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冰魄劍的凶威,寒婧一行人不受打擾的進了黑月森林。據鍾晴柔說這裏幾乎能找到所有的主藥——假如那些古藉上所說的禁忌森林就是黑月森林的話。

很多古藉都提到禁忌森林,但都毫不例外的提到禁忌森林從大陸上分離出去,或許變成了新的異空間,或許徹底毀了。

黑月森林跟禁忌森林的方位根本對不上,但是鍾晴柔說經過詳細的調查可以確認黑月林林就是當時禁忌森林的一部分。具體她怎麽認定的沒有說明,隻是篤定的說:“信我,你們就去黑月森林。”

沐青柏是非常了解鍾晴柔對於收集塑形藥材的狂熱的,他說:“別的事情她不見得會說實話,但這件事情她絕對不會開玩笑。她夢想再長高一尺快瘋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這話裏的意思就是要陪寒婧一起去了。

寒婧當然不會反對,差點當時就起程了,還是白一鳴給攔下說要做些準備,這才決定延遲了兩天啟程。

“進黑月森林還是多帶點人手好。我這飛星令隻在要求分殿協助執法的時候有效,但不能要求分殿派人給幹私活。我讓家裏派點人手吧。”

有楊烽表裏不一在先,寒婧認為沐青柏熱心得有些過了頭不想太過依賴他,勾唇一笑:“我還是分殿副殿主嘛,有權不用白不用,玄神殿的渣們不是也去黑月森林了嗎?肯定是要進去搶占資源的,我們總不能拱手相讓啊。小木頭,想一想,要是楊烽那廢材阻止我帶人去維護本殿在黑月森林的利益,你能給扣個什麽帽子?”

本來還替寒婧擔心的白一鳴幹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本來還為自己實力不足拖累了寒婧而羞愧的夜孤雲也比白一鳴好不了多少,基本上他都沒有聽懂寒婧拉裏拉雜的說這麽大一通是為什麽?

三個男人裏唯一正常的是沐青柏,他笑著拍手道:“這點子妙!行,你去調人,要是楊殿主從中作梗,那就可以隔離審查,看他是不是通敵?”

楊烽不是個好東西,沐青柏也不是好鳥,寒婧覺得這是一丘之貉很不負責任的說:“那廢材手底下可是有很多高手的,你要準備一下,吃了虧別說都是為了幫我。”

“飛星令在手,隻是調查又沒有定論,他傻了才會死磕。不過,我隻能困住他一時,你能不能調動分殿高手得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調不動更好,那就表明是他死忠的手下,你全給執法了,讓他變光杆去。”

“你也太狠了吧?”沐青柏伸手抹冷汗,心裏生出警惕:怎麽也不能跟這絕色美人兒反臉成仇,不然被她整死了也沒處喊冤枉。

“那麽多廢話!你是不是怕了啊,怕得罪那廢材被事後報複?嗯哼,他肯定派了眼線在周圍盯著,知道你跟我在謀劃害他呢,要不要趕緊去解釋啊!”寒婧嘲弄道。

“哪有謀劃害誰,我們在為玄騎神殿的發展盡自己一份心力呢!”沐青柏打著哈哈說。他當然清楚楊烽眼線眾多,不過,那些眼線要在他姨婆這裏弄鬼還嫌實力不夠。

那個老剩女可是昔日有名的辣手無情的追命仙子,一手毒技出神入化,聖級高手不注意都能著了她的道兒,楊烽的手下能有聖級高手當眼線麽?如果有,他就認栽了——人家都下那麽大本錢了還不配合一下,是會遭天譴的啊!

看著沐青柏長大的鍾晴柔一眼就看穿這小子想什麽,警告道:“你跟楊家小子鬥法,別把禍水引到這裏來,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哪裏是我跟他鬥法,我還沒有那道行。”沐青柏嘻嘻笑道。他說得也是實話,跟楊烽鬥他還真不夠格兒,但是加上寒婧就不一樣了,那是穩壓楊烽,現在他很期待跟楊烽鬥法了,希望楊烽不要慫了就好啊!

白一鳴不好插話,隻是擔心的看了看寒婧。

懂了白大哥的擔心,寒婧嫣然笑道:“白大哥別擔心啊,風大浪急更好玩啊,不如,你也一起玩嘛。”

“是啊,白大哥,聽我父王說南漠都快降級了,已經兩大神殿明確表示支持你們的對頭,三家神殿沒表態,隻有一家表示支持。再不努力白家形勢堪危啊。”沐青柏也勸道,他是巴不得把水攪渾的。當然,也有大哥和寒婧都跟白一鳴交情不錯的原因在內。

“白家——”想說白家跟自己無關,話到嘴邊,白一鳴還是沒法無情的說出來,隻能長長的歎了口氣。

那片刻的猶豫與歎息聲讓寒婧明白了白大哥的心情,懂了他對家族是有怨恨的,沒有探問原由,她說:“白大哥是帝國三王子呢,那麽,隻要白大哥坐上王位,我們就全力支持跟白大哥一起掃平對頭。”

“阿婧,你別替白大哥擔心。白大哥很懶的,才不想坐在那個位置上累死累活的。”白一鳴笑了,帶著那種光亮的氣息。

“我覺得白大哥天生就是一個王者,笑起來都這麽富有感染力呢!你就搶那個王位吧,最多給別人管自己不要管嘛。”

“你當是搶糖吃啊。”

“我就是覺得王位就是屬於你的糖啊,讓別人搶了,我會很不爽的!”寒婧說,沒開玩笑,是很認真的在說。她感覺得到,白一鳴對家族是有怨氣的,就像自己不被允許進入寒家秘境裏修煉一樣憋屈。

“謝謝阿婧。”

“不要光是謝謝,白大哥,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別人讓我們不爽,我們就要讓他十倍百倍的不爽。”

“阿婧,你聽到什麽流言了嗎?”白一鳴笑得很勉強。久遠的記憶一幕幕的閃現出來,那些原本是他以為自己忘記了的,卻沒想到隻是埋深了,再掀起來依舊鮮明。

母親,連名份都沒有的宮女在冷宮裏生下了他,直到五歲,他被一個侍衛帶走。那天,他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那個華貴威嚴的帝王,也在那一天擁有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父子倆沒有一句交談,他就被送進了專門負責指導王室子弟修煉的錦繡苑。

在錦繡苑,他像狗一樣卑微的活著,常常吃的是別的兄弟吃剩的殘湯剩飯——是那些母親出身不凡的兄弟們要羞辱他。

盡管在十歲那年,因為天賦過人結束了被人欺淩的生活,母親也被冊封為妃子。但她隻活了一天,僅僅是為了完成那個典禮就被一杯毒酒賜死。

賜死母親的命令是王後下的,那個狠毒的老女人連起碼的憐憫之心都沒有,他把母親捧著的毒酒打翻並提著劍保護在母親身前的時候,那個狠毒女人趕來了,讓人拖開他,並讓人打了母親三十棍,打得母親皮開肉綻之後再給灌下了毒酒。

“你不聽話,所以她才會在死前多受罪。”

那個狠毒的老女人的聲音至今聽來還讓他毛骨悚然。甘心嗎?讓母親冤死多年,做兒子的卻不能為她報仇,現在那個老女人還逍遙的活在宮中呢!

血色,染上了白一鳴的眼睛。

“白大哥,你怎麽了?對不起啊,我說錯話了吧。”寒婧擔心的說。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傷痛,隻是想著如何安撫白大哥。。

“阿婧,你沒有說錯,是啊,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王位,是我的。搶了王位一定會讓那個狠毒的老女人痛苦的,哈哈,以前我為什麽都沒有想到過!”白一鳴笑了,笑得很誇張,讓寒婧更加擔心。

沐青柏在旁邊給作了解釋,算是讓寒婧了解白一鳴的情況,她的眼圈也紅了。好歹,娘親在世的時候,她的生活還是無憂無慮幸福無比的,娘親過世後,爹雖然變了,哥哥們卻更寵愛她了。跟白大哥相比她真是幸運太多了。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白大哥做了這麽多年的縮頭烏龜是不是很窩囊?”白一鳴輕聲問,他的神態又恢複如常。

“這叫隱忍啊,一直時機都不成熟嘛。”寒婧故作天真的說。她看得出來白大哥也是那種把傷口隱藏起來獨自舔的類別,也不想揭穿。

“真給白大哥麵子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可不是我編出來的詞兒哦。”寒婧笑道。

“好吧,那白大哥就心安理得的認為自己是君子了。等從黑月森林回來,白大哥就來搶那顆糖。”白一鳴哈哈大笑,很多一直壓在心頭的負累在這一刻都消失無蹤。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古怪:“好像,白大哥又要突破了。”

“那快找個靜室。”寒婧著了忙,逗得鍾晴柔咯咯的笑不停。

“你當是女人生孩子啊,要監盆了就趕緊找個床躺下,要突破了,還可以壓製的,更何況白小子隻是觸摸到了突破的契機。他這黑月森林還非去不可,說不定對他突破還有幫忙呢。趕緊吧,你們快去黑月森林就對了。”

嚴重懷疑鍾晴柔其實是騙他們快去黑月森林,但是沒有證據,寒婧也隻能估妄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