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哦,最柔莫過於水,然而它卻能穿透最為堅硬的東西。”寒婧補充了了之後,又問:“居善地,豬頭師父解釋過了,後麵那幾句怎麽解釋啊?”

黑鷹耐性不佳又聽不懂,很感興趣的問:“老大,你豬頭師父是誰?”

“記名師父啦,不能說,說了算是報他的名號了,我才懶得跟他丟臉呢。”直到此時,寒婧都沒有意識到記名師父大有來頭,輕慢如故。

“記——”

“黑小子別打岔。”白一鳴打斷了黑鷹的話頭,又說:“寒青小弟,我試著解釋一下心善淵,你聽聽是不是對的。”他不認為寒婧是真的不懂,隻當她孩子氣出難題考大家。

“別,我們今晚認真思索之後,各自寫下答案,明天讓寒青小弟評一下如何?”沐青鬆忽然提議。

冷無痕拊掌笑道:“沐九此言正合我意。”

寒婧當然沒什麽不樂意的,笑眯眯的連聲說好。

“天不早了,寒青,你今晚就到我的宿舍去住一晚,明天再到總務堂申請宿舍吧。”

“你那裏有幾張床啊?我還是住客棧吧,有酒樓就應該有客棧的吧。”

沒像旁人那樣意外寒婧有此一問,冷無涯耐心的解釋:“頂層都讓你住啦,五張床隨便你換著睡。包括衣服,我都讓人準備好了。你直接去就可以住了。”

冷七細致耐心的程度,別說他親大哥接受不了,就連何遠山也是一臉的詫異:“冷七,你對我可沒這麽好過啊?”

本來沒覺得異常的寒婧,聞言心頭一跳:難道冷無涯發現自己是女兒身了?

迎著眾人審視的目光,冷無涯鎮定的反問:“你多大,寒青多大?”

“也是哦,我像寒青這麽大的時候,還在家裏玩泥巴呢。冷七,你進學院的時候也比寒青大了足足三歲呢。唉,消化不良了。”何遠山掩麵慘號,正好黑鷹要去找大哥黑龍,他主動送黑鷹去了。

冷無痕他們跟寒婧打了招呼,先行走了。

一屋子人很快就走得隻剩寒婧跟冷無涯。

冷無涯莫名其妙的有些尷尬與慌亂,好在寒婧吃飽喝足加上體力透支有些昏昏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寒青,我們回去吧。”

“哦,好啊,困死了。”

打了個嗬欠,寒婧沒精打采的往外走,差點撞在門框上了。看得冷無涯忍俊不禁笑了,幹脆牽著她的手走。

那纖細的手指凝滑如寒玉,握在手裏,冷無涯就有種舍不得放開的感覺。他幾乎可以肯定寒青是姑娘了,或者說他希望如此,不然他羞於言說心頭的悸動。當然,現在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說起自己的猜疑。

怎麽到冷無涯的宿舍的,寒婧毫無印象。她實在是太累了,從肉體到精神,都達到透支的程度。一旦鬆懈,立刻會讓疲倦感淹沒。

學院宿舍也分三等,都需要出住宿費。

三等就是楊烽說的五個積分住一年那種,四人合住。

二等是的何遠山目前住的連排單人宿舍,一年住宿費一百積分。

一等就是冷無涯住的這種帶小院的獨立三層別墅,年住宿費三千積分。裏麵裝修豪華舒適自不必說,連廚師跟女仆都配備齊全。因而,他這裏也是何遠山等幾個損友的食堂。

出於心頭的猜疑,冷無涯沒有讓女仆來侍候,而是自己把寒婧送上三樓,並把露天浴池放滿熱水,連準備的衣服都是他親自送上來,並把三樓的防禦陣開啟,他才下去。

寒婧真的是太累了,脫了衣服,滑進熱氣騰騰的浴池,舒服的呻吟一聲,就懶得動了。

浴池的水竟然是引地下溫泉水,而且是流水。當然這水費也貴得要死,用水貴如油來形容也不誇張。

有假山四圍如屏幃,溫泉的水氣彌漫,整個露台的小空間溫暖如春,一些名貴的靈植錯落擺放。

嗅著花木的清香,泡在溫泉裏,寒婧竟然就那麽睡著了,一覺到天明。

冷無涯來叫寒婧下去吃早點,在樓梯口叫了兩聲,久候沒聽到回應,擔心她在昨天的打鬥中受了內傷,趕緊上來看,結果看到紅日透過假山的縫隙,把一池溫泉水染成耀眼的金焰,寒婧光潔如玉的柔軀在金焰裏若隱若現。

一道冰藍光華陡然衝出水麵,空氣為之驟降,冷無涯心頭警兆才生,冰藍光華已當胸射來,他猛的側身閃避,仍慢了,左肩被冰藍光華洞穿。根本感覺不到痛,有種噬骨的冰寒之氣從肩頭傷處迅速蔓延至左半身。

“寒青,我不是偷窺,是來叫你吃早餐的。”快速的說完,冷無涯飛身躥向樓下。下到二樓轉角,他在樓梯上坐了下來,駭然發現自己左邊的身體都凝了一層薄冰。

聲音入耳,寒婧才徹底清醒過來。

剛才冷無涯接近,她本能的反應是有敵欺近,揚手就是一道直接抽取自冰魄劍的冰寒之氣發出。現在發現是誤傷了冷無涯,她心裏很過意不去。

從池子裏一躍而起,發現自己一絲不掛,估計以冷無涯的目光,即便浸在水裏,也是春光一覽無遺,不禁又羞又急。

匆匆找了套衣袍套上,寒婧殺氣騰騰的就往下衝。

坐在樓梯轉角的冰無涯,聽到樓上的動靜仰臉看來,窘迫的解釋:“我真沒有偷窺。陽光刺眼,我沒有看清楚。”

“你沒有看清楚什麽?”寒婧咬著牙根問,麵色冷若冰霜。

“陽光刺眼。”重複了一句,冷無涯垂下頭老老實實的說:“就是好像有個人泡在水裏,好像沒有穿衣服。”

“誰沒有穿衣服了!”

“呃,是我沒看清楚。”

“你——”寒婧沒法跟這老實孩子生氣了,再者也看到冷無涯傷得不青,臉色都泛青烏色,半邊身子也覆了層薄冰。“受傷了,幹嘛不去療傷上藥啊!”

冷無涯頭垂過胸,深埋在膝蓋裏,弱弱的說:“我想,你可能需要聽我單獨解釋。”

“嗯,我有起床氣,以後在我睡覺的時候不要隨便接近。”沒有交待冷無涯不準亂講,寒婧就上樓去梳洗去了。盡管才剛結識,她卻相信冷無涯,就像相信夜孤雲跟寒江一樣,也當他是兄弟。

“知道了。”冷無涯答應了一聲,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才拖著半邊受傷的身體下樓。

恰好冷無痕三人聯袂而來,看到弟弟傷成這模樣,溫潤如玉的冷無痕頓時要暴走了:“是誰,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啦,寒青有起床氣,我跑去嚇他,結果就搞成這樣了。”冷無涯說完,青烏的臉上也泛起潮紅,那是心虛的表現,卻被大哥當成羞愧。

透體而出的強橫氣勢散去,冷無痕難以置信的問:“你這次偷襲又沒得手,還被他傷成這樣?小七,你實力有這麽差麽?”

不曉得哪根筋搭錯,最尊重大哥的冷無涯發了脾氣:“是啊,我很差啊,趕緊幫我療傷啦,廢話真多!”

沒被弟弟頂撞過,連家族長輩們也沒誰對他說過一句重話,冷無痕今天真是新鮮了一把,不過貌似這感覺不錯,他竟然笑道:“好,是大哥廢話多。”

冷無痕給弟弟治傷時,白一鳴跟沐青鬆也仔細看了冷無痕的傷口。對寒婧的實力他們都覺得有必要重新估計。

運功給弟弟驅完體內寒氣,上了傷藥包紮完畢,冷無痕歎道:“好精純的冰玄力啊!”

白一鳴目光灼灼的說:“今天還是我給寒青當陪練吧。”

沐青鬆簡潔的說:“下一個是我。”

冷無涯鬱悶不堪的問:“你們都覺得寒青夠格做你們的對手了麽?”

“打過才知道吧。”白一鳴沒有正麵回答,卻也足以讓冷無涯悲觀的想:寒青已經達到自己需要仰視的程度了嗎?

寒婧一陣風似的掠下樓來,精神抖擻的打招呼:“白大哥早啊,冷大哥早,木頭也早哦。你們都這麽早來了啊。”

從稱呼聽出厚薄,沐青鬆就鬱悶了:“寒青,都是冷無涯大哥的兄弟,為什麽不我叫大哥,要叫木頭?”

“昨天見麵的時候,白大哥跟冷大哥都對我笑了,就你一臉臭屁的樣子好討厭。”

“我哪有一臉臭屁,問問他們,我一直都這樣的。”

“一直都這樣連笑都不會,還不是木頭啊?”

“我給你當陪練,隨叫隨到,你改口叫沐大哥不叫木頭怎麽樣?”

“成交!”寒婧趕緊答應,並嚷著讓大家作證,那可愛的模樣兒惹得大家都樂了。

“快去吃早餐吧,白大哥今天給你當陪練。”

“哦耶!都這麽好啊,哈哈哈。”寒婧快活得像隻小雲雀,飛進了餐廳,端著餐盤又飛出來,邊吃邊開心的笑道:“豬頭師父總算做了件好事,不然我也碰不到各位大哥了。”

“令師一定是位世外高人吧?”白一鳴試探的問。

“才不是呢,他就是一騙子。”頓了一下,寒婧莫名的有些傷感:“他把我扔進試煉場就不見了,還有點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