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嘎然而止,血修羅忽然想到一個被忽略的常識性的問題:“好大膽的丫頭竟然敢騙老夫,化玄力為冰焰至少要玄王以上修為才行,你這丫頭還隔了幾重天,竟然敢誇口能用冰焰煉丹!”

被這老頭吼得耳鳴如雷頭昏腦漲,寒婧火大了,手掌一翻,指上“啵”的跳出一朵冰藍色妖異的焰花:“認得這是什麽不!”

“我眼花了嗎?”血修羅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那簇微弱但堅定的火焰,緊緊的攥著寒婧的手腕,心裏就像貓抓了一樣,生怕她跑掉似的。

“唉唷,多大點事啊,我至於騙你嘛!你隨便到外麵打聽一下,說我寒婧囂張霸道的有,說我騙人的肯定沒有。”沒好氣的拍掉血修羅那魂力凝成的手,寒婧還真不知道像她這樣的低階修士如果折騰出冰焰在上古時期也會造成轟動。

“好好,是老夫的錯,丫頭,不生氣啊。”血修羅在明月澗呆了多久自己也記不清了,好容易有可能找到幫自己煉製塑形丹的人,擔心氣著了她不惜放下身段陪小心。

“算了,看在您一大把年紀的份上,不跟您計較了。”掂了掂血修羅剛才不知從哪裏攝來的儲物戒指,寒婧問:“嗯,要是藥收集了的話,我們就找地方煉丹吧。您能離開這裏麽,或者這裏也有安全的地方可供煉丹?”

“老夫短距離離開沒問題,但必須沒有陽光直射。”太過激動了,血修羅竟然老實的給寒婧這毛丫頭交了底,這如果擱以前熟悉他性格的人知道指不定能嚇得從墳墓裏爬出來。要知道,他的性格可以是以詭計多端喜怒無常著稱的。

好在寒婧也沒存著陰血修羅的心思,一臉天真的說:“哦,這樣啊,那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煉丹吧。我帶的人手足倒也不怕人搗亂,而且您老也是個現成的打手護衛兼煉丹指導,哈哈,一舉數得。”

敢把獨來獨往的血修羅當成打手護衛的,在他記憶之中還真就是這小丫頭一個,他就奇怪了:“你就不怕老夫嗎?”

“為什麽要怕?”上下打量著血修羅,寒婧很不給麵子的俏皮笑問:“您都被人打得差點形消骨散跟孤鬼野鬼似的在這荒山野嶺飄**,我需要怕嗎?”

“臭丫頭,嘴皮子別這麽損呐!當心嫁不出去。”

“哈哈!命犯桃花煞,寒婧立誌擁美天下,還需要擔心嫁不出去嗎?”

“丫頭你還真敢說!”血修羅大樂,笑得氣也喘不過來了。

輪到寒婧想到一個常識性問題了:“您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魂體,能收集齊陰屬的藥材倒罷了,但怎麽收集火屬的藥材啊?”

對寒婧的用詞很有意見,血修羅不滿的嚷:“老夫隻是不能讓陽光直射,不是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光。”

“說重點。”

“呃——”看著一臉不耐煩的寒婧,血修羅就納悶為嘛舍不得將這丫頭立斃掌下,話說以前敢在他麵前放狂的哪怕是嫡親的晚輩他也是下手無情的,難道真是像孤魂野鬼在這荒郊野嶺飄**久了壞了腦子?

“快說啊!不行,我得派人趕緊去收集火屬的藥材。”

“老夫生前是個丹修,很有名的,塑形丹的藥材都沒有備存還混個屁啊!”發現寒婧不怎麽相信自己的話,血修羅恨恨的說:“等老夫塑形成功,就煉丹給你這丫頭看!”

“噢,我相信,真的相信,您老別生氣。”覺得這血修羅就是個老小孩子,寒婧不免要讓著他些,免得氣壞了他有礙自己的煉丹大計。

聽到寒婧哄小孩的語氣,血修羅總算有點老前輩的覺悟了,道貌岸然的說:“唔,那就跟我來吧,前麵有個天然洞穴,很隱秘,適合煉丹。”

手一揚,散去月色光華凝成的隔音罩,血修羅當先走去。

寒婧吆喝了一嗓子:“都跟上!”她的視線很偶然的,也是必然的,落在偎在夜孤雲身邊幾乎是拿胸前的柔軟在蹭他胳膊的楚楚,很不爽,有種領地被侵犯的感覺。正要發作,忽然又想到自己跟楊烽的關係,已經沒有資格也不應該幹涉阿雲接受別的女人。

硬生生的扭過頭,寒婧暗自說:不應該自私的讓阿雲跟在自己背後一輩子!她沒有看到在自己扭頭的瞬間,楚楚有種陰謀得逞的笑容在臉上一閃而過。

不懂女人複雜的心理,夜孤雲隻是奇怪楚楚這女人為什麽非跟自己貼這麽近,隻是想到之前聽說他們來明月澗找藥材,她就很熱心的拿出自己采到的藥材任他取用,他也不好意思推開她。

也僅僅是不好意思推開,夜孤雲對楚楚一點心思都沒有,他的眼裏心裏就隻有阿婧,這輩子已經做好孤老終身的準備了,連夜家嫡係血脈會不會斷絕他都懶得管。偶爾想到延續香火問題的時候,他會想:在這個大陸的某個角落還有他未出五服的堂親們活著吧。

還真是讓他猜著了,夜超雲就是他未出五服的嫡係堂親。不過,這個秘密要等到那小子能講話了才告訴他。

等到了血修羅所說的那個天然洞穴時,那裏已經被占用了。白翼帶著玄神殿的一幫老家夥顯然是在尋找什麽,他屬下的那些年輕子弟則在附近把守。

“世妹,這麽巧啊又碰麵了,你也是來尋找上古修士的洞府麽?一起吧。”白翼笑著邀約,非常熱忱。

一直跟在血修羅身後的寒婧沒有留意到他怎麽就消失了,不過看白翼跟玄神殿的老家夥們似乎也沒發現血修羅,她也就沒說,順口扯道:“血修羅的洞府,你居然也知道?”

“你為什麽那麽肯定是血修羅的洞府?”白翼訝然問。

血修羅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丫頭,你之前可是說過有人說你霸道囂張,但沒人說你騙人的,你這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發現周圍沒有聽到血修羅跟自己講話,寒婧對他的實力估計又高了一截。扭了扭嘴解,她小聲嘟噥:“明明是血修羅那個老怪物呆過的,怎麽不是血修羅的洞府?”

“好吧,算你這丫頭會詭辯!”血修羅一聲輕笑不再吱聲。

白翼沒聽清寒婧說什麽,但他旁邊的老家夥都聽清了互相使得眼色。有個白須過胸的老頭和藹的說:“既然都認識,那就一起開發這座上古大修的洞府吧?”

“這是我們玄騎神殿先找到的,憑什麽要跟你們玄神殿一起開發!”寒婧囂張的詰問。天地良心,她可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發現夜孤雲的神情有些激動卻強自壓製,很明顯他看到的那個老頭就是夜家仇人。

寒婧猜得沒錯,那個老頭就是黑風盜屠滅夜家滿門的幕後主使者古德。在血案之後親臨夜家廢墟尋找血狂刀未果一掌劈死了來察看的鄉鄰春兒。那一幕被夜孤雲從深藏地底的密室通過監視孔看得一清二楚。

“玄騎神殿?不是古玄世家的麽!”古德語氣不善地朝白翼質問。

“世妹是寒非之的長女寒婧。”簡潔的介紹了一句,白翼相信老家夥們能懂。

“你就是寒婧?難怪這麽囂張!”

“老東西,不想挑起兩殿戰火就趕緊滾,不然姑奶奶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囂張嘛!是寒婧的拿手好戲,她就不信不能激怒這老家夥,就算是拚著重傷也要讓這老家夥立斃劍下,幫阿雲討還血債。

血修羅就不明白這丫頭哪裏來的底氣,敢憑著帶來的這些小蝦米跟對方硬捍。雖然說他的實力很強,但現在隻是魂體用精神力攻擊的法門會讓他傷上加傷的。

“世妹,趕緊跟我們古長老道歉,他老人家看在跟你們玄騎神殿的幾位長老交情不錯的份上會原諒你。嗬嗬,以我們古長老的身份,跟他老人家道歉不丟你玄騎神殿第一名女騎士的麵子。”白翼趕緊說,這既是提示寒婧古德的身份,也是提醒古德別忘了寒婧是玄騎神殿第一名女騎士,免得老家夥火氣上來一巴掌劈死了她就麻煩大了。再說,他也不舍得讓這個絕色尤物白白死了。

“姑奶奶給你們那個老不死的破長老道歉,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麽?真是馬不知臉長!”寒婧大笑道,張揚的笑聲在這荒山野嶺回**隨風傳遠。

越看越覺得這丫頭有趣了,那麽低的修為居然比一幫老家夥還要囂張霸氣,很有點傲視天下群雄的意味。血修羅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寒婧——”

“動手!”

冰魄劍一揚,寒婧就奔古德去了。

夜孤雲慢了一步,就找上了白翼。以前他不借用血狂刀的力量就不是白翼的對手,現在發揮出刀的全部威力也就勉強跟白翼打個平手。

這當然是因為白翼體內奪舍的靈魂力量強大的緣故,讓他總是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側過刀芒,不過他識貨知道血狂刀硬抗不得,所以隻是遊鬥這才跟夜孤雲打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