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匆匆看了一眼蕭瑾喻,粉撲撲的臉蛋微微發燙,慌亂的眼神在說出這些話之後更加恐慌,不敢直視,隻能低著頭看著手裏的銀子,弱弱的問。

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能力經營好,隻是想要完成這個願望。

如果隻是自己一個人做也就罷了,賠了就是被爹娘一通臭罵,頂多屁股上挨幾下掃把印。

可如今有了合夥人之後更加感覺沉甸甸的,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好像重了,第一次有了要好好幹的決心。

不為別人,就為這個可憐又真誠的徒弟,畢竟他已經身無分文全心全意的投入進去,自己當然要經營好,否則他就虧得連媳婦都娶不上了。

八百兩雖然很少,但是很重。晚晚雙手捧著小心翼翼的放好。

蕭瑾喻就這樣低頭看著自己的師父藏銀子,由於本身就比師父高了很多。

她的頭直到自己肩膀處,於是蕭瑾喻居高臨下看著她那一舉一動感覺像是看見一隻可愛溫順的小貓咪一樣,內心裏忽然癢癢的很想上去抱住自己的師父。

奇怪,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明明知道這個金晚晚平日裏強悍凶狠瘋婆子味十足,可此時自己眼眸裏的她竟是那樣溫柔可愛乖巧,好有小丫頭的感覺讓人好像保護她疼惜她。

蕭瑾喻一直呆呆的低頭看著金晚晚,雙眸對上那道溫柔的身影時卻有種無法自拔的感覺,那種感覺促使他伸出手想要摟住她,將那種無法言喻又美好的感覺強行擁有在身邊。

而金晚晚一直低著頭忙著放銀兩,原本想放在袖袍裏,但又不放心。

畢竟這沉甸甸的八百兩可是寄托了蕭瑾喻的幸福啊,她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的亂放,萬一丟了自己會自責一輩子的。

於是乎想到還是放胸口比較保險。放來放去,還沒想好放哪的時候,一雙大手忽然環住自己的腰,然後將自己往後拉,直至背部靠在另一個人的胸膛裏,聽到起伏的心跳聲感受到那溫暖的味道。

晚晚猛然一驚,寒毛直豎腦海中頓然閃現一個詞,有流氓!

他娘的哪個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從背後偷襲老娘,也不打聽打聽老娘的徒弟有多厲害,這個時候搞偷襲耍流氓,簡直就是找死。

不用徒弟上陣,老娘一個人就能對付了你。

遇到流氓,晚晚在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趕緊冷靜下來,然後眼眸冷光一閃,嘴角邪笑上勾,緊接著使出渾身解數上來就是對著那個男人的腳狠狠一踩。

還沉浸再美好幻想中想要好好擁有這份感覺的蕭瑾喻沒想到會來這麽一招,冷不防的一腳下來,一種此生難忘的疼痛感從下往上升狠狠的敲碎了所有美好的幻想再一次把他拉回現實。

蕭瑾喻疼的嗷嗷亂叫,抱著腳到處亂竄。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晚晚才好奇的轉過身去看,沒想到剛剛偷襲的竟然是自己的徒弟蕭瑾喻!

他這是要幹什麽,幾個意思呀?晚晚眼珠一轉瞬間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難怪你最近對我這麽好噓寒問暖的,還以為你想改過自新了,原來是另有目的對不對!你這個渣男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明明有婚約還對我百般示好,當真以為你要好好改造當個好徒弟了,不過是想放鬆警惕趁機吃我豆腐是不是!臭流氓,臭不要臉,看我不砸死你!”

晚晚氣的咬牙切齒,尤其是在想明白蕭瑾喻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了之後更加覺得對方是個卑鄙小人無恥敗類。

然後方才還有的感激之情**然無存,當即掏出八百兩銀子朝著蕭瑾喻狠狠砸去,毫不留情。

那一塊塊硬邦邦的銀兩砸在身上還真不是一般的疼,蕭瑾喻一邊跑跳著躲避一邊焦急的跟晚晚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師父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啊!師父……”

“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渣男,無恥敗類,臭流氓!你做這麽多討好我不就是想占便宜嘛!我跟你說我們師徒緣分已盡了,從今以後各奔東西,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些銀子我也不要了,你給我滾,滾!越遠越好,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滾!”

金晚晚怒火難消,尤其是越聽到蕭瑾喻解釋就越發的生氣。

沒想到自己才剛剛開始愛上一個人,居然就碰到了渣男。

渣男什麽的最是叫人咬牙切齒了,寧可不要看見這種人也不能讓這種人動搖了自己的心,愛上這種人無異於自掘墳墓。

可當怒衝衝的說出這些話,以為自己狠心斬斷情絲是為自己好的時候,內心裏卻是萬般的不是滋味就跟掙紮一樣,很疼很疼,心裏頭在滴血。

晚晚明白了,她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並不圖他的外貌和武功,就是莫名其妙的愛上了,否則心口也不會疼。

可對方是個渣男,愛上他隻會讓自己淪為萬劫不複,所以晚晚再怎麽難受再怎麽煎熬也要狠下心來。

而這個時候唯一能夠讓自己盡快忘記的最好辦法就是趕走蕭瑾喻。

反正這個蕭瑾喻在自己家也沒幹什麽正經活,必須趕走。晚晚吼完最後一句,感覺整個心都掏空了。

強忍著眼淚瞪著眸子看著蕭瑾喻,蕭瑾喻臉色也不好看。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抱了一下師父就被罵得狗血淋頭然後變成了師徒決裂,雖然當初成為他的徒弟的時候是被迫的。

可一切都習慣了的時候突然要師徒決裂,心裏頭一種依依不舍的感情在攪動著,攪亂了他的心。

蕭瑾喻就這樣呆呆的望著晚晚,眼神空洞到無任何情緒。

因為一切來的太突然了,蕭瑾喻打死都想不到一向隻是大大咧咧,隻是刀子嘴豆腐心,隻是愛麵子死鴨子嘴硬的師父如今卻說了這麽決絕的話。

他以為的隻是隻是,竟然還是猝不及防的來了個大逆轉。

該怎麽辦,他該怎麽辦?是跟師父道歉和好然後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還是掉頭就走還以清淨?

這個時候的他腦海中全然沒有了當初強留在這裏的念頭,這些對他已毫無意義。

內心裏跟晚晚的爭吵才是天大的事,都快把整顆心撐破了,然後渾身的力氣也都跟著抽空。

他現在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完全跟不上事情的節奏。

呆愣了良久良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強忍住各種不好的情緒,擠出笑容,還是那樣死皮賴臉的口氣,問著自己的師父。

“師父,你不會是在開玩笑的吧。別開玩笑了好不好,徒兒保證以後會乖乖的唯師父之命是從。絕不讓師父生氣!”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內心裏也在狂跳不止,第一次有了那麽強烈的患得患失的感覺,雖然臉上還是故意裝作與往常一樣的痞氣,語氣也是與往常一樣的。

可是心情卻無法再與往常一樣,什麽破案,什麽伸冤。

這些原本在他心中占據不可分割地位的事情忽然之間就沒了任何位置,滿心滿意全都是要跟師父和好,僅僅隻是和好。

哪怕師父不願意他留在他們家,隻要還是以前的師徒,就好。

但是在蕭瑾喻說出這些之後,晚晚那堅定不移的話徹底的打碎了那小小的奢望,

“不是!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不好意思我金晚晚生平最是痛恨你們這些朝三暮四的男人!曾經問過你心愛之人喜歡什麽你都說不清楚就足以說明你這個人人品很有問題。不是沾花惹草就是口是心非!不過念在師徒情分上我忍了,如今你還想占我便宜對我圖謀不軌,我不能再忍了!若還有一絲絲尊嚴的就自行出去,別讓我掃地出門!滾!”

晚晚冷著臉,順手指著門口,無情的抬眸冷對蕭瑾喻。

蕭瑾喻咬了咬唇,也是煞白著臉,轉身出去。

地上的銀兩分文不動就這樣大步流星踏著銀兩出了客棧。

直到人走後,晚晚才淚流滿麵心狂跳不止,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就近找了椅子坐下。

誰知道連椅子都在跟她作對,當屁股貼上椅子的時候碎裂了,然後屁股又狠狠的與大地來了個猛烈互動。

瞬間,晚晚淚如雨下決堤一般迸湧而下。“嗚嗚……世人都這樣欺負我,連椅子都欺負我,你們太過分了!”

偏偏這個時候對麵客棧裏頭,金家人全都過來了。

因為知道晚晚買下了這家客棧所有都過來瞧瞧。

誰知道看到的就是晚晚嚎啕大哭,地上散落了八百兩銀子,桌椅碎裂,然後不見蕭瑾喻蹤影。

金家人剛靠近門口就嗅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感覺當中有事,所以高抬著腿誰都沒有踏入。

全都你看我我看你就等其中某人一跨步,他們就跟著抬腳然後,進去。

但是誰也沒有,不過金氏靈敏的眼光立刻看到了地上那八百兩銀子。

表示既然沒人要,那她就收下了。

嘿嘿,邪笑著彎腰去撿,然後一隻腳本能的跨了過去,接著所有金家人就跟洪水衝破堤壩一樣衝了進去,圍在晚晚身邊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