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特戰隊欲行斬首,中埋伏命喪南團。第五節。
這個老謀深算,妄想一招奪命的馬躍,任他再狡猾,哪裏能料到在偷襲的最後一刻,屋子裏麵能發生什麽?明明親眼看到代表開會的,怎會像變戲法似的成了稻草人?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呀!
特別行動隊已陷入絕境之中。衝了幾次都被打回來了,特別行動隊的子彈也所剩不多了。刁三眼見大勢已去,隻好給肖雅芝發報,這次發報,與其說是求救,倒不如說是向組織做最後一次告別,他很清楚“遠水救不了近渴”,縣城的確離這裏太遠了,就是肖雅芝要救,也無能為力。刁三待電台調試好後,神情黯然地說道:“尊敬的肖長官!”刁三消停片刻,感傷這是最後一次尊稱這位美女長官了,同時也留給發報員發報時間。發報員熟練地敲擊著發報機,“滴滴答答”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特別行動隊及‘山龜’先生,不幸中了敵人圈套。”停頓片刻。
“在南團村陷入共匪團團包圍之中,幾經奮力突圍,無望。”停頓片刻。
“我部現已彈盡,到了生死關頭。在此,向長官及同仁最後告別。”停頓片刻。
“特別行動隊及‘山龜’,決定‘不成功便成仁’,流盡最後一滴血,為黨國捐軀,為黨國盡忠。完畢!”
發完電報,刁三停止突圍,等待肖雅芝給他的最後回電。作為一名訓練有素的黨人,為組織而死是必修之課,沒什麽可猶豫的,這就是命。
很快,肖雅芝接到了刁三發來的電報。肖雅芝把電報看完後,本來穩操勝券,等待刁三好消息的她。猝不及防,被這壞消息震得喘不過氣來,急火攻心。頓覺喉嚨一熱,一股血腥味湧到嘴邊。眼前一黑,想要暈倒,幸虧一旁陳參謀扶住。
“站長,你沒事吧?”
“沒事!”肖雅芝扶著桌子坐回位子上,痛苦地閉起眼睛,向陳參謀擺擺手,示意他離開。陳參謀見站長這個樣子。是他從未看到過的,心裏十分緊張,趕緊退出門外,又怕站長有什麽事。不敢離開門口半步。連續的失敗,累積到今天,已令她難以承受這種壓力。保密局已連續損失“夜鶯”、“山龜”兩名頂級特工,她絕密名單上的特工可以說損失大半,連同她熬費苦心經營的特別行動隊。也全軍覆沒,卻並沒有削弱共匪實力。肖雅芝啊!肖雅芝,你不是號稱黨國“巾幗不讓須眉”能幹的女人嗎?這樣的戰績如何向白長官交代?導致這次精心策劃的行動失敗的問題在哪?不找出來的話,這口惡氣就難以消除。她將嘴裏的那口血硬吞進肚裏,掏出手絹。抹了抹嘴角上的血,把手帕往桌子上一甩,喊道“來人!”陳參謀應聲進來。
“立即給特別行動隊去電報,命令他們全力突圍,最少要出來一個,這是死命令。”肖雅芝一定要找個人問個明白。
“是!”陳參謀趕緊發報去了。
刁三接過發報員抄寫的電報,看了以後,長歎了一口氣,劃燃火柴將電報紙燒盡,扔在地上。他心裏很清楚,要想從重重包圍中突出去,在特別行動隊這些人中,隻有一個人或許還能做到,此人就是狙擊手林小果。林小果不僅槍法好,身手敏捷,更重要的他善於隱蔽和躲藏。此時,莫雲已下令用火攻。遊擊隊員們開始搬來稻草、柴火,圍著院子四周點起幾堆火來,火光頓時把院子及周圍照得通亮。遊擊隊員還將不少稻草、幹柴甩進院子裏,點上火把,隨時準備點火燒房。莫雲朝香梅揮了揮手,香梅開始最後的喊話:“院子裏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想要突出重圍是不可能的,頑抗到底,隻有死路一條。遊擊總隊奉勸你們,放下武器,趕快投降,我們的政策是優待俘虜。”喊完話後,院子裏是一片的寂靜。莫雲向香梅伸出五個手指,說道:“再給他們五分鍾時間。”香梅又開始喊話:“裏麵的人,聽著!最後給你們五分鍾時間,我們要火攻了。”不能坐以待斃,活活燒死,刁三沒有打蛇隊那個運氣,還有地道可鑽,他別無選擇,要麽選擇投降,要麽放手一搏,殺出條血路來。他們都是些亡命之徒,投降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手上沾滿了人的鮮血,他們自知投降沒什麽好果子吃。刁三決定由大門硬衝出去,一來,集中火力攻一個方向,機會更大,二來,通過吸引敵人火力,牽扯敵人兵力,掩護林小果從後院圍牆突圍出去。刁三一咬牙,令發報員用手雷炸毀電台,然後,甩出手雷,爆炸過後衝了出去,邊衝邊用卡賓槍瘋狂地掃射。莫雲喊道:“這些國民黨反動分子,還想跑,給我狠狠地打!”說完,舉起手槍就打。頓時,機槍、步槍、手槍,還有民兵、農會積極分子手中的獵槍,都噴出怒火,一齊射向敵人。雙方發生猛烈交火,特別是特別行動隊的卡賓槍,每支就像一挺機關槍,威力很大,相反,遊擊隊隻有兩挺機槍,步槍打一發得拉一次槍機,獵槍要裝填火藥,效率不高,火力不夠猛,打著打著,正麵的遊擊隊有些吃不消了,圍在其他方麵的遊擊隊員也逐漸向正麵圍了過來。這一頓打,遊擊隊損失了不少人,特別行動隊也損失大半,隻剩下刁三、馬躍、韋飛蛋、李立四個人。
林小果把槍背在身上,趁亂,身體一竄,三步兩步登上房頂,趴在屋背上觀察周圍的形勢,由於正麵打得火熱,圍在院子後麵的遊擊隊心急起來,擔心無仗可打,紛紛向正麵挪動,留下薄弱環節。林小果選定好突圍方向,瞅準機會,迅速下得房來,目測一下屋子窗台與後牆之間的距離,從背上取下槍,右手握緊,然後。提了一口氣,一個箭步登上窗台,身體在窗台上並不停頓。右腳用力一蹬,一個“燕子翻飛”上了圍牆。接著,向圍牆外一個空翻,雙腳落地後,借助向前的力量,連續幾個前滾翻,一下子滾出老遠。本來就一直瞄準圍牆的槍,見有人影飛出。子彈便打了過來,彈頭打在圍牆和林小果滾過的地方“啾啾”作響,火花四射。林小果滾翻起身時並未停歇,朝遊擊隊陣地的方向一個魚躍後又是連續幾個前滾翻。剛才站著的位子,被一排子彈打中。林小果的這一連續動作是一氣嗬成,瞬間完成,整個人已到了遊擊隊陣前。遊擊隊員想反應,已是來不及。連續三四個人被林小果狙擊步槍撂倒,林小果硬是殺出一條血路,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刁三、馬躍、韋飛蛋、李立端著卡賓槍邊掃射邊衝進遊擊隊陣地。此時,四人的子彈都打光了,刁三把沒子彈的卡賓槍往地上一扔。喊道:“分開跑,能出去一個算一個。”其他三人也扔掉空槍,朝不同方向逃跑。
李立與林義碰個正著,林義舉起駁殼槍,對著李立,但並沒扣動扳機。
“看你這猴樣,一定是李立吧。”
“是又怎麽樣,有種你就開槍,老子眉頭都不皺一下。”李立不屑一顧地說。
“聽說你的功夫不錯,你可殺了我們不少的人。”
“那是他們技不如人,死何足惜。”李立冷冷地說。
“那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不用槍,用拳頭替我死去的同誌報仇。”林義說罷,丟掉槍。
“算你有種,來吧!”李立說著,拉開了架勢。
兩人拉著架勢挪著步子,在原地劃了個圈。眼睛互相逼視著,這是大戰前的心理較量和互探虛實。林義突然一招“蹦雷腳”向前躍起直踢李立胸前,率先發起進攻。李立是個擒拿高手,向來是敵不動我不動,敵先動我快動,在敵招未到位前,迅速出招先敵而至,截擊並借勢抓擒敵關節要害部位,使其不能動彈,這是擒拿必勝的要訣。林義這個“蹦雷腳”,又叫“躍起彈踢”,借助向前躍起之勢,把全身之力運到腳尖,踢向敵胸口,若是被踢中,必死無疑。李立大喊一聲“來得好!”不僅沒有躲避,身體還稍微前移,左手護胸,掌心向下接住提來的腳尖,右手握拳,用手臂夾住膝關節,身體向左微側再向右前轉的同時,兩手合力向前向右一頂一扭。林義在空中已完全失去重心,若任由李立兩手扭下去,腳膝關節必被扭斷。為此,林義不能有絲毫的猶豫,他借李立向右扭之力,順勢把身體轉向下方,劃掉加在腳膝上的力量,然後,雙腳向後一蹬,身體一扣,一個滾翻出去。林義高大,力沉,這一蹬,李立不由得雙手護胸倒退幾步。
兩人你來我往又戰了十幾招。林義思忖,我總是大橋大馬,剛力暴力,這小子總是借力打力,擒拿捏位,久了,我費力,他省力,必然體力不支,輸給他。不行!我得落個破綻給他,於是,假裝體力有些不支,動作有些不到位。這些都被李立看在眼裏,好!這蠻子差不多了,我得趕快結束戰鬥,盡早脫身。林義使出一招“餓虎掏心”,右拳直搗李立心窩,但重心過於前移,拳沉力緩,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體力不支,又心太急,想借一重拳將對手打倒,結果導致動作變形,重心不穩,拳頭一下子收不回來。李立巴不得有這個機會,他一個轉身後擺腿,用盡全身之力,掃向林義的太陽穴。這是致命的一擊,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躲是躲不了的了,李立也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想林義有沒有防備。隻見林義順著重心不穩,往前跌出一步,肩膀頂在李立的屁股上,往上一扛,左手抓腿,右手抓頭往上一舉,一招“霸王舉鼎”將李立高高舉過頭頂。這個李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手已摸向靴子上的匕首。林義還沒等他把匕首拔出來,大喝一聲“嘿”,將李立往下一砸,右膝上頂,隻聽“哢”,膝蓋與腰背撞擊的聲音,李立脊椎骨斷裂,吐血而死,手上剛拔出來的刀,掉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