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出逃

盡管天空中雲層很厚,但是冬日的莫斯科仍然十分光亮。隻是此時克裏姆林宮昏暗的地下排水道裏,兩個人正緊張地向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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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魯斯蘭,過了前麵就是莫斯科河的底下了。”羅曼諾夫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向身後的魯斯蘭·伊戈爾說,“我們到索菲婭濱河路後再出去,找輛車離開。”

伊戈爾提著手槍緊跟在羅曼諾夫身後,並不時往回觀望,生怕有人追蹤而來。他有些不解地問:“羅曼諾夫同誌,我聽說克裏姆林宮有專門的地下通道……”

“是有。”羅曼諾夫打斷他的話回答,“可是你也看到了,紅場上接應美軍的是我們的國家秘密警察。我想……”他的語氣變得十分憤怒,“國家安全委員會已經有人叛國投敵了,那些通道已經不安全了。”

“國家安全委員會也會有人叛國投敵?”伊戈爾感到不寒而栗。

尤裏雖然很邪惡,可是他的行為並不能算是背叛蘇聯。但是國家安全委員會治下的國家秘密警察居然與美軍裏應外合,在克裏姆林宮內鬥剛結束,尤裏出逃,心靈控製塔和磁能塔無法使用,莫斯科市中心兵力極端空虛這種千載良機上迅速出現在紅場上。這決不是偶然和巧合,顯然有人一直密切地關注著羅曼諾夫和尤裏之間的爭鬥,準備從中漁利,而現在則果斷出擊。

“沒想到美國人竟然已經買通了我們的人,抓住了這個機會。”羅曼諾夫有些懊惱地說。

“會不會是尤裏把美軍引進來的?”

“不,不會的。”羅曼諾夫肯定地說,“雖然他並不是天生的蘇聯人,但我了解他,絕不是那種叛國投敵的人。何況他跟美國人還有……”羅曼諾夫突然把話吞回去,回頭看了看伊戈爾。

伊戈爾明白最高統帥同誌接下來要說什麽。尤裏深愛著的女人——伊戈爾的母親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正是被美國人殺害的。讓尤裏背叛給了他新生的蘇聯,勾結有著血海深仇的美國,這種事的可能性太低了。

“我想他也沒有料到這場變故會成為美國人發起致命反擊的絕好機會。”羅曼諾夫感慨地說,“哈羅德·杜根還真的不簡單,居然看準了我跟尤裏鬥爭的時機發起反擊。”

“如果讓莫斯科軍區的部隊向市內發起進攻,我們一定可以擊潰美國人的反攻的。”伊戈爾滿懷信心地說。

羅曼諾夫卻搖了搖頭,說:“魯斯蘭,換作你是美國總統,麵對當前這種千載難逢的良機——蘇聯內訌死傷慘重,領導核心分崩離析,莫斯科兵力空虛,加上他們不是有什麽超時空傳送技術嗎,可以將軍隊傳送到他們想要的地點。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麽做?坐等蘇聯內亂結束恢複元氣,還是傾全國之力發起反攻,畢其功於一役?杜根表麵上看起來對打仗不在行,可他是個純正的機會主義分子,絕不可能坐視良機的。美軍這一次肯定是全力反撲,杜根一定想攻克莫斯科,控製我們這些中央領導人,逼迫我們退出北美。”

“羅曼諾夫同誌,如果我們啟動瑪加麗塔一號,是不是可以扭轉戰局?”伊戈爾突然問道。

羅曼諾夫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注視著伊戈爾,說:“我當初讓你去紐約爭奪耶穌的聖槍,就是希望能用它來啟動瑪加麗塔一號,好讓我們盡快取得全麵勝利。可是送到莫斯科的聖槍是個膺品。”

伊戈爾猶豫了一下,嚴肅地說:“羅曼諾夫同誌,真正的聖槍被我藏起來了。”說完他便默默等待預料中羅曼諾夫的勃然大怒。

但是羅曼諾夫卻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現在看來,你的行為十分正確,要不然早被尤裏所用,我們恐怕都沒了。”

看到羅曼諾夫並沒有責怪反而讚賞自己,伊戈爾有些釋然,說道:“那我們得盡快離開莫斯科,趕到喀山去。”

“好,我們馬上走。”羅曼諾夫點點頭說道,昏暗的光線掩蓋了掠過他臉上的一絲不快。

兩人沿著寬大的下水道繼續向前走。他們在地下排水通道裏走了大約七百多米後,終於在莫斯科河南岸的索菲婭濱河路(Софийская набережная)鑽出地麵。

此時南岸已經一片混亂,路上盡是逃難的人們。

今天淩晨圍繞在克裏姆林宮周圍的大規模戰鬥本來就嚇壞了莫斯科的市民。現在突然出現的美國裝甲部隊,更讓人們心驚膽戰。整個莫斯科就像炸開了鍋,許多人連家中的財物都顧不上收拾便逃出家門,準備離開莫斯科,躲避戰禍。

索菲婭濱河路的情況還好一點,這裏主要是使館和政府辦公建築,人流並不密集。市中心周邊許多地區,汽車長龍堵在街道上看不到盡頭,連平時專為公務車使用的車道也被堵得嚴嚴實實,徒步的市民組成龐大的難民隊伍向郊區移動。搶劫、謀殺等刑事犯罪也隨著頻繁發生。有的反對派趁機散發傳單,向人群號召反對蘇維埃政權。街邊不少商店無論是國營還是私營,都遭到到洗劫。被點燃的汽車熊熊燃燒,冒出滾滾濃煙。

警察和民兵也維護不了秩序。車聲、人聲、哭喊聲、警笛聲混合在一起,如同末日來臨。聯共中央由於羅曼諾夫與尤裏的混戰,現在根本無法運作,美軍的出現更是使在莫斯科的中央委員驚慌失措,有的被嚇得早已逃之夭夭。蘇聯最高蘇維埃和莫斯科市政府更是不知所措,莫斯科各級部門麵對那從紅場煙霧中突然殺出的美軍強大裝甲集群不知如何應付,整個城市已經陷入失控的深淵。

“羅曼諾夫同誌,您看!”伊戈爾指著河對岸說。

羅曼諾夫夫朝北方望去,巍峨聳立的克裏姆林群建築群下,大批美軍的坦克和裝甲車輛正沿著瓦西裏斜坡、克裏姆林宮濱河路展開,將克裏姆林宮圍得水泄不通。自1812年拿破侖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國外敵軍打到克裏姆林宮牆下。

“我們快走!”羅曼諾夫緊張地催促道,可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不知該往哪走。克裏姆林宮已經被團團圍住,大部份街道堵車嚴重,想從地麵迅速離開已經不可能。

“也好。”羅曼諾夫隻能表示同意。身為蘇聯的最高領導人,今天竟然使蘇聯的首都陷入這種恐怖狀態,他的內心免不了痛苦與愧疚。如果沒有他與尤裏的這場龍爭虎鬥,美國軍隊絕對沒有機會下手,莫斯科和他的人民也不會如此狼狽不堪。

伊戈爾把手槍交給羅曼諾夫,自己快步走向電話亭。但願公共電話線路還保持著暢通。

遠在澤廖諾格勒的科西金和特雷舍科夫很快就接到派出去的直升機的報告——紅場出現了美軍裝甲部隊,已經包圍了克裏姆林宮,莫斯科市區正陷入混亂。

“馬上把情況通報給各個部隊!”特雷舍科夫果斷地向參謀長下達指示,“並且命令他們加速前進,一定要圍殲美國裝甲部隊!”

“現在市民們已經開始大規模逃亡,我們的裝甲部隊很可能會被堵在路上!”科西金焦急地說,“特雷舍科夫同誌,馬上調動周圍所有航空兵部隊,對克裏姆林宮周圍的美軍進行轟炸!”

“可是那樣很容易炸毀克裏姆林宮和周圍的寶貴建築。”特雷舍科夫擔心地說,“而且羅曼諾夫同誌生死未明。”

經他這麽一說,科西金倒是猶豫了起來。

這時參謀人員報告:“司令員同誌,魯斯蘭·伊戈爾將軍的電話。”

“什麽?魯斯蘭·伊戈爾?”特雷舍科夫急忙接過話筒,“我是阿布拉姆·特雷舍科夫,請講。”

“阿布拉姆,我和伊戈爾同誌現在就在索菲婭濱河路大石橋下,請您馬上派直升機前來接應。”電話筒裏傳來了羅曼諾夫著急的聲音,“美軍已經包圍了克裏姆林宮,現在幾乎所有的街道都混亂不堪。”

“是,羅曼諾夫同誌!”特雷舍科夫立正對著電話筒回應道。

“請盡快趕來。”羅曼諾夫補充強調。

“請最高統帥同誌放心,莫斯科上空還有我們的直升機,十分鍾之內趕到!”特雷舍科夫堅定地說,緊接著連電話都還沒掛上,便扭頭對參謀人員大叫:“馬上命令‘飛蛾’前往大石橋下的索菲婭濱河路,營救最高統帥同誌。注意美軍的防空火力!”

“明白!”參謀人員回答完便開始呼叫。

“既然羅曼諾夫同誌不在克裏姆林宮,應該馬上讓空軍航空兵全部出動,攻擊市內的美國裝甲部隊!”科西金上前補充命令道。

“是,蘇聯元帥同誌!”特雷舍科夫點頭回答,然後下達新的命令。

出擊的命令被迅速傳達給各個機場,大批攻擊機和武裝直升機被推出擊庫,衝上跑道,躍上天空。

這時,克裏姆林宮西北七公裏處,蘇聯國家秘密警察警戒下的莫斯科中央機場也籠罩在滾滾濃煙當中。美國陸軍強大的莫斯科集團軍群已經通過超時空傳送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