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諸侯之威(中三)

深夜,人民醫院病房樓503號房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女婿剛走,這幫人就上來了,正陪閨女床的老太太被請到了隔壁的病房,老太太震驚極了,不知道女兒出了什麽事情,但對方來頭大的嚇人,工作證亮的是總參部門的,說是中央下來查案,她也隻能聽從人家吩咐,在一個黑製服平頭小夥子陪同下到了隔壁的病房等,隔壁病房的病人,今天住進來的,好像,也是他們的人。

現在,老太太隻能祈禱,希望女兒沒有做錯什麽事,女兒,也不是這樣的

503病房內,陸錚第一次見到了郝曉玲,斯斯文文的女孩,很美貌。

同小青描述不同的是,郝曉玲看起來情緒穩定了很多,隻是麵色特別蒼白憔悴,眼神有些空洞,看著房間內的不速之客。

陸錚拿出工作證給郝曉玲看,郝曉玲隻是很茫然的掃了一眼。

“我們是中央下來的調查組,調查搜集秦小龍的犯罪證據。”陸錚說著話,旁邊一個小夥子已經煞有其事的拿出筆記本,作準備記錄狀。

陸錚說道:“現在我們想知道,今年二月四號,晚上二十一點後,在零點酒吧l號包廂,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月4號和零點酒吧,郝曉玲身子一震,驚恐的看向陸錚。

陸錚繼續道:“郝小姐,請你不要有顧慮,這次中央下決心整頓滇南的風紀,秦良行這些年在滇南的作為中央領導已經有耳聞,所以,準備徹底調查他違法亂紀的事情,包括他兒子秦小龍的罪行。”

郝曉玲怔了好一會兒,低聲說:“你,你不是行署的領導麽?”

看來,她並不像想象中脆弱,陸錚的工作證,她看的很清楚。

陸錚說:“我是部委掛職的專員,現在進了專案組,負責調查取證秦小龍在瀾江地區的犯罪行為,我們下來了聯合調查組,中組部和中紀委都有專員下來,總參的特勤負責協助。”

小七的證件顯然很有說服力,郝曉玲默默的點頭,看來是信了。

陸錚又說:“這次中央下了決心,所以,你不用擔心事後被打擊報複,我可以向你保證,秦家父子定然會受到法律的懲治。”陸錚語氣很淡,但是,卻能給人莫大的信心。

這一點,在旁側的杜小虎和王小齊能感受到,互相對象一眼,都知道,陸哥,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說吧,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陸錚靜靜看著郝曉玲。

郝曉玲神色複雜,臉色陣青陣白,咬著嘴唇,不說話,顯然,她心裏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

“我,我什麽也不知道。”郝曉玲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但從她不自信的語氣,誰都可以看得到她的動搖。

陸錚沒說什麽,隻是遞給了她一杯水,過了會兒,歎口氣道:“小謝和我共事過一段時間,聽別人說,他本來是很開朗很陽光的一個年輕人,可是我認識他的時候,隻覺得他暮氣昭昭,好像,怎麽說呢,就好像枯木朽株的老人…

郝曉玲臉上,漸漸現出痛苦之色,她用力的搖頭,淚珠,慢慢滾下。

“洪文很可憐,孤苦了一輩子,又這麽不明不白的……”陸錚輕輕歎息著

郝曉玲,再忍不住,終於伏下身,痛哭起來……

陸錚將紙巾盒拿給她,默默的拿起了水杯,想想那個和自己共事僅僅幾個月的年輕人,相戀十幾年的戀人被人奪走,更為殘酷的是,很可能他被剝奪生存的權利時,銘心刻骨的戀人就在身邊,他這一生,是何等的不幸?

“他是被秦小龍他們害死的……”郝曉玲,目光空洞的看著遠方,夢囈般的說,“那天晚上,我在場,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來,我現在,還記得他痛苦的眼神,就好像刀子,在挖我的心,我對不起他,我知道我對不起他……”

說著話,郝曉玲又忍不住抹淚,但她還是繼續說下去。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好多人打他,灌他喝酒,灌了好多好多,我當時哭著躲了出去,回來時,他就那樣直挺挺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能動,森林跟我說,他喝多了,沒事,就是給他個教訓丨後來,就有人攙著他走了……”

郝曉玲說到這兒,大口的喘息起來,就好像透不上來氣,捂著胸口,艱難的說:“可是,可是第二天,第二天……”她緊緊閉上眼睛,再說不出來話。

屋內,異常壓抑。

陸錚默默的拿起水杯,實則親身經曆這一幕,對郝曉玲來說,又何嚐不是特別殘酷,隻怕那天發生的一切會成為她永遠的噩夢。

郝曉玲搖著頭,淚水止不住的落,“森林和我說,他本來不想這樣的,他隻是和秦小龍說,要教訓丨洪文,他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我也不知道我還能相信什麽,他們都是惡魔,都是惡魔

陸錚深深歎口氣,孫森林在這件事上應該不會說謊,從哪個角度,他也不會當著妻子的麵從肉體上傷害妻子的舊情人,隻是中間,肯定出了什麽變故,令事情惡化,而郝曉玲見到謝洪文後思緒混亂,又進進出出的,事情的詳細經過便不大清楚。

琢磨著,陸錚問:“那天在包廂的人都有誰,你認識不認識

“有幾個人我認識…”郝曉玲突然抬起頭,“他們都會受到懲罰的,是不是?你答應我,一定要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不知道麵前的年青人到底是什麽人,也不知道誰能懲戒丈夫巴結的那位省裏大領導的公子,更不知道,那個好像突然變成另一個人的丈夫將來會怎樣,她什麽都不知道,甚至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但是,當麵前年青人輕輕點頭,用堅定的口吻說:“放心吧,我答應你,不管涉及到誰,我一定會叫他們付出該付的代價”時,郝曉玲突然心中一安,混亂的頭腦漸漸清醒,就好像,終於獲得了解脫。

這個人,一定可以幫到自己的,是吧?郝曉玲在心裏,跟自己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