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伯這會剛修剪完胡子,抬眼望去很多陌生人出現在自己麵前。

尤其是率先進來的姑娘,笑臉盈盈說話也十分的客氣,言語裏好像認識自己。

可是為什麽自己就是不認識她呢?丁老伯目光納悶的在金晚晚身上停留了一陣,腦海中不停的搜尋這個人的影子,可始終沒搜出來。

倒是一旁的女兒走到父親麵前,低頭小聲介紹起晚晚的來意,“爹,她就是翠田縣有名的紅娘,金晚晚啊。”

“哦——原來是你啊,你是誰?”丁老頭還是一臉納悶,就算是紅娘館有名的紅娘又如何,不認識還是不認識,報了大名也不認識啊。

老頭子一把年紀,可此時的眸子確實瞪的比年輕人的還要滾圓賊溜,烏黑烏黑的瞳孔裏泛著光芒,看的人覺著可愛。

晚晚忍不住無奈搖頭,眼神中卻是流露出對老人家的極大關懷和喜愛,“哎,您呀真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那年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與七歲小女孩在街上賣菜嗎?那個時候您給我們買了一筐的蘿卜,您是我們第一個客人啊。”

“哦——哦——,你是,皖皖!我想起來了金皖皖!”

晚晚這麽一提醒,老頭子恍然大怒,一拍腦袋瓜子站起來,指著晚晚,一臉的欣喜。

“對,對,對,是我,就是我!”晚晚也是高興的不得了,都這麽多年了,難得老人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真是太感動了。

兩人見麵特別親切,丁老伯知道晚晚長大之後還開了紅娘館這件事之後,看她的眼神更是流露出幾分讚賞之色,“哎呀,不一樣了。現在不僅長成大姑娘了還開紅娘館了。真有能耐,厲害!” 說完又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這個時候李剪刀已經修剪完胡須,把所有家夥都給放好了。

丁老伯的女兒付了錢,送了李剪刀出去,在出去的時候李剪刀忽然看了一眼大米,然後警覺的對丁姑娘小聲說著些什麽。

總之他們在外頭站的時間夠久的。 以至於丁老伯跟晚晚都大好招呼想介紹女兒認識的時候,還不見她過來,場麵略顯得尷尬。

起初丁老伯隻是目光掃了一眼外頭的女兒,誰知道女兒跟李剪刀不知道說些什麽說了好半天,看她的時候根本沒時間回視自己。

丁老伯眉頭緊鎖,一臉不悅,繃著臉低聲訓斥女兒過來,“女兒啊,家裏來客人了你怎麽還站在外麵。送完李剪刀出去也不快點回來,站在那裏幹什麽!”

女兒聽見父親叫喊自己,簡單跟李剪刀寒暄了幾句,就快速跑回到父親身邊。

丁老伯尷尬一笑,指著女兒對晚晚介紹起來。 “女兒啊,這是皖皖姑娘。金家村的,當年她跟她哥哥兩個人在鎮上擺過攤,遇到過幾個小流氓。你爹我那個時候還年輕又在碼頭幹活,有的是力氣。三下兩下就把人給打跑了,還給他們買了一筐蘿卜。沒想到就記到現在,真是感動啊。”

“皖皖姑娘。”丁姑娘微微一笑,衝著金晚晚招呼了一聲。

金晚晚點頭,嘴角勾起回味的笑意。這都是好些年的事情了,自己都快忘記了,要不是這次幫大米找對象才查起丁家家事也就不會想起那麽久的事情了。

說到這個大米,才想起來今日是有任務而來的,不是來敘舊。

晚晚話鋒一轉立刻說到大米身上,“丁老伯。今日我來呢確實是有事相求,我身邊這位小夥子名叫大米,是個青年才俊。

不到三十已是腰纏萬貫,他托我給他說媒。要找一個可以過日子的姑娘。他吧雖然是外地人,不過在本地有自己的宅子,就想找一個賢內助。

我就想到了丁姑娘。丁姑娘也二十有三了,正是大好年華,我就捉摸著能不能撮合撮合。您瞧瞧,他們兩合適不?”

晚晚說完,又是微微一笑,畢竟知道大米的身份特殊,不好找媳婦。

所以隻能盡量的多笑,希望自己客氣點彬彬有禮點,給人家留下好印象人家就能賣自己一個麵子收了大米。

話題引到了大米身上,丁老伯下意識的看向大米,瞪大了眼睛,從座椅上起來走到大米身邊好好打量。

丁姑娘也想好好看看這個男人,既然是為自己說媒,就更要看仔細了。

就趁著爹爹走上去的機會,丁姑娘假意攙扶,目光偷偷打量起來。

大米被兩雙眼睛同時打量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下意識地駝著背,低著頭看著地麵,雙腳不由自主的動來動去。

這模樣看上去十分的慫,反正蕭瑾喻看來尤為的不舒服,癟著嘴,忍不住狠狠的往他背後一捏。

大米頓然感覺一種醍醐灌頂的痛覺滾遍了全身,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本能的發出狂叫,“哎呦——”

這一叫把所有人都叫尷尬了,丁家父女兩下意識的低著頭移開了打量他的視線,丁姑娘扶著父親回到座椅上坐好。

蕭瑾喻也是尷尬的笑了笑,裝出一臉無辜,表示這件事跟自己沒什麽關係,可實際上目光在低頭瞬間狠狠的掃了一眼這恨鐵不成鋼的大米。

晚晚也是同樣目光放毒的怒視大米,因為自己努力的擠出微笑搞好人際關係,目的就是為他相親鋪平道路,誰知道他這一吼把所有努力維護好的形象全都破壞了,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

晚晚連忙幹笑,轉移話題,想要化解這些尷尬,“嗬嗬,不好意思了丁老伯。大米就是這樣,出身貧苦人家所以養成了耿直的性子。他這是因為見到丁姑娘太漂亮了所以忍不住想要表達內心裏激動的心情。

可能是因為家裏窮又沒什麽夥伴,所以性格比較孤僻,表達內心情緒的時候異於常人吧。嗬嗬,不好意思了,讓你們受驚了。”

“沒事,沒事。每個人的表達方式都不一樣。就好比笑吧,有幹笑,微笑,傻笑,還有人喜極而泣。所以,我能理解,哎呀,這小夥子,人看上去還算老實,不知道是做什麽生意的。” 丁老伯擺擺手表示不介意,隨後目光又一次看向大米,就問起大米的情況。

誰知道一直低著頭的大米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想的出神都沒有聽見丁老伯的問話。

晚晚都替他著急了,一個勁的遞眼色,跺腳,可對方就是低著頭自顧自出神,根本就沒看晚晚。

晚晚是恨得牙癢癢,後悔接了他這麽單生意。未免丁老頭等太久,隻好自己替他作答。 “他,他是做,哦,買賣蔬菜的。他們家鄉水好土地肥沃,能種很多蔬菜。自己家也吃不完,所以經常拿出去賣。

他呀,年紀輕輕就愛到處奔波,所以就賺了不少錢。嗬嗬。”說完,晚晚又心虛的幹笑了幾聲。

這些成功的瞞過了丁老伯,他現在十分的相信晚晚說出來的話。

不僅因為晚晚曾經是自己救過的小女孩,有過交情所以信任,還因為來的這個人穿著挺好,像是個生意人,所以他才相信。

隻不過說起這個賣菜,丁老頭就聽得非常仔細。

畢竟自己是普通村民,家裏又沒有菜地,平日就隻能出去買菜,經常買了之後總是覺得錢花的非常快。

既然這位小夥子賣菜應該對菜價非常了解。問他一下,也好自己心裏有個數,看看平日裏賣菜的那些婆子到底賺了自己多少錢,自己心裏有數了,日後也好對他們討價還價。

正因如此,丁老頭忽然來了興趣,問大米菜價的事情,“哦,既然你是賣菜的,想必對菜價非常了解吧。那你知不知道白菜的價格現在是多少一斤,還有蘿卜?”

“啊?”聽到這句話,晚晚跟蕭瑾喻同時驚呆了。

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老頭子會問菜價。這,這誰知道啊。

晚晚無奈的眨巴著眼眸子,嘴角微微抽搐,目光淩亂的望著蕭瑾喻,希望他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但是蕭瑾喻這個時候也沒轍,舞刀弄槍他會,買菜這種事誰知道啊。

蕭瑾喻無助的搖搖頭,回以晚晚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

晚晚無奈的低下頭,歎氣。哎,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說人家是買賣珠寶首飾的好了,這樣丁老伯就不會問了。

晚晚本想著說他是買賣珠寶首飾的不太合適,畢竟大米這氣勢就沒有貴氣,幹不了。

還想著說人家是賣白菜的比較真實一些,因為丁老伯家也是農門,般配。

誰知道會來這一出,該怎麽回答呢? 晚晚已經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來,沒買過菜的她這個時候隻能慌亂的背著九九乘法表,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隻是一想到菜價等數字就忍不住想要背誦了。

而這個時候不明真相的丁老頭還以為這種屬於商業秘密,不能說,所以他們才沒有回答自己的。

隻是,既然要來相親就應該坦誠相見,就算說出來自己也不會怎麽了去,這也太小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