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的推進是個很費時間的活,就算這是個鬥氣與魔法的世界,王庭軍隊的前進速度也隻能維持在每天八十公裏左右。

斥候們騎著速度著稱的魔獸脫離大部隊偵查前方。

大部隊為了照顧重甲兵的速度遠遠綴在後方,在空地上生火做飯,進行短暫的休整。

“將軍!”

衛兵端來肉幹米粥,這是最好的夥食,隻能由地位高的人享用。

“放著吧。”

白河憂心忡忡,對端來的食物提不起任何興趣。

地圖上,集合點被標記成了深紅色。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他們會在四天後跟皇朝軍隊匯合。

而匯合,就意味著戰爭臨近。

王庭軍的主力都在這裏了,戰爭一旦開始,他們就要承擔前鋒的任務第一個衝上去。

“這一仗後,王庭就徹底無人可用了。”

白河歎息,為王庭的未來,也為自己的未來。

巔峰時期,王庭坐擁三百萬部隊。

在當時的東洲大地,沒有任何勢力敢小看王庭。更別說那被王庭打的好幾次差點滅國的銀月。

後來,王庭敗給了迅速崛起的皇朝,一百二十萬的部隊在戰場上被絞殺。

騎兵作為皇朝的主要打擊目標,在這一戰後被打廢,殘餘的更是被銀月帶走編入自己的部隊。

即便如此,王庭依舊有著百萬大軍。

然後,皇朝開始征召王庭。

打西部的獸人帝國,王庭軍近四十萬先頭部隊陣亡。

打東部的叛軍,又是十萬王庭軍鋪滿了勝利的道路。

五十萬,一半的軍隊為皇朝獻出了生命。

但皇朝,隻是折損了不到十萬,用兩場戰爭奠定了東洲霸主的地位。

王庭損兵折將,卻沒有在這兩次戰爭中得到一丁點的好處。

“父親,吃點東西吧!”

白猛從帳外走進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小聲提醒。

“軍中無父子,注意你的稱呼。”

盡管頭發已經花白,白河的凝視依舊讓白猛後背發涼。

“將軍,吃點東西吧!”

雖然改了稱呼,白猛還是倔強的將食物端到了父親麵前。

看著英姿勃發的兒子,白河心中既欣慰又酸楚。

常言道虎父無犬子,白猛從小就被白河帶在身邊,每日與將士同吃同住,培養他的鐵血和戰鬥力。

年僅24歲,白猛已經超越他的父親,成為了王庭最年輕的六級戰士。

為了不被皇朝注意,白猛停止了修行,每日研讀兵法,盡力留在了王庭中。

這次戰爭,皇朝點名讓白猛參加。

白河知道,皇朝是想讓白猛死在戰場上,從每一處細節上阻斷王庭複辟之路。

肉幹堅硬,白河抓起一塊放在嘴裏狠狠撕扯,這才讓白猛放心的放下盤子。

帳內的衛兵很有顏色,主動將營帳讓給了沉默的父子。二人默然的吃著肉幹,享受著難得的親情時刻。

“你恨皇朝嗎?”

吃飽喝足,借著帳外明亮的月光,白河目光盯住兒子閃躲的眼神。

“不恨!”

白猛喝了一口米粥,手甲下的拳頭卻攥的緊緊的。

“大汗曾給我傳遞密信,讓我把你給他。”

白河對兒子的表現不置可否,自顧自的說起了白捷的允諾。

“為皇朝而死是我的宿命,但大汗可以保住你的命,讓你等待王庭複活。”

“就憑他?憑那個整日無所事事欺壓百姓的蛀蟲?”

白猛壓低聲音,毫不掩飾自己對白捷的輕視和仇恨。

皇朝奴役他們,是因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王庭的百姓更恨那些傀儡大汗,身為王庭之主,卻跟那些皇朝的渣滓一般欺壓自己的百姓。

“不必激動,大汗所做的事,與我們殊途同歸。我們不也在帶著王庭的軍隊去送死嗎?”

要說誰能理解那個昏庸的大汗,白河是最好的人選。

一個欺壓百姓,一個帶百姓去送死,二者都是一樣的。

“那是我們技不如人”

白猛臉色漲紅,下意識想要反駁父親的話,卻發現找不到能支持自己想法的理由。

“無需多言!”

白河攬過兒子,將額頭緊緊貼在兒子額頭上。

“明天會有人來帶你走。去活下去,等王庭重新崛起,或者徹底湮滅後來我墳前告訴我。”

“不行,皇朝點了我的名!”

“就這一次!我就違抗這一次,等我死在戰場上,皇朝也不會再記得你。”

多功能步兵車的探測裝置早在斥候兩公裏外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紅點同步到了突擊隊員的作戰模塊上,戰士們借著夜色的掩護摸向斥候的方位。

斥候,是部隊行進中最重要的單位。

不僅要精通隱匿和追蹤,還要有不俗的單兵作戰能力。

恰好,突擊隊也很擅長這些。

因為沒有任何鬥氣和魔法的波動,直到突擊隊員摸到斥候潛伏的草叢中時,警備的斥候根本來不及反應。

哢嚓!

扭脖子,砸咽喉。

一套淩厲的殺招下去,保證斥候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魔獸坐騎也不好過,軍刺從脖子一穿而過。兩名突擊隊員配合默契,同時收取了一人一馬的性命。

這樣的場景在各個地方發生,二十六個斥候點位,五十二個突擊隊員,戰鬥在一瞬間開始,也在一瞬間結束。

幾公裏外的軍帳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值夜的衛兵們彼此靠在一起昏昏欲睡,聽到督察的腳步聲趕緊站好,等人離開再次委頓了下去。

斬首行動開始!

黑色迷彩突擊隊員們從各處防禦薄弱的地方潛入。一部分直衝部隊後方作戰輜重的位置,另一部分在各個營帳外徘徊,尋找潛入的機會。

兩公裏外,光棱坦克緩緩推進,到達指定狙殺位置。

大多數軍官們看著低頭走進來的敵人來不及反應,還沒來得及從**爬起來,鋒利的軍刺就紮穿了脖子。

一擊既退,突擊隊員們猶如死神般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反應過來的軍官們也不好過,隊員們掏槍便射,趁鬥氣或者魔法盾還沒來得及提起的空擋果斷射殺。

“敵襲!”

槍聲打破了平靜的軍營,魔法師們反應迅速飛上天空,試圖憑借飛行優勢擊殺敵人。

咻!

光棱穿透黑夜,複數的光棱射線引發了疊加,激光在魔法師群中傳遞。

如雨點般落下的屍體促使恐懼蔓延,魔法師們忙不迭趴在地上,再也不敢飛上天空。

“你是大夏的人?”

白河端坐在毯子上,銀色甲胄寒光閃爍。

他就這麽坐在原地沒有起身的打算。

“奉元帥之命截殺王庭支援軍隊!”

山雞用軍刺握把撓了撓頭,提起手槍對準了白河的額頭。

“放過我兒子!他會加入你們!”

砰!

砰!

兩具屍體軟倒在地,山雞撇了撇嘴,毫不猶豫離開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