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則是在原地,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跑來跑去繞圈子的兩人,一副很不理解的模樣。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到了半年之後,郭慕通過努力,現在的境界已經到了武師中期,而修道上的境界,他自我感覺,似乎達到了煉氣的後期,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不是準確。

他後來找藍鬼問了問,才知道,他真的到了煉氣的後期。

到了這個境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積攢元靈力,到了一定量的時候,則準備突破下一層境界。

下一層境界,即是:丹化!

秋日臨近,枯葉的落葉在空氣裏飄揚,大地上,北風將灰塵吹起,一卷一卷地,宛如龍卷風一般。這本是尋常的景象,卻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時刻,點綴成了一份蕭瑟和悲涼的畫卷。

望劍門中,上下一團混亂。

因為,就在昨天晚上,突然有人來襲擊了望劍門。那批人,足有二三十人,人人身穿黑色夜行服,身手敏捷,武功高強。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後山。

後山是望劍門關押囚犯的地方,郭慕就曾經在這裏待過一個月,知道裏麵有一個神秘的囚犯,自稱是修道之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可偏偏不走。

後山有兩個來自沭陽宗的天武者,年歲已大,可相比起望劍門裏其他的長老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超級強者。

但就在這個晚上,一群黑衣人光顧之後,不但那個神秘的囚犯消失不見了,就連那兩個看守後山禁地的天武者,也橫死當場!

當其他的人被這裏的動靜給驚動的時候,黑衣人們已經帶著神秘囚犯離開了。

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老掌門仰天長歎:“完了完了,上頭交待的任務,一定要看好那個神秘的囚犯,現在好了,人丟了……”

在場的其他長老皆是慚愧地低著頭,同時也惶惶不安,因為老掌門一直以來,都是一副淡定而胸有成竹的模樣。可是現在,卻惶恐成了這個樣子。

老掌門的臉,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寫滿了絕望。

究竟那個神秘的囚犯身份有多麽重要,竟然會讓老掌門懼怕成這副模樣……

“光武,你趕緊去……”良久,老掌門從失神中恢複過來,顧不得自己的儀態,急忙道。

光武,郭慕曾經的師傅,不敢怠慢,急忙從眾長老間走了出來,等候老掌門的下文。

“我馬上寫密信一封,你給我送到沭陽宗去,一定要親手送到白上使手上!務必在半月之內送到,不管你花多大的功夫,一定得給我圓滿完成任務!”

光武感受到了老掌門心情的迫切和緊張,忙應承下來:“是!”

老掌門又道:“其他的人,馬上給我放下手裏所有的事情,追查那些黑衣人的下落,務必在白上使來之前有結果!否則……”

長老紛紛抬頭看向老掌門,他們其實並不了解,這個神秘的囚犯如果跑了,會給他們帶來什麽後果。隻是看著老掌門如此緊張的模樣,所有人的心裏也都是非常不安,料想也沒有什麽好結果。

“否則……你們所有人,包括我……都難逃一死!”老掌門眼神裏閃過一絲狠光,終於是將可能麵臨的懲罰給眾人道明了。

頓時,所有的臉色都是瞬間變得慘白。

老掌門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欣賞其他人的表情,因為他知道,他自己的表情也肯定是一樣地難看。他這一輩子,隻有兩次臉色慘白的時刻。

第一次,是那個神秘囚犯被押解過來的時候,負責押送的上使冷冷地對他說,如果這個神秘囚犯跑了,那麽,他們必死無疑,整個望劍門,都將不複存在。

沭陽宗,從來就沒有把這些附屬門派真正地當回事,這點,老掌門心裏跟明鏡似的。

所以當初他聽到那個上使的話時,也隻是臉色白了白,倒沒有太過於驚駭,畢竟,以他的眼力,看不出那個神秘囚犯是修道者,隻以為是一個普通的武師,而且他覺得,沭陽宗應該不至於這麽害他望劍門,讓他們來看守一個他們根本就看守不住的人物。

而第二次,則是現在。

那個神秘的囚犯真的跑了!

沭陽宗上使的誓言,老掌門可不敢當作兒戲。

他為什麽會通知白秋風呢,因為白秋風在當初帶郭慕離開望劍門的時候,就曾經對老掌門說過一番話,當時老掌門以為是客套話,可現在想想,這番話似乎就是為了今天這個局麵而說。

當時,白秋風臉色很平靜,可是眼神卻有著莫名意味地看著老掌門:“我帶走了你的一個弟子,作為補償,以後……你有什麽麻煩事,尤其是,丟了某些東西,而陷入困境的時候。盡管來找我……”

白秋風竟然在那個時候,就料想到了今日發生的事。不過也可能是白秋風和那個神秘囚犯商量好的,或者那個神秘囚犯告訴他的。畢竟,白秋風當時也進去後山見過那個神秘的囚犯。

但現在追究這些完全沒有意義,既然白秋風已經許諾了,會幫助他,那就去求助吧。

不求助不行啊,那些該死的黑衣人,居然連沭陽宗派來的兩名天武者給殺了,不管怎麽說,望劍門都脫離不了幹係啊。

隻是希望……白秋風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會盡力幫助望劍門吧。

……

白秋風站在河邊,手裏捏著一粒石子,目光瞟著遠方,這是沭陽宗後山的一條河邊。白秋風經常來這裏散心,他很喜歡這裏的風景,安靜,以及寧和。

他的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這是沭陽宗的地盤,不會有其他的人能闖進來,能闖進來的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絕對不會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引人注意的。

所以……

白秋風微微一笑:“你來了……”

郭慕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雖然他明知道白秋風背對著他看不到。郭慕順手摸了摸懷裏睜大著眼睛的白毛,然後說道:“白組長,呃……我師傅來了……”

“你師傅?”白秋風驟起眉頭。

“就是曾經在望劍門裏的武學師傅……光武……”郭慕解釋道。

聽到望劍門三個字,白秋風似乎明白了什麽,又恢複了淡淡的笑容笑容:“是他逃走了麽?”

郭慕又是一怔,心道,白組長果然料事如神。他當然知道,白秋風嘴裏所說的“他”,便是指後山的那個神秘的囚犯。

郭慕嗯了一聲,卻又追問白秋風道:“白組長,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啊,聽我師傅說,那個人是被人救走的……”

沉默。

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白秋風突然轉過身,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那個人,是我們沭陽宗三大不可議論的人物之一,郭慕,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可是……”郭慕剛想開口,突然看到白秋風眼神裏的一絲警惕,不禁馬上想到,眼前這個白秋風不簡單,既然他說不該問,那就不要問了,知道太多,真的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郭慕壓下了心裏的疑問,白秋風卻微微一笑:“走吧,帶我去見你師傅。”

郭慕點了點頭。

……

帶了白秋風去見自己師傅光武之後,郭慕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繼續修煉自己的天地訣。望劍門出了事,而且似乎是件了不得的,事關存亡的大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郭慕卻沒有一絲同情。

按說,除了那一個月,之前,望劍門對郭慕還算不錯啊,至少,天空師兄啊,流螢師姐啊,光武師傅啊,都對他不錯。

他為了這些人,也應該擔心擔心望劍門的安危吧。

但是,古怪的是,他沒有。

他的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如同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

他不知道該稱自己無情,還是自私好了。現在,除非有人來奪他的內丹,或者要奪取他的性命,他還會抗爭一下。可如果是東禪宗,亦或者天武者要來滅掉沭陽宗,他恐怕都不會願意為沭陽宗出頭。

包括以前在魂界的時候,郭家麵臨生死大劫的時候,郭慕能走,便毫不猶豫,絕不回頭地走了。

……

郭慕的心性,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漸漸轉向涼薄了。

不過,這也不是郭慕自己所願,而是,一路走來,都是有一些人在逼著他變得絕情。

在郭家裏,他的父親,他的族人,逼得他立誌摒棄所有,離開魂界;到了望劍門,冰天、郭妄語,以及那些因為他沒有突破武者而對他報以冷眼的門人,使得郭慕心裏剛剛升起的對於門派的歸屬感,瞬間被打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