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回頭去看那單獨放的靈位,晚晚明白了,是一種重視。

因為愧疚所才格外的重視。 聽關係也更加明白了晚晚的身份,一切真相都已經明了。

駙馬想要女王把自己找回來,是想化解她對那對小夫妻的怒意,而女王拚命的找到自己是因為這是駙馬的遺言。

隻是她心裏早就愛上了駙馬,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罷了。

在自己丟失的歲月裏,女王撫養了林峰。

因為駙馬說帶孩子的女人是最幸福的,她想遵循駙馬的遺言,因為愛他,所以才想跟著他的路走。

真是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接下來該如何收場呢。

晚晚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事實遠遠超出了所能控製的範圍,接下來該如何也隻能看女王的意思了吧。

畢竟他們知道了她的重大秘密,如果女王不願意麵對過去,繼續選擇保守這個秘密的話,那麽晚晚跟林峰的下場就很明顯了,那就是死。

當然,如果女王真的被晚晚這番話點醒不會再執著過去,那最好不過。

晚晚他們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隻是到底如何,還是沒能從女王嘴裏聽到隻言片語。

她現在一直保持沉默,陰著臉,不說話,晚晚他們也不敢多嘴,隻能默默的祈禱山洞黑暗,女王沒看見他們,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最後,女王還是開口了,

“你們說的很對,有些事情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駙馬當年對朕也是癡情一片,他那執著的樣子就跟朕一模一樣,隻可惜我們都愛上了不愛自己的那個人,才會遭此下場。

朕想通了,該發生的不可能當做沒發生。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紮根在心裏無法退去,相反說出來心裏就好受一些。說出來才不會被心魔所擾。”

女王淡淡的歎了口氣,忽然轉過身,準備離開。

林峰第一次見到女王如此反常的態度,真擔心她會出什麽事,便上去叫住了,“陛下。”

但是女王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再多說,隻是甩甩手,繼續往前走,嘴裏簡單的說了幾句,

“朕累了。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這裏,想看什麽就看吧。好好跟他們說說,也許他們也很想見到你們。”

女王緩緩的離開山洞,晚晚回頭簡簡單單的看了一眼那些靈位。

雖然知道那些人才是自己的家人,可是,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不想麵對。

以去的人總是留給活著的人無限的思念,他們雖然是自己從不曾見過麵的,可想到金家爹娘的死便能很好的感覺到他們。

當初金家爹娘死了,晚晚就難過了好一陣子,如今又看著親生父母也這樣沒了,實在是太難過了。

她已經害怕了,害怕見到已死的人,害怕體會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隻要知道真相就可以了,不想過多的停留在這裏。

晚晚也慢慢的站起身,準備離開,林峰也站起身跟著出去,既然晚晚都離開了,他這個毫無關係的人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吧。

所以林峰也早早的追了出去,此時再看,發現禁地周圍的巡邏士兵都已經屏退了,看來這都是女王的意思。

兩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府邸。晚晚已經知道了全部真相,但並不怎麽高興,回來的時候還是垂頭喪氣的。

寧古春在府裏焦急的等待,直到見到晚晚回來,才急匆匆的追出去,上下打量看她是否受了傷。

“公主,公主,您可算回來了。奴婢可擔心死你了,您不知道這大晚上的有多可怕。我擔心您擅闖禁地被女王知道之後被她責罰。奴婢,奴婢,真是急死了!”

寧古春急的直跺腳,看見晚晚平安回來才放了心,隻是看她一臉死氣沉沉就知道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或者遇到了什麽人。

可是公主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這才叫寧古春著急。 “公主,可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禁地的事情探尋的可還順利?”

晚晚抬頭,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寧古春,緩緩開口道,“春兒,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禁地秘密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隻可惜被女王發現了。

事關女王的私事,恐怕會遭來殺身之禍,春兒,你還是趕快走吧。趁著天黑趕緊離開這裏。”

“公,公主,您呢?”晚晚這話一說叫寧出春嚇了一跳,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還是沒有做過要逃亡的準備,如今突然來這麽一出還是叫一直安穩過日子的寧古春有些發蒙。

寧古春心裏沒底,如果自己跑了,那麽公主該如何是好。她怎麽忍心讓公主替自己當災難呢。

“你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公主,不會有事的。但你就不一樣了,你身為母親的貼身丫鬟,本該受她命令嚴加看管我。

可如今你讓我偷溜去了禁地,還知道了母親的秘密。母親一定會難修成怒找你發泄心頭之恨的,所以還是趕緊離開吧。”

說著,晚晚已經急匆匆跑到寧古春的房間裏幫她收拾包裹。

但是寧古春心裏難受啊,她怎麽能讓公主獨自承受災難,這好像不太好,何況自己也做不出來這些。

眼看著晚晚把大量錢財塞到自己的包裹裏,寧古春更是激動的淚流滿麵,上去抱住了公主的大腿,

“公主,奴婢不能走啊。且不說奴婢感念公主的大恩大德,不願意看著公主獨自麵臨災難。

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奴婢一家老小都在都城,我這一走,陛下說不定就會將怒火發泄到我家人身上,所以我走不了。”

差點忘了,還有這一茬,如此看來還真是走不了了。

要是拖家帶口的走出都城一定會引來懷疑,而且城門把守嚴明,女王隻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叫他們有去無回。

所以,也隻能留在這裏了。 晚晚無奈的歎氣,“好吧,那你就留下來陪我吧。起初我還以為你就是母親派來監視我的丫頭,沒想到到最後我們可以關係如此融洽。今夜有你陪我,我的勇氣也可以大一些。但願蕭瑾喻他們能夠快點離開才好。”

晚晚又重新回到大堂坐下,滅了所有的蠟燭,隻留桌上那一盞搖曳。

寧古春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隻留自己陪在公主身旁,為公主倒茶默默的守候著。

但是晚晚心事重重,無心喝茶,喝茶已經涼透,殘燭悠悠發著微弱的光芒,主仆兩人不言不語,滿腹心事的坐在大堂裏,一直等待著災難的降臨。

而在林峰的府邸,林峰已經把整件事告訴了蕭瑾喻他們,也勸他們趕緊離開。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招呼下人過來收拾包裹。“事情恐怕已經引來了女王的怒意。我給你們準備了銀兩,你們快點走吧。回中原去,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

“那晚晚呢,晚晚怎麽樣了?”蕭瑾喻皺著眉,雙目緊緊盯著林峰,非要逼著林峰說出晚晚的情況不可。 林峰本來是不願意多說的,這也是晚晚的意思。

可是蕭瑾喻那雙吃人不吐骨的眼神看的人直發毛,好像不說出來又良心不安似的,沒辦法,林峰隻好從實招來。

“她不能走。她要是走了,女王一定會責怪到你們頭上來的。所以她必須留著,留下來你們還能安全離開。”

“可是我蕭瑾喻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要走,就得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下。

反正回到中原也是死,留在這裏也是死。既然如此,倒不如留下來跟晚晚出生入死。

她曾經說過,最喜歡我為她擋災擋難,她喜歡頂天立地的男人。

如果這個時候我走了,那跟慫包有什麽區別,何況我蕭瑾喻身懷武藝就是在關鍵時刻保護身邊的人,而不是用來逃跑的。總之,我是不會離開的!”

繆老爺聽完這些話,也忽然臉色一緊,嚴肅的甩掉手裏的包裹,憤憤的扔到地上以表決心,

“哼,我現在就剩下蕭瑾喻一個親人了。如果他不走我也不走,反正回到中原我這把老骨頭也沒人收屍,倒不如留在這裏。”

林峰淺笑,眸子裏滾動著異樣的光芒,“我早就猜到你們會這樣說了。不過要你們走都是公主的意思,並非我的意思。

我認為男人就應該出生入死,死有什麽可怕的,懦弱才是最可怕的。

蕭瑾喻,我總算沒看錯你,你讓我看到了中原人的另一麵。走,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不論結果如何,今晚我們也要盡興!”

林峰哈哈大笑,一手搭在蕭瑾喻的肩膀上,領著蕭瑾喻去大堂,繆老爺也跟著去了。

隨後林峰吩咐廚房準備好酒好菜,他們三人暢飲通宵。

一夜風雨隨著陽光的出現漸漸的淡化,陰暗雖然還不完全退卻,卻也變得越來越淡了,陽光的出現給了人更大的力量和勇氣。

屋子裏已經喝得爛醉如泥的他們不知道是在誰的提議下高歌一曲。

西域民歌中原民謠,在屋子裏交織亂竄,不成調的曲子唱的他們尤為的暢快,可是苦了外頭守護的家丁。

他們的耳朵都感覺要出毛病了,每個人臉上都是鬱鬱寡歡的。

再說公主宮裏,主仆兩人對著蠟燭一整夜,蠟燭已經全部燃盡,他們兩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全都頂著黑漆漆的眼圈呆呆的坐著,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外頭下人來報,晚晚也沒聽見,一宿沒睡難免神誌有些恍惚。

直到下人走到屋子裏,就站在晚晚身邊,又叫喊了幾聲,才勉強把晚晚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公主,公主,公主!公主!”

“啊?你叫我啊?”晚晚一抬頭,烏起碼黑的眼眶以及萎靡不振的模樣,叫下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活見鬼了呢。

但良好的下人儀態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下人稍稍舒了口氣,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繼續來報,“公主,女王陛下請你過去。”

“啊,好,好,好!”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做了一夜的心理準備,可是聽到女王叫自己入宮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顫抖,心裏頭七上八下,哪都感覺不舒服。

寧古春也嚇的虛汗直冒,剛才還萎靡不振的樣子這會好像格外的清醒了,寧古春彎下腰小聲說道,“公主,要不奴婢陪您入宮麵見女王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