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玫娘說心裏頭過不去這個坎,玫玫爹倒是樂意表示彌補的,這點晚晚也沒有法子,隻能希望玫玫爹好好的陪著玫玫娘。

說不定哪天她的心結就解開了呢,畢竟女人都是心軟的人,玫玫娘看上去就有些刀子嘴豆腐心,想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是晚晚目前想到的法子,至於日後,日後再好好想想,暫時沒想到更好的法子了。

本來,這些話說完,晚晚該告辭了。但是身邊的兩家夥為什麽都是一副腳黏在地上動不了的樣子,沈妝更是目光灼灼的看著玫玫。

明明人家玫玫根本不願意看她,這個就比較尷尬了。

連晚晚都替他臉紅,雖然說男人就應該主動追求人家姑娘,可人家姑娘都不愛搭理,再窮追猛打不是自取其辱嘛。

不過這個蕭瑾喻算怎麽回事,他怎麽也一副不願意走的樣子,他留在這裏想幹嘛?難道也看上玫玫了?

晚晚轉過頭,目光偷偷瞥了一下蕭瑾喻,蕭瑾喻望著前麵發呆,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東西,看來他不是看什麽人而是有心事啊。

有心事的人目光都是放空的,隻不過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心事。

晚晚尷尬啊,本來隻是轉過身已經很明顯的明示他們了,沒想到明示不頂用,隻好用言語告訴他們要走了。

“既然沒什麽事的話,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日後有什麽事再叫我也不遲。”晚晚,幹笑著目光左右打量著蕭瑾喻跟沈妝。

這番話看上去像是跟玫玫爹和玫玫娘說的,但實際上是在告訴他們兩個該回去了,別賴在人家家裏不走。

不過她高估了他們兩個的理解能力,已經說得這麽明顯了,他們兩個竟然依舊無動於衷。

這反而讓玫玫爹跟玫玫娘尷尬不已,玫玫娘沒辦法隻好邀請他們留下來吃頓飯。

晚晚本想趁機推遲,沒想到沈妝居然一口就答應了,還說要吃玫玫做的飯菜。

蕭瑾喻也趕緊順著說,也說要吃玫玫做的飯菜。

玫玫娘先是尷尬了一下,畢竟家裏頭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招呼客人的。

她剛才那麽說隻是客氣一下,誰知道人家不客氣了,所以玫玫娘很尷尬。

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都請金晚晚幫忙了,家裏頭的事情他們也是都知道的,既然這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何況沈妝總是幫著玫玫來家裏頭打掃家務很多次了,請人家吃頓飯也沒什麽的。

所以就笑了,隨後讓玫玫去後廚做飯,玫玫爹娘則是陪著他們說說話。

但是晚晚另有想法,她想通過玫玫之口了解她的爹娘,所以沒有跟著在大堂聊天。

何況她也覺著跟著兩個丟人的男人在一起,萬一說著說著不小心說出什麽尷尬的話語,她會覺得丟臉,所以還是眼不見為淨。

可實際上大堂的情況遠比晚晚想象中的複雜的多了去了。

沈妝一直以來都是跟玫玫娘聊的最多,聊天的話題也不過是家長裏短,跟玫玫爹是頭一次見麵所以不知道說什麽,所以基本上都是與玫玫娘說著。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玫玫娘與她爹賭氣,不願意與玫玫爹說話。

所以每次開口說話都是問沈妝一些家長裏短的,沈妝也是回答的老實又勤快。

蕭瑾喻這次來不是想聽家長裏短,而是想知道朝廷中的是是非非。

如今玫玫娘不願意與玫玫爹說話,玫玫爹如此尷尬,他就想緩解尷尬所以就問起朝廷之事讓玫玫爹插進話題。

可如此一來,玫玫娘跟沈妝是談不上話茬的,畢竟他們不是朝廷中人,不知道朝廷大事,所以一來二去的四個人就變成了兩個話題,自顧自的講話。

表麵上聽上去大堂裏熱熱鬧鬧的,其實並不是晚晚所想的那樣。

晚晚這會正幫玫玫洗菜切菜,雖然炒菜這方麵不是能手,好歹還會打打下手。

兩個人在廚房裏也聊著他們的話題。 “你說你爹跟你娘到底是什麽性格的人?”

晚晚一邊洗菜一邊好奇的看著玫玫,希望從玫玫口中知道更多的關於她爹娘的事情,這樣對於自己想法子才更加有利。

玫玫一邊炒菜,一邊思索著,回答晚晚的問題,

“我娘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別看她表麵上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其實是個很要強的女人。但是這種要強也是被迫的,若不是爹不在身邊,她一個弱質女流要拉扯我長大,也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也是沒辦法,但凡有個心愛的男人在身邊照顧著,也不會強迫自己去假裝很強大很厲害的樣子。其實她心裏頭比誰都膽小。

至於我爹嘛,我也不知道,不過從目前來看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知道要回來找我們。”

玫玫說起自己的爹,就忍不住微笑,滿臉都透露著幸福。

看樣子她還是能接受自己的爹的,隻是玫玫的娘不能接受罷了。

這也就難怪了,這樣性格的人,表麵上看上去很堅強其實內心非常的脆弱。

尤其是要強的女人,更要麵子。這也就意味著她心裏頭更多的是不平衡,不平衡玫玫爹什麽都沒做,沒承受罵名,沒嚐過恥笑的痛苦,如今說來就來,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就想和好。

玫玫娘心裏頭會覺得不平衡,因為她承受了太多,她是個要麵子的脆弱的人,這樣的人承受了難以承受的痛苦,會深深的記在心裏,久而久之會產生不平衡。

要想處理這件事情恐怕也要玫玫爹承受不平衡才肯讓玫玫娘心裏頭舒服一些吧。

但這是不可能的,玫玫爹貴為丞相,怎麽可能受到別人唾罵。

何況這件事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根本不可能讓玫玫爹嚐一嚐玫玫娘所受的痛苦。

看來還得另外想辦法啊。晚晚忽然抿嘴蹙眉,一籌莫展。

晚晚忽然低下頭繼續切菜,玫玫也沒有說話,這會鍋裏的菜都已經炒熟,玫玫忙著加料也沒辦法與晚晚說話,之後二人一直都是忙著手頭上的活。

直到所有的飯菜都已經端到桌上,大堂裏的談話才戛然而止,一桌人坐下來吃菜,聊天。

這個時候玫玫與晚晚走過來的時候,兩人都特意觀察了一下他們的表情和眼神,才隱隱的感覺到剛才的談話可能有些不太一樣,雖然他們並沒有聽到不知道談了什麽,但是可以猜測的出,一定不會太好看的。

不過,晚晚早就在廚房裏跟玫玫說起過,要玫玫想辦法把氣氛愉悅起來,晚晚則是負責幫腔。

果然,坐下之後玫玫就主動端起酒杯,要敬他們一杯,“來,爹,娘,你們好不容易重逢,我敬你們一杯。還有晚晚姐跟蕭瑾喻哥,我也敬你們一杯,這些日子跟你們在一起學到了很多,謝謝你們。還有……”

玫玫笑著站起身,與他們敬酒,但當目光一個個掃到沈妝身上的時候,玫玫忽然戛然而止,憤憤的掃了一眼,啥也不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玫玫爹娘和蕭瑾喻,晚晚全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沈妝不悅了,看著所有人都舉起酒杯,他都不知道要不要舉起酒杯了,因為玫玫很明顯沒有要敬自己的意思,但是不喝有些落單,所以沈妝很不悅。

反正與玫玫關係這麽久了,也不用客氣了,畢竟玫玫也沒客氣過呀。

沈妝委屈滿滿,努著嘴,看著玫玫指著自己,“妹妹,還有我呢。我可是沒少幫忙啊。就算在所有人都在熱鬧慶祝的時候,我也是義無反顧的來你家幫你養雞喂鴨的,你怎麽不敬我一杯酒?

你難道忘記了,那天,沈府張燈結彩的慶祝所有哥哥喜結連理的時候隻有我出來幫你料理家事,你說說,這麽好的我不應該敬一杯酒嗎?”

沈妝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委屈,都快要哭出來了,但是他沒有哭,隻是聲音帶著哭腔。

讓人覺著是個可憐巴巴的小可憐,這種對於玫玫娘來說最是受不住這樣的孩子了。

不由得母愛泛濫,繃起臉教訓自己的孩子,“玫玫,你也太過分了,好歹妝兒他確實幫了家裏不少忙,雖然人家沒有要求過回報,但是做人不能這樣忘恩負義,快點,敬他一杯!”

在娘的教訓下,玫玫沒有辦法,嘟著嘴,繃著臉,沒好氣的舉起酒杯意思了一下。

沈妝很得意,笑容都已經衝破喉嚨了,“哈哈,客氣,太客氣了。都這麽熟了,還要敬酒,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舉杯痛飲的動作一點都不慢。這些舉動和言行叫玫玫很不舒服,覺得非常吃虧,坐下去的時候都是重重的落座。

玫玫娘尷尬的抽搐著嘴皮子,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玫玫這才沒有再說什麽。

晚晚跟蕭瑾喻身為旁觀者,又正好是坐在他們二人中間,對於這兩人之間的唇槍舌戰,不由得一陣冷汗加黑線,心裏頭也是惴惴不安,總感覺這頓飯吃著吃著就誤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