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狒對於寒婧的表現不吃驚,冷無涯也比較淡定,但何遠山跟陸揚卻各自神色大變,都為寒婧在這種時候還要維護何遠山的自尊,這讓何遠山感動而陸揚暗罵寒婧傻缺。

“我兒子是變異玄獸,成就肯定比我還高。”六耳狒很認真的說。

輕蔑的一笑,寒青說:“像你這級別的玄獸要想幻化人形,還得要把橫骨煉化,這對於所有的玄獸而言都是一道極難越過的坎,你兒子也不例外。要達到化形期,它需要多長時間,我兄弟就領先多少時間。”她回身望著何遠山語氣極為堅定的說:“此消彼長,它不可能比我兄弟強。”

何遠山所有的負麵情緒被突然被寒婧激發的自信所取代,像一柄出鞘的劍鋒銳無匹。

總覺得寒婧的話有哪裏不對,但是六耳狒一時間沒有想明白,反而越想越糊塗,仔細打量精神麵貌大不相同的何遠山時,它慎重的說:“除了我的長子跟你兄弟簽定契約外,你還需要替我照顧我另三個孩子一段時間。”

“哦,那段時間是指?”感到六耳狒有種托孤的味道,寒婧沒有趁機敲詐勒索,語氣中透著關切。

“你也看得出來我大限將到,說實在話,我擔心自己難過此劫。我死後,雖然相信冰猿王會照應我的孩子,但我的孩子們實力還太弱,一旦我的仇家尋仇僅憑它保護不了我的孩子。特別是我的長子作為變異玄獸必將是被屠殺的首要目標。”“你不用說了,其實我大概也猜到了。放心吧,雖然你的長子跟我兄弟簽的是主仆契約,但我保證我兄弟會把它當成兄弟照顧,我也一樣。另外三個小的更不用說了。它們可以不跟任何人簽定契約,這個我寒婧經人格擔保,除非它們自願,否則任何人想強迫它們簽定任何契約都要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聽完寒婧擲地有聲的一席話,何遠山跟六耳狒的感激自然不必說,冷無涯也道:“何遠山也是我的兄弟,他的契約玄獸以及另三隻小狒狒的費用我包了。”

陸揚羨慕得眼都綠了,當然他的腸子也悔青了:早知道跟寒青他們結為兄弟,這小狒狒不是也有自己的份了麽?

沒有跟寒婧和冷無涯客氣,何遠山清楚自己死要麵子害的是小狒狒們。欠他們的人情,他暗自發誓等以後有實力了一定加倍的償還。他斬釘截鐵的說:“阿大四兄弟都是我何遠山的親兄弟,我會照顧好它們的。”

聽到這些話,六耳狒終於放心了。

“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出去後會幫你弄些適合你的丹藥。我想,煉化橫骨也沒有想象的難,這個難關我們一起闖吧。”寒婧又大包大攬的打了包票。“好。”六耳狒沒有多作表示,將感動埋進心裏。盡管是初次打交道,它卻完全相信寒婧的話出於至誠。即便最後她沒能幫自己在大限到來之前闖過煉化橫骨的一關,它也可以含笑而死了,因為它相信孩子們不會因為失了自己的保護受到傷害。

敏銳的感覺到六耳狒狀態不佳,寒婧不假思索拿出三瓣聖星王蓮跟冰髓遞給它說:“你先吃點吧。”

六耳狒微笑著搖頭說:“這個對我已經沒有用了。”

“哦,那你休息吧。冰霖是我的契約玄獸,我把它寄在你這裏養傷,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很快就會拿藥來給你們的。”

“好。”六耳狒就答了一個字。它已經感到有限的生命力在迅速消逝,大限到來比預計的更早,所以催著長子跟何遠山簽定的主仆契約。

小狒狒本來不樂意的,可是六耳狒告訴它隻有這樣才能保住性命,並保護弟妹們,小家夥才同意了。

寒婧是那種率性而為的典型,跟六耳狒化敵為友的過程似乎在情理之外,實際上又在情理之中。此時,她又開始為六耳狒擔心了,馬上決定回去為它弄衝階的玄丹,給昏迷之中的冰霖喂服冰髓跟聖星王蓮之後托付給了六耳狒,她就走了,毫不拖泥帶水的。

回程,有雪狐王相送,寒婧一行要穿越風雷穀也不容易。紫色的雷電恣意的潑灑,紫色光華充斥在天地之中,每走一步都似乎是在走向毀滅。即便有來時的經曆,大家也沒法對眼前的景象保持淡定。

寒婧的傷勢太重無法化身為風穿梭在落雷,全完靠雪狐王替她替抗那密集的落雷。可憐的雪狐王被雷劈得皮焦毛臭。

來到一馬平川的雷獄,看到此起彼伏的巨蟒般雷電光柱,雪狐王腿肚子都打顫了。

幸好後來冰猿王及時趕來相送,它看著粗心卻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刻,而且對四隻小狒狒極好。一想到四隻小狒狒經過風雷穀可能遭雷劈,它就坐不住了,本來六耳狒還說讓小家夥們走自己的路去,它仍舊堅持趕來相送。

風雷穀濃鬱的雷電能量孕育的紫色雷霆之樹,發出轟鳴的雷聲,雷電弧光如浪潮翻騰,那聲威駭得躲在乾坤傘下的四隻小狒狒都驚恐萬分。

說來這乾坤傘也有那麽點兒種族的歧視意味,傘下區域內最多能站三個,但是玄獸就沒限製,隻要空間夠容納多少隻都沒問題。

冰猿王趕到的時候,四隻小狒狒分別躺在冷無涯跟何遠山的懷裏。寒婧則在雪狐王的護持下緊隨其後。

一道水桶粗的雷電砸在乾坤傘前方,刺眼的紫光讓四隻小狒狒眼睛暫時失明,三隻小的都嚇得尖聲叫喊,隻有最大的狒狒勉強保持鎮定沒有叫喊。

“別怕,猿叔來了。”冰猿王飛縱而來。每走個十來步總有一道雷電柱會擊中它,實力遠超雪狐王的原因,雷電並沒有能給它造成實質的傷害,落雷在離它體表還有半寸的時候都散成紫色弧光,遠遠的看著就好像它身著一件紫色的長袍隨風鼓**。

小狒狒們盡管看不見冰猿王卻聽出是它,同時從乾坤傘下撲出。兩道紫色落雷接踵而至,眼看就要砸在小狒狒們們身上,而冰猿王相距還有一段距離。

“快回去!”寒婧一聲大喝,手持清寒劍縱身躍出,一道冰藍的劍光在小狒狒們頭上扯開,乾坤傘下也同時撲出兩道身形,正是冷無涯跟何遠山。

霸氣而炫麗的紫色光華裏,冰藍劍光無聲無息的湮滅,眼看小狒狒們要遭雷劈,何遠山跟冷無涯同時撲到,各摟兩個小狒狒以身護住,而寒婧的清寒劍也跟雷電柱接實將雷電引向一旁,電弧迸發以劍身為中心如群蛇狂舞,她的身體也隨著紫色的電弧篩糠般的抖。

三個人類冒險救小狒狒的情形落在冰猿王眼中,它的眼圈紅了。衝上前,蒲扇大的巴掌伸進電弧中心抓住清寒劍從寒婧手裏奪過來,奮力擲向遠處,那柄價值不菲的劍還沒等落地就融入耀眼的紫色光華裏。

還沒等寒婧可惜那柄劍,就感到身體被一陣冰玄之氣包裹起來,騰雲駕霧般的飛起來。聽到呼嘯而過的風,她明白肯定是被冰猿王帶著飛奔。本來想看看小狒狒跟冷無涯他們的情況的,實在是支持不住意識陷入黑暗之中。

“她怎麽了?”

“你是誰?”

“你怎麽在這裏?”

三個人的對話傳入寒婧耳中,她努力的睜開眼睛,仿佛感到眼前有一絲微落的光亮,僅模糊的看到三道人影,隱約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抱著,有一種熟悉的讓她心安的味道傳入鼻端,讓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師父——”

弱弱的聲音傳到三人耳中,頓時讓他們一齊低頭,同聲道:“你醒了?”

“好了,你們倆可以走了。”楊烽相當生硬的說。

由於寒婧剛剛叫了師父,冷無涯他們倆縱然不放心她,也不滿這個青衣人的態度,卻也不得不帶著四隻小狒狒離去,而楊烽對於他們帶走四隻小狒狒也置之不理,這如果不是眼拙認不出這種高等玄獸,就是眼界太高。

楊烽當然是屬於後者的。

到的時候,從女仆周嫂那裏得知寒婧帶了些學員進了修煉場,出來了一撥,寒婧跟另三個男學員還在裏麵,楊烽擔心膽大妄為的寒婧會去高階玄獸區,剛準備進修煉場去找寒婧,就看到傳送陣白光閃過,三個男學生帶著昏迷的寒婧跟四隻狒狒就出來了。

劈手奪過寒婧,楊烽心切她的傷勢,沒直接把兩人帶四獸給踹出去已經是很克製了。

在楊烽兩側,各有一名衣飾精致的侍女,她們注意到楊烽呶了呶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匆匆去做準備了。

楊烽單手抱著寒婧,匆匆探查過她體內傷勢,低聲咒罵了兩句也聽不清是在罵誰。同時拿了顆紫金續命丹喂給她吃。

傷得太重,痛得不輕,寒婧的牙關咬得死死的,舍不得強行掰開她的牙關,楊烽不假思索的將紫金續命丹擱自己嘴裏咬碎了,唇對唇的喂藥。