的掌上明珠,怎麽郡主卻過得連豬狗都不如?”魏如意特意瞄了瞄地上這菜。
這話可是齊箏自己說的,齊箏氣鼓鼓的瞪著魏如意:“我不需要你來諷刺!”
“我怎麽是來諷刺郡主的呢,隻是最近王妃似乎與我有些誤會,所以我是來請郡主替我跟王妃解釋解釋的,你看看,我還帶了不少的禮來。美容養顏的丹丸,夜晚助興的熏香,隻是聽聞最近王妃還從醉花樓裏請了人回來教習那些事兒……”
魏如意尚未說完,齊箏就紅了臉,抿著嘴立即嗬斥她:“你什麽意思!”
魏如意看了眼這院子就剩下自己的人和一個齊箏,知道其他人怕是早去方巧巧那兒報信了,隻唇瓣勾起,道:“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所以你想跟我一起對付方巧巧?”齊箏反應過來,冷笑問她:“可我憑什麽幫你?”
“因為你需要。”魏如意話落,外頭已經有人來傳話,說瑞王來了。
齊箏還沒高興完,又有人來傳話,說王妃也來了。
齊箏咬牙:“之前嫌瑞王醜的是她,如今寸步不離粘著的也是她!”
魏如意眉梢微微一挑:“正好我要去找王妃說說話……對了……”魏如意淺笑道:“聽聞王妃的弟弟最近因為好男風,都強擄了好幾個半大的少年回府豢養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說完,看著齊箏臉色帶上些許的殺意,才沒繼續說下去,正好瑞王已經進來了。
瑞王對於方巧巧這麽快趕來,顯得不大高興,但見到魏如意時,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魏如意的模樣是真的好,眉眼天生自帶風流,偏生那如星的眼眸裏滿含著少女的純真,小臉還略帶著些嬰兒肥,越發顯得可愛,偏偏那股從容的氣質又讓她多出一份別的同齡少女沒有的魅力。
“既然如意如今封了公主,也是本王的皇妹了,皇妹既來,怎麽不來見皇兄呢?”瑞王笑著走過來,輕輕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香味,笑容越發深了。
魏如意惡心他這毫不掩飾的猥瑣,麵上卻半分不顯,隻道:“如意記掛著郡主,竟忘了給王爺行禮。”
齊箏也抓緊了機會,上前來見了禮。
她好幾日沒吃好睡好,麵色蒼白了些,卻更多了幾分嬌弱的姿態。她模樣在方巧巧之上,如今放低了姿態如此嬌弱,瑞王自然喜歡。
“箏兒怎麽把飯食都摔出來了,可是不喜歡?”
“妾身這幾日一直在反省自己,實在是吃不下,沒想到下人們誤會,自己就給摔了出來,都是妾身的錯。”她微微咬著唇,眼底含著淚,好一個弱柳扶風我見猶憐。
瑞王心中一動,方巧巧隻暗自咬牙,立即上前攔住齊箏,笑著拉著魏如意的手笑道:“是我管束下人不嚴,竟叫箏兒妹妹受了委屈。對了公主,這兒到底是妾室的院子,咱們去我那兒坐坐吧。王爺,您不是也想去妾身那兒喝一杯新沏的茶嗎?”
齊箏的臉已經黑了,魏如意暗歎她沉不住氣,但現在要利用瑞王一家跟榮王同歸於盡,還真少不了這顆釘子。
她的笑容比方巧巧的更燦爛,抽出自己的手,把齊箏也拉了過來,道:“我正有話要跟王妃說,不過瑞王爺這樣心軟的人,怕是心疼郡主不肯走了,是吧?”
瑞王想著魏如意反正要去方巧巧的院子,自然也不急這一會兒,反而是齊箏此刻嬌弱無力的模樣更讓他心癢難耐,隻陰冷一笑:“自然。”
齊箏小臉一紅,乖巧的依偎到他身邊:“王爺先去裏邊兒坐著吧。”
“可是……”方巧巧還要阻攔,魏如意又道:“王妃,咱們也出去說話吧。”
“王爺……”
“你先替本王陪陪公主吧。”瑞王大手一揮,又掃了眼魏如意,才牽著齊箏進屋去了。
那模樣,必是要去辦事的,魏如意想著他方才的眼神,隻覺得惡心極了。
沒一會兒,剛進去的齊箏又跑了出來,拉著魏如意低聲道:“熏香呢?”
魏如意反手抓住她的手,淺淺勾起唇角:“咱們算是盟友了?”
“算。”齊箏瞥她一眼,再看看如今一味欺負她踩踏她的方巧巧,下巴微微一抬,抓住魏如意遞過來的藥和熏香,扭頭就進去了。
方巧巧氣得還想跟進去,魏如意隻站在她跟前,擋住她的路,笑道:“看來王妃不想跟我說話,既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說完,她提步就走,方巧巧既想進去阻止齊箏和瑞王,又不甘心這麽輕易放走魏如意。
“王妃,要是靜和公主走了,王爺肯定要生氣的……”一側丫環提醒道。
方巧巧看著房間裏已經折騰出動靜,糾結一番後還是打算去追魏如意,但才追出來,魏如意人影都不見了。
“人呢?”她氣急,下人也一臉懵逼道:“公主出來後,帶著自己的人就跑出去了。”
“跑?”方巧巧氣得吐血,這魏如意今兒就是衝著齊箏來的吧,居然跑出去了!
她氣得牙根癢癢,魏如意已經在他們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氣喘籲籲的跑出來了。
馬車上,她不斷的緩著氣,木英哭笑不得:“您可真是不一般,我還是第一次見您這樣的小姐。”
“很厲害吧,省得跟他們浪費口水。”魏如意說完,掀開車簾朝外瞧了瞧,外麵天色陰沉,看起來似乎要下雨了。
木英也看了眼,道:“我們先回去吧。”
“嗯,不然外祖父該擔心了……”
魏如意說完,忽然一陣風掠過,木英警覺地的拿出佩劍來,卻是虛驚一場,這陣帶著煞氣的風很快掠過去了,空氣裏隻有些許的血腥味,卻也很快被天上落下的大雨給衝散了。
大街上四處的人迅速拿手擋著雨跑了起來,木英四下看了看,沒察覺異常才放下了車簾:“小姐,許是意外。”
“嗯。”魏如意沒多想,隻等著事情按著自己的計劃走,而且很快言袖姐姐就要出嫁了,她不想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兒。
馬車一路往陳府去,馬車混著水聲,一聲一聲十分催眠,魏如意困倦的倚在馬車邊小睡了一會兒,等到馬車停下來,才扶著木英的手下了馬車往裏頭去了。
隻是進府時,她總覺得如芒在背,好似誰在背後盯著自己似得。
她停下來,轉身看過去,卻什麽也沒發現。
“小姐,怎麽了?”木英問道。
“你覺不覺得方才我麽身後好似有人?”魏如意問她。
木英搖搖頭,魏如意想了想,也覺得她暗處還有人,不至於有人跟著還沒被發現才是。
想罷,這才進屋去了,並囑咐道:“孟闊的事應該差不多了,小心孟家的動靜,別再被榮王給利用了。”
“您放心,阿忠侍衛說過,這事兒國師大人盯著,不會再叫榮王抓住機會的。”木英道。
魏如意相信樓衍,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了,隻是她還是覺得,有人在跟著她……
她再次回頭,身後依舊什麽也沒有。
“小姐,您回來了就好了,老太爺說二老爺已經到京城外頭了,夜裏怕是就要到了,您收拾下,晚上準備迎接。”
有人來傳話,魏如意想著那難纏的二舅母跟外祖父給自己準備的女師父也到了,就沒心思再琢磨什麽也沒看到的感覺了。
此時的國師府,樓衍在聽了阿忠的匯報後,隻淡淡道:“她倒是知道跑。”
“魏小姐又不傻,可機靈著呢。”阿忠想起魏如意去瑞王府溜的那一圈,忍俊不禁。
樓衍掃他一眼:“孟闊如何了?”
阿忠提起這事兒,都羞得很:“孟家人今兒就能見到了,奴才就是擔心榮王那裏……”
“讓他隻能把心思放在扶桑公主的身上,其他的手腳,一條一條,全部折斷。”樓衍冷淡吩咐。
阿忠會意,立即去辦了。
樓衍看了眼阿義,阿義立即拱手:“屬下這就去安排孟家的事,絕不會讓他們牽扯上昭王殿下的,隻是屬下覺得昭王殿下最近也糊塗了……”
“讓他糊塗著,糊塗過這一陣就好了。”樓衍淡淡說完,牧雲也端了藥來,看著他平靜無波的樣子,玩笑般跟阿義道:“吃得苦多了,就跟尊上一樣冷靜從容了。”
樓衍放下喝完的藥碗,隻抬手將他們都揮退出去了。
阿義跟著牧雲一道出來,才悄悄道:“等魏小姐嫁過來了,有的是糖吃。”
牧雲想起靈犀,跟著一笑,隻撐傘看這大雨,期待能雨後天晴。
至於此時的孟家人,剛死了個身為側妃的女兒已經是對他們家的官途造成極大的影響了,如今兒子又不見了。
孟家的家主孟大人已經精疲力竭了,一遍一遍的問小廝:“還沒找到公子嗎?昭王殿下沒幫著找?”
“殿下已經派了不少人出來了,不過還是沒消息。”小廝回道。
孟大人牙關微微緊了些,隻覺得薑宴也已經不把他孟家當回事了,沉聲道:“去備馬車,既然昭王殿下做不了主,那我們就去求瑞王,求榮王,求皇上!”
話落,外頭一陣喧嘩,就見有人冒雨跑來,跪在地上便道:“老爺,找到公子了!”
“找到了?他這幾日在哪裏鬼混呢,知不知道家裏出了……”
孟老爺話未說完,就看到了被人拿木板抬回來的孟闊,孟闊趴在木板上,身上衣衫破裂,渾身的青紫紅痕,尤其是臀部,更是布滿了不可描述的黏濕之物……
孟老爺曾還嘲笑過方家出了方健那個好男風的兒子,怎麽也沒想到這事兒會落到自己兒子身上,不等孟闊開口說話,他隻覺得頭內一陣劇痛,凸著眼睛瞪著麵前的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