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裙女子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連忙向朱颯道謝。“多謝道友相救,不知道友尊姓大名、身居何處?他日我也好前往道謝。”

“在下清風,隻是一名散修,不知仙子芳名?”朱颯隨意道。

“道友既然不願告知實名,請恕我不登門道謝了。我叫明月,道友若有事我們就此別過吧!”

“聚百花以成形,我覺得花月的名字更適合你!”

花裙女子震驚道:“你怎麽可能看透我的妖丹?”

朱颯笑了笑道:“在下青風,青雀族。”

“你是青雀族之人,難怪有如此強的實力,不過沒想到你的神識之力也在我之上。你猜的不錯,我以花成身,的確叫做花月。”花月說完將打鬥時散亂的長發收好,露出一張五官精致、精美絕倫的白皙臉龐。

朱颯心猛的一頓,連忙目視遠方道:“我們也算認識了,不知你去哪裏?若信得過我,我送你一程。”

“我要去見朱雀妖帝!”

“你要見他?”朱颯驚訝道。“不知你見他何事?”

花月猶豫一下道:“朱雀妖帝定下按比試輸贏的方式進行祭祀,我想請求他讓我參加祭祀戰,我要挑戰祭祀戰的勝者。我要為所有花族而戰,告訴所有人,花族不是各族祭祀的替代者。”

“祭祀戰的選手由各城提供,用抽簽的方式兩兩對決,可不是挑戰賽。況且你真的有實力打敗他們嗎?據我所知,他們每一位都有打敗剛才三人的實力。”

“他們仗著人多才壓製住我的能力,若是兩兩對決,就算是內城城主我也能贏。”

朱颯仔細打量了花月一下道:“分身、幻術,外加攻防的花瓣,確實有不凡之處。等你達到大圓滿境界,若對手神識不如你,幾乎不可能贏你。既然你真有如此實力,為何不是祭祀戰的選手?”

花月嗔怒道:“飛鷹城城主為了自己族人和飛禽一族的利益,不允許我代表飛鷹城參加祭祀戰,所以我隻能親自求見朱雀妖帝。我代表著整個花族,我要讓妖帝知道花族並非弱小妖族。”

“你怎麽確定他會答應你?”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花月得意笑道。花月展顏輕笑,笑顏如花、嬌媚無限。“對了,以你的實力一定是內城選手吧?不過我怎麽沒有聽說過你,難道有人實力比你還強?那我首輪可不能和他對戰。”

朱颯沒有接她的話,猶豫一會道:“就算妖帝同意你的請求,你也在祭祀戰中贏得勝利。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救下了花族之人,就會有其他人代替花族之人祭祀。他們也都有家人,也希望活著,你所做的即是在救人也是在殺人。”

花月吞吞吐吐好一會才道:“可是你不覺得對花族不公平嗎?就因為花族和妖帝沒有任何關係,就隻能居住在外城,不能平等享有資源,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祭祀時提供大量人員。”

朱颯無言以對,他曾經努力讓朱雀王朝各族平等相處,雖然無法做到平等對待,但也讓付出者必有所獲。祭祀之前各族和平相處,相互禮讓;祭祀進行數次後,強大的種族和大家族開始抓捕弱小的妖修代替族人祭祀。

朱颯本打算阻止這種情況,但他知道不結束祭祀就避免不了這樣的情況,他也無法決定祭祀時誰該生誰該死,於是隻能按照強者生存的原則,通過祭祀戰決定一城之人的未來。而城中祭祀之人的選擇,他也讓各城城主決定,結果不用想也知道,必是沒勢力的弱小妖修。

看到朱颯陷入沉思中,花月喊道:“你怎麽了?”

“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就算是弱小的種族也應該得到成長的機會,也會有強者出現!”

“你們內城之人怎麽能體會我們的生活,所以我才要為花族而戰,讓妖帝知道我們不是弱者。”

“真是難得你會為整個花族而戰,就這一點所有人都不如你。祭祀戰選手為自己利益而戰,各府主族長為自己種族抓捕其他人,誰會在乎其他人的生死!”

“外城的情況比你說的還嚴重,家族同境界之間為了讓對方參加祭祀,在祭祀前明爭暗鬥、手足相殘,那裏還有一點情誼。但我覺得真正要怪的不是他們,而是定下祭祀規矩的妖帝,都是他們才讓妖族變成這樣。妖族早晚有一天會分崩離析,自取滅亡。”花月越說越氣憤。

“是啊!若非妖帝定下的規定,妖族又怎麽會這樣。誰都知道團結一心才是最強,可我們卻隻追求強者的數量。”朱颯感慨道。

“雖然我不知道定下祭祀的具體情況,但我知道朱雀妖帝是反對祭祀的。玉簡中記載,朱雀妖帝為了贏得聖戰親自培養參戰之人,朱雀妖後還隕落在聖戰中。我相信他是一個好妖帝,所以我才選擇見他。”

朱颯歎息道:“好妖帝又如何?即沒有結束祭祀,又置各城混亂而不顧,他終究是一個失敗的妖帝。”

花月奇怪的看著朱颯道:“或許他有自己的無奈吧,至少他曾經努力過!”

朱颯看著花月隻是搖頭不說話。

“對了,朱雀王朝若是贏得聖戰的勝利,是不是就會結束祭祀?”

朱風隻是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那你覺得我能代表朱雀王朝參加聖戰嗎?讓妖帝助我將實力提升到極限,以我的能力可否和青龍王朝一戰?”

“再大的勇氣也不代表勝利。青龍王朝龍冥一人的實力,就像剛才三人再多上三、四倍,也不是他的對手。沒有同族妖帝之血,你達到極限也隻能對抗七八人。雖然你能力特殊,不過青龍王朝同樣也有能力特殊的人。”

“你剛才揮手間便驚退他們三人,難道你也打不過龍冥?”

“龍冥!我倒是很想和他一戰……”朱颯輕歎一聲,又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妖丹?”花月突然問道。

朱颯愣了一下道:“你難道不相信我是青雀族之人?”

“是不是?看過妖丹就清楚了,你該不會連這麽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吧?還是怕我有什麽陰謀?”

朱颯搖搖頭,將妖帝丹吐出。一顆普普通通的透明珠子內,一隻綠光璀璨的青雀在裏麵盤旋飛舞。

“青雀族,風屬性妖丹。”朱颯道。

“我看是風屬性妖帝丹吧?”花月道。

“你怎麽知道?你以前見過妖帝丹?”朱颯驚訝道。“不可能!妖帝丹的傳承都是在獨立空間中進行,而且人員隻有妖帝和傳承者兩人。現今妖帝早已不在仙界打鬥,因此也沒有外人見過妖帝使用妖帝丹的樣子。”

花月驚喜道:“你有如此強的實力卻沒有任何名氣,說明這不是你的真名。雖然這並沒有什麽,但是最讓我起疑的是,你談論朱雀妖帝時就好像說自己一樣,所以我才試探著問你一些事情。其實我也不知道妖帝丹是什麽樣子,隻是覺得你的妖丹確實不凡,所以故意說它是妖帝丹,看你是否承認,你果然真的是朱雀妖帝。”花月說完施禮道:“飛鷹城花月,拜見朱雀妖帝,多有得罪,請妖帝見諒!”

朱颯收了妖帝丹變作原貌道:“你倒是十分聰慧!免禮吧,現在的我隻是清風。”

雖然朱颯這麽說,但真知道朱颯的身份後,花月變得拘謹起來,站在一旁什麽話也不說。

二人沉默一會朱颯道:“你不是說有辦法讓我答應你為花族而戰嗎?不知是何辦法?”

花月尷尬一笑道:“這是我為您親自釀的酒,您喝了就知道了。”

朱颯接過花月取出的一個瓷瓶道:“什麽樣的瓊漿玉液會有這樣的效果。先說好,我若不滿意的話,可別怪我不答應你的請求。”朱颯說著將瓷瓶打開,種種花香從中冒出。

朱風輕嗅一下道:“用數百種花蜜釀造的花酒,味道確實香甜,不過卻算不得極品好酒。”

朱颯正要喝時,花月道:“妖帝等一下,挑戰勝者隻是我一廂情願而已,所以此事還是算了吧!”

“剛才你可不是這個態度,莫不是因為我說此酒不行,你便放棄了?”

“妖帝剛才說的對,我若救下花族之人,就會有其他人代替他們祭祀,我的所做並不是完全對的。”

“你說的有些道理,各族應該享有平等的權利,你確實可以代表花族而戰。此酒我就先收下了,你可願陪我去一趟黃猿王朝,路上我們商議一下祭祀之事?”

“花月願意,多謝妖帝賞識!”

路上二人在銅雀車中飲酒聊天,酒是朱颯自帶的美酒,路上為防他人打擾,朱颯早早便避讓前方之人。

二人相談甚歡,花月對朱雀王朝乃至妖族的遠見卓識和治理之道,讓朱颯刮目相看;朱颯平易近人、通情達理,也讓花月暢所欲言。

朱颯告訴花月自己為何成為妖帝,花月也告訴朱颯自己如何誕生的事情。

人之所生,父精母元相聚而成。妖之所生,除了父母,還可通過吸收天地精華幻化成形。

花溪穀——朱雀王朝飛鷹城外的一處山穀之地。這個山穀每日有各種落花隨溪水匯聚其中,而山穀中有一個溶洞叫做“鏡湖”,此地聚集的花瓣最多。

鏡湖,溶洞中方圓百丈的圓形水池。此溶洞對外隻有一個洞口,平時隻有太陽散射的光芒照入,當妖族夜晚來臨時,會有一顆月亮從洞口上方經過。月光下,鏡湖如同一麵銀鏡般光亮。

溶洞從未有人進入,每日進入溶洞的落花沉入水底融入水中,多餘的溪水從鏡湖邊緣的縫隙流走。曆經許久歲月,鏡湖在平靜中絲毫變化沒有。

一日,當銀盤一樣的皓月經過鏡湖洞口時,平靜的湖麵從中央出現一圈圈的漣漪。當皓月倒影出現在鏡湖正中央,漣漪波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強。

鏡湖下方的花瓣翻滾著向中央聚攏,形成一個五顏六色的花球。花球如同一顆跳動的心髒一樣,不斷的收縮膨脹,漣漪也隨著花苞的變化不斷出現。

不久花球開始升起,並在升起中一層層展開。無數花瓣層層疊疊組成一朵奇怪的巨花,巨花花瓣或細長或橢圓,分成六層,每層六片花瓣。

巨花中央,三枚紅、黃、白花瓣組合成一個發光的尺大圓球,圓球光芒越發明亮後,水池中所有的花瓣開始圍繞巨花盤旋。花瓣遮蔽巨花的同時,開始向上升起。

當池水中央如同噴泉般開始噴湧後,一丈左右的奇怪巨花從中升起,花朵中央蜷縮著一個長發女子。

女子在花瓣的環繞中緩慢起身,黑色長發如同綢緞般光滑,皮膚如同皓月般皎潔。女子伸展白皙光滑的雙臂緩慢旋轉,周圍一片片花瓣貼到她身上如同一件“花衣”。隨著“花衣”光芒閃過,“花衣”變成一件繡百花曳地裙。

女子赤腳輕點水麵,旋轉了一下身體。在秀發飛舞中,露出一張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白玉般臉龐。眉似柳葉,眼若桃花,瓊鼻微翹,紅唇飽滿。貼身長裙襯托出女子身材挺拔,婀娜多姿。

女子仰頭看著洞口的圓月,輕聲道:“終於要離開這鏡花水月之地了,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

女子說完向著洞口飛去。

花月又講了離開花溪穀後的生活,她經曆了很多事情,也發現現實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好。

朱颯自然知道妖族的情況,告訴了花月很多隱秘之事。

二人一路遊山玩水、談天說地,朱颯也指導花月修煉,讓她受益匪淺。

二人進入黃猿王朝的一座外城後,朱颯向護衛表明身份,而後通過傳送陣到達黃猿王朝妖帝府,見到猿金剛。

猿金剛在大門口親自接見他們,隻是還未和朱颯打招呼,突然瞪大眼睛看著花月道:“此女是誰?難道是你新娶的夫人?”

“她是我朱雀王朝飛鷹城之人,路上偶遇頗談得來,便一起來猿兄這裏赴宴。”

“嗬嗬,不是夫人就好,歡迎歡迎!”猿金剛衝著花月笑著道。

三人進入大殿後,走在後麵的花月心裏沒來由的出現一絲失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