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聞言,麵上懷疑之色更重,道:“我還沒說你們是奸細,你卻自己扯上了,還有我們城守大人日理萬機,卻是你說見便能見到的?”

張仟眉頭一皺,道:“我這裏有你們城守大人的……”

張仟話還未完,那士兵便是冷聲道:“你等且先候著,還有許多人要進城呢,待我去稟報副統領,由他定奪。”說完,便是轉身走了,邊說便呢喃道:“看著便是奸細,要是將奸細放了進去,我這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陳風一行人站在原地,個個苦笑不已,後悔不直接落入城內偏僻之地,倒也省了這樁麻煩。陳風等人這一等,竟是等了半柱香時間,這時天色已漸漸轉黑,進城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便留的陳風幾人孤零零地站在城外。

終於,一個慵懶的軍官從城門內走了出來,人還未到,便聽聲音傳來:“你說的奸細,可是他們八人!”

那士兵一臉諂媚,道:“回副統領,便是他們了。”

那軍官眼睛微眯,自言自語道:“一下來了八個,這奸細也太多了吧。”

淩玉兒嘟嘴道:“還未查驗,我們就是奸細了。”

來到陳風等人身旁,那軍官又問道:“敵國奸細,可就是你們?”

吳義上前一步,回答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對,隻得道:“這人,就是我們,但奸細,卻決然不是。”

那軍官搖頭晃腦,道:“是與不是,還要等我查驗後再說,你們說了不算。”說著,微眯的眼睛突然放光,繼續道:“這樣,你們站成一排,便先從女子查起吧。”

眾人都是麵色一寒,張仟道:“大人,您先看看這個吧。”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交到了那軍官手中。

軍官接過令牌,隨意撇了一眼,卻頓時麵色大變,連忙賠罪道:“小的眼拙,大人快請,大人快請,冒犯之處,還望大人莫怪,莫怪!”

張仟懶得與他細說,越過了他,直接朝著城門內走去,眾人緊跟而上,也不理會那軍官,淩玉兒與他擦肩而過時,還朝他做了個鬼臉,嚇得其連賠不是。

進入榮昌城後,大家都是好奇張仟給那軍官看是是什麽令牌,讓他如此驚懼。張仟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數年前他們城守大人外出狩獵,被一隻已有些靈氣的猛虎所困,我將其救了下來,後來他硬要我留在榮昌城為他做事,給我了一個職務,我雖未答應,卻是將令牌收了下來,上麵刻著統領二字,還有一枚印章。”

聽完張仟所說,眾人都是哈哈大笑,淩玉兒道:“如此來說,你還大他一級,嚇不死他,咯咯。”

一行人說說笑笑,又是引來無數側目。這榮昌城極為繁華,還未完全進入黑夜,已是一片燈火輝煌。街道兩旁商鋪林立,過往行人絡繹不絕。

走到大街一處,忽然高樓上傳來陣陣女子笑聲,其間還有女子將絲巾飄下,落到了眾人麵前,陳風剛想撿起歸還,卻聽身後韓大全咳了

一聲,道:“小師弟,你看那邊好熱鬧啊!”

也便是在此刻,樓上多名女子嬌笑道:“小哥,撿啊,撿起來奴家可便是你的了。”

淩玉兒大感有趣,道:“這地方好生奇怪,撿一塊絲巾便連人都是別人的了,好玩,韓師兄,我們上去玩玩,可好!”

“好玩?”除了陳風,其餘男士都是滿麵震驚,韓大全更是差點嗆倒在地。季若冰見此,趕緊輕輕咳嗽了一聲,同時拉了拉淩玉兒的衣角。

淩玉兒皺眉,道:“季姐姐,怎麽連你也咳嗽了,難道來到此處,水土不服,大家都生病了。”

眾人不敢再與她多言,快步向前去了,見性見塵快步行走間,不忘了雙手合十,一路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淩玉兒見眾人匆匆走了,一個人也不敢落單,快步跟了上去,臨走還朝著樓上女子打了個招呼,道:“各位姐姐,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待有時間了,再來找你們玩!”

她這一席話,更是引來無數鄙夷的目光,樓上眾女子已是笑得腰都彎了下去,前麵七人,連陳風都是明白了怎麽回事,早已麵紅耳赤,跟著其餘六人在心裏默念:“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

行了一個路口,終於是走出了那片“是非之地”,韓大全率先停了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道:“這小師妹,從蜀山便是折磨我等到此,不知何時是個頭哇。”

眾人深有同感,同時點頭。

也便是這時,淩玉兒匆匆趕到,氣喘籲籲道:“小師弟,你們走這麽快幹嘛,害我都差點跟丟了。”

陳風道:“額,這個,我們還是先吃飯吧,我都餓死了。”陳風此話倒並非轉移話題,是他真的有些餓了,他昏迷這半月,都是隻是誅魔道人用法力為他療養,其餘進食,也便是淩玉兒給他灌些清水。

“好啊好啊,我也餓了呢,不知道這地方有什麽好吃的,一定要大吃一頓。”淩玉兒終於不再糾纏之前話題,興高采烈道。

眾人商定,朝著一家酒樓走去,要了二樓一處靠窗的座位,飽餐了一頓。除了見塵見性和兩名女子外,其餘四人都是滿嘴油膩,當真是進入幽暗沼澤之後吃得最為飽滿的一頓。

便在八人將要吃完之際,忽然一個糟粕老頭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這老頭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漆黑道袍,手裏拎著一個酒葫蘆,身體搖搖晃晃地指著陳風等人的剩菜,瘋瘋癲癲道:“吃麽,吃麽?”

其身上,除了傳來陣陣惡臭,更是酒氣熏天!

看到這老頭出現,眾人都是微微皺眉,陳風與季若冰則是麵露疑惑之色,這老頭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回憶少許,終於是想了起來,兩人層在清河鎮內差點被這老頭撞個滿懷。

見性看這老頭的模樣,心生憐憫之心,道:“老施主,我們吃完了,您若是不嫌棄,便坐下來一起享用罷。”

老頭聞言,頓時大喜,將酒

葫蘆往腰間一掛,一屁股坐在了見性身旁,抓起一大塊雞腿便是吃了起來,不多時,所有菜肴都是被他清掃一空。

老頭吃完之後,打了幾個飽嗝,沾滿油漬的雙手在長袍上一擦,將腰間的酒葫蘆拿了出來,塞子一拔,便是仰頭猛灌起來,不過一灌之下,臉色頓時難堪起來。他不舍的將酒葫蘆從嘴上拿開,倒過來搖晃數下,眼巴巴的看著眾人,道:“酒,沒了,沒了。”

淩玉兒黛眉一簇,道:“這瘋道人,不會要讓我們給他打酒喝罷?”

正在這時,隻見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原來是客店裏的小二。那小二來到桌旁,便是對著老頭道:“老瘋子,你還真是神出鬼沒啊,稍不留神,你又溜上來了。”說著,一把揪住老頭的耳朵,便要往樓下扯去,還不住對陳風等人道:“各位客官,實在是對不住了,這瘋老頭剛來榮昌城沒多久,差不多所有酒樓都被他給逛了個遍了,一不留神便會跟客人搶飯吃,各位客官多多包含,我這就把他趕走。”

但那瘋老頭卻是硬他怎麽拉都坐在凳子上不走,口中還一個勁地道:“酒酒,我的酒沒了!”

“你還想吃酒?你要是再敢來我們天龍酒樓,我讓你鳥都喝不上,走,你給我走,哎呀,你力氣還挺大!”那小二不停地拽著瘋老頭,卻怎麽也拉不動,氣得他七竅生煙。

陳風心中略寒,心中不由得想到,若是自己未進入蜀山派,數十年後的自己,會不會和這瘋老頭一般。他甩了甩頭,拋開這些想法,道:“小哥,他不走便算了罷,你拿他這葫蘆去給他裝滿酒,待他酒足飯飽,也就走了,所需銀兩,與我們同算便是。”

小二聞言,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是說,不趕他走,還,還幫他裝滿酒,算在你們的賬上?”

韓大全道:“便是如此了,不會少你銀兩的。”

確定之後,小二立刻眉開眼笑,看向瘋老頭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道:“好嘞,我這就去!”說完,接過瘋老頭的酒葫蘆手中的酒葫蘆,屁顛屁顛地走了。

老人坐在見性身邊,看看這人,又看看那人,嘿嘿傻笑。

眾人都是搖了搖頭,歎息不已,這凡塵間,可憐之人尚多啊。

不久之後,那小二便打提著葫蘆走了回來,還未等他說話,瘋老頭已是一把搶了過來,拔開塞子仰頭猛灌,咕嚕咕嚕之聲不絕於耳。

韓大全拿出一些瑣碎銀子,道:“小二,結賬罷!”

小二麵露尷尬之色,道:“客官,三,三兩銀子!”

韓大全一臉黑線,道:“什麽,一頓飯便是三兩銀子,你這是開黑店啊?”

韓大全聲音本就粗獷,現在又是放高了聲音,頓時嚇得那小二顫顫不已,便連旁邊的食客都是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小二鎮定了一下心神,指了指瘋老頭,戰戰兢兢道:“飯錢倒是不多,關鍵,關鍵是這瘋老頭的酒葫蘆,太,太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