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話就那樣兒,你何必對號入座呢,挺累的。”
餘風歎口氣接過啤酒喝了一口說:“也是。你叫我出來玩兒已經是看得起我,我又有什麽資格對人家的說三道四如此**呢?”對著白子行笑了笑,笑容冰涼。
白子行摟住她在耳邊說:“你不用這麽自卑,我們職業不同但性質一樣;你們獻媚給男人以求生存,我們獻媚上級還不管男女呢,都是為了生活笑話誰呢?”
餘風笑了,轉頭在白子行臉上親下說:“你永遠都如此奇怪,我想你在你的機關裏要麽混得很差,要麽就是混得非常好,你的**數和大多數人絕不一樣的。
所謂的溫泉家庭包間,實際就是修的一個套間房。主臥左側有一道玻璃門,門外便是一個大池子,溫泉就接入進來,兩人可就相擁入池,泡得骨軟筋酥之際,或者就勢鴛鴦戲水,亦可以抱上**來浪漫一番。房間裏雖然布置簡單,但該有的賓館設施倒也齊全,門一關便是封閉的二人世界,倒也讓人難得的放鬆下來。
歐陽卿抱著王曉芸在池子裏揉來揉去,一片寂靜中他卻又看見那沉靜的江岸邊一個孤單女人的背影,風似乎刻意地在吹拂著她的頭發,甚至就聽到了江水的流動的嘩嘩聲。女人始終保持著一個靜立的姿勢,仿佛夜裏濃稠的雲要把她卷了去,漸漸的身影略微有些淡了、模糊了,卻又清晰無比的引入眼簾來,依舊是一個孤獨的背影,黑色的流雲環繞著她,這究竟誰在抽象地甩出一幅畫呢?
歐陽卿的思緒再次被王曉芸打斷,她緊緊用自己的雙手把自己和他的身體貼近,她說:“你在想別的女人?”
“我都被你抱著了,你還不放心?”
“我是霸王硬上弓,怕你口服心不服。”歐陽卿大笑之間,一把舉著王曉芸就把她水淋淋地扛到了**,王曉芸近乎雲雀般的歡快讓歐陽卿也興奮起來,但似乎那影子依然若隱若現,此時電話又響起來,一個陌生的音樂。
王曉芸猛推開歐陽卿翻身起來,拿著手機就跑到衛生間裏。過了許久才出來,眼圈微微地有點紅,卻又勉強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家裏有點急事需要馬上趕回去。
歐陽卿雙手抱頭靠在床背上:“什麽事這麽急?不是說好了今晚不回去?反正你就快搬到我家裏了,叔叔阿姨還不放心?”
王曉芸搖搖頭,說家裏頭確實有急事,她走過來抱著他親親說,“我走了,你就可以找下一輪,好方便嘛。”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去找下一輪呢?”
“討厭。”
說笑間歐陽卿把王曉芸送到門口,卻正好碰到曾誌兩口子走出來,說他們就準備回去了。歐陽卿把曾誌拉到一邊說:“怎麽啦?玩的時候喊出別的女人名字來呢?”曾誌給了他一拳:“說啥屁話呢,俺老曾是那種不謹慎的人嗎,她是不習慣這種野營方式,鄉下女人沒見識。”
“你個笨蛋,現在就屬鄉下女人有見識,你還不知道嗎?”
哈哈大笑之中,王曉芸跟著車走了,上車的時候一回頭卻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歐陽卿等他們一走,便跑到白子行的門前一通亂敲,大喊著檢查身份證啦。
白子行打開門就一腳踹出來,罵道作死啦。歐陽卿便衝進門去,驚得躺**的餘風趕緊拉過被單來把自己光溜溜地身子遮住了。
歐陽卿說他們幾個都走了,白子行若不給他解決接下來的問題那就要求加入這個房間了。
餘風笑說看來男人的確沒一個好東西,老婆一走就要偷吃,卻想起露露來,說就幹脆介紹一個他歐陽卿的愛慕者來緩解下這突然失去老婆的恐慌情緒吧。
露露趕到的時候,碧野小居特意為他們做的農家菜已經擺上桌子。桌子是擺在院壩裏的石桌子,頭上是一個大大的葡萄架青蔥得讓人覺得清亮不已。桌上最中間擺著一大盆紅亮的泉水魚,輔以一大盤滿是青花椒的花椒雞,再有雪白的豆花,青青的木耳菜,看上去倒是很有些味道,引人食欲。露露拿著小包在院子裏左右打量著,有些迷糊。餘風站起來使勁招手把她叫到身邊來,作個介紹。
歐陽卿打量著這個身材高挑,一頭大波浪,眉眼兒皆小但卻長得很適當的女子。不自覺地便又想到同樣身材卻濃眉大眼的另一個女人,不由得甩甩頭。餘風看見了說,難道歐陽同誌不滿意?人都來了,就將就一點吧,隻要不至於吐就好了。
歐陽卿伸個懶腰說:“哪裏,是見著這麽有氣質的美女才趕緊甩甩頭,怕是做夢嘛。”
露露說:“我才怕是做夢呢,你那天好帥喲。”說著就過來緊挨著他坐下。一股清冽的香水味便把他包圍了。
白子行說老歐啊,你啥時候又再秀你的肌肉呢,你看搞得一驚一乍的。她對餘風說,這家夥就喜歡用裝酷來釣女子們,但很不幸的是回回居然都還讓他釣著了,這上別人還能上哪說理去。
餘風捏捏白子行瘦弱的膀子歎氣說:“哎!我哪天要是被欺負,該指望誰來保護我呢?”
白子行也歎口氣說:“哎!看來我要受欺負也隻能你來保護我呢。”
露露坐上桌子就不停地用眼光掃描著自己萬分中意的男人,弄得歐陽卿說自己是否很像一道菜呢?餘風搶過話頭說,在他們的眼裏任何男人都是一塊肉。露露白她一眼說餘風太露骨了,也不知道含蓄一點,應該說是一塊尜尜(土話,肉的意思。)白子行放下筷子問大家是否知道橋市人為什麽吃不慣外鄉的飲食?都看著他他便說:“你們看這一桌子菜就知道了,看上去都是麻辣的,殊不知這麻辣歸麻辣,辣的層次卻是大不一樣的。泉水魚直接濃烈,泉水豆花溫婉而秀氣,花椒雞介於含蓄與直接之間,有點半推半就的意思,又配上這彩雲追月的桂花酒,那才叫一個藝術嘛。你看看東北人懶,稀裏糊塗燉一鍋,廣東人更懶,幹脆吃生的,這基本就是胡吃海塞,哪裏是懂生活的呢?
歐陽卿搖搖頭:“我之所以不愛和你一起出來就因為這,吃個飯就能把人給活活累死。”
露露卻羨慕了,說這才是有文化,能把吃飯如此庸俗的事情搞出這許多詩意來,難怪風姐最近也是詩意了不少……餘風還在發愣的時候,兩個男人早已經笑得人仰馬翻,餘風一下回過味兒來,紅著臉罵死妮子,就來追著露露掐。露露一邊躲一邊說誇她卻誇出禍事來,這好話真不是人說的呢。
歐陽卿用手肘碰碰白子行說:“這下好了,你開始教化這一類社會的邊緣精英來,也算是你有教無類了吧。”
白子行瞪一眼:“你該算啥呢,女朋友一走就跟個猴子要上樹似的,叫色膽包天還是**焚心?”
歐陽卿卻說:“你怎麽真會和這些女子廝混,要混嘛也找美古介紹他們那高級一點的嘛,街邊上的一個是不幹淨,再一個也就是謀著你的人民幣而言嘛。
“那你說高級的就沒有謀著你的人民幣呢,這玩意兒也得看你的運氣,你要撞上一個好的,真勝得過你那些三姑六婆給你介紹的一百個。”
“我隻能說你很有勇氣,但願你不會以後長歎一聲說自己很傻很天真。”
白子行笑笑沒有搭話,他比歐陽卿更明白逢場作戲的必要性,不過這女人給他的感覺也還真不是那種久經沙場就被蒙蔽了心的空心女人,他總覺得這女人是誤入城市之後一直在尋找上岸的機會,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是岸,但他願意留她多呆一會兒。此刻他除了看上去的無聊以外,當然有任何人也難以穿透的一種心事,但他幾乎不想去關注,他隻是一個拽著了自己那條線的木偶,在替別人遊戲中,玩了玩自己的遊戲而已,況且遊戲已經安全地完成了,更沒什麽好擔心的。既然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別人不可能找到你,你又何必急著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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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加深了黑暗的氣氛,山莊被一層又一層林間從上至下傳遞而來的水汽包裹著,有一種濕潤而神秘的氣息在運動。所有的房間都亮著燈,不管是因了什麽理由來到這裏的人們都在不停地忙碌著,他們需要尋找自己丟失的某些部分,盡管最後往往是空手而歸的失望。
歐陽卿並沒有真的瘋狂起來。他拒絕了露露的擁抱乃至於親吻,獨自躺在**玩著一直沉默的手機。他不清楚王曉芸匆匆忙忙地離開究竟為何,但他卻著實不想再一回的放肆,難道是自己真的有了牽掛?
露露挺孤單地泡在池子裏,她也不太理解男人奇怪的清高舉動是為何緣由?自然,歐陽卿不碰她於她本是一件好事,但似乎越是這樣,她越對這男人有了些興趣。她抬起身子柔聲問:“你還不想來麽?”
歐陽卿衝她揮揮手,沒有說話,
露露很知趣地躺回去,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她所能想象的。等她泡好了澡,也就沒有像往常一樣赤著身子走出來,而是穿好了衣服走過來說:“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請我泡溫泉哦。”
歐陽卿坐起來說:“不急嘛,晚一點兒我也要回去的,說說話嘛。”露露當然求之不得,立刻就坐到男人的身邊來,拉著手說那就說一會兒吧。不待他說話她便誇起來,說他是她見著的為數不多的真男人。又說他對女人的尊重自己是會一直記住的。
歐陽卿拉著她的手說:“你把我吹得這麽高,不怕摔著我啊,我就是一個沒什麽出息的普通男人,隔壁那白大俠才是事業有成,又風流瀟灑的男人喲。”露露卻說她總能感覺到白子行眼裏的遊移不定,沒有他眼神裏的鎮定與清澈。歐陽卿說你們真是不得了,個個都如同修煉了如同上千年的狐仙一樣精明,在你們麵前,男人都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