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丞相一聲大呼,連忙搶步上去,想要將陳風拉回來,但到雅園門口,徒然如碰到了銅牆鐵壁一般,被一股大力彈了回來,摔在地上,口鼻流血。身旁的大臣將其扶起,他還是口齒不清道:“皇上,這小兒與你女子分明就是一夥的,他這進去了,可如何是好!”

他這番話語,正是眾臣所想,個個點頭,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皇帝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道:“他們若是一夥,這少年進去與否,又有什麽兩樣,這女子我大魏尚不能拿她怎樣,便能對付這少年了麽?”

眾臣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神情緊張地注視著雅園之內,皇帝同樣內心忐忑,但他身為一國之君,所有心緒,隻能壓在心中,眾臣麵前,他總要保持一副鎮定之色。皇帝盡量保持著王者之風,道:“那女子所在,乃是在深宮禦書房內,離此尚有一裏路程,眾愛卿隨朕到外麵等吧!”

說著,轉身向外去了,眾臣卻未發現,他藏在龍袍之內的手掌,已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陳風進入雅園之後,才是發現這座園子極大,經過幾道拱門,才是走出了雅園,雅園之後,乃是一個大型廣場,廣場盡頭,高高聳立著幾座大殿。陳風眉頭一皺,暗道這凡間皇宮的布局,竟是比蜀山派極道大殿還要奢華,隻是未有極道大殿那般威嚴宏大。出了雅園,陳風直接禦劍而起,飛過了十餘座大殿之後,終於來到了皇宮深處。

陳風落在地麵之上,便聽那女子聲音傳來:“陳風,我在他們的什麽禦書房呢,你走進這座大殿,右拐便能看見了。”陳風搖了搖頭,緩緩走入前麵的一座宮殿,宮殿內富麗堂皇,當真是鋪金鑲玉。筆直進入大殿,上了一處台階,陳風便看到一個方圓數十丈的大廳,大廳最裏麵同樣是十餘階的台階,不過鋪了紅毯,台階上方,置了一把碩大的金色大椅,好不氣派,大椅後方的強上,掛著一抹紅底金子的牌匾,上書宏寶大殿。

看到這幅景象,一時失神而去,兒時乞丐間流行的兒歌,一字一句的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當皇帝,坐金鑾,

佳麗千千萬,黃金億億兩,

俯天下,執生死,

深宮一筆揮,大地顫三顫,

兵征戰,民斷糧,

餓殍墜輪回,富甲也哭喪,

我若當皇帝,便叫他乾坤逆,便讓那天地改,

乞丐住樓房,娼女嫁婿郎……

想起這首兒歌,不免勾起了兒時的許多回憶,那老婦人的身影,又在腦中閃現,陳風不敢多想,連忙走將上去,沒入了龍椅之後的小門之內。從小門進入,裏麵景象一變,不再是寬闊宏偉的大殿,而是在一些簡約別致的小院,往左一拐,便來到其中一座小院之外,隻見那小院門匾之上,寫著禦書房三個小字。

陳風推門進入,書桌旁正做著一名紅衣女子,那傾國的麵容,不是月舞,還能是誰?

“月舞!”陳風低聲道。

月舞咯咯一笑,道:“就是我咯,想不到你也來了這裏,我正煩

悶呢,現在可好了!”

陳風麵無表情,道:“我問你一件事,好嗎?”

月舞似是看出了陳風麵色不對,道:“你怎麽了,什麽事,你問吧。”

陳風道:“大魏國與楚明國的戰爭,是不是你激起的?”

月舞麵露疑惑之色,道:“什麽這國那國的戰爭啊,我可不知道!”

陳風麵色一寒,道:“便是你說要看衝天戰火,你如此做,不就是要挑起兩國戰爭麽?”

月舞恍然大悟,道:“哦,你說這個啊,我是想看衝天戰火來著,可是那什麽皇帝就會騙人,到現在我也沒有看到衝天戰火,我就是為這個煩悶呢,他騙了我,我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陳風道:“衝天戰火,要兩國交戰才能產生,難道你不知道?”

月舞搖了搖頭。

陳風又道:“那你可知道,兩國交戰,便會有百萬士兵喪生,更有無數百姓會因此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月舞還是搖了搖頭。

陳風再想說話,卻被已然不耐的月舞打住,道:“陳風,我是叫你來給我解悶的,你卻問我這麽多問題,我隻要看衝天戰火,跟你說這些有什麽關係了,是那什麽皇帝說衝天戰火可好看了,我這才想看看到底有多漂亮的,又不是我逼著要看!”

月舞說到此處,哼了一聲,轉頭不再看他。

陳風似乎明白了些什麽,輕歎了一聲,道:“那個,我知道了,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麽?”

月舞沒好氣道:“問!”

陳風道:“你,你真的是一個人在深山裏麵長大的?”

月舞道:“是,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麽,當我記事開始,便隻有我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那時的我好孤獨好孤獨,便連野獸看到我,都是像遇到妖怪般跑開了,直到遇到你,我才是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可是,可是你今天,嗚嗚嗚……”

月舞忽然哭了起來,倒是讓陳風一時手足無措,也不知如何安慰,隻得道:“月舞,先才是我急著知道事情的原委,可能問的有些多了,你先別哭了,咱們別看衝天戰火,去找更美的風景吧。”

月舞忽然轉過身來,破涕為笑道:“哈哈,真的嗎,我才不稀罕什麽衝天戰火呢,隻是那皇帝騙了我,氣憤不過罷了,跟你說說話,我氣就消了呢,那我們快走,我可不想整天悶在這破皇宮,都快發黴了呢。”這般說著,竟然興高采烈的在陳風臉上親了一口。

陳風大驚,急忙後退,臉色瞬間通紅,心中隻想,她連戰爭都不知道,這一親之意也該是不明白吧。努力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道:“我們還得與那皇帝說一下呢,然後再去尋其它美景,你看可好?”

月舞道:“不好,我才不想再看到他那臭臉呢,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陳風道:“好吧,你你先去城外等我一下,我去與他們說一下便來。”

月舞道:“好吧,那你可不能太久。”這般說著,單手輕輕一招,鎖住皇宮的無形

之力頓時消散,她朝著陳風嫣然一笑,在陳風目瞪口呆中,消失在了陳風眼前。

陳風甩了甩頭,苦笑著走出了禦書房,禦劍飛出,不一會便來到了之前那座雅園,之後徒步行出,在皇宮大門內找到了皇帝等人。皇帝看陳風走出,快步迎了上來,急切道:“這位,上仙,你一定是上仙,請問那女子,是不是走了?”

皇帝之所以稱陳風為上仙,乃是看到了陳風從宏寶大殿內飛出時的流光,這才讓他想到了陳風的身份。

陳風聽到上仙二字,眉目又是一皺,不過多說無益,且心中突生解釋月舞的話語,道:“其實,其實那女子是我師妹,因為從未到過凡間,對戰爭一詞的含義完全不通,這才闖下大禍,還望皇帝不要見怪。”

皇帝連忙擺手道:“上仙哪裏話,都是武程犯下武逆仙人的大罪,上仙未加怪罪,我已是感激不盡。”眾大臣連聲附和,躬身作揖,感謝陳風的不怪之恩。

原來這皇帝,喚作武程!他此刻已不敢稱朕,隻已我替之。

陳風頭大不已,道:“武程皇帝多慮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也便不再多留,就此告辭了。”

武程大急,道:“上仙留步,你乃是我大魏國的救星,怎可草草離去,且待我設下晚宴,在大魏逗留些時日再走。”

陳風道:“我還身有要事,不便久留,這便去了。”

陳風正要離開,武程又道:“上仙執意要走,我也不便多留,不過還請上仙移步,我有一樣東西想送與上仙留作紀念,還請上仙莫在拒絕。”

陳風無奈,隻得道:“好吧,那便請武程皇帝帶路罷!”

武程帶著陳風,一路行去,竟然又是回到了禦書房,不過丞相等眾人並未跟隨。到了禦書房後,武程在書桌一角輕輕一旋,後麵牆壁便是悉索一聲,露出了一個尺許長寬的小格。武程從那小格之內,拿出了一張獸皮,道:“上仙,這塊獸皮是我年輕時征戰,在一個野人部落中得到,帶回宮後,發現此物堅韌異常,不怕刀割,不怕火燒,亦不怕酸水常年浸泡。不過我大魏國人才輩出,也是識不得此物,想是仙家之物也未可知,此刻送與上仙,若真是仙家之物,也算是物歸原主,若是尋常糟糠,還望上仙莫要見怪。”

陳風接過獸皮,拿在手中略感清涼,不過已他的見識,也不知道此為何物,隻好收入懷中,道:“糟糠也罷,仙物也好,武程皇帝的心意,我便收下了,自此離別,還望大魏國與楚明國的這場戰爭,能夠和平化解為好。還有請武程皇帝派人帶我與楚明國北疆戰營中的同道說一聲,便說我有些事情耽擱了,處理完後自會去尋他們。”

武程連連稱是,陳風又自道了一聲謝後,禦劍而去,轉眼間便隻留得武程一人在禦書房內。陳風飛出之後,直奔宵摩城外,遠遠地便是看到月舞站在一棵大樹底下,不停地走來走去,想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陳風落地之後,月舞果然上前抱怨道:“陳風,你怎麽去那麽久啊,若是你再不來,我可自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