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陽宗的後方群山之中,在一片茂密的密林裏,一道小身影正在裏麵艱難的穿行著,仔細一看,那道小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郭幕如今名義上的小丫鬟阿寧。

隻是一個沭陽宗核心弟子的隨身丫鬟不呆在郭幕的身邊伺候著,竟然跑到後山的群山之中幹什麽呢?

此時隻見她的後背上背著一個長長的竹籠,有點類似於普通鄉村大夫經常在身上帶著的那種采藥的竹筐子,而就如此時看起來的樣子,阿寧的後背上背著的正是沭陽宗內負責采藥的弟子身上帶著的竹筐子,裏麵更是早已經裝滿了大半的藥草。

“啊!”

忽然阿寧發出一聲驚叫,隻見在她的身前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蜘蛛,足有成年男人巴掌那麽大隻,正快速的從她麵前閃射而來,好在阿寧本身的功夫底子還有一點,急忙揮動手中挖草藥的藥鏟,將蜘蛛給打飛了。

“呼呼……”

解決掉威脅的阿寧剛來得及喘著氣,忽然就從旁邊傳來了一聲叱喝:“你在幹嘛,你還不抓緊時間采藥,現在都多晚了,動作還不快點,慢吞吞的,沒完成任務不準回去。”

阿寧頓時怒目看去,隻見距離她幾十米之外的一處大石頭上,一名身著沭陽宗弟子服飾的男子正舉高臨下的蔑視著她,而在對方的身旁還站立著另外一名背著竹筐的白臉弟子,但是他卻是衣衫整潔,一點泥跡都沒有,不像次世代呃阿寧,衣衫被刮破,臉上手臂盡是汙跡。

阿寧咬牙,握緊了手中的藥鏟,恨不得現在一把扔過去,但是她忍住了,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莽撞而給郭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深呼了口粗氣,她繼續轉身回去踩著滿是汙泥的小路,認真的在草叢之間尋找藥草。

“師兄,這樣不妥吧!這個采藥的任務本來就是我們的,現在你把工作都丟給了她,要是被師傅知道了……”白臉弟子遲疑的說道。

“誒!你就不懂了,難道你沒聽說這個女的得罪了紀律院的清珊師姐嗎?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就算被師傅知道了,我們也是去紀律院領罰而已,到時候,自然有人替我們開脫的,不會受到懲罰的,放心好了。”

說到這裏,隻見該名弟子眼珠一轉,攬過對方的肩膀,小聲說道:“而且我已經收到了消息,紀律院對上一次郭幕的行為極其不滿,所以在私底下就有紀律院的弟子說了,誰要是能夠在兩個月前把這個阿寧給攆下山去,就能夠獲得五枚清心百露丸,這麽好的機會,你這個笨蛋,還不把握。”

“嘶!”白臉弟子頓時冷抽了一口涼氣。

清心百露丸,沭陽宗賞賜的高級丹藥,一顆丹藥可以抵得上天武者兩個月的苦練,所以這種丹藥隻有高級弟子才能夠享受得到,一般的弟子隻有眼饞的份,更別提像他們這樣最底層的采藥弟子了。

白臉弟子不由得心動了起來,此時他再次看向阿寧在樹叢中彎腰的辛勤身影,目光中飽含的意味不禁有些變味。

而此時的郭幕卻是剛剛從入定的狀態恢複出來。

睜開眼簾,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已經一層灰塵的桌麵,他知道這是因為這十天時間裏,沒有打掃的原因。

在斷域中的時間比例是一比十,外麵過了一天,裏麵就過了十天,而在這個十天的時間裏,由於不想讓人打擾郭幕修行,所以藍鬼直接將整個房間給封了,美其名是在閉關,實際是把郭幕給扔進去曆練了。

在仔細感受了一番體內充盈的元力後,郭幕終於是如願以償的露出了笑容,隨即身體一震,頓時發出一連串的炒豆聲。

“呃!”郭幕起身發出一聲舒爽到極致的呻吟,讓人忍不住心生聯想。

“嗯?阿寧呢?”

郭幕眉頭微微一皺,在他的感應中,整個小院竟然沒有找到阿寧的蹤跡,不由得奇怪,在沭陽宗她現在可是一個敏感人物,怎麽能夠四處亂跑。

如今他元力所能夠感應到的範圍已經大大增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元靈力的影響,他感覺自己的元力似乎比印象中的其他人威力要更加強大些。

當然這個隻是郭幕自己的猜測而已,他可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如何。

懷著心裏的疑惑,郭幕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再次看到青山綠水,白雲鳥兒,陡然讓郭幕心情大大的舒爽。他幾乎都要被斷域中的那一成不變的景色,還有死氣沉沉的森林,以及時刻存在威脅的危機給折磨瘋了,那個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非人的折磨。

不過如果再讓郭幕選擇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進入斷域中去曆練,去拚殺。盡管現在單從身體力量的貯存量來看,這十天內,郭幕並沒有多大的進步,但是在經過整體梳理之後,他自信對付兩個以前的自己,完全不是問題。

但是很快郭幕的臉色變得不對勁了,當他走出房門來到小院時,驚訝的發現,這裏的一切跟自己的房間差不多,落葉,雜物都四處放置,阿寧並沒有幫他整理。

他第一個想法便是難道阿寧出事了?

以阿寧的表現來看,她非常想要留在沭陽宗,而郭幕又是她如今唯一的靠山了,那麽即使郭幕閉關了,小院子的衛生打理,她也應該會努力做好的。可是如今的這個場景,讓郭幕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想到這,他不禁懷疑難道是有人趁著他閉關的時候,把阿寧給偷偷送下山去了?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感應範圍內,郭幕運起靈力,轉身一遁,一個呼吸間,再次出現他便來到了對方的身後。這正是郭幕曆練的成果。

“你在這裏幹什麽?”

當郭幕出現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那名弟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在練武堂替阿寧出頭的弟子。

剛剛準備放下手中扁擔的靈慧頓時被嚇得後退了幾大步,眼看就要一下坐倒在地麵上,郭幕伸手一引,頓時一股吸力將他給拽了起來。

“謔!”看著郭幕舉手投足之間竟然

有如此奇妙的威能,靈慧不禁睜大了眼睛,滿臉驚豔的神情。

郭幕對對方那種灼熱的眼神不禁有些吃不消,眉頭一皺,淡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他如果記得沒錯,這名弟子應該是跟靈心安排在守山門的,怎麽會被派到這裏幹粗重活呢?

“還不是上次得罪了紀律院的那個臭婆娘……咳咳,失禮了,郭師兄,是弟子做錯事,受罰了。”靈慧聽到郭幕的問話,當即憤慨不滿的叫了起來,但是隨即馬上想到此時在麵前的是郭幕,所以急忙又收斂了起來。

看著靈慧前後不一的表現,郭幕心裏的不安更加濃厚了。

隻見他眼眸一眯,一道冷光掠過,隨即一股波動將靈慧整個籠罩住了。

“跟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紀律院的臭婆娘對上次我和靈心阻攔她的事情懷恨在心,所以找機會報複我們,把我們調配來這裏做粗活,而且還不準我們進入練武堂習武,聽導師的講座,也無法修煉自己的武學。”

在郭幕的迷惑下,靈慧表情憤怒的將自己遭受到的不滿都給掏了出來。

“紀律院!”郭幕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

“沒錯,你不知道自從你在練武堂裏狠狠打了紀律院的人一巴掌後,現在整個紀律院的弟子都把你當作針對對象了,他們不僅僅把所有跟你關係好的弟子都孤立了起來,還散布謠言,說你是烏龜,縮頭烏龜,在別人麵前就表現的很威風,結果遇到了困難,強敵了,就用閉關當作借口,不敢出來見人了,還說不知道會不會直接閉關到大賽結束才出來呢!”

聽到靈慧的話後,郭幕非但沒有表現出激動情緒,反而是冷靜了下來,臉上更是一片平靜,但是從他那深邃的黑瞳深處,一道寒光卻是隱含不露。

靈慧的話就像針刺一般讓郭幕十分不舒服,但是這個對比幼年時期在郭家遭受的待遇,還差得遠呢!所以郭幕完全沒有情緒的波動,因為他已經把自己的心性磨練的足夠強韌。

“你不生氣?”靈慧回過神後,才察覺自己都說了什麽,但是他更加驚詫的是,聽到別人如此醜化自己的郭幕,竟然能夠保持如此的冷靜,他自問自己也無法做到這樣的心境。

郭幕沒有回應,隻是詢問道:“我問你,阿寧到哪去了?”

他唯一擔心的是,紀律院會為難阿寧,而且他的預感越來越明顯了。

“阿寧!她被紀律院的弟子帶走了,已經幾天了。”靈慧略顯落寞的低垂下眼簾。

“蹦嚓!”郭幕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冷冽。

他冷眯起了眼睛,冷漠的說道:“紀律院怎麽走,你認識嗎?”

……

“嘶呼……嘶呼……”

阿寧嬌聲喘息著,她實在頂不住了,後背上的竹筐子沉重的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每邁動一步都需要耗費很大的力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