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餓了!”寒婧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這麽一句,再一拍腦門,叫道:“才發覺,先前頭暈,是餓暈的!”

像是提醒了楊烽,他也腹鳴如鼓,久違的饑餓感如潮湧來。“還真是餓了。看樣子,青霞居的封印是徹底毀了。”

寒婧又奇怪了:“為嘛青霞居毀了,我們反而會感到餓呢,這有什麽關係呢?”

看看引岩漿的裂隙的夠長了,深度跟寬度也差不多了,楊烽拿了一瓶丹藥出來,倒了兩顆,一顆遞給寒婧,一顆自己吃了。

帶著寒婧退到臨湖的一塊地勢高的平台上,楊烽才解釋說:“青霞居的等級,為師也沒法斷定,反正是肯定能控製時間流速的,所以青霞居沒有毀壞時,我們感覺不到餓,就因為青霞居空間裏的時間是靜止的。”

順手把丹藥丟進嘴裏,咬豆子般咬開,丹藥就化津滑入喉中,唇齒餘香,咂咂嘴,寒婧好奇的問:“我們出去的時候,還是進來的時候?”

“準確的說是直到岩漿衝破青霞居封印的那一刻,如果我們能出去——”

“啊,呸呸——”

被寒婧連連吐口水的那幅怪模樣逗樂了,楊烽失笑道:“你這是怎麽了?”

“你給我吃的那個丹,是我們之前用腳踩過的!”寒婧控訴道,似乎楊烽幹了一件多麽罪大惡極的事情。

“哦,不是用萬載空青洗過了麽。”楊烽一本正經的說。

“那也——噝,師父,那又是什麽啊?”寒婧顫聲問。

麵朝岩漿湖的寒婧,恰好看到一個象形生物,從岩漿湖裏浮出來。它通體火紅,長長的鼻子靈活的拍打著岩漿。

一眼認出岩漿湖裏的生物,楊烽壓低聲音說:“是吞火獸,成年期的,最少也是地級初階的玄獸了。小聲點,不要驚動了它。”

寒婧也壓低了聲音說:“吞火獸的晶核是個好東西吧?”

粗略的看下漫過來的火山岩漿流進了那條裂隙,楊烽轉頭來,緊盯著湖裏的吞火獸。隔好半晌才心不在焉的答:“先想著保命吧。”

湖裏,又浮出四隻吞火獸,比之前浮出來的吞火獸體形小很多,應該是未成年的吞火獸。它們在湖裏追逐嬉戲,發出怪異的叫聲。

眼尖的寒婧,還察覺到岩漿湖裏有很多不尋常的波紋湧動,如果那表示的是吞火獸,那麽這岩漿湖裏的吞火獸的數量,就很可觀了。

“命要保,吞火獸的晶核也要收集啊。”本來想開個玩笑,為自己打氣的,被楊烽詫異的眼神一掃,寒婧撇了撇嘴,一臉哭喪相。

“冰兒剛才醒來了,說想出去,必須越過岩漿湖。我們想要不驚動吞火獸,抵達對岸,肯定是癡人說夢。”

“不怕。”吐出這兩個字是如此艱難,楊烽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否更加難看。

越過這巨大的岩漿湖,隻那一湖翻騰的岩漿,就足以讓他們卻步,加上岩漿的溫度導致空氣溫度也高得嚇人,必須要用自身玄力抵抗高溫的侵襲,再算上湖中的吞火獸群,楊烽真的束手無策了。

“嗯,我沒有怕。”寒婧乖巧的應了一聲。似乎真的就安心了,臉色恢複如常後,她又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石林的邊緣就是個分界線,石林之外,仍然是在地腹之中,但卻不是在那個青玉山腹內。岩壁都是普通的岩石,隻是比一般的岩石耐高溫,色呈赤紅,觸之灼人。

兩人立足的地方,是石林突伸出去的一塊,跟周圍的赤紅岩石界線分明。

伸手試了一下赤紅岩石的溫度,冰玄力凝結的防護層瞬間被融化,寒婧趕緊縮手,苦著臉說:“就算想要從岩壁上挖條槽繞到湖對岩,石頭的溫度也夠把腳烤得皮焦肉糊了。”

正自發愁的楊烽一怔,又問:“阿婧,你剛說什麽?”

“這石頭的溫度也夠把我們的腿烤得皮焦肉糊了。”

“前麵一句。”

“從岩壁上挖槽子啊,知道你會嘲笑我異想天開啦。”說到這裏,感到一股鬱氣難消,寒婧舉著拳頭威脅:“你不準說出來,不然,我把你踹下湖洗澡去!”

抓住那髒兮兮的拳頭,楊烽心情大好的調侃道:“普天下,也就你這麽一個極品弟子了,居然敢威脅師父。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尊師重道?”

“我隻是記名弟子好不好?”揚起冰魄劍,朝楊烽脖子上比劃兩下,寒婧囂張的說:“高興,當你是師父,不高興,一樣砍你沒商量!”

由寒婧無心之言,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脫困之策,楊烽心情大好,戲謔道:“收了你這麽個無法無天的弟子,算不算是為師三生不幸啊。”

扮個鬼臉,寒婧反駁道:“是你三生有幸好不好!等本天才名震天下時,你才有資本吹噓曾經做過本天才幾天的記名師父。”

“才做幾天的記名師父?”楊烽挑眉問道:“合則你拜師不是出自真心啊?解釋下吧,不然,為師出去就不帶你了噢。”

呃?得意忘形吐了真言!寒婧幹脆耍賴了:“是你聽錯了啦!”

這丫頭居然還會耍賴?楊烽更覺有趣:“當真是為師聽錯了?”他嘴角不經意勾起的弧度,表明他心情正好。

看了看腕上裝球球兔的儲物鐲子,想想他那一槍出影如群蛇亂舞的炫目表演,寒婧非常堅定的說:“你肯定聽錯了。”

“好吧,就算是為師聽錯了。不過,鑒於你言語失敬,為師罰你在岩壁上挖槽。”

目光隨著楊烽的手指向,看到殘餘的石林,寒婧明白了他的打算。

那是個相當簡便的辦法,就是在岩壁上挖出槽,再鋪上石林裏采集的石料。吞火獸雖然厲害,但它們不能飛,所以隻要保持相應的高度,平安越過岩漿湖不是難事。

寒婧自以為聰明的說:“真要在岩壁上挖槽?貌似我們倆輪換著用劍跟槍插在岩壁上,就可以交替前進了嘛。”

微微一笑,楊烽慢條斯理的說:“然後浮光掠影學得不到家的某人,一口接不上來,墜落岩漿湖裏,成為吞火獸腹中之食。”

想反駁,又覺得底氣不足,寒婧閉緊了嘴巴,算是默認了師父的主張。

當然,越過岩漿湖並不代表就能脫困了。想也知道,吞火獸一定會在出口處堵截。但那是下一步需要考慮的事情,兩人都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

挖槽的任務,之所以落到了寒婧的身上,倒不是楊烽想偷懶,而是因為冰魄劍在這環境之中發揮的威力,是紫電九曲槍所難以比擬的。

在石林裏采集石料,並搬來鋪槽子的任務,自然就是楊烽做了。

盡管被寒婧嘲笑為打雜的師父,楊烽也興致高昂,並不忘自我吹噓:“瞧為師多有先見之明,預先挖條渠把火山岩漿引入岩漿湖,救你你一命不說,還挽救了這麽多的鍾乳石,不然,你現在腳都被烤熟了。”

“哦,吹吧。”寒婧奚落道。

相比兩人的輕鬆愉快,湖裏的吞火獸群則暴怒異常。

最先是一頭小吞火獸發現了岩壁上的寒婧,發出尖厲的叫聲。

嘩啦啦的,岩漿湖裏躥起紅通通的一大群吞火獸,大的像小山包,最小的也跟初生的象差不多大。它們集體甩著通紅的長鼻子,帶起的熾紅岩漿在湖麵上密織如網。

群獸齊號,火網飛來,那聲勢還真是駭人,寒婧手腳一陣發軟,虧得手裏的冰魄劍及時插進壁內,借劍之力才穩住身形。

火網飛到離寒婧十米高的地方,墜了下去。

抹了一把冷汗,寒婧把槽子由水平向調為傾斜向上,逐漸拉開跟岩漿湖麵的距離。及至槽子距山腹之頂僅十來米時,她再看下方湖裏吞火獸暴走,才沒有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死亡的危脅,讓寒婧始終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態之中。她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挖槽的工作之中。

為了報複吞火獸,她每挖出一塊石頭,都不惜耗費冰玄力凝成手套,再抱著石頭狠狠的砸向岩漿湖裏。

這不僅拖慢了進度,還極大的浪費了兩人賴以飽腹的玄丹。而且,寒婧也不嫌棄那些丹藥都是被腳踩過的了。

楊烽由著她的性子折騰,也不加以阻止,隻是要求她服丹藥的時候,運功調息。

寒婧沒有意識到,她耗盡了冰玄力後,服用補元益氣類的丹藥,再調息修煉,然後馬上又投入到新一輪的循環當中,這等於是一次挑戰極限的訓練。

當然,寒婧也沒有留意到,楊烽並沒有服用過丹藥。他隻是隔一段時間,就抿一小口萬載空青補充體能,而把能充饑的丹藥都留給她。

直到她再一次叫餓了的時候,楊烽對上她迷途小鹿般可憐巴巴的眸子,歉然說:“阿婧,喝萬載空青好麽?能吃的丹藥沒有了。”

“隻要能飽肚子就行,我不挑食的。”寒婧猛點頭。等到萬載空青一入口,那種說不出來的怪味,讓她馬上把那青綠色的**吐了出來,嚷道:“這是給人喝的麽?”

對萬載空青難喝的程度,楊烽深有體會,見狀,笑道:“還好吧,為師一直喝的,也沒覺得有多難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