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天河門,崛起也就不到百年。武林之中,新老門派更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的門派一夜崛起,然後馬上又隕落,也有的門派一直穩穩當當地發展百年之久。
江湖之中,弱肉強食,比比皆是。
小門派如果想長久地延續下去,隻能去依附大的宗門。而大宗門除了給予他們庇護之外,還讓他們有能力去吞並其他的小門派。
天河門因為依附上了天武宗,才得以延續了百年。門派越大,被吞並的可能性就越低,能夠存活的可能性就越高。
天河門,以刀法的修煉為主,它和望劍門雖然都是大宗門的附屬門派,可是卻和望劍門有本質上的不同。因為天河門的刀法自稱一係,根本就是不傳自天武宗。
而望劍門的劍法,則是大部分依賴於天武宗。
有自己特色的門派,一般會得到上麵宗門的賞識,從而給予大的關注。
沒有什麽宗門,喜歡自己的附屬門派隻能算個米蟲。
望劍門是米蟲,而天河門不是。
所以,望劍門不是天河門的對手,天河門派出來的黑衣人能夠輕鬆地奪走望劍門重重防禦的禁地裏的囚犯,望劍門雖然查出了一些端倪,知道是天河門幹的事,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隻能依靠白秋風。
白秋風卻不怕天河門。
他是少武大會冠軍,少武大會是天下聞名的武林盛世,是上千名天武者一決雌雄的盛世。
而白秋風。
是這些天武者中,最後的勝利者。
唯一的王者。
王者向來是心高氣傲的,盡管白秋風表麵看起來溫和平靜,但是,他和那些宮廷裏貴族一樣,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他是不會出手的。
自然有人出手。
出手的,是他的手下,至少,是他自認為的手下。
這次神秘囚犯的案子,白秋風需要一個人的幫助,這個人,他從一開始就設計在內,帶在身邊。
這個人,便是郭慕。
郭慕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很重要的人,因為從小到大,他都被人當做廢物。沭陽宗的經曆,讓他從廢物變成了天才嘴裏的驚才絕豔之輩,可郭慕的心態並沒有多少變化。
他很平靜。
平靜的人一般很冷靜。
郭慕很冷靜。
所以在白秋風對他提到,這次事件的解決需要他幫助的時候,郭慕就知道,麻煩一定來了。
郭慕從來就不缺麻煩,從小他就交纏在家族同齡不斷給他製造的麻煩中,直至離開,以為逃離了一個麻煩,卻沒有想到,前路上,還是有著一個又一個麻煩。
他不想要麻煩。
所以,他要變得強大。
隻是他還不夠強大。
所以,他必須得硬著頭皮去麵對這些麻煩。
白秋風讓他去做一件事,一件聽起來很有趣,可是郭慕卻並不覺得有趣的事。不過他倒並沒有傻得去問白秋風為什麽不去做,而讓他去,因為他知道,白秋風不去做的原因,隻是因為白秋風有其他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所以,他是個誘餌,是個盾牌,是隻障目的葉子。
為的,隻是掩護白秋風去做那件更重要的事。
白秋風讓郭慕去做的事情很簡單,說起來很簡單。
六門會武。
這是郭慕在加入望劍門,甚至還沒有加入望劍門的時候,就聽到的一個詞。這個詞很好理解,因為這是六個門派之間的比武,可這個詞又不好理解,因為這個詞裏麵隱藏的東西太多了。
榮耀?
陰謀?
意氣之爭?
勝利者的驕傲?
六個門派都在這次會武上押了寶,這些寶,是他們門內最精銳的弟子。精銳如果和年輕搭邊的話,就象征著無盡的潛力。誰也不知道,這些年輕的精銳之士,將來的發展會是怎樣。
也許能開辟一個新的門派,也許能加入一個大宗門,也許能創建一個大宗門,也許默默無聞,也許強大或弱小……
誰知道呢。
這是一場精銳之間的比武,他們中的勝利者,將會被冠以各種榮耀頭銜,他們將受盡矚目。沒有鮮花,卻有掌聲,掌聲雷鳴,勝利者的地位將水漲船高。
有了地位,才有未來。
所以這也是一場表麵和和氣氣,暗地裏你爭我奪絕不鬆手的比試。不止是比武,比的還是心計,是手段。
不是真正的精銳,參與不了六門會武,就像不是真正有實力的天武者,去參加少武大會,也隻是送上門去讓真正有實力的人狠揍而已。
可現在,六門會武將會多了一個變數。
這個變數,曾經在望劍門裏,是屬於最差資質的代言類型。他真的很差,因為他花了一年,居然都沒有成為一名武者。沭陽宗的心法並不是那麽晦澀,那怕一個普通人,頂多半年,也能明悟些東西。
可他偏偏就沒有任何進步。
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去體悟心法,所以在所有人眼裏,他其實類同於廢物。
而現在,這個廢物,將代表望劍門去參加六門會武。
六個門派的精銳們,未來的天之驕子們,將和這個廢物進行一場比武。
真的是廢物麽?
郭慕不曾解釋,白秋風也不願解釋,有兩個白衣弟子知道,可是他們並沒有說出來,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
老掌門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郭慕現在的境界,以為郭慕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武者,至少他記得,在郭慕離開的時候,郭慕連武者都不是。半年時間,老掌門不相信郭慕能捅破了天,他覺得,郭慕能成為一名武者,都挺了不起
的了。
一名武者,去參加六門會武,純粹是找虐的。
六門會武的精銳,大都已經達到武者巔峰,甚至有的,已經步入了武師境界。
在老掌門眼裏,郭慕必敗無疑。
隻不過,老掌門不關心這個,因為他的望劍門,已經敗了很久了,要在乎,曾經也在乎夠了,要失望,曾經也失望夠了。
他根本就沒有指望,這一次的六門會武,望劍門能得到好點的名次。他覺得,那都是奢望而已。
他不需要郭慕勝利,當然,勝利了更好。
郭慕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作為一個由頭,讓望劍門可以對天河門發難,這個由頭,可以是受傷,可以是其他。
總之,牽扯住天河門的注意力就行了。
這是一件非常出風頭的事,郭慕以前從沒有出過這樣的風頭。
一切,隻因為白秋風的一個計劃,不過這個計劃,他連郭慕都沒有告訴,更不可能告訴老掌門。
所有人都雲裏霧裏。
……
隻有六門會武從不推遲到來的時間。
這真是一件喜事,對坤明城的人來說。
每次六門會武,都會有大批的外鄉武者趕來坤明城。這些外鄉人好像從來沒有出過門一樣,大吃大喝,毫不吝嗇。這真是一件有福氣的事情,酒樓的老板尤其歡喜。
隻有一種人讓酒樓不喜。
那就是乞丐。
乞丐如果站在酒樓前門,會影響生意,因為乞丐從來不洗衣服,扔掉也不洗,但扔掉就沒得穿,所以乞丐從來不扔。
於是臭味撲天蓋地。
路人掩鼻。
酒樓小二皺著眉頭,想上前來驅逐。
可是他卻看到了乞丐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沒有垂涎酒菜,很淡定,沒有畏懼走過來的小二。正常的乞丐在遇到正常人驅逐的時候,總會流露出怯意,這個乞丐不是個正常人,因為他缺了一隻胳膊,可他也不是個正常的乞丐,因為他不怕小二。
他甚至根本沒有看過小二一眼。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酒樓裏,一道窈窕的身影上麵。
那是個美女。
也是個刁蠻的公主。
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卻是整個天河門眼裏的“公主”。
她叫悅榕,而她的身邊坐著一個男子,號稱天河門三刀之一的男子:嶽華。
悅榕在嶽華身邊的時候,總是滿臉快樂的笑容,仿佛純真的小女孩,臉帶桃花,朵朵羞澀。沒有人會相信,這樣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在麵對除了嶽華外的其他人時,會毫不猶豫地揮起大刀。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嶽華的感覺很敏銳,至少,他背對著門口,卻感應到了酒樓門外投來的目光。
那道目光太過於專注,專注之中,有著一種讓嶽華很不舒服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