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瓊坐在馬車裏,因為一路疾馳顯得格外顛簸震**,好幾次胳膊撞到馬車壁上,疼的她直冒淚花。
再一看,宋樾姐弟的麵色也十分蒼白難看。
他們畢竟年事已高,哪裏吃得消這樣的舟車勞頓?
宋樾緊緊地握著衛瓊的手,努力安撫道:“別怕,等到了邊關,進入大魏的城池,一切就都好了。”
北疆王庭在發現不對勁之後立馬派騎兵追了上來,這時候,就不得不感歎神光的縝密安排。她安排了幾百的人給衛瓊斷後,又有暗衛隨身保護,除了逃亡的路上有點刺激以外,再無其他危險。
一日一夜後,他們終於進城。
早早等候在這裏接應的人圍了上來,挨個攙扶著衛瓊等人進屋。
熱水、衣服、食物,一應俱全。
郎中給宋桎把脈,相比起年輕體壯的衛瓊,養尊處優的宋樾,宋桎這些年在外頭吃了不少的苦,身上落了不知道有多少傷病。
衛瓊站在邊上,擔憂地看著郎中,“我叔公還好嗎?”
郎中無奈道:“說好也不好,說不好,也還好。老朽先給患者開藥吧,每日服用兩次......”他說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衛瓊聽的很認真,又讓他給宋樾也看看。
宋樾擺了擺手,說不用。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無非就是些頑固舊疾,以邊關這裏的郎中的醫術,便是吃再多藥也無濟於事。
大家休整了幾日,外頭追上來的蠻族騎兵叫嚷著交還廣陵郡主。
“大魏是什麽意思?和親一事眾所周知,如今我們大王身死,按照大魏的規矩,廣陵郡主自然要為其守節才是!”
守節?
宋樾冷笑一聲,憑他也配?!
北疆王庭這會兒也終於明白過來,和親——其實是大魏的緩兵之計!
就像是蠻族打得學習大魏技術的主意一樣,大魏同樣也是不懷好意!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蠻族大臣們一個個被氣的跳腳,咒罵大魏不講信用!然而罵來罵去,終究改變不了如今的現狀,他們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把廣陵郡主給抓回來。
至於借口開戰?
四王子、或者應該稱其為新王,他倒是想開戰,結果派去收攏越人族殘餘野獸的人回來稟報,說最是強悍的食鐵獸大軍不翼而飛,像是......早就有條不紊地撤離走了!
與此同時,大魏派來使者傳達聖上口諭。
一通咬文嚼字,實際上隻是為了表達一個意思。
——蠻族早先撕毀和約數次,如今,也該輪到他們自己嚐一嚐這種滋味了。
越人族為了向大魏展現忠誠,主動請纓派出食鐵獸大軍,當然,其中也有想要報複蠻族的心思。神光同意了,反正不是損耗自己的兵力。
她巴不得越人族和蠻族狗咬狗一嘴的毛。
說句冷酷無情的話,神光不止想要鏟除蠻族,甚至越人族,她都不準備留下他們。
蠻族看見食鐵獸大軍的時候,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
破口大罵的同時,他們不得不承認蠻族這回完完全全就是被大魏耍了一通。
新王想到之前的提議,直接下令把大王子打入大牢,即日處死!
在他看來,老大就是一心向著大魏,要不然怎麽會提出和親的主意?
如果沒有和親,蠻族和越人族聯起手來,隻怕連一兵一卒都用不上,他們就能輕而易舉攻下邊境的城池,甚至可能攻下平京!
新王越想越憤怒,不顧大臣們的阻攔,非要把大王子五馬分屍!
“這種叛徒,留著他做什麽?!”
大王子的母族試圖求情,大王子一心一意為了蠻族著想,怎麽可能會是叛徒呢?
結果但凡求情的人都被一同扔進大牢,和大王子作伴。
新王根本控製不住脾氣,原因無他,越人族的食鐵獸大軍簡直太過可怕,就跟巨型的推土機一般,橫衝直撞,一掌下去,蠻族的鐵騎直接變成爛泥。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成了空氣。
更何況,以蠻族人的腦子,根本想不出什麽好的應對之策。
他們開始慌張,開始後悔,大王子聽說之後在牢裏大喊大叫:“求和!快點求和啊!”
大魏有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與其拚死抵抗,還不如趁早投降,至少還能挽回一部分的損失。
新王咬牙切齒,卻也沒辦法。
大魏的軍隊跟隨在食鐵獸大軍之後,萬千箭矢如落雨般鋪天蓋地而來,他們引以為傲的戰馬,哪怕花費重金給戰馬做了很好的防護罩,也還是躲不過被拍死的結局。
“輕點、輕點!這也太可惜了!”將士們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麽好的戰馬,留條命配種也是好的啊!
食鐵獸大軍撒了歡似的往人堆裏衝,黑白配色十分顯眼。越人族給這群祖宗做了全套的防護,從腦袋到身體,再到四肢,鐵甲貼合身體,堅固無比,再配上那鋒利厚重的爪子,一巴掌下去,人直接沒了。
越人族族長在神光麵前把食鐵獸誇的天上有地下無,可見有很大的信心。
這也導致,神光在看中了北疆馬場的同時,又暗戳戳惦記上了越人族的食鐵獸。
衛瑾不大讚同,小聲提醒道:“聖上,臣聽說食鐵獸對食物的要求十分嚴格......”換句話說這就是一群活祖宗!食鐵獸可比戰馬難養得多,而且他們體型龐大,不好控製,真弄回來,指不定要給它們劃分個幾畝地當住處,還得全都種滿竹子才行!
阮符也不吭聲,他都是快要致仕的年紀了,這些事兒就留給年輕人摻和吧。
戶部尚書急的不行,聖上!國庫就這麽點錢,咱能別謔謔光了嗎?
最後還是中書令站出來委婉道:“聖上,咱們還是先拿下蠻族再說之後的事情吧。”
神光不無遺憾,道:“好吧。”
拿下蠻族的話,他們就有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