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手扶著姻緣橋上的石欄,忽然問道:“陳大哥,你有心上人了麽?”

陳風怔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一個清冷而美麗的藍色身影,悄無聲息的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啊四看陳風沉默,道:“我知道肯定有了,其實,我也有心上人呢。陳大哥,你的心上在哪裏呢,你為何不去找她呢?”

陳風麵上劃過一抹淒寒,道:“是啊,我為什麽不去找她呢。”

啊四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和她鬧別扭了,這才跑到我們和興鎮來,我說的對不對。”

陳風不答她話,慢慢走下了石橋,往來路行去。不多時,兩人已是回到了茶館之內,老王頭還未去睡,顯然是在等兩人回來,回到茶館之後,啊四卻是徑直走入了自己的房間,關門睡了,害得老王頭抱怨道:“這丫頭,也不知道幫老爹收一下攤子,真是越大越沒良心了。”

陳風道:“老伯,我來幫你吧。”

老王頭道:“這怎麽好意思,你雖然住在我家,但還收著你的茶飯前呢。”

陳風道:“這有什麽要緊。”說著,一時幫老王頭抬起了一張茶桌,收回了屋內,不多時,兩人便收拾停妥。老王頭道了一聲謝後,也是關門睡了,陳風看了看側屋的門緊閉著,也不知道啊三是睡去了還是在生悶氣。

正當陳風想要推門進入之際,忽然感覺體內一陣異動,緊接著便是一股大力在體內衝撞而其,那股力量徒然出現,頓時讓他整個身體都有種想要炸裂的感覺。陳風大驚失色,難以承受得痛楚傳遍全身,他顫抖地站在原地,黃豆大小的汗珠從額頭滑落。陳風凝聚所有心神,終於是想到,他不能呆在此處,若是發生什麽變故,說不得便連累的老王頭一家。

陳風忍著劇痛,跌跌撞撞的向鎮外衝去,到得和興鎮外半裏之處,已是一頭栽倒在地。體內那股力量,好似化為了一個強大的思想,開始衝擊他的腦海,一時之間,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傳開,讓他差點昏厥在地。

“劍靈,劍靈……”

陳風心中緊張萬分,沉寂數月的劍靈,終於是在今夜爆發開來。他記得龍上真人等說過,這劍靈乃是擁有靈智之物,隻要蘇醒,怕便會吞噬了自己的靈魂,將自己奴役而去。

“不,我不能被劍靈奴役,死,死也不能!”陳風無聲咆哮,體內法力全部運轉,但隻片刻之間,他所有法力便不受自己的控製,轉而被那股奇異的力量控製。這一變故,更是令得陳風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呼,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氣海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瘋狂旋轉,一絲絲法力,滲透到了那股力量隻能,轉而攻向自己的腦海。頭痛欲裂,如萬火焚身!

陳風腦海深處,一個聲音如驚雷炸響:“你擋不住的,你擋不住的,哈哈哈哈……”

他的懷中,骨玉,也便是執念舍利發出道道柔和光芒,一絲絲如水般的力量湧入他的身體,將其靈魂輕輕包裹,抵

禦那股力量的撕扯吞噬。但是,無濟於事,奇異的力量忽然一變,化成了摧枯拉朽的濃烈劍氣,一擊之下便將執念舍利化出的柔和力量擊得千瘡百孔。

一抹劍氣,觸碰到了陳風的靈魂之上!

“啊!”陳風無力的慘呼一聲,自己的靈魂好似被無法匹敵的劍氣一點點斬碎,化為零碎的記憶消散而去,他氣海內的所有法力,此刻也被抽幹而去,空空如也。當最後一絲法力被吸入劍氣之內時,一個快意的狂笑聲音,將他整個靈魂充斥。但,當那一縷法力即將消散之時,卻是有一點金色光芒,輕輕閃了一下。

從外看去,陳風的麵目已經猙獰,眼眸之中,已被大片血絲充斥,那眼神射出的光芒,直接將身前十餘丈之內的所有事物擊毀而去,瞬間化為粉末,消散於天地之間。

陳風體內,他的靈魂即將泯滅,最後一絲意識,也是漸漸,漸漸墜入深淵。他整個身軀,忽然劍氣衝天,無數赤色光芒,從他每個毛孔裏滲透而出,直到數十丈開外,才是漸漸暗淡了下來。不過,他體內那一抹金光並沒有被遮天蔽日的赤光淹沒,相反,好似萬綠叢中一點紅,顯得那般耀眼。

那抹金光一閃之下,忽然開始變幻流轉,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化成了一本巴掌大小的金書。

鴻蒙金書!

鴻蒙金書一現,金光瞬間沒入他的腦海深處,他那即將泯滅的最後一絲靈魂,開始慢慢蘇醒,緊接著,所有被劍氣斬碎的靈魂殘片,一點點聚攏,複蘇,到得最後,被濃烈的金光包裹著,安靜地躺在了腦海最深處。那遮天蔽日的劍氣,似乎在這一刻發出一聲無可抑製的怒吼,全部回轉到了陳風體內,朝著鴻蒙金書吞噬而去。

但其還未觸碰到鴻蒙金書,鴻蒙金書便是瘋狂旋轉了起來,道道金光閃爍,直接飛入了濃烈的猶如實質的劍氣之中。啵的一聲輕響在陳風體內傳開,劍氣直接被炸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瞬間湮滅。一時間,所有劍氣消散,最終沉寂在了陳風身體之內,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而鴻蒙金書之上,一絲絲金芒流轉,緩緩落到了陳風的氣海中央,懸浮而止。

此刻,他的氣海之內,好似一片幹涸的海洋,隻有鴻蒙金書如一葉小舟,安靜懸浮。

陳風臉色如紙一般蒼白,撲通一聲,整個身體倒在了焦灼的大地之上,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陳風緩緩睜開雙眼,隻覺得渾身無力,猶如虛脫了一般。抬眼看去,隻見啊四正擔心的看著自己,激動道:“陳大哥,你終於醒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呢。”啊四說著,眸中淚光閃閃,差點便哭了出來。

陳風想要起來,隻覺得全身無力,隻得道:“啊四,我沒事,隻是沒有氣力罷了,休息一段時間便好,是,是你把我救回來的麽?”

啊四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是哥哥前日外出打獵,看到你昏倒在了鎮子之外,而且你昏迷的地方,方圓半裏多

都被燒成了焦土,陳大哥,你怎麽會到那裏去啊。”

陳風道:“我也不知道啊,那晚我閑來無事,便想去鎮外逛逛,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啊四道:“還好你隻是在外圍,可能是被煙熏到了才昏迷而去,不知道誰那麽缺德,竟然在鎮外防火,啊,我知道了,聽說徐儈回來了,定是他幹的,隻有他,才會幹出這等喪盡天良的惡事。”

陳風大是汗顏,也不便說出,其實罪魁禍首,卻是自己,心下暗道:“徐儈啊,看來你在和興鎮,可謂是惡名遠揚啊,這口黑鍋,看來隻有麻煩你暫且背一下了。”

便在這時,隻聽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少許之後,啊三已是鑽進屋中,氣急敗壞道:“查查查,這徐家還真是賊喊捉賊,明明是那小兔崽子幹的,還在那裏查來查去,說什麽查到是誰幹的,定要送官府嚴懲!”他說道此處,忽然看到陳風已經醒來,開心道:“陳風,你醒來啦,這便更好了,你快跟我說說,你昏迷之前,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之人到鎮外去了?”

陳風還未答話,啊四便道:“哥哥,陳大哥剛剛醒來,你便問這問那,等他好些了再說不行麽?”

啊三一撓頭,道:“嘿嘿,我倒是忘了,陳風,對不住啦,是我太心急了,等你康複一些,我再來問你。”

陳風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你現在問吧。”

聽陳風這般說,啊三一屁股便坐在了他床邊上,氣憤道:“是這樣的,你不是昏迷在了火場邊上嘛,那裏本來是許多鄰居的農地,現在直接被燒成了焦土,我們村民一致認為縱火者定是那徐家少爺。可是那徐家少爺卻敢對天啟誓,說什麽若是他放火燒的,叫他,叫他永遠不舉。他的誓言若是靈驗,他早已死了百八十次了,而徐家老太太說,為了還徐儈那廝一個公道,也為了給村民們一個交代,定要查出縱火之人,將他繩之以法,你說氣人不氣人,現在你正好醒了,我便想問問,前夜你在鎮外,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之人。”

陳風眉頭大皺,萬萬想不到和興鎮村民們對於這場“大火”卻是這般重視,歎息一聲,心下暗道:“徐儈啊,這口黑鍋,看來你是不背不行了啊。”這般想著,假裝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半響之後,驚呼道:“啊,對了,我剛剛到鎮外的時候,好似看到了一個人影閃過,但走了一段距離,忽然感覺頭被人重擊了一下,而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原來,原來是有人怕我將他縱火的事情說了出去,想殺人滅口,還好我命大,這才是躲過一劫。”

啊四也是一聲驚呼,慶幸道:“陳大哥,以後一定要注意了,晚上千萬不能再一個人出去了。”

陳風重重點頭,表示後怕不已。

啊三卻是大為興奮,急忙問道:“陳風,那,那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影的相貌?”

陳風再度回憶片刻,喃喃道:“看,倒是沒有看清,不過,有點像那徐儈公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