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看著陳風遠去的背影,月舞呆在了原地,她一生本是獨來獨往慣了,但這一次,不知為何,卻是感覺心中徒然少了一些東西。這種感覺,好似是一種淡淡的酸。他便這樣看著陳風消失遠去的天空,許久,許久。當她轉過頭來,再度看向那傾瀉而下的瀑布之際,在也沒有了之前的興致,好似這美景,與自己已全然無關。

“他讓我在此處等著他回來,可是,我怎會一點都感覺不到歡喜!”月舞喃喃自語著,緩緩朝著遠方行去,她所走的方向,正是與陳風截然相反的兩邊。行走之中,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麵頰之上,兩滴清淚悄然滑下。

南疆邊陲,一行五六百人急速前行。這些人,自然便是青田真人一行,原來他們與弘滅商議過後,於不日前決定派出雪狐山與昆侖派一半人馬前往交界之海。大道強者,出了青田真人之外,還有無良道士與錢子方,至於其餘之人,則是鎮守在雪狐山上。而核心弟子幾乎全部前往,隻不過雪瑩依舊在閉關之中,尚未前來。

飛行之中,無良道士輕聲道:“青田道友,從蜀山傳出流言,說陳師侄已然死在了龍上真人手中,此事,在你看來,是真是假。”

青田真人心中一沉,麵上卻不露聲色,道:“這小子本就不太安分,或許他這次外出當真遇到了蜀山人士,也可能發生了激鬥,但以我看來,他不容易便這般死去。除非,他當真是遇到了龍上!”

這時,一旁的弘滅念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諸位施主大可不必擔心,陳施主學過我雷音寺的般若心經,便在我雷音寺內有一掌長明之燈,此燈不滅,便說明陳施主還尚在人士。而這段日子以來,住持師兄等並未傳來任何信息,也便是說,陳施主該是安然在世才對。”

聽得弘滅此話,眾人都是鬆了口氣,特別是青田真人,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下了一半,一直緊繃的麵龐,也是在此刻舒展了一些。隻不過依舊未見陳風現身,不免還存幾分擔憂之意。

在他們百丈開外,季若冰等人飛行在眾弟子之中。一路行來,季若冰都是未發一語,饒是吳義等人尋找各種話題引她說話也是無用。張仟輕歎一聲,心下暗道:“看來,季師妹對陳道友的情誼,已是到了難以磨滅的程度了,隻盼陳道友安然無恙。若是他有所不測,也不知道季師妹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其實,若說擔心陳風的安危,所有人中吳義並不比任何人少,但此刻他深知,不能因為此事影響到這一次海外之行。從蜀山一變,到後來的誅魔道人長辭人世,吳義已然慢慢成長,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便要坦然麵對。

“小師弟,希望傳言不是真的!”吳義內心祈禱著,雙目遙望著前方天空,要不了幾日,估計便要到達神州大地與靈山聖境交界之處了啊。而陳風的身影,遲遲未現!

正是這時,隻聽飛在後麵的弟子**起來,各自切切私語傳開,吳義等人眉頭都是一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身後。很快,諸多議論之聲便是傳到了他們耳中,隱隱間,似乎聽到了“陳

風”以及“沒死”之類的話語。

此等話語傳入耳中,季若冰有些頹廢的嬌軀猛然一震,徒然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最先議論的弟子方向飛去。眾弟子看著身後,隻見一個青色身影正急速而來,那人的相貌他們早就看清,這才議論了開來。便在那個青色身影將要飛入眾人中間之際,所有人隻看到身邊一個藍影閃過。在一看時,便是看到那青色身影雙手大字排開,似乎不知放在何處。而那個藍色身影,則是猛然投入了他的懷中,玉手緊緊將他抱住,她的頭,深深埋在了他的胸口,嬌軀輕輕顫抖著,聲聲低泣。

那青色身影,是陳風!他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季若冰,聽著她低聲的哭泣,內心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抬頭看去,發現此刻自己正好處在大隊人馬邊緣。所有人,包括青田真人等,都是將目光落在了他與季若冰身上。陳風臉色頓時通紅,想要將季若冰輕輕推開,但當手觸碰到季若冰玉肩之際,心中柔情不由得升起,無聲的一歎之後,在季若冰的玉肩上輕輕一拍,道:“沒事,我沒事。”

聽到此話,季若冰忽然哭出了聲來,玉手不停地捶打著陳風的胸口,哽咽道:“他們都說你死了,他們都是你死了,我害怕,我害怕聽,但總會聽到,你知道嗎,我的心,好苦……”

感受著胸前傳來的溫軟,聽著季若冰無力的哭訴,陳風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情愫,與季若冰的一幕幕往昔,如幻燈片般出現腦海。猛地,他伸出了雙臂,將季若冰緊緊攬入懷中。

看到此景,所有人都是歡呼了起來,便連弘滅都是道了一聲佛號之後,輕聲道:“緣起緣滅,緣起緣滅,善哉善哉!”

雪狐山弟子中間,四大聖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歎息一聲之後,黃聖使道:“哎,我們家雪瑩哪裏比不上這季若冰了,難道這陳風的雙眼,是長歪了不成?”

地聖使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你在此幹著急什麽,估計便是雪瑩在此也不會多少什麽,看你的樣子,難道是對這小子有意思?你可別忘了,當年是誰揚言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許久,季若冰才是從陳風懷中掙脫了出來,看到所有人注視著自己,頓時羞得恨不得找個洞鑽了進去,手足無措間,再度將頭埋入了陳風胸口,惹得所有人又是哈哈大笑。陳風撓了撓頭,道:“走吧,所有人都看著我們呢,且我還不知道你們為何出了雪狐山。待我與青田師叔他們招呼過後,再來找你。”

季若冰乖巧地點了點頭,離開了陳風懷抱之後,逃也似地飛回了張仟與吳義身邊。張仟與吳義剛想說話調侃一番,卻見季若冰已然閉目而去,看上去極是氣定神閑,好似什麽事情也未發生過一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覺得此女的臉皮,原來是如此深厚。

張仟咳嗽一聲,道:“吳道友,剛才我好似看到兩隻蝴蝶從身邊飛過,那纏綿之態,縱使我是個大男人,也是大感汗顏呐。”

吳義一拍腦門,道:“對對對,我也看到了呢,當真是蝴蝶雙雙

對,寫手把家還啊。隻可惜我不會作詩,如若不然,當真應該吟上一首。”

季若冰盤膝坐在天玄劍上,雖是雙目緊閉,卻可看到其睫毛不停的抖動,一張俏臉,已然紅到了脖頸之後。

陳風這邊,他一路飛進人群,十餘息後便是來到了青田真人身旁,看到弘滅也在,頓時吃了一驚。見過幾位前輩之後,陳風才是道:“青田師叔,怎會帶著這麽多人出海,難道,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青田真人還未說話,弘滅便是將日月潮汐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他說完之後,一旁的錢子方卻是輕呼了一聲,道:“陳師弟,你的修為?”

他這麽一說,另外三名大道強者才是反應了過來,都是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風。青田真人更是開懷地抬起大手,在陳風肩膀上重重拍了下去,道:“我就說你小子不一般,快說,你這次出去,又是得到了什麽際遇,竟然突破到了大道之境!”

陳風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說起,遂將遇到龍上真人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陳風說的輕描淡寫,但幾人又何嚐想象不到,陳風以空明後期巔峰之境,碰上龍上真人而不死,其間艱險,無需多言。

無良道士道:“陳師侄,單獨遇上龍上真人,莫說你當時隻是空明後期之境,便算是我,恐怕逃生的幾率也不到三成。而你卻是以空明之境逃出生天,更是以此未機遇突破到了大道之境,這或許是天命使之,但以我來看,怕不僅僅是僥幸罷。”

錢子方也是道:“的確如此,按照龍上真人的謹慎,他定是確定你已然死亡才將你拋屍湖中,你是以怎樣的方法,連龍上都是被你騙了過去?”

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又想到自己現在已是到了他們認為的大道之境,放眼神州大地,能夠給自己帶來威脅的人已是屈指可數。略一思量過後,陳風單手一招,鴻蒙劍立時在手,他深深望了一眼鴻蒙劍後,道:“我之所以能夠不死,一是因為佛祖心印,這第二,便是靠得此劍!”

眾人看著金光閃爍的鴻蒙劍,感受著其內散發出的強烈劍氣,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青田真人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你這小兒,身懷此等異寶,卻從未與我等說起過,當真是找打,快說,此劍你何時得到,其上散發的劍氣,與尋常仙劍極為不同。便連蜀山至寶恒陽劍,所散發的劍氣也隻是剛猛蕭殺,而此劍散發的劍氣,好似有著一股靈性,此靈性,好似活物一般,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直未曾觀察著鴻蒙劍的弘滅眼中精光閃爍,臨空走近幾步後,有些不確定道:“陳施主,此劍散發出的氣息,似乎是極為熟悉,二十餘年輕,我與弘慧師兄曾經得到過一物,此物乃是道家之物,所散發的氣息,便是與此劍如出一轍!”

陳風點了點頭,想起自己的父親弘慧,心中陣陣傷感之情浮上心頭,他歎了一聲,將種種負麵情緒壓下,道:“不錯,此劍正是鴻蒙金書所化,乃是因為其融合了進入我體內的那一道劍靈之後,化作此劍,我為其取名,鴻蒙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