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徐銘等進入府邸之後,村民們紛紛朝陳風投來了感激地目光,王伯道:“陳小哥,之前是我們錯怪你啦,還以為你懼怕那徐儈,不敢說出實情了呢。”

陳風一笑,與大家交談了幾句之後,便是與啊三一同往茶館走去,回來的路上,啊三極是想不通,道:“陳風,你之前怕什麽啊,直接說不就完了,害的我以為你慫了呢。”

陳風道:“我不表現得弱勢一些,徐家主會懷疑的。”

啊三道:“懷疑什麽啊,本來就是那徐儈幹的,今天真是解氣,嘿嘿,嘿嘿……”

陳風搖了搖頭,也不與他多做解釋,隻道:“解氣就好,解氣就好。”

兩人回到茶館之後,茶館內已是坐著許多茶客,正在談論今天發生的事情,看到陳風回來,都是對他伸起了大拇指。陳風四下一掃,便是看到最邊上一張茶桌旁,瘋老頭正在大口喝酒,嘴裏自然是一直嚷著“酒,好喝”之類的話語。陳風坐了過去,與他喝了幾大碗之後,漸漸又是到了傍晚時分,吃過晚飯,啊四一如既往的收拾碗筷,啊三則是幫著老王頭張羅茶館。

在和興鎮內的日子,感覺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陳風已是習慣了這裏的生活,與世無爭,安詳自在,有時候,還會發生一些小插曲,也算是平靜中加了一絲色彩。這一晚,陳風發現自己體內的法力還是少的可憐,但他也懶得修煉,任憑鴻蒙金書懸浮在氣海中央,一點點溫養著他的身體。而那劍靈,陳風卻無法感知它的存在,但他可以確定,它定隱匿在自己身體之內,或許,還會有在此爆發的可能。

到得深夜,在陳風即將睡去之際,他卻忽然感覺屋外傳來陣陣法力波動。他大驚之下,急忙躍出窗外,竟是看到一個身影緩緩走了過來,待那身影走得近了一些,不由得輕呼一聲:“弘滅大師!”

來人,正是雷音寺弘滅!

弘滅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陳施主,別來無恙啊!”

陳風驚疑不定,道:“大師,你怎麽會來這裏?”

弘滅道:“我來此處,自然是尋你而來了。看你法力微弱,想必是劍靈已經蘇醒過了罷,不知道陳施主是如何壓製住的?”

陳風更驚,暗道弘滅當真眼力極準,隻得道:“是,不過,晚輩也不知如何,劍靈在即將湮滅我的靈魂之際,又突自退了回去。”

弘滅自然是不信,不過也未加深究,道:“其實,我這次來尋陳施主,乃是之前將劍靈與陳施主的身世與主持說了一遍,所以,特來請陳施主與我去一趟雷音寺的,不知道陳施主,可否移駕?”

陳風麵色一變,道:“去雷音寺,為何?”

弘滅道:“陳施主不必擔心,隻是住持覺得,你現在被劍靈侵入體內,到了雷音寺後,縱使無法將其徹底根除,或許我等師兄弟能助陳施主一臂之力,壓它一壓也未可知。而且弘慧師兄的法體還存於雷音寺內,你既

然是他的孩子,自然是該見上一麵的。”

對於壓製劍靈,陳風毫無興趣,但聽到弘慧的遺體還存在雷音寺之中,卻是勾起了他想要封存的陣陣思緒。這一刻,他掩蓋了數月的內心,好似無法阻擋的浮了上來,身形輕輕顫抖,道:“我,跟你去!”

片刻之後,兩道流光從和興鎮內飛起,朝著天際直飛而去。忽然,茶館之外,瘋老頭蹣跚搖晃的走過,邊走邊將酒葫蘆高高抬起,烈酒如泉水一般灌入喉嚨之中。猛烈的喝了幾口之後,趴在一棵大樹根上哇哇吐了起來,嘔吐之間,他那無聲的雙眼看了看天際,微眯的眼神之中,似迷離,似惋惜……

他甩了甩頭,又自猛灌了兩大口酒,忽然倒地,隨之鼾聲大作,口中時不時還會吐出幾個字:“酒,酒……”

陳風跟著弘滅,飛了一段距離之後,便是感覺法力不支,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弘滅見此,一閃之下來到其身後,手掌探出,一道溫和的法力便是流入了陳風體內,陳風這才發覺,弘滅的法力,卻是與執念舍利所發出的柔和之力,一模一樣!

漸漸地,陳風氣海之內,法力才是漸漸恢複了一些。其後的一路飛行,弘滅都是有意無意的放慢了速度,好讓陳風飛行之間,不至法力枯竭。這般數日,陳風體內的法力才是完全恢複了過來,所有法力恢複之後,陳風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氣海竟然有寬闊了一圈,好似占了丹田的三分之二,他隱隱有種感覺,此刻自己的修為,已是堪比元靈境中期修士,似乎,還要更強一些。

這一發現,倒是讓陳風欣喜不已,不過這欣喜之意來的短暫,好似他內心深處,對於修煉的欲望,已不是那般強烈。

兩人一路飛行,到了第八日晚上,已經來到了神州大陸西域,不過並不是幽暗沼澤所在方向。陳風低頭看去,地麵上山巒起伏,一片鬱鬱蔥蔥。到了第十日,眼前景象大變,出現了一片汪洋,弘滅道:“雷音寺,已是在神州大地之外,越過這片大海,才是到了雷音寺所在地界。”

陳風知道雷音寺在神州大地西方數萬裏開外,卻不想,原來已經是超出了神州大地的範圍,已然自成一界。陳風頗為好奇,道:“大師,那雷音寺所在地界,是否也像神州大地這般,有山有水,到處生靈?”

弘滅道:“自然是這般,隻不過,人們的生存方式有些不同罷了。其實雷音寺所在地界,叫做靈山聖境,並沒有神州大地這樣廣大,怕連數十分之一都不到,雷音寺便處在靈山聖境的摩揭陀國境內。”

聽完弘滅所說,陳風算是對雷音寺有了一點點認知,也多了一分好奇與期待。

又是數日,兩人已經飛入了茫茫大海上空,大海之上,並不像想象中那般孤寂,許多海鳥一群群飛過,時不時還會有海潮爆發,有時甚至會有火海岩漿從海麵噴出,相比是海底地震所致。漸漸地,海麵上海霧彌漫,視線便不那麽開闊了。飛得越遠,海霧越濃,

若不是有弘滅引路,怕真要迷失在這茫茫大海上空。陳風不敢離弘滅太遠,生怕一不小心,當真成了這大海深處的一縷孤魂。

這深海麵上,陳風毫無方向之感,隻有呼呼海風吹過之時,才是會將海霧吹散一些,但瞬間又會被填滿。也不知過了多久,弘滅轉頭道:“陳施主,我們已經出了神州大地邊界了呢,不久便能到靈山聖境。”

陳風道:“想來靈山聖境,也該是很神奇罷,大師,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要詢問於你。”

弘滅道:“什麽問題,陳施主但聞無妨,老衲若是知曉,定是知無不言。”

陳風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終於是下定了決心,道:“請問的我父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這一個問題,其實他已經憋了很久,但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他害怕,害怕聽到的回答,卻是與自己心中所想截然相反。

弘滅一怔,歎了一聲之後,麵露追憶之色,緩緩道:“弘慧師兄,其實是我等師兄弟中,除了住持之外感悟佛法最深之人,隻不過佛至深處,還是沒能逃得過世間那一縷凡塵。所以陳施主自不必擔心,弘慧師兄一生從未做過什麽惡事,雖被凡塵所困,但他致死亦存佛心,才是在圓寂前一刻大徹大悟,留下了你懷中的執念舍利。或許世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但他在我等師兄弟心中的地位,卻是從未改變一分,而也便是有了俗世間的那一縷牽掛,才是促成了他最後的圓滿罷!佛法精神,誰又能悟得透呢,陳施主,執念執念,既然有你懷中的執念舍利,說明弘慧師兄,致死,都沒有後悔過!那一絲執念,是你啊……”

陳風顫抖著,淚水無聲滑落,那素未謀麵的父親啊,你可否知道,你的執念,正緊緊握在兒子的手心,他帶著那一絲執念,來看你了!

許久許久,兩人眼前的海霧漸漸散去,露出了無垠的天空。陳風抬眼看去,頓時被眼前景象驚得無以複加。隻見一輪烈日高掛天空,那烈日的光芒,全然變成了金色,而極遠之外,是一片蒼茫的陸地,陸地的盡頭,道道金光與烈日交相輝映,猶如一體。那一道道金光,在烈日之下幻化出無數光暈,籠罩著整個陸地,好似這一處地域,全然被金光護在其中。

這一處地域,正是靈山聖境!

陳風跟隨者弘滅又是飛行了一日一夜,才是靠近了那一片陸地,原來這陸地也是極為廣褒,有山有水,蔥蔥翠翠!落到地麵之後,陳風才是發現,已然看不到金光衝天,但周圍空間,都是被溫和的淡黃色光芒圍繞,好似流水淌過肌膚一樣,極為舒服。

兩人走在一座高山之上,陳風隻覺得每踩下一腳都是如履綢棉,說不出的愜意。陳風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之後,道:“大師,想不到靈山聖境竟是這等神奇,便不知道靈山聖境之外,又是何等光景。”

弘滅一笑,道:“靈山聖境已是盡頭,再往外去,便是無盡的虛空,無月光如水,無烈日爭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