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槍是仿紫電九曲槍所製,槍頭如蛇,尖而鋒利,兩側刃有,槍身長一丈三彎曲如蛇,有墨紫色鱗片般閃光,竟然比那條黑蟒看上樣更有毒蛇般陰狠感覺。

墨蟒似乎也知道奔雷槍紮一下消受不起,槍尖紮來,它猛的躥回水裏。

夜孤雲一刀掃空,刀光破開墨蟒殘影後在怪魚腹部。

詭異的情況發生了,怪魚破開的腹部居然鑽了團血糊糊的東西出來,大家下意識要攻擊,隻聽有人叫:“我是人!”

那團血糊糊的東西隨著怪魚砸到河水裏,又掙紮著浮到水麵上,露出一張勉強看得出五官的人臉。李瑞打一哆嗦,驚叫:“季黑子,你魂回來寄生為魚了嗎?”

抬頭看看天,掛在天空的太陽也有些慘白了,寒婧膽子再大可是青天白日的見鬼還是覺得心裏涼嗖嗖的。

“李大傻,勞資是活生生的人啊!快把勞資拉上來!”

不得不說湖裏這位的心智還真是堅定無比,毫無死裏逃生的驚悸,在李瑞他們的幫助下上岸之後,馬上說:“趕緊匯報,紅葉河底被黑暗生物打開了一條裂隙,現在有很多黑暗生物跑出來了。月琳跟老鶴都困在河底了,誰跟我下去救人?”

僅出現的怪魚跟黑蟒就是地階玄獸了,下去的人實力差了也沒用。寒婧讓梁英傑回去匯報,然後讓李淵跟劉海在岸上守著,餘者跟季黑子下去救人。

“你們行嗎?”季黑子懷疑的目光從寒婧臉上掃過又落在夜孤雲身上。寒婧在帝都整出來的事情他都不清楚,這段時間他隨隊出外執行任務,回程碰上怪魚感到蹊蹺,他們小隊在調查之下幾乎全軍覆沒,連發出求救信號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我們分殿的寒副殿主,他不行,你怎麽從魚肚子裏爬出來的?”李瑞粗聲大氣的嚷道。

季黑子更奇怪了,但眼下救人如救火,他不敢耽擱時間刨根問底,當先躍入河裏。

四人躍入河中,在季黑子帶領下沿著河底出現的巨大裂隙前行。這道河底裂隙很詭異,明明比水位低卻沒有一滴水流進來,隻有來自地腹深處的陰冷潮濕的風撲來吹來,還伴隨著一閃而逝的綠光。

裂隙有很多分岔,四人走走停停,雖然總是感到有被窺視的感覺卻沒有任何生物冒出來打擾他們。

找尋了大約半個小時一無所獲,寒婧考慮返回去時,李瑞忽然指著左側方猛的大叫:“那邊有光!”他的聲音在這寂靜而黑暗的裂隙裏猶如雷鳴,回聲轟隆隆不絕於耳。

“傻大個子,不要叫得這麽誇張好不好?要是有敵人在,你這會子就是活靶子了啊。”季黑子教訓道。

“誰傻大個子了!季黑子——”

“噤聲!”寒婧低聲喝道,讓李瑞乖乖的把未說完的話咽回腹裏,隻是狠狠的瞪了季黑子一眼。

朝著光線來處走,彎彎曲曲的走了近千米的樣子,出現僅一人粗的洞口,李瑞這種大個子完全是硬擠出去的。

洞外是個風景秀麗的山穀,厚厚的落葉飛花昭示著這裏人獸絕跡。不曉得是不是這山穀裏的氣候與外界不一樣,還是外麵也變了天,天空變得晦暗不明,雨絲兒輕揚如霧如嵐。

雨霧中,可見雜樹林的東麵有座不太高的山峰,隱約的能聽到犬吠聲從那邊傳來。四人循聲而去,在堵住穀中的山峰之側看到一所破敗的農家小院。

竹籬圍起來的小院中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引來些蜂蝶兒嬉鬧,有個老頭蹲院子中間侍弄花草。

隱居在這種地方的要麽是窮困戶要麽就是高人了,季黑子很客氣的問:“大爺,請問有沒見到外人來過?”

寒婧看這老頭的背影感覺有點熟悉,正自疑惑,那老頭回頭來說:“倒是有兩個人昏倒在我院子外,你們去看看是不是要找的人?”

“秋長老?”寒婧吃驚的叫道。

可不正是在香葉園碰到過的灰衫老頭,他看到寒婧也有些訝然:“嗬,小子,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怪的是,季黑子居然不認得秋長老,朝李瑞投去疑惑的眼神。

“梁英傑都認得你,他們怎麽不認得你?”寒婧十分警惕的問。

聽說梁英傑認得,李瑞很直接的替老頭說了一句:“我們不夠資格認得這種大佬。”

“中老兒無用的老廢物了,可不是什麽大佬。”秋長老笑嗬嗬的站起來,也不洗手,就招呼大家進屋。屋子裏估計很久沒灑掃過了,蛛網掛在梁上,桌椅上也蒙著一層灰。東廂房陳舊的木**並排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衣衫襤褸,勉強能看清是玄騎神殿的服飾。

兩人都是內腑重傷昏迷,皮肉已開始潰爛多處露出白骨。看樣子是服過療傷類的藥了,內腑傷勢雖重但卻在緩慢修複之中,但皮肉潰爛處卻沒有上藥,就不知道是不是秋長老給他們吃的藥,還是昏迷前他們自己服的藥。

“你們來了正好,帶他們趕緊走吧,這裏不安寧,實力差的都不要亂跑。”秋長老平和的說了番很不客氣的話來。

“秋長老,你一個人在這裏行不行啊?”寒婧也不介意秋長老的語氣,關切的問。她估計秋長老在這裏隱居未見得不是有原因的,跟黑暗生物要從這一段的紅葉河底打開裂隙肯定是有聯係的。

嗬嗬一笑,秋長老拍拍手上的泥滿不在乎的說:“老頭子命賤,天不敢收的,你趕緊把這些小家夥帶回去別亂跑就行了。”

“好吧,那我們走吧,您老自己當心啊。”寒婧說罷,見李瑞跟季黑子準備把**兩人抱起來,趕緊叫:“住手!”

季黑子不解的問:“怎麽了?”

“還說李瑞傻,你也這麽大意!把床抬著走吧,那毒連秋長老都沒轍,你們想以身試毒嗎?”寒婧挺像那麽回事的教訓道。

被訓得臉一紅,季黑子吭吭哧哧的沒說話。李瑞倒還嘻嘻的笑,似乎季黑子跟他一樣冒傻氣是一件讓他覺得興奮的事情。

秋長老好奇的打量著寒婧問:“話說,你倒像是老江湖了,小子,你怎麽看出老頭子也治不了他們中的毒?”

“內腑那麽重的傷都在自主修複,皮肉潰爛卻不見好轉,連藥都沒有上,這不是很能說明問題了嘛。這不需要經驗,隻要稍稍動下腦筋思考就知道。”

“有道理。”秋長老笑著點頭,在寒婧等人走出小院後,他在院子裏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小家夥不簡單唄,就不知道楊烽大人能不能壓製得住了。”

風裏,有一道飄渺的男子聲線若斷若續:“秋老頭兒,你真是吃鹹飯操淡心啊。”

無聲的笑笑,秋長老說:“怎麽忘了楊烽大人的寶貝弟子肯定有保鏢隨行,還好小老兒沒有背後說大人的壞話,不然都讓你聽去再報上去邀功了。”

“嘿嘿”兩聲輕笑,很快被風吹散,除了秋長老,寒婧等人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人隨著一起來過這裏。

打發季黑子跟李瑞抬著兩人抄近路回來,寒婧則與夜孤雲一起繞道去找李淵他們。

自寒婧四人下水後,李淵跟劉海一直守在河邊,也沒見四人返回,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梁英傑引著喬森他們趕來了。

喬森幾乎是帶來了一支軍隊,把紅葉河上下百裏河段都封鎖起來,嚴陣以待。

暮色四合,河水嘩嘩的拍擊著水岸,還有掠過河麵的風呼呼作響,月亮的倒影隨著河裏的波濤翻湧。

聚集在河岸的人與玄獸雖多,卻聽不到人語,連玄獸都隻是偶爾叫一聲,其紀律之嚴明令人生歎。

寒婧遠遠看到,差點還以為這是一段新栽了樹苗的河岸了。

不安的東張西望的李淵眼睛倒是挺尖的,一眼看到寒婧喜得跳起來拍手叫:“啊,是寒副殿主!”

明知道有高手隨行保護寒婧,喬森在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副殿主,你沒事就好。”

“來這麽多人啊!對了,湖裏的怪魚有毒,季黑子的同伴都中毒了,貌似秋長老都治不好。呃,你聽得懂不?”寒婧自我感覺這一串話有些不大好懂,正準備詳細解釋的,喬森表示他都聽懂了,不用解釋。

“老大,林音母女出事了。”梁英傑在旁邊插了一句。

“怎麽回事?”寒婧吃驚的問。

“林音被藥師殿的人帶走了,說是要研究她的體質,林音娘回來分殿求助,我爹跟喬閻,咳。”說順了嘴,梁英傑險些就把“喬閻王”的綽號給說了出來。假咳兩聲,在寒婧一迭聲的催促下他又說:“我爹他們都不在沒人管這事,竹瀝姑娘陪林音娘打你的名義去藥師殿問,得知已經被移交到藥師殿的楓林藥穀。”

“那就去楓林藥穀接人啊!”寒婧焦灼的叫道。

“藥師殿的楓林藥穀連藥師殿的普通弟子都進不去的。我回去時,我爹已經給藥師殿發正式的函要求他們毫發無傷的把林音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