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圈住那軟時柔弱無骨又蘊含著無窮力量的嬌軀,楊烽俯首在那撅起的紅唇上輕啄一下,柔情款款的附耳呢喃:“阿婧,我們的事情暫時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我沒有在這裏陪你,別生氣好不好?”

隻那一個吻就讓寒婧羞窘難當昏頭漲腦的,被他強有力的胳膊緊緊的摟著,眼前不期然的浮現出天刑台上,她被綁在烙人的青銅柱上,腳下有火燎,頭上有雷劈,在那種絕境之中,他挺身而出高聲說要負全責,那一刻的感動,已經銘刻在心裏,又哪裏還能真正的生他的氣,唇角不由得上揚露出甜美迷人的笑。

“跟你生氣,我還沒那麽力氣。唔,就是餓死了,你再遲一點就要為我收屍了。我連墳坑都給自己挖好了,你來了隻需要把泥掀下來埋了我就行了。”

“亂講!”楊烽沒好氣的吼道。剛才進來,發現寒婧抓著那根骨頭,差點嚇得他魂飛魄散了,那時候他可不是以為要給她收屍了。

抱著寒婧一鶴衝天來到地麵,見她扔下骨頭就要去拿筷子,楊烽不由得好笑,一把拽過她,砸了個清水符在她頭頂上。

符化為清水自頭頂而下衝洗著她身上的汙穢,頓時讓她感到神清氣爽,小孩子般連聲嚷:“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幸虧楊烽備的清水符數量足夠多,一次又一次的清水符砸下去,直到屋子裏都像是洪水泛濫往屋外衝去,寒婧才算玩夠了。

“清水符好好玩啊,多少錢一個?便宜不?”邊吃,寒婧還惦著清水符,打算吃完了繼續玩。

揉揉寒婧濕淋淋的頭發,楊烽好笑的說:“給你弄些別的符來玩好不好?不然這無憂穀非得讓你給淹了。”

含著一口菜,寒婧說:“哦,那就要雷符,我得把這該死的無憂穀給炸了!”

楊烽的笑容凝固了,歎了口氣,他說:“噢,這可不行,無憂穀炸了你就出不去了。”

“貌似不炸無憂穀,我也出不去了吧。”是想笑著說的,但到最後寒婧卻忍不住語帶哭腔。她不是所表現出來的沒心沒肺,她怕死,她不想這麽憋屈的死在這裏!

“能!你這搗蛋鬼留在無憂穀是個大大的禍害,太上長老他們會很快認識到這一點,並會很快把你放出去的。”

“你騙我,你是個騙子!”順手用筷頭在楊烽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寒婧擠了個笑容,更像是哭。

“沒騙你,真的,連這骨頭都被你拆了一根下來,讓你多在無憂穀呆一刻,無憂穀坍塌的威脅就多一分。”

“你胡說!”

寒婧破涕為笑,卻不知楊烽說的是真話。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關進無憂穀的囚犯能拆下一根骨頭的,這可是一頭遠古巨龍的骨架,龍死龍威猶存,常人靠近骨頭都被龍威壓趴下了,她到底是怎麽把骨頭給拆下來的,他真的想不能,假如她是冰魄劍在手,他還能夠理解,但是這丫頭不是把冰魄劍交出去了嗎?

“吃了飯,睡一覺,差不多就可以出去了。”盤算著把那根龍骨帶出去肯定能讓宗門震動,寒婧無罪釋放問題不大,但是這個秘密是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更好呢?楊烽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初涉愛河的姑娘眼睛裏看不到陰暗,寒婧亮晶晶的雙眸裏除了不舍還是不舍:“你還要走啊?”

一慣囂張強勢讓男人都自卑的美人兒忽然流露出小鳥依人的柔情,那衝擊力是巨大的,楊烽險些就說“不走,我在這裏陪你直到天荒地老。”終究,野心與強烈的操控欲讓他狠心的說:“聽話,吃完了乖乖睡一覺。”

乞憐,終究不是寒婧的個性。即便再渴望楊烽能留下來多陪陪自己,她卻沉默著,冰雕般的任由他吻了自己再匆匆去了。

門打開,又很快合上了。

楊烽的身影消失在門縫的那一邊,融入那灰蒙蒙的空間裏,屋子裏的陰冷潮濕的味道很快掩去他殘存的氣味。讓寒婧覺得他來過的這件事到底真不真實。

這個寂靜詭異得像墳墓的屋子裏,能吃得下飯,連寒婧都有些佩服自己。吃到嘴裏的東西明明是色香味形俱佳,卻不知為何那些肉食會讓她聯想到腐爛的屍體,她隻是扒了碗八寶飯,再吃了幾根白菜,就吃不下去了。

吃了點東西有力氣了,寒婧沒聽楊烽的話躲在屋裏睡覺,而是出門向穀深處走去。

灰蒙蒙的空間裏草木不生,時不時的能見到殘坦斷瓦,越往深處走那種蕭瑟枯敗的感覺越濃。沒有風,連蟲子也沒有,更別說飛禽走獸了,這就是個生命絕跡的空間。

在這種環境之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寒婧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走上一條石梯上的。

石梯很陡,向上延展到灰蒙蒙的空間深處,讓人有種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感覺。剛踏上石梯,她的心就開始悸動起來,仿佛石梯頂端有某個神秘的存在正召喚著她。

到處都是灰蒙蒙的,石梯本也是同那種死寂的灰色,在寒婧踏上石梯第一階時,落足處有青光微微的**漾,讓她感到自己踩在某個強大生命體的身上,無形的威壓自足下湧出。

劍氣!寒婧至今還沒搞懂形成原理的丹田劍氣像是受到了挑釁,浮現在她麵前,竟然讓石梯傳來的威壓如潮水般褪去。

威懾的結果有利有弊,寒婧借劍氣之勢登三級石梯,但是冰玄力的消耗卻隨著劍氣出現加劇,估計再登三級石梯,她的冰玄力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要繼續上嗎?寒婧猶豫了。

“下麵都是鳥不生蛋荒涼得像墳場了,上麵應該也沒什麽好玩的吧。”寒婧自言自語的時候,沒有發現石梯之旁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灰影。

那個灰影的手大得像蒲扇,無聲無息的伸向寒婧的頸子,在她來不及反應之際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起來扔到石梯下。

滾地葫蘆般滾了幾個,寒婧一躍而起,手一指,劍氣虛懸直指灰影,“什麽怪物?為什麽把我丟下來!”她喝問,心裏有些發毛。

灰影沒有說話,形態發生變化,人形的影子忽然散開形成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通天梯斷絕”懸在石梯口。

是個順毛摸的性子,不讓上,寒婧還非要上了。“我偏要上!”一抖劍氣,橫斬那五個大字。劍氣所過,五個灰色的字頓時消散。

再踏石梯,青光**漾的幅度越大,寒婧又沒有用劍氣護持所以感到比之前越發吃力了,雙腿比灌了鉛還沉。但是她感到青光傳遞著某種神秘的信息,好像是石階上有絕頂高手的感悟留在上麵。

難道這通天梯是跟悟道碑一樣另有玄機嗎?寒婧怦然心動,也不急著往上攀登,靜悟石階上傳遞來的信息。感悟的時間越長,所得到的信息就越龐大,她的頭都快被震破了。

視線仿佛穿越時空,落到某個遠古時代的戰場,一位參天造化的大修士,渾身上下都閃耀著金色光華的男人,虛空浮立,揮舞著一柄厚背大劍,一劍之下,山傾河斷,一條恐怖的裂隙出現在地表,並以極快的速度朝兩端延展,劍下喪生的生靈數以萬計,一時間血流成河,好一個森羅地獄。

在那個金袍大修士扭頭的瞬間,寒婧感覺他凝實如刀的目光穿越時空刺來,情不自禁的想要閃躲,身形欲動未動之間,丹田裏的劍氣震**讓她及時清醒過來。

再凝神感悟,金袍大修士的身形開始虛化,長劍慢舞,劍光充斥在那片時空之中,幸存的生靈在劍光的絞殺下一批批的倒下,血光映紅了那一片虛空,然後,寒婧眼前就蒙上了一層灰色,那種沒有生命死寂的灰。

一劍之威強如斯?

寒婧呼了口長氣,喃喃自語:“那不是跟斬斷落日山脈的大修士一樣厲害!”這時,她對於通天梯有了出奇強烈的興趣,哪怕冰玄力消耗很大,她也毫不猶豫的登上了第二層。

也跟之前借劍光之威一掠而過不同,落足第二層石梯上,寒婧靜靜的感悟之下,又收到從青光**漾的石階上傳遞來的信息。

那是一片無盡的大漠,風龍卷從天際漫卷而來,黃沙滾滾,烤得沙子發白的太陽低懸。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長劍指天。

風龍卷裹挾著黃沙眼看就要吞沒那人、那劍。他動了,隻一劍,斬斷了風龍卷,黃沙漫舞,隨風飄遠,不多時風沙歸於平靜。

“這一劍的威力也很大。”寒婧說著揮舞著手臂試著學那修士斬風龍卷的一劍,隻是那看著簡單的一劍卻仿佛包含了千萬個變化,她揮動的手剛揚起就僵住了。

灰蒙蒙的空間裏沒有時間的概念,時間流逝多久,寒婧都沒有感覺。她一直站在第二級階梯上試圖模擬出那一劍的軌跡。體內的冰玄力一點點耗去,後來是劍光主動護住她,才不至於讓她丹田裏冰玄力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