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已極,陳風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漸漸地,這才是有了些許平靜。

“小樹圖案在若冰手掌心生長,除了將她的法力強行消耗之外,對她的生機倒是沒有太大影響,而為何此樹,這段時間以來都是寂靜,卻是從深海回來之後開始生長?”陳風心電急轉,但一時也是想不到其中緣由,但他隱隱覺得,定是與季若冰到過日月潮汐深處有關!

“難道說,是因為日月連成一線,所產生的精華之氣,刺激了此樹的生長?”想到此處,陳風突然有了一絲明悟,未有絲毫遲疑,周身法力開始運轉。不過他這一次運轉法力,並不是將法力外放,而是凝聚於丹海之中,一絲絲集結之後,紫金色的內丹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紫電之芒!

陳風一道指訣打出,紫電之芒便是縈繞在其食指與中指之間,如遊絲一般。

做完這一切,陳風深吸口氣,凝重地自語道:“此電乃是由日月精華所生,若當真如我所想,由我控製的紫電之芒,或可牽製這小樹圖案!”

他這般說著,單手徒然一指,向著季若冰右掌心上一按。頓時,季若冰手掌心上的小樹圖案青光暴起,與紫電之芒似乎瞬間融為一體,竟然是無法分清了彼此。陳風大驚,不想自己還未控製紫電牽製小樹圖案,便產生這等異狀,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周圍的寒氣,在這一刻瘋狂的朝著季若冰的右掌而來,不到三息時間,一個無形的寒氣漩渦已然成形,而漩渦的中心,正是季若冰的右掌。

也是這是,雪瑩的眉頭皺的更深,她其實已是閉關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但是此刻寒氣不穩,自然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雪狐山一脈,乃是以陰寒之力為修煉根本,煉化陰寒之力越多,修為越深,但是所遭到的反噬同樣形成正比。如落霞上人,她的修為已然到了大道巔峰之境,但是所承受的反噬之苦也是達到了極限。若非其極力壓製,怕是頃刻間便會成為一具寒冰之身,就此隕落。

而雪瑩這一次閉關,乃是借助那一枚龍丹,瘋狂地吸收絕地密室內的寒氣。若是沒有龍丹的存在,以雪瑩的修為,在此刻怕是閉關三日便難以承受,但有那龍丹的存在,便不懼陰寒之力吞噬自身,在龍丹精華耗盡之前,大可最大限度的吸收此地寒氣。且雪瑩擁有玄冰與蝶,更是融合了玄天神火,吸收寒氣的速度可謂達到了恐怖,這也正是因為為何陳風剛剛進入絕地密室感覺寒意濃烈,而到達平台之後,寒意卻是不增反減的緣故。

季若冰這裏,痛苦的表情越來愈濃,而陳風則是駭然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夠將紫電之力撤去,因為他一旦撤開法力,那小樹苗便會瘋狂吸收季若冰體內的法力。這種感覺,讓陳風生出陣陣無力之感,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幾次相助季若冰,都是等若幫了倒忙。

“想不到這小樹圖案忽然如此狂暴,到底要怎樣,它才會停止生長!”陳風心亂如麻,也不知青田真人等有沒想到可行之法。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緊緊抱著季若冰,將自身紫電之力不停地釋放而出,去“滋養”

那小樹圖案,不知不覺間,那小樹圖案已是生出了第八片葉子,而陳風體內的法力,也是隨著轉化為紫電之力,漸漸有了枯竭的跡象。

反觀雪瑩,眉頭已經舒展,以季若冰右掌為中心的寒氣漩渦,漸漸生出了一道木之氣息,那一道氣息流轉之下,竟然是以漩渦而回旋而出,四散在絕地密室之內的,都被雪瑩吸收而去。漸漸地,雪瑩生上,原本寂靜如水般的嬌軀,卻是散發出了一絲絲氣息。這氣息,在緩慢增長著,速度越來越快。

此刻的陳風,將全身心都是放在了季若冰身上,至於雪瑩這邊的變化,他竟無絲毫察覺。

冰雪仙宮之中,落霞上人與青田真人等都是麵色陰沉,差不多十日以來,他們都是為化解季若冰手掌之上的小樹圖案費勁了心思,但任誰也是毫無頭緒。

青田真人坐在落霞上人下手,手中握著一四方之物,此物幽光閃爍,正是陳風之前拿出的應星盤。原來陳風在抱著季若冰進入絕地密室之前,將應星盤交到了他手中,用來時刻觀測天星四宮的變化。

青田真人長長歎了一聲,道:“季師侄那裏未有絲毫進展,而應星盤上的光芒也是比之十餘天前要濃了一倍之多,便算老夫絞盡腦汁,卻也不知道此事為何!”

北辰子道:“這天星四宮,再怎麽說也是傳說之物,是否存在還在兩說,且我等到現在也未感覺到切切實實的變化,隻是因這應星盤的光芒變化猜測而已,此事,當可放上一放。而若冰身上的奇異之樹圖案,乃是刻不容緩,還望青田道友等,多多盡力才是。”

北辰子說話之間,可看出其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不悅,和隱藏極深的一抹擔憂。可見,他對於季若冰的厚望與憐愛,當真不淺。

冰雪仙宮之外,吳義與張仟二人正在鬥法,不過每一次都是吳義略遜一籌。正在張仟打出麒麟之火後,吳義狼狽後退,陣陣不憤之感漫上心頭。隻見他胸口起伏,沒好氣道:“我此刻隻是空明境界中期,而你已是到了中期巔峰,道法上本就不如你,且你對麒麟扇可謂運用得行雲流水,而我對誅魔劍還是不能得心應手,這般比鬥,本就不公平。”

張仟一笑,道:“哦?既然不公平,那吳道友認為,要怎樣才算公平呢?”

吳義身形一震,道:“你我二人便各自運足全身法力,不用法寶,憑著肉身對上一記好了!”

張仟還未說話,周圍觀看的眾人已是歡呼了起來,隻聽有人大喊道:“對對對,以肉身持法力相搏,最能看出你二人的實力!”

“是了是了,張師兄必勝!”

“吳道友必勝!”

一時之間,眾人都是推波助瀾,因為純肉身相搏,在修士比鬥之間很少出現,此刻吳義提出,他們當然不能錯過了這場好戲。

看到圍觀上百之人興致如此之高,張仟也不好反駁,便道:“既然如此,便依吳道友所言,不過隻比一擊,一擊之後,無論勝負如何,我兩都要停手!”

張仟之所以說出此話,是因為吳義自從五天

前與他比試一場落敗之後,幾乎每天都纏著他,雖然期間也有幾次勝績,但寥寥無幾,這才令得張仟焦頭爛額。此刻正好有上百人圍觀,若是能讓吳義不再糾纏,他便算使些暗手使自己落敗而去,也是甘心。而他卻不知道,吳義之所以每天找他比試道法,乃是因為季若冰的事情他出不上絲毫之力,煩心之下,才有著十餘場比鬥。

吳義看著上百張期待的麵孔,略一沉吟之後,道:“好,那便一擊定輸贏,不過得先說好,誰要是輸了,需承認自己道法不如對方。”

張仟爽朗一笑,道:“一言為定!”

兩人說完,各自退開三丈,渾身氣勢頓時散發而出。圍觀的上百之人,也是被兩人的氣勢所震懾,個個屏氣凝神,想來接下來的純法力一擊,雖然隻是切磋,但二人都是使出全力。

十餘息後,吳義周身道法運轉,所有法力聚集在了右掌之上,緊握成拳,如上天烈日一般,極是耀眼。反觀張仟,同樣將所有法力凝聚於右掌,不過他的法力倒不像吳義這般炫目,隻有濃濃的法力流轉,卻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張道友,小心了!”吳義輕喝一聲,率先衝出,隻見他身後道道殘影閃現,更有破空之聲伴隨,速度可見一斑。

張仟劇目凝神,腳下一震,化作一道流光迎了上去。下一刻,砰的一聲炸響傳來,兩人的拳頭已是交接在了一起。濃烈的法力光芒散出,頓時令得上百之人難以看清二人境況如何,當所有法力光芒散去之後,隻見吳義穩穩站在原地,而張仟則是倒退了十餘丈,胸口急速起伏著,並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下一刻,隻聽吳義開懷道:“哈哈,張道友,你可輸了喲。”說著,將右掌往袖口了縮了一縮,目光一閃之下,再度笑了起來。

張仟麵色陰沉,哼哼道:“不是說單純以法力對抗麽,你,為何使詐?”

吳義尷尬一笑,無辜地攤了攤手,如被冤枉一般委屈道:“哪裏,我吳義怎會使詐,張道友莫非想賴賬不成!”

但他這一攤手,右手間一塊黑不溜秋的石塊便是顯露了出來,伴隨而來的,是上百聲唏噓之聲。吳義連忙將黑色石塊收起,強硬道:“這,這黑石可不是法寶,我也不算壞了規矩,一開始可隻說不能運用法寶,眾道友可是聽得明明白白,是吧,我說的是吧,眾道友可要為我做主啊。”

吳義說話之間,盡量保持無辜的模樣,更是將可憐的目光投向眾人,好似自己真的是被冤枉了一般。

他這一看,唏噓之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不過正如他所說,還真無人能夠反駁他的話語,因為之前還真說過隻不許運用法寶,而其餘之物,並未提及,且他這石塊黑不溜秋,沒有絲毫出奇之處。

張仟麵上看著氣憤不已,心中則是暗暗竊喜,暗道:“無需我使手段自己落敗,他卻自己耍詐,終於擺脫這瘟神了,不過他那黑石當真怪異,在我法力衝擊而去的時候,竟然全部被其吸收,好似石沉大海一般,如若不然,也不至於敗得如此徹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